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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上,众臣工拜服于地,却迟迟没能听见太宗那句“众爱卿平身”,大殿之上气氛陡然间变得沉重起来,众人也不敢多言,只是恭敬的跪着,偷眼看着龙椅上端坐着的太宗皇帝,之间太宗此时面色凝重,满脸一片肃杀之色,顿时暗暗心惊。//看//
契丹,奚,室韦三族趁大唐国丧来犯,不但是犯了大忌,更是对大唐的严重挑衅行为,太宗与长孙皇后成亲多年,感情甚笃,爱妻亡故已然悲痛万分,这时节契丹人来找不痛快,岂不是自寻死路。
“皇后薨逝,朕悲痛欲绝,多日未能理政,有负臣民所托,这是朕之过,当以自责。恰逢国丧,万民举哀,朕欲为皇后修福,本不想妄动刀兵,然摩末小儿大逆不道,趁此时节,寇犯边廷,爱十恶不赦之罪,朕欲亲征契丹,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这个时候谁还敢多言,契丹人自己寻死,他们可不想陪着,现在摆明了太宗正在气头上,谁还敢去触霉头。
众臣一阵安静,太宗暗暗点头,正要接着颁布旨意,魏征突然膝行出班,对着太宗一拜,太宗见了,不禁一阵皱眉。
“玄成可是要向朕进谏,劝朕不要对契丹发兵!”太宗说着,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谁都能感觉到他言语之中的森然。
杜睿此时也为魏征捏了一把汗,他实在是不想看着这个千古名臣在太宗一怒之下,当真有个好歹,那对大唐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损失。
魏征挺直了腰板跪着,凛然不惧,道:“臣确实是要进谏,然臣所谏,却并非劝阻圣上对契丹用兵,契丹趁我国丧,举兵进犯,人神共愤,臣恨不能亲临肃州,效命疆场。”
太宗闻言,心中不由得一喜,他之所以和杜睿谋划着,吸引契丹人来攻,就是因为担心,朝中大臣不赞同在此时节对外用兵,尤其是担心魏征这个倔老头反对,没想到这一次魏征不但没有跳出来反对,看样子似乎还十分赞同。
太宗连忙起身,下了御阶,走到了魏征的面前,一把将其拉了起来:“玄成啊!快快请起,其他众爱卿也都起身吧!”
“臣等谢圣上!”
太宗拉着魏征的手,道:“玄成啊!你能这么想,朕十分欣慰,只要咱们大唐君臣一心,何惧契丹跳梁小丑!”
魏征连忙躬身,道:“臣不敢,臣虽然赞同对契丹用兵,让臣却还有一谏!”
太宗道:“玄成有话尽管说来!”
杜睿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禁暗笑,太宗居然如此欣喜的等着魏征觐见,这大概是太宗君臣两个平生的头一遭。
魏征道:“臣赞同对契丹用兵,却不赞同圣上御驾亲征,如今皇后娘娘仙去,国中不稳,圣上身为社稷之君,岂能亲涉险地,万一圣上有碍,岂不动摇社稷根本,望圣上三思!依老臣之见,契丹,奚,室韦三部皆不足为虑,不若遣一将前往征讨,必可获全功,何劳圣上亲往!”
魏征开了头,其余大臣也纷纷表示不赞同太宗亲自征讨,太宗原本就没打算亲自前往,只是找个由头,将这件事闹大而已。
李承乾见状,连忙出班道:“父皇!母后仙去,儿臣痛不欲生,契丹蛮族居然趁我大唐国丧之际来攻,岂不是藐视我天朝上国,儿臣不才,愿代父皇往征,讨之不孝!”
太宗没想到李承乾居然会亲自出来,原本按他和杜睿的计划,这次征讨主帅应当是杜睿才是,也好借着这次机会,让杜睿名正言顺的重新回到大唐的权力核心,只是如今李承乾请战,太宗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决断了。
一旁的李恪见李承乾请战,再也不犹豫,道:“父皇!太子大兄乃是先皇后的嫡长子,如今皇后娘娘刚刚殡天,太子如何能够置孝理伦常于不顾,往征契丹,儿臣愿代太子一往!”
