“大人。”见到阎忠,廖化急忙拱了声招呼。
“嗯。”阎忠点头示意,在廖化陪同下上了城墙,向外张望而去,却见,城外十余里处,火光冲天,一道火焰长龙直扑临湘而来。
阎忠神色凝重,蹙眉道:“来得好快,为何黄祖大军如此近距离才被我军发现?”
廖化回道:“敌军先前并未点燃火把,直到被我军安排在附近的哨探发现,暴露后才下令点燃了火把,全速前进,不过当时已经距离临湘只剩二十余里了,此时敌军全速行军,恐怕半个时辰后便将兵临城下。”
原来如此,阎忠点了点头,沉吟道:“我下令召集各地县兵的 况如何?”
闻言,廖化神色颇为难看:“湘南、罗县二地县兵皆已赶到,攸县、醴陵等县兵还在路上,但安城、茶陵、容陵三地却未有动静,似乎知道敌军会来攻打?”
“没有动静?那就是不会有动静了,哼,这些个墙头草,恐怕是被江夏兵力给吓得尿裤子了,觉得我军保不住长沙,已弃城投降,反叛了吧?”
“可恨,这些贪生怕死之徒,别让本将抓住,不然,哼...”廖化亦是大为恼怒。
阎忠闻言无奈劝道:“好了,元俭,现在别想这些没用的了,还是想想如何保住临湘才是,这是长沙最后防线,若是临湘失守,长沙便彻底沦陷,我等可就真的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了。”
“诺,廖化领命。”廖化拱手领命。
阎忠点点头,转下了城墙,而后,才转看着城墙之上众士卒忙碌的 影,叹了口气,暗道:“愧对主公信任,不料敌军竟然两万大军突袭,而临湘可战之兵仅仅千余,即使加上二地县兵及新练的新丁,也无敌军一半人马,该如何是好?看来,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唉...”阎忠连连叹气,而后率领一众侍卫往城中而去。
临湘城外,在火光衬托下,月亮也似乎失去先前明亮,变得黯然无光。
城墙之上,廖化诸将还未将各种守城器械准备齐全,城外火焰长龙已然扑至,黄祖两万大军,兵临城下。
“城楼上的人给某听好了,某乃江夏太守黄祖,奉吾主州牧大人之命前来接管长沙,尔等还不速速打开城门投降,如若不然,格杀勿论。”
临湘城下,火光通明,一将排众而出,面带不屑,神色颇为傲慢的喝道。
城楼上,部分将士不为所动,然而,还有不少新训兵丁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斗,更加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阵仗,闻言后不由脸色苍白,紧张不已。
城楼上,廖化见左右士卒惊恐,大怒,对城外黄祖喝骂道:“放 ,吾主乃先帝亲封长沙太守,手掌‘尚方斩马剑’,君恩所赐,尔等不尊王法,私动刀兵,乃大逆不道,还敢妄言让我等投降?做梦。”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攻城。”见劝降无果,黄祖大怒,也不准备继续耗下去,此战讲的就是出其不意,既然是突袭,就要在敌军彻底反应过来前拿下城池。
一声令下,两万大军迅速列成方队,每一方队约一千人,共计二十个方队,将临湘围住,黄祖倒并非真的无能,基本攻城之法还是懂的,知道围三缺一,给长沙兵留了一条生路,以免对方死战。
随着黄祖令下,无数刀盾兵上前,开始填护城河。
“放箭。”一声令下,城楼上漫天箭雨倾盆而下。
黄祖打定主意一举攻下临湘,根本不及损失,士卒全力填河,临湘护城河虽宽,可也耐不住敌军无休止的猛填,一个时辰后,三面护城河皆已被其填出几条道路,足够敌军过河了。
由于安城县令反叛,黄祖两万大军各种攻城器械充足,倒也充足。
不等护城河完全填平,一架架云梯便被无数刀盾手抬了出来,直扑城墙,迅速架起云梯,开始攻城。
城楼之上,众弓弩手虽拼尽全力放箭 杀,奈何敌军太多,犹如蝗蚁,如何杀也杀之不尽,眼见敌军来到城下,诸将当即下令,滚石、檑木、沸油等物纷纷朝着城下砸去,一时间,也给敌军造成不小损失,让江夏兵略微踌躇。
“杀,第一个攻上城墙者,赏千金,官升三级。”见士卒迟疑,黄祖当即大喝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自古以来便一直行得通,闻言后,江夏兵顿时犹如打了鸡血,先前的迟疑不复存在,一架架云梯犹如不要钱一般连连架上城墙,疯狂攀爬。
