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五点半。
H市,世纪大道,某小区门口,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头发略有白茬,脸色红润,穿着单薄的休闲装,精神头十足的冲着门卫,打着招呼,出了小区,随后顺着宽阔的街道,在挂着霜花的树下,开始慢跑着。
“刚哥。”大概五百米处,一台路虎车里,司机眼睛困的通红,回头冲着同样眼皮打架的刚,出言提醒了一句。
刚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慢跑的老人,笑了笑,缓缓说道:“跟上,别太近,也别太远。”
“哦。”
说着司机启动汽车,保持着一段距离,慢慢的跟上了老人。
十五分钟以后,老人慢慢停下脚步,脸不红,气不喘的伸展了一下身体,随后掏出裤兜里,带着菱形杂花的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慢步走过了街道,來到了一家带有门面的早餐铺位,找了个沒人的小桌坐了下來。
“两屉干肠馅儿的包,两碟咸菜,两碗黑米粥,。”老人掰开筷,一边在食碟里,倒着酱油醋,辣椒油等调味品,一边声音爽朗的喊了一句。
沒超过两分钟,四十多岁穿着白色围裙的妇女,将老人点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行,在这停,。”刚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随后继续说了一句:“我下去,你给车开远点。”
“明白。”司机答应了一声。
“咣当。”刚推开了车门,手里拎着档案袋,明晃晃的走了下去,随后路虎车开走。
“宋哥,。”刚走到铺位面前,笑着冲老人打了个招呼。
“呵呵,坐下喝点粥,热乎热乎,。”老人抬头看了一眼刚,笑着点了点头,随口说了一句。
“嘿,这天儿真冷,。”刚搓着手,不算拘束的坐在了老人的对面。
“我老家在山东,來H市快二十年了,东北这股冷劲儿,过一年少一年了,。”老人用筷夹起了一个包,停顿了一下,笑呵呵的说道。
刚听到老人的话,顿时愣了一下,老人这句话的含义很不好,两个意思,一个调走,一个退休 “宋哥,您这身板,组织上有天降大任了呗,呵呵。”刚将档案袋随手放在桌上,随后端起碗,大口喝着黑米粥,随口问道。
“大任谈不上,略有提升吧,。”老人吃了口咸菜,干脆利落的回了一声。
“我听着这话咋这么激动呢,,我干了,您随意昂。”刚愣了一下,龇牙说了一句,举着粥碗,强颜欢笑的喝了半碗。
“呵呵,喝了半碗,这粥啥味。”老人吹着粥上升腾的热气,低着头,淡淡的问了一句。
“挺香的。”刚再次一愣,含糊的回了一句。
“你慢点,再把那半碗喝了。”老头细嚼慢咽的吃着包,冲着刚说了一句。
“。”刚皱了皱眉头,随手拿起勺,开始慢慢的喝着后半碗。
几分钟以后,刚放下了勺,抬头看了看老头。
“啥味。”
“好像有点甜呢。”刚吧唧吧唧嘴,笑着说道。
“呵呵,你下车的时候,我往碗里放了两勺糖,。”老头靠在椅上,看着刚笑着说道。
“。”刚看着老头,沒说话。
“刚,我快走了,以后,你喝的太快,这粥里放了什么,不一定会有人想起來提醒你,岁数也不小了,能停下來,就停下來走两步。”老人看着刚,仿佛坐在对面说话的人并不是他。
“宋哥,我明白。”刚沉默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市里的动静不小,早上有个会,你先吃着吧。”说了这么半天,老人的最后两句话,才是刚想要的。
两个人坐在早餐摊上儿,不到五分钟,老人随手拿起档案袋,慢步离开。
刚坐在露天的桌上,缓缓掏出电话,拨通了养老院年人的手机,开门见山的说道:“大哥,东西送出去了。”
“该给的东西,他收了么。”年人声音疲惫的问道。
“他沒问,我也沒特意说。”刚思考一下,缓缓回答道。
“嗯,这就可以了。”年人还算满意的说了一句。
“大哥,他要调走了,。”刚沉默了半天,随后突兀的说了一句。
“调走,,。”年人惊讶的问了一句。
“嗯,平调,。”
“唉,。”一声无比沉重的叹息,在电话里响起,随后电话响起了忙音。
“结账,。”刚咬着牙将电话揣进兜里,随后冲着屋内喊了一声 两个半小时以后,市委书记办公室。
“喂,老霍,现在到我办公室來一趟,。”早晨和刚一起吃早餐的老头,拿着座机,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当当。”
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來。”老头冲着门口喊了一嗓。
“吱嘎。”门被推开,秘书点头走了进來,笑着点头说道:“书记,一个小时以后,市里开会。”
“我知道了。”
二十分钟以后,公安局长霍局,推门走进了市委委书记办公室,十分钟以后拎着个档案袋,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以后,市委常委会,正常召开,前半个小时,会议正常进行,但临近散会的时候,兼任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长的霍局,突然掏出一个档案袋,随后开口说道:“各位,还有一点时间,我想谈谈关于2.23杀害先锋路派出所李鸣案,和皇朝富豪涉黑案的一些细节,。”
“唰,。”
在坐常委,全都将目光全部扫向了霍局,有些人的心里顿时活泛了起來,呵呵,挺JB枯燥的一个会,立马有意思了起來。
书记调走之前,一直悬在某些人脑袋上的这柄锋利斧,终于要轮下來了,。
倒霉的会是谁呢,。
第一个额头冒汗的就是,分管国企改制的常务副市长,林宁,他旁边坐着负责记录的是,三狼“铁哥们”,王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