“不可!”太宗还没等说话,魏征就第一个不干了,大声反对道,“太子亲征确实不妥,然吴王殿下也同样不可!”
李恪闻言急道:“魏大人!太子大兄要为先皇后守孝,小王欲要代兄从征,有何不可?”
李恪言辞犀利,面色不善,他对这次征讨契丹之事,十分上心,打定了主意要在太宗的面前好好的表现一把,谁能想到魏征居然跑出来反对,这让他如何不怒。
魏征连看都不看李恪一眼,道:“吴王殿下虽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然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吴王殿下也理应留在长安为皇后娘娘守孝。圣上!依老臣之见,此次出征,还是不要劳烦几位殿下的好!朝中名臣宿将多不胜数,如今四海平定,在朝的各位将军就不征战,何不趁此机会效命疆场,为国再立新功!”
魏征说着,还不断的朝着杜睿使眼色,他虽然对杜睿很多离经叛道的行为非常瞧不上,但是对杜睿这个晚辈还是十分欣赏的,这次杜睿回来,太宗一直没有给杜睿安排职司,魏征也想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便想着趁这次机会,让杜睿能够重新复起。
“魏老头这话说的在理!”杜睿还没等说话,程咬金这个浑人第一个跳了出来,大声道,“圣上!咱享太平已久,恐怕天下人都要忘了咱这些老东西了,不然那契丹蛮夷如何敢如此放肆,圣上!此次出征便让俺老程去,要是不剿灭了那些蛮子,老程便不回来了,望圣上成全!”
太宗闻言,也不禁微微一笑,对程咬金这个浑人,纵然他是皇帝也无可奈何,忙上前将程咬金搀扶起来,道:“程卿家!朕原本也想着让你们这些老伙计前往征讨,然契丹人蛮横,朕恐动摇卿家一世英名,这次还是暂且算了吧!”
说完也不等程咬金反驳,便大声道:“勋将尚且如此,难道满朝文武,这么多青年俊杰,便没有一人有胆量为朕分忧吗?”
“臣杜睿愿往!”杜睿知道戏已经做足了,出班请战,“微臣受圣上大恩,以公主相许,如今国家有事,臣不敢苟图安乐,愿为圣上分忧!”
“好!”太宗道了一声好,刚要答应下来。
程咬金却又不干了,大声道:“圣上!明明是俺老程先请的战,如何要给你自家女婿,圣上!总不能因为那杜家娃娃是你女婿,你就徇私!俺老程不服!”
太宗见程咬金梗着脖子,七个不服,八个不怕的模样,也是一阵无奈,对这个浑人,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道:“程卿家!你年岁大了,还是在长安,你我君臣共享富贵,岂不更好!这些劳心劳力的事,便交给他们年轻人,如何?”
太宗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程咬金更是爆了肺,大声道:“圣上嫌弃俺老程老了,俺老程可不服老,来!来!来!那杜家娃娃,来与俺大战三百回合,让圣上看看俺到底老不老!”
一旁的房玄龄看不下去,道:“你这老货,如今这般年纪还如此犯浑,须知拳怕少壮,你不服老,便去修城墙,岂能在太极殿这般场所胡搅蛮缠!”
太宗见程咬金还要再闹,赶紧道:“好!杜卿家愿意为国分忧,忠勇可嘉,便着杜卿家引军往征契丹,授杜睿武威将军衔,挂中将职司!”
杜睿连忙拜倒谢恩:“微臣谢主隆恩!”
太宗上前,将杜睿拉了起来,而后快步走上御阶,看着众臣工大声道:“契丹无礼太甚,趁我大唐国丧之际进犯边廷,是可忍孰不可忍,朕意已决,以杜睿为北征主帅,统御飞虎军一部三万人,左屯卫军一部五万人,太子千牛卫一部两万人,即可兴师北伐,剿灭契丹,奚,室韦三部跳梁小丑,亡其族,灭其种,以雪此恨!”
杜睿再次叩拜:“臣遵旨,此次北伐,不破三族蛮夷,誓不还朝!”
