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军营之中祭台已然搭好,杨明的尸身陷落在函谷关中,因此祭台之上所放之物就是青龙营的那面军旗,其上破损极多且血迹斑驳早就不堪其用,可在青龙营士卒的眼中这却是无比珍贵之物,其上承载着他们十数年来转战于天下的战绩及荣耀,正如主公的金狼旗一般,三千士卒队伍齐整的分列祭台两旁,见刘毅及众将前来便齐刷刷的单膝跪地,人人面上都是一片沉肃之色,气氛极为凝重。
与众将到得台前,刘毅整整衣甲带着一坛美酒及两个酒樽拾阶而上,将酒樽放在台上将之斟满,一个放在青龙营战旗之前,另一个则持在手中,脸色庄重的言道:“杨明,刘某来了,必将为你报仇雪恨,你失陷在关中的家人我也定会想方设法保他们周全,你我相识十数年深知于心,亦不用多言,长子杨军在幽州书院之中刘某今后必待他如亲子,汝之一生绝无愧对刘某之处,今日举酒一尊,遥祭英灵,君若在天有知,当享我祭奠,若有来世,刘某还会与你为友,我先干为敬!”刘毅说完将樽中美酒一饮而尽,此时忽然一阵风气,将那青龙营几经破碎的大旗吹的招展起来,而台上酒樽却未曾受到任何影响!
“统领归来、统领归来。”台下众人见此情形都是心中一惊,想必定是杨明在天有灵前来与主公相会,此时两旁数十个白袍素甲的士卒将那招魂幡高高扬起口中不断呼喊,要将统领的英灵唤回!
“杨明,众青龙营的兄弟,如今饮尽美酒,好生安息,你等绝不会枉死,敌军必要付出十倍的代价。”便是刘毅素来不信鬼神见此情形亦是心惊,但终究是心中无愧,倘若当真是一众忠勇属下前来作别,他还更为心中欢喜,当下便将那坛美酒尽数倒在台前,身躯后退三步深深的躬身施了三礼,他躬身之时那阵清风显得更为强烈,可当其起身之后却是消散不见,飘摇的青龙旗重又归于平静,很见奇特!
“廖化廖元俭。”此时刘毅上前将青龙营战旗自祭台之上拔起持与手间,又转身来到台前高声大呼廖化的姓名,一身素甲的廖化站起身来昂首阔步行至台前对着刘毅与战旗单膝跪地,神情极为庄重。
“我青龙营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便战魂不灭,此旗之上有杨统领及数万战死沙场的青龙营士卒之英灵,今令你身代青龙营统领之职,当要继杨统领与各位兄弟之遗志,不愧此旗之名。”刘毅朗声言道,双手便将战旗递到了廖化的跟前,杨明虽逝,青龙营却不会灭亡!
“多谢主公赐旗,化便是粉身碎骨亦要维护青龙营之声威,谢主公赐旗!”廖化起身坚定无不的将这面千疮百孔血迹斑斑的战旗接过,一个转身面对着三千余名跪倒在地的青龙营士卒狂声嘶喊道。
“谢主公赐旗,谢主公赐旗。”士卒们无不大声发喊,一时间数千人如同一声,这面战旗他们会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去加以守护。
其后廖化持旗回到队列之中,刘毅站与台侧,张辽等众将一一来到台前施礼相继,数十名士卒亦将各种牺牲之物抬上,此时无论是青龙营士卒还是燕云黄衫之同袍心中都是战意高昂,当年入营之时主公便曾说过,同袍如兄弟,在战场上他们会用自己的身体为你挡刀遮剑,如今万余同袍奋勇战死沙场不愧精锐之名,余下之人更要奋力为战!
祭礼之后夜幕已经落下,刘毅让张辽等将备战之后也在张济的陪同之下来到了州府之中见过一干官员,对他们刘毅亦是表现出了足够的尊敬,来到司州各处所见都较之数年前大有进展,这都是一众官员戮力同心之效,此番他来到司州自然要厚加抚慰一番方可。
至此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洛阳城南门大开,刘毅全身披挂当先出城,以黄衫青龙燕云亲卫四营为中军,乌桓骑军在左,匈奴骑军在右,便向韩遂张鲁联军的阵营压去,对方闻讯亦是整军相迎,天空之下只见战旗招展,刀枪如林,数十万大军两向对峙壮观无比。
“韩文约,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弑兄小人,竟还敢来犯我司州,当真是不知死活,如今刘某在此,敢出阵否?”每次如此的阵仗总能让刘毅心中豪情无限,面对对方雄壮的军势,他一催胯下乌云盖雪驹便行到对方主阵的正对面,勒住马身之后血龙吞天戟点指敌阵吐气开声,一把雄浑之极的声音便在两军阵前回荡,清晰可闻。
此时场中的刘毅持戟而立意态豪雄,似乎那一人一骑的气势便如千军万马一般,与对方十余万大军相抗都不落下风,西凉士卒多有见过其勇之人不由心中又再闪现当年刘毅斩将夺旗所向披靡的画面,而那些汉中士卒亦是头回得见竟然有人可以声威如斯,亦是心中踹踹。
阵中韩遂闻言立刻面现苦色,倘若两军混战倒还罢了,可要让他单独出征面对眼前犹如天神一般的刘毅他真还没有这个胆量,此人之勇武可是天下共知,他虽也颇有勇力但比之刘毅就不值一提了。不过如今形势刘毅指名道姓大声喝骂,他若不出又是堕了三军士气,正在权衡之间一旁的女婿阎行却是为他解了围,他对刘毅只是耳闻而已,未曾亲见其勇,况且一向自恃武艺高绝尚在马超之上,可在西凉却无孟起那般赫赫声名,如今若能与刘毅一战便可将勇名传遍天下,当下持矛催马便要上前,韩遂忙道:“刘毅英勇,万夫不敌,不可轻出。”行答曰:“某自五岁习武精通战阵,虽不敢言必胜此人,自保却是无虞,今刘郎生与两军阵前耀武扬威,某若不出,三军士气丧矣!”