“杀,不能让敌军攻上来,杀。”廖化双目赤红,手握战刀,在城墙上四处奔走,任何敢冒出头的敌兵都被其一刀砍下城头。
一些刚加入军营的新兵见状,先是惊恐无比,而后也逐渐被战场气氛所带动,逐渐激起血 ,开始加入守城行列,尝试着砍杀敌军。
黄祖似乎打定主意要速战速决,一举攻下临湘,竟然不计将士损失,发起猛烈的攻击,势头非常之凶猛,江夏兵源源不断,疯狂的朝着城墙上攀爬,倒下一片又一片。
城楼下,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然而,已被激起血 的江夏兵却是不管不顾,脑海只有一个念头,攻上城头,赏千金,官升三级。
无疑,这个条件在当时的士卒心中非常有 惑力。
不仅如此,城楼下,还有着江夏兵的弓弩手进行压制压制,一箭雨朝着城楼上猛 ,双方人数终究相差太大,且长沙兵中新兵太多,配合不默契,上风逐渐偏向江夏一方,长沙兵开始逐渐不敌。
廖化亦是发现这种 况,虽是拼尽全力四处斩杀敌人,奈何敌军实在太多,任他忙的上蹿下跳,也是首尾难顾,开始有江夏兵攀升城头。
“哈哈,我攻上来了,我攻上来了...呃?”这时,一个江夏兵冒着箭雨,顶着袍泽尸,刺死一个守军,翻过城墙,第一个踏上城头,刚发出一阵兴奋的叫声,便被廖化冲过来一刀结束了 命,死不瞑目。
然而,此人虽死,却给了那些还在云梯上攀爬的江夏兵很大的助力,纷纷争先恐后,不畏生死的奋力往上爬,守军压力大增。
这是东城门的况,除了东门,其余西南两道城门也是遭到江夏兵疯狂攻击,相比廖化,许定、刘辟二人在守城方面明显稍有不足,敌军已经陆续有人攻上城头,进行 搏战,喊杀震天,战斗惨烈非常。
倒是许定,平时都是管理财政,此时战事忽至,阎忠晓其武艺不错,也被拉出来临时为将了。
却说阎忠,离开城门后,心中考虑着此番守城把握,通过一番计算,阎忠失望的发现,若是仅凭手中这点兵力,要想守住临湘,实在太难了,也就是说,长沙将要易主了?
念此,阎忠心中沉重无比,长沙由向云经营已久,比起先前不知繁华多少,难道就要被刘表这厮捡个便宜?阎忠不甘心,也为向云感到不值。
左思右想,阎忠最终下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去,召集郑泰、何颙、张甫等人到太守府,还有,去向氏府邸,将这边 况如实告知,将主公家小也一并请到太守府。”目前局势,只有放弃临湘了,阎忠双目闪过一丝狠戾。
“诺。”亲卫领命而去。
除此外,阎忠又下令让一对亲卫去聚集向云麾下将领家属,准备撤退。
等亲卫一走,阎忠又率百余亲卫匆匆往长沙东面而去,最后停在一桩极为隐蔽,且看似普通的废弃民宅前面。
亲卫上前,推开民宅,宅子内,蜘蛛网四处都是,陈色之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阎忠脚步不停,似乎很熟悉这里环境,来到民宅正中央的一个房间,里面空无一物,阎忠却不为所动,径直往前走去,最后,停在房屋最靠里的一面墙。
砰砰砰...
阎忠来到空屋尽头,在墙面亲亲敲了三下,而后,墙面突然发出一阵隆隆声,竟然打开了,原来此处竟是一条暗道。
“大人。”暗道门口,两旁竟有重兵把守,仅仅是一个小口子,却有十个带甲护卫看守,见到阎忠,护卫拱手行礼。
“嗯。”阎忠点点头,领着百余亲卫径直进入,经过一段石墙通道,里面赫然开朗,竟是一座大院,此刻,院内无数工人正在忙碌着,一看之下,绿竹布满,整个空间,皆充斥着竹子特有的清香,原来,此处竟是向云的竹帘制作工地。
此院,四处完全密封,要想通过,必须经过刚才那条通道,这也是为了提防工地被敌军混入罢了。
在宅院四周,带甲侍卫到处都是,仅此小小的宅院,竟然有五百精兵看守,可见向云对此地的重视。
不过,此处虽然控制严密,但却并非因为这群制造竹帘的工人。
在向云眼中,竹帘虽然不错,但毕竟并非什么高技术活,只要有样本,以中国人的智慧,很快便会做出盗版,甚至比他这正版竹帘更好。
因此,此地明面看似保护竹帘产业,其实不尽然,此处除了竹帘外,还是向云最为宝贝的蒸馏酒研发地,与上次在西凉时偶然所得的陨石存放地。
相比竹帘,这两种东西才是向云的宝贝,绝对不 许任何人染指,除了个别向云特别信任的心腹外,并未有他人知晓此处,而阎忠,作为最早追随向云之人,自然是向云心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