程咬金在边上看着直瞪眼,眼瞅着太宗杜睿翁婿将此事变成了既成事实,气得不得了,还要再闹,魏征也不免急了,一个眼神飘过去,程咬金再大的脾气,立刻就烟消云散了,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能让这个混世魔王怕的,除了自家老婆之外,就只有魏征这个老冤家了。
散了朝,杜睿便要去长安左屯卫军大营点兵聚将,刚一出太极殿,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杜家小子!慢行!”
杜睿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头都大了,不是旁人,正是朝中的头号老混球程咬金,对这个大唐勋将,杜睿也是无奈的很,和这个人讲道理,完全就是自己找罪受,可要是不理他,没准转眼,他就能打到府门前搅扰。
杜睿只好回身,拱手道:“程将军,晚辈有礼了!”
程咬金还是一脸的不满,摆手道:“哪来的礼不礼的,圣上自家偏向你这个女婿,老夫也是无可奈何,只是有一句话,老夫要先说明白了,此次出征,你若是堕了咱大唐的威风,老夫可不依你!便是杜克明的老儿子,老夫也要你好看!”
程咬金说完,迈步就走,杜睿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着程咬金的背影,躬身一礼:“晚辈紧急程将军之言,定不会堕了大唐的威风!”
左屯卫军大营之内,此次随同杜睿出征的将领们都已经集齐,苏麟,秦束,薛仁贵这三个妹夫自然是要带着的,除了他们三个还有邱志磊,尉迟宝庆,尉迟宝林,高真行,秦用,罗通,屈突寿,屈突诠,都是当年李承乾执掌飞虎军之时的老相识了。
颁布了太宗的圣旨,接着又将起兵之事说了一遍,杜睿一双明亮的双眼中精光闪烁:“散了帐!你们便回去与家人告别吧!而后便来军中听后大军出征的将领,不可怠慢,此次大战,虽说我们取胜势在必得,然战场之上,生死之事谁也说不清,家中之事,定要料理清楚。”
此次大战,要完成太宗“亡其族,灭其种”的目标,定然会深入辽东,大漠,其间的艰险非常大,再说了,战场上刀枪无眼,流矢横飞,谁也不敢说谁能活下来,这告别之事是必然的。
“瓦罐不免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末将也算是身经百战了,杀人自然无数,即使死在战场上,那也值了!”秦束满不在乎的说道。
其余人眼里战意也是炽烈异常,他们虽然也从军多年,但是和朝中那些老将军比起来,他们的资历远远不够,即便是从军征战,也不能自主,一直就盼着能有出头之日,不用再仰仗着父辈的余荫,如今终于给他们等到了,心中的激荡之情远非笔墨所能形容,虎目中精光四射,豪气万丈!
“好!说得好!”杜睿也深受他们感染,猛的站起身来,击掌赞好。
众将告辞离去,杜睿也回了他的新府邸,与汝南,安康公主、宝钗,黛玉等女惜别。
“你要走了么?”杜睿方一进屋,就给众女迎个正着,安康公主声音清脆如昔,却是异常低沉。
其余众女虽未说话,却是眼巴巴的打量着杜睿,她们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杜睿又要出征了,口口声声的想要做个闲人,结果却比谁都要忙碌。
杜睿的心狠狠一跳,仿佛给无形之手狠揪了一把似的。自古以来,生离死别最是伤人肝肠,杜睿此次奔赴战场,那是出生入死。虽说杜睿出生入死的次数不少,可是,战场上,流矢横飞,刀枪无眼,谁也说不清是否能够生还,要众女不为他揪心都难。
“嗯!”杜睿暗想,似他这般与家人惜别的将士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心情和杜睿一般,难舍难分。可是,为了大唐的荣耀,为了炎黄一脉的尊严,将士们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辞别家人,奔赴不测的战场!
“你要小心!”众女齐齐的叹了一声,而后便一齐叮嘱,声音极是轻微,哽咽难言。
“你们放心,不会有事!”杜睿忙宽慰她们。
这话,杜睿自己都不信,战场上,会不会出事,就连上天都不敢保证,为了让众女相信,杜睿却说得非常笃定:“我打了这么多仗,不都是好好的吗?”
“吉人自有天相,愿上帝保估你!”伊莎贝拉公主轻声祈祷着。
杜睿闻言笑道:“你家那上帝是西方的神灵,可管不到东方的事!你只管信我就是,旁的事,何须多求!若是当真合该我出事,你便是将上帝请来,也是无用!”
