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短暂的幸福正文短暂的幸福 军营的日子过得好幸福,竟有种不现实的感觉。
因为梦太美,太令人陶醉,有的时候,杨芊芊眺望远方,有时候,她故意不抬头看天空,好像因为不看,空中就不会出现信号弹一样。
宇文泽用她,跟宇文铎换了七天的和平,如今三天弹指间就已经过去了,第一次,她感觉一天十二个时辰,竟是这么短暂。
大雪断断续续,又下了一天,地上的积雪已经可以没过脚踝骨。杨芊芊穿着鹿皮小靴,来回在雪地里踩着,一脚深,一脚浅,好像随时会摔倒。
咖宇文铎很忙,说日理万机,戎马倥偬都不为过,有时候,她只能一个人玩。
其实她知道,男人忙着事业,也是正常的,问题是,她自己本身也算是事业型女性,不过现在,只要看着他,她就不会无聊。
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没有什么是不能更改的。
聆一分一秒,她都不想错过,跟他一直待在一起。
就比如现在,他巡营,她也会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抓着他的手,温暖便传遍全身。
不用去想明天,不用去想战事,不用去想京城,不用去想皇宫,甚至,不用去想绿儿。
管他明天的太阳还会不会升起来,一起与她无关,就这样一直牵着,永不松手,该有多好?
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什么都不用去管。
那些士兵迷茫和惊艳的脸,将士们有些失措,或者不屑的表情,却还是那样,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目之中。
战火纷飞,他们的统领,却用十天的免战,来换取一个女子。不顾这么多姬家军将士抛头颅撒热血,好不容易换来的有利场面,一意孤行,给敌方以喘息的机会。
这样的罪过,在他们看来,都是罪不可恕的。
但是姬白箫和宇文铎都是御泽王朝的战神,他们平日里顶礼膜拜之,他们只能敢怒不敢言。而这腔怒气,不发在那个让他们的战神变质的女人身上,又能发在谁人身上呢?
更何况,这个女人竟还如此美貌,自古红颜多祸水,妖媚多从女色起,古训啊古训。
杨芊芊不知道宇文铎每天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因为,即使军师同意,将军同意,统帅,甚至王爷都同意,却还有先锋,副将,中郎将,都尉,副都尉,还有一众士兵们。
他们不认识杨芊芊,无法理解,一个女人为什么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非要为一个女人牺牲这么好的机会。
于是,他们只能从迷惑到反对,从不解到愤懑,将满腔怒火,转移到杨芊芊身上。
但是有宇文铎在,他们不敢发作,也一时半会发作不了。
因为见到了杨芊芊本尊,他们甚至理解了他们的王爷这么做有道理。在这么美的女子面前,连江山都可以是浮云,而皇上宇文泽居然舍得真的将她送过来。
他们甚至开始不理解宇文泽了。
他们冷静苛刻著称的王爷脸上,洋溢着的,竟是幸福的色彩。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那样的神情,会出现在他们王爷的脸上,而且那般自然和谐。
谁说军营都是铁血男儿?
他们的心,也是肉长的。
“宇文铎,他们很尊重你!”杨芊芊在他耳边小声说着,她总是习惯叫他全名。
“叫我铎!”他总是有本事忽略掉其他,而抓住他所谓的“重点”,“当然,你可以叫我夫君或者相公,这两个听起来更舒服一点!”
“你想得美!”叫得顺口了,一时半会儿,怎么改得过来?
宇文铎一抱她的腰,笑得格外灿烂:“迟早都是,再说我们早就拜过堂了!”
“那拜堂不算,我又没参与!”杨芊芊没好气地瞪他。
“那就给你补一个!”宇文铎笑起来,“放心,等打进城去,我就跟你举行婚礼。”
“我可还没被休呢,我现在还是宇文泽的皇后!”杨芊芊脱口而出,两个人顿时便愣住了。
杨芊芊有些想抽自己的嘴巴,没事高高兴兴的,提这茬做什么?
果然,宇文铎不笑了,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她:“放心吧,我不介意的!”
“可是我会介意!”杨芊芊叹口气。
至今都没有绿儿的消息,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空中的信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每次空下来的时候,她都忍不住胡思乱想。
想着这么美好的日子,到底还有多少日子,就要走到尽头?