言罢纵马便往两军阵前,韩遂也素知女婿勇武过人,自问不在马超之下,料之纵使不敌想我性命之忧,况其所言颇是,今若不出,岂不令刘毅军更为士气高涨?刘郎生武勇之名于天下共知,纵算阎行力战而败亦与之声名无损,当下也只得凝神细观二将动静。
“刘毅休要巧言令色,你裹挟天子,私讨诸侯,明是出自本性却加诸与陛下之命,天下识者有目共睹,汝此举大悖君臣之道,实乃无父无君之人,还敢妄加指责他人,诚为笑矣!”这阎行生的身长八尺,膀阔腰圆,一支点刚矛寒光照人,言语之中倒也有一股气势。
“黄口小儿,无名之辈也敢在刘某面前狂言?与我报上名来!”刘毅见来人不过二十五六年纪却是颇有威风,观其言语亦不似一勇之夫,心中不怒反奇,西凉阵中还有如此人物?在自己积威之下此人还敢出征迎战,这份胆气倒是不俗,当下血龙戟一横便就问道。
“某乃金城阎行是也,今日倒要一见汝之勇是否名副其实!”此乃万军阵前,阎行深通战阵之道自然不会输却气势,当下亦是喝道。
“哈哈哈哈,原来是韩文约之婿,果然初生牛犊,你想知之有何难处?只怕到时悔之晚矣!”刘毅闻言心中一动,曾听三弟提起过此人之名,当下只以单手持戟点向对方,面上一副不屑神情。
“怕是汝悔之晚矣也未可知!”阎行口中虽是不让,可心中已在暗暗戒备,他素来自恃勇武却也非是狂妄自大之人,此时面对隐为天下第一将的刘毅胸中战意升腾却也越发谨慎,当即举矛分心便刺。
刘毅见他并无半分怒色,出手之势亦是雄浑有力,不由暗暗点头,敢与自己为敌,这阎行颇有几分本事,也未见他如何动作,那血龙戟便被抖圆迎上了对方长矛,似乎要将之套入其中,此时他的血龙戟发经多年苦练早就到了收发随心的境界,这一番出手全靠手腕发力,大戟被他抖得犹如灵蛇一般微颤,所用正是赵云枪中的缠字诀。
阎行钢矛刺到一半,便觉刘毅的戟身已经缠上了矛身,此处却是两半兵刃长杆所交,自己的刚矛竟似乎被对方的血龙戟黏住了一般要带往一旁,他自幼苦练长矛,知道这缠法乃是极难的一招,手上力道控制需要精确无比,重一分便会弹开对方兵刃,轻一分则难当来势,而刘毅单手持戟全靠手腕发力这份力道却是控制的如此巧妙,看起形状亦是挥洒自如,只此兵刃一交他便知刘毅之名绝非幸至。
自己的刚矛倘若抵不住血龙戟上的黏劲被带开一旁,对方必定会借势发力直取要害,到时门户大开必定难以闪避,这刘毅看似漫不经心的出手竟有如此威力,况且上来就是杀手意欲一招克敌!心念电转之下他双手较力,亦是用上了缠法,那点钢矛与血龙戟便如交尾双蛇一般纠缠一处,两件兵刃的长杆都是精铁所制,这一下交相摩擦场中立刻发出一阵极为刺耳的斯磨之声,令人闻之直欲作呕。
刘毅见阎行应对有法眼中一亮,手上力道忽加,血龙戟的旋转变得更为迅速,而阎行亦是全力以赴与之抗衡,那阵斯磨之声变得越来越急切,越来越高亢,最后血龙戟与点钢矛都是相背荡开,二人坐下战马亦是交错斜退几步,仅这交手一合看在张辽等诸将眼中却已是十分精彩,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武艺可与主公相抗。
刘毅微微点头,手中长戟依旧维持着单手持之的姿势,眼光看向阎行仍然带着讥笑之色,而阎行心中却是极为震撼,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传言再如何精彩也比不上方才交手一战,场面看上去似乎是平分秋色,可自己全力尽出之下对方竟以单手轻松化解,高下立判,难道这风云第一将的实力如此深不可测?他绝不甘心!
小诸葛祝各位书友端午节快乐,平安顺利!
今日上网一看,玉hu花n书友又写出了一番极有见地的长评,说实话这些我真是不知,看来以后没事就要多多拜访英年早逝的度娘,Y君(字母太多,呵呵)的确看得很细,很多疏漏都指出的极为正确,上次的地形之论便不可回避,只能借小说之名解之,而今天提出的赵云之事又令小诸葛汗颜,皆是构思不够周密所致,这没有任何的借口,只能将前文改为张虎略可弥补,此处深谢Y君的之阵,您观文之细亦令笔者心服,火箭之说太过尚要斟酌,这望远镜倒是可以交给器具所研究一番,今日除Y君外也有其余诸君给了小诸葛很多建议与指正,你们的留言就是狼三继续下去的动力,今后也定要谨慎行文,尽量少出漏洞,希望诸君共为监督,再次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