安康公主闻言,顿时就急了,道:“休要胡说!怎的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杜睿见安康公主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忙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处!不说了,不说了就是!”
安康公主低下头,抽泣道:“睿郎!定要好生保重,你便是不为我姐妹着想,也要为涑儿腹中的孩儿想想!”
孩儿!
杜睿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还是宝钗笑道:“夫君尚且不知,今日夫君入宫之后,已经请了太医前来,公主殿下已然有喜了!”
杜睿闻言,顿时心头一阵狂喜,安康公主居然有了身孕,仔细算来,也果真差不多了,他们大婚已有数月之久,虽说长孙皇后缠绵病榻,杜睿,安康公主都要在宫中侍候,而后长孙皇后薨逝,杜睿又跟着忙活了一阵,却也没耽搁了正事,如今付出总算是有了回报。
杜睿一把拉住了安康公主的手,道:“涑儿!这~~~可是当真!”
安康公主此时羞的连脖子都红了,道:“太医说是喜脉,涑儿这两日也是觉得胸闷气短,连着吐了两次,姐姐们才去请了太医的。”
“太好了!太好了!”杜睿大喜之下,不禁手舞足蹈,想要将安康公主抱起来,好好的抚慰一下,却又担心碰着了腹中的孩儿,只能站在一旁,失态的笑着。
杜睿如此失态,还是平生都一次,众女见着了,也是窃笑不已,方才分别的痛苦一下子都忘记了。
“涑儿!你要好好保重,千万可不能出了岔子!”杜睿连忙叮嘱道。
安康公主点点头,道:“涑儿省的!睿郎也要照顾好自己,切莫让姐妹们担心才好!”
杜睿接着又看向了宝钗,要说众多妻妾之中,遇着事,他最信得过的还是宝钗。
宝钗会意道:“夫君尽管放心,妾身省的,自然会照料好公主殿下的!”
这时,家人也都走了过来,甚至连已经出嫁的杜云芙四女也都到了,想来也都是在家中得到了消息。
杜云卓打量着杜睿,欲言又止,双手不住搓.弄衣角。
杜睿明白她的心思,道:“卓儿!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秦束!不会让那小子出事的!”
“谢谢三哥!”杜云卓轻轻点头,很是感激,她与秦束方才成亲,如今秦束就要随同杜睿出征,对于她来说,她不仅要担心杜睿的安危,更要担心秦束的安危,这份焦虑之情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杜云希也是可怜巴巴的打量着杜睿,她在担心杜睿的安危以外,还要担心薛仁贵的安危。
“放心吧,薛讷的本事,我自清楚,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不是没事吗?”杜睿忙安慰她。
“嗯!”杜云希轻轻点头,平时挺闹腾的一个丫头,此时却是说不出话来。
与亲人惜别,对于征战的将士来说,那是生离死别,兴许再无见面的机会了,谁也不忍分离。
杜睿既然接了太宗的旨意,便不能怠慢,他明日就要前往大营暂住,整顿好军马,便要即刻出征,下次再和家人见面的时候,恐怕就要等到凯旋之日了。
次日清晨,用过了早饭,杜睿便要出发了,但是看着跟在他身边的众女,却怎么都说不出那句告别的话来。
还是汝南公主识大体,催促起来:“快去吧!将士们在等着你。”
“我走了!”杜睿用力的点点头,眼中也是泪水滚滚,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他和众女也是新婚燕尔,如今就要分别。
众女紧紧随在杜睿身后,刚一出门,就见杜楚客,马氏夫人等人都等在门口,一见杜睿的面,也不禁分外伤感,杜睿远行三年多方才回来,这才过了多久,又要出征。
马氏夫人在杜睿小时,便对他多加招抚,杜睿虽然不是他的亲子,如今这么多年相处,两人的感情胜似亲生母子一般。
此时马氏夫人也不禁双眼含泪,泣道:“睿儿!多加小心!”
“嫂夫人!睿儿如今是为国出征,正是光耀我杜氏门楣之时!哭个什么!?”杜楚客劝了一句,接着对杜睿道,“睿儿,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你要保重!”