为什么他们之间,总是会有阻隔出现?
当关于他的阻隔消失以后,她的阻隔就出现了。
他们之间,好想永远都隔着一道墙,当一座墙倒下,便会立刻有另外一堵墙迅速砌起来,这让他们举步维艰。
是不是老天爷总是见不得人好,越是一往情深,越是诸多磨难?
宇文铎将她拥进怀里:“我会让你慢慢忘却的,慢慢不介意,以后眼中只能有我,不许想别的男人!”
杨芊芊“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看样子,我惹了我醋坛子了。”
宇文铎嘟嘟嘴:“以后,也只能我吃你的醋!”
“是,遵命,我的王爷大人!”杨芊芊笑起来,又是敬礼又是鞠躬。
“到底是王爷还是大人啊?”他笑着看她,伸手挠她咯吱窝,惹得她边逃边笑,一边还叫着饶命。
漫天雪景之中,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在雪地里来回奔跑。
天地万物,竟在一瞬间化为虚有,只有那一对璧人而已。
美好的日子,短暂且幸福。他总是将一切流言蜚语阻隔在她的世界之外,她的世界里,只有欢笑,只有幸福,只有……永恒的爱。
她知道他很辛苦,她总是把最欢乐的一面传递给他,让他看着高兴,舒缓心情。
将那些话,压在心底,仿佛只要不说,它就永远都不会发生一样。
也让他,认为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一样。
有七天的开心日子,她这一生,都已经足够。
当苍白的信号从京城上空陨落,杨芊芊闭上了眼睛。
幸福总是太短暂,人心总是太贪婪,她竟然,舍不得离开。
走进中军帐,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她的手,慢慢抚摸上他的脸颊,那一刻,她疯狂地想不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就算天塌地陷,她只想跟他在一起。
然后,她脱掉鞋子,钻进被窝,就这样拥着他,从他身上,汲取最后的温暖。
“唔,去茅房了吗?”他嘟囔一句,将头埋在她的胸口,沉沉睡去。
外面的虫叫声越发急促,她终于躺不住,披衣而起,光脚走到中军帐门口。接应的人,早就不耐烦:“快些走吧,就快天亮了!”
“好!”她点头,一步三回头,已经不能留恋了,是不是?
脚踩在冰凉刺骨的雪地里,每走一步,寒冷如无数细针扎进来,从小巧的玉足一直到心里。
疼,刻骨铭心,这样的疼痛,她才会永远记住这一刻,永远记住这一夜,永远记住……那容颜。
一切都值得了,所有最美好的回忆,在这七天之中,全部拥有。
一步一步,走进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里,灯火阑珊处,那一身红衣,在撒那间刺痛了她的双眼。
接应的两名男子在瞬间倒下,她惊愕地看着他。
“你终究是不信我!”他叹息,“也罢,你回去也好,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你这一生,都值得相信的男人。”
一瞬间,她泪眼朦胧:“对不去,绿儿在他们手上。”
“我知道!”他点头,“你不信我能将她救出来,是吗?”
“我……”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事实上,她确实不信。
“你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坚强,你没有必要将全世界的担子都挑在自己身上!”他轻叹,“你回去吧,你的担子,就是我的担子,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很自然地让我跟你分担。”
杨芊芊看着他,一时间,楞了神,只是想多看几眼。
“穿上鞋子吧,别着凉了!”低头,她才看清,他的手上,竟拎着她的鹿皮小靴。
她坐在马车上,怔忪间,一只脚已经被轻轻抬起,脚上的雪花,已经化成了水,被他用衣袖轻轻擦拭,那专注的神情,好像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将她的脚慢慢放入靴子里,温暖,从脚心开始,传遍了全身。
然后,是另外一只。
有时候,爱就是这么简单,轻轻的一拉手,或者,是为你穿上温暖的靴子。
眼泪,终于疯狂地落了下来,滴到他的手背上,还有她的脚尖上。
“走吧,等我去接你!”这是承诺,亦是誓言。
手一挥,那两个接应的人缓缓醒来,一个纵身,那抹红色的影子,顿时消失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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