当年杜楚客初投到太宗麾下之时,也曾上过战场,深知战场有多凶险。更别说,此次大战,要深入辽东,草原,其间的艰难险阻更是多不胜数,凶险就更大了。
“叔父放心,小侄明白。”杜睿点头道。
杜睿接着转头道:“欣儿,涑儿,你们在家要照顾好姨娘们!多则五六月,少则二三月,我便回来!”
辞别家人后,杜睿出了府第,便赶去承庆殿辞别太宗。
“杜睿!你来啦!”太宗一见杜睿的面,不容杜睿行礼,先一步抓住杜睿的手,将他拉到了那张天下寰宇图前,道:“承明,如今肃州被围,军情十万火急,朕不能在承天门为你送行了!”
“圣上说哪去了,凡事以国事为重。”杜睿哪会在乎那些虚礼,扫荡天下,完成他的夙愿才是最重要的。
太宗点了点头,道:“朕答应你,等你凯旋而归之时,朕会承天门亲自迎候你!”
杜睿忙道:“臣先代将士们谢过圣上!”
“好!朕就等着你的捷报了!那些契丹人欺人太甚!”太宗说着,眼中厉芒闪烁,极是气愤,“皇后尸骨未寒,契丹就起倾国之兵前来,若是朕固守古礼,任由契丹人横行,就算朕尽了孝,百姓却遭了殃,还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是以这一仗,你放开了杀,杀得匈奴种都不剩一个,才叫好!”
契丹人此举真的激怒了太宗,不然的话,也不会对契丹下达屠杀令。
“微臣领命!”杜睿原本就没打算对契丹人手下留情,不提如今契丹人对大唐的冒犯,就算是后世,契丹人所创立的辽国占据了汉人的燕云十六州,导致有宋一代,中原汉人王朝始终无险可守,对外战争累次大败,单单就因为这个,杜睿也不会让契丹一族在世界上继续存在。
“杀光了,最好!”太宗面无表情,右手重重一挥,好似挥刀砍人头似的,“拿酒来!”
太宗手一招,王德端着酒杯上前,太宗端起酒杯,递给了杜睿:“承明,饮了这杯酒,就去砍契丹人的人头吧!”
契丹人虽然找到一个对大唐帝国用兵的良机,却也埋下了无穷祸患,太宗话语之中已然充满着愤恨。
“微臣领旨,谢恩!”杜睿慨然相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太宗看着杜睿,面带笑意,眼神之中多是对子侄一般的关切:“安康有喜的事,朕已经知道了!你要小心些,凡事不可贪进,可记下了!”
杜睿忙道:“微臣谨记!”
太宗叹了口气道:“若是皇后如今还在的话,该有多好,安康也要做母亲了,只可惜皇后是看不到了!”
杜睿见状,刚想要劝,却被太宗拦下了,接着说道:“好了!且去吧!凡事多加小心!朕等着你的捷报!”
杜睿也正色道:“臣定不负圣上所托!”
两日后,杜睿整军已毕,当天便下令开拔,函谷关处,好像泄洪的闸门,唐军从这里涌了出去,奔涌而去。一队接一队,头尾相衔,不知道有多少,只见一条长龙,朔风怒吼,旗帜飘扬,唐军将士个个精神抖擞,好象钢铁洪流一般,滚滚北上,若是从空中望去,必然震憾无已,这是一副波澜壮阔的战争画卷!
“兄长!为何此次出征,要如此隐秘!众将士这么不明不白的北征,朝中都每个宗室出来送一下!”秦束和杜睿并骑而行,都出了函谷关,尚自愤愤不平。
杜睿一笑,道:“为国征战,何须那些虚礼,等来日得胜还朝,自然少不了你的封赏!”
秦束道:“小弟要的哪里是什么封赏,小弟是在为兄长不值,当年兄长得胜还朝之时,朝中那些老夫子就找了个由头,逼着圣上将兄长贬黜,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圣上复起,如何还不把声势做大些,也省的来日得胜还朝之时,在被那些人搅扰!”
杜睿见秦束还是一副口无遮拦的模样,瞪了他一眼道:“休要多言,你若再如此,下次再有这等出征的机会,我便不带你来!”
秦束闻言,赶紧嬉皮笑脸的告饶:“兄长勿恼,小弟不说就是了,兄长要是不带着小弟来,卓儿也不答应,小弟临行之时,卓儿可是反复叮嘱了,让我在战场上保护兄长!”
一旁的苏麟闻言,笑道:“兄长的本事,哪里还用得着你来保护!”
杜睿的手段,秦束自然一清二楚,讪笑了两声,也不在纠缠,看着身后的大军,不禁感慨道:“要是当年突厥南下之时,我大唐有这般多的骑兵,何惧他颉利小儿,也就不会有什么渭桥之盟了!”
此次出征,十万大军,尽皆是骑兵,这也是为了等解了肃州之围便深入辽东,大漠准备的。
杜睿闻言,知道秦束是在感叹什么,当年渭桥血战,老飞虎军损失殆尽,秦束之父胡国公秦琼也是身受数创,流血几乎流死,自那之后,身子便不大爽利,一直都没再能上得战场。
杜睿看着,心中也是豪情万丈,如今的大唐也当真是强盛无匹了,国内百姓安乐,尽享太平,域外威服四方,万邦来朝,可笑这契丹蛮夷之辈,居然妄想着入主中原,也当真是自不量力。
杜睿此次出征要的可不是打败契丹这么简单,就像太宗所说的那样,他要做的是亡其族,灭其种!
大军一路奔驰,根本就没有隐匿行迹的打算,对于契丹,大唐从一开始就没放在眼里,太宗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要不是因为长孙皇后突然薨逝,古礼又有国丧期间,不能行征伐之事的规矩,太宗甚至连这个借口都不打算找,直接打过去就是了。
既然契丹如今已经将这个借口给了大唐,大唐自然就笑纳了,剩下的事情,先是解了肃州之围,而后发兵辽东,再深入大漠,将三族势力一举歼灭,让大唐的北疆彻底肃清。
大军所过沿途州县,百姓自发相随,如今大唐国力鼎盛,百姓们的心气也高涨了起来,以往对于草原部族的畏惧,早就已经烟消云散,如今剩下的只是对那些蛮夷的深深愤恨。
对于这些百姓跟随,杜睿也听之任之,历朝历代,不管是秦朝只是,蒙恬远击匈奴,还是卫青,霍去病封狼居胥,亦或是本朝李靖大败颉利,都忘记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真真正正的掌控草原。
以往中原王朝对来自北方的异族作战,往往都是打败了之后,便退回中原,结果草原上很快就会兴起一股新的势力,继续威胁中原的安全,这一次,杜睿要的就是真正将整个草原,整个辽东都纳入大唐的控制之内,这些百姓跟随,正好省去了移民戍边这一步。
杜睿这边率领大军奔袭而来,几次三番在肃州城下撞得头破血流的摩末也已经得到了消息,顿时大惊失色。
连续几天的进攻,非但没能将肃州城攻下来,反而损兵折将,就连奚族的族长都在昨日攻城之时,被火炮意外集中,尸骨无存。
原本四十万大军,如今就只剩下了三十二万,整整八万人都扔在了肃州城外,然而肃州城却依然屹立不倒,这让摩末如何甘心。
阿迦罗劝了几次,但是摩末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现在根本就不会再去想什么入主中原,马踏长安的事了,这么一座肃州城他都攻不下来,更不要说什么中原江山了。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自打颉利被俘,薛延陀覆灭之后,契丹就已经是大唐北方最为强大的一股新兴势力,奚族,室韦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如今居然连这么一座小小的肃州城都攻不下来,他岂能甘心。
“大王!唐人的援军就在百里之外了,还是早作决断的好!”阿契合劝道,他也不想再打下去了,一想到肃州城头上那些恐怖的武器,他就不寒而栗,这几天有多少勇士就是死在了那种神秘武器的手上。
摩末面色一变,道:“阿契合!难道你也想像阿迦罗一样,劝我退兵吗?”
阿契合心中一颤,他知道连日攻拔不下,摩末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这个时候要是不顺着他说的话,绝对是自讨苦吃,可是~~~~~~~~那个结果,阿契合实在是不敢去想了。
思虑了许久,阿契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大王!臣是在担心,一旦唐人的援军到来,到时候,唐人内外夹击之下,恐怕~~~~~”
“怕什么?”摩末大吼道,“唐人的援军来了更好,张公谨那条老狗只会躲在壳子里,不敢出城与我决战,那些唐人来了更好,本王正好宰了他们,出出心头这口恶气!”
阿契合闻言,顿时一阵头疼,摩末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听不进人劝了,接着又道:“大王!此次唐人领军的可是那位杜陵郡公,听说他十一二岁就跟随唐人的大将军李靖远征颉利,立下过不少战功,而后又远征西域,奔袭薛延陀,可是个难对付的角色,还是不要大意的好!”
“哼!不过是个毛孩子罢了!”摩末狂妄的笑道,“阿契合!唐人的小手段,难道已经让你害怕了吗?”
阿契合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劝服摩末了,只得摇头道:“不!大王!我并不畏惧任何敌人!不管他有多么强大!”
摩末点点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本王就留你在这边,看着城里的那条老狗,本王要去亲自对付你说的这个杜陵郡公,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当天三部联军就调整了部署,摩末留下了两万本族勇士,还有奚人战士继续围着肃州城,余下的人马都被摩末带着,找杜睿送死去了。
契丹人大营的动静,城内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副将孙兴急急忙忙的跑去了太守府,汇报给了张公谨。
张公谨也是连着几日都没睡好了,契丹人这两天好像发了疯一样,没日没夜的攻城,虽然都被城内的守军打退了,但是守军的损失也同样不小,更糟糕的是,火炮的炮弹已经所剩无几了,要是援军还不到的话,肃州城只怕是要守不住了。
一想到这个,张公谨就是一阵烦闷,他东征西讨,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输给过谁,如今居然要被契丹,这么一个从来就没被他放在过眼里的小蛮族击败,他的郁闷可想而知。
听了孙兴的回报,张公谨心中略一盘算,顿时有了计较,道:“契丹人兵马调动,难道是援军到了!”
孙兴闻言也是精神一震,这几日他最盼的就是援军,城内的守军几乎个个带伤,折损更是超过了五千人,还能战的也就四五千人了。粮草虽然还算充裕,但是也就足够支应一个月的了,最要命的是,城内的百姓多日未见援军到来,已经有些人心惶惶,要是援军再不到的话,可就真的危险了。
“将军!您是说援军到了!?”孙兴惊喜道。
张公谨点了点头,道:“应当不会差的,原本圣上与老夫的计划就是以肃州为诱饵,引契丹来攻,便是没有老夫的信差,想来援军也该到了!”
孙兴闻言,喜道:“如将军所言,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末将看三部联军大半都已经被调走,所剩人马不多,不若袭营,先败他一阵,也好出出这些天的恶气!”
自打大唐北征突厥以来,何曾有过这般被人堵在家门口里打的先例,每次不管是谁胆敢兴兵前来,大唐的军队都是主动出击,可是这一次却被小小的契丹蛮族堵在城中攻了这么多时日,似孙兴这等骄兵悍将,如何不怒。现在就只想着怎么出这口气,狠狠的教训一下那些契丹蛮子。
张公谨闻言,思虑了一番,他很想答应下来,但是最终还是强压下这个诱人的想法,他从军多年,未逢一败,凭借的就是一个稳字,如今虽然援军到了,却也不能大意,草率行事,经过了这几日的进攻,虽然契丹人疯狂无比,一味的猛攻,张公谨却也看出来了,契丹人当中,不是没有能人。
张公谨想着便道:“不可!城内能战之士已然不多,不可再轻易涉险了!你下去吩咐一番,如今援军虽然极有可能到了,却更要严加防备!不可有稍许懈怠!”
孙兴见张公谨拒绝了他的提议,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他跟随张公谨日久,对于张公谨的决定向来是无条件执行,闻言拱手而退!
就在摩末和张公谨开始各自的布置之时,杜睿引领的大军也已经到了,经过了多日的奔袭,虽然个个都尽显疲态,但是杜睿却没有让他们安营休息,而是将冯照派出去,四方查探,寻求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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