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存业缓缓起身,见着大雨继续下着,黑沉沉乌云继续笼罩着天空,这时已经接近冬天,这样大的雨,再被风一吹,刺骨的冷。
正寻思着,突听一声雕鸣,一只青雕扑着翅膀在风雨中落了下来,王存业见了却是微微惊讶,因这雕认得,是范世荣养的一只,为何此时前来?
青雕落下,站在雨里,黑瞳瞳的眼珠澄澈,目视着王存业。
王存业上前,将它爪子上一个牛皮纸包裹的信件解开,取了下来,卸下信件后,这青雕就鸣叫一声,扑扇翅膀而去。
王存业也不管它,走到屋檐下,才展开一看,就是心中一沉,双手一合,这信件就变成了粉碎,落到水里。
大袖一挥,身体化成一片风,向着云崖县城掠去。
这时一声惊雷,就在顶上炸落,接着风吹过,噼啪雨点砸的人生疼,雨点打在周围,在雨中传行,王存业心中怒火却更是旺盛。
水军攻城,这些水族是怎么样想?这可是明目张胆的破坏天人条约!
可以说,这一来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是这些水军找死,一旦破城,王存业也有天大的牵连。
云崖山本就依着县城,云崖县因此得名,两者相距不远,王存业此时飞了过去,不过一刻时间,就来到了县墙。
只见雨水中,密密麻麻的水军向着城门而来,这些水族并无驾御云气之能,上了案照样要步行,因此才赶得上来。
“站住,汝等不知这已是谋反嘛?”王存业落下,就踏步上前,喝着。
“谋反?河神大人被害,又谁给我们公道?”上千水军中,一个背着龟壳的人突喝着。咆哮起来,眼眸赤红,滚滚泪珠流落而下。
“我屏山湾经营十多代,终于有了这片基业。二百年前河神大人受获天封,我屏山湾水族终于有了庇护之地,不必受到欺凌!”龟相赤红着眼睛,望向周围的水族:“现在却在这县里被害,我们必须要得个公道!”
“对,这仇怨必须用血来清洗。”一个有着黑铁鳞甲的大将脚踩地面,震的地面都是一震:“必须把凶手交出来。把县令交出来。”
“用血来清洗!”
“杀!哪怕是我们战死,也要血洗这耻辱!!”
“我屏山湾决不受这凌辱!”
上千水军齐声呼唤,结成阵列,凝聚成一股妖气,天空上风雨飘摇,只见噼啪一声,电光照亮大地。
只见王存业冷冷一笑,说着:“屏山湾袭杀公差。袭击县令,违反天律,已被我格杀。汝等静寂等待,不日就有新河神来统帅,要是执迷不悟,就是谋反,罪当尽诛!”
这话说的响亮,只听“轰”一声闪电,照亮了这些水族惊怒的面孔,谁也不想这道人这样光明正大的宣布杀了河神。
怒极时,一将突高喊:“就是他,杀!”
“杀!”顿时千兵响应冲了上去。
王存业手一挥。只见七杆令旗飞出,插在了县城上,顿时化出道道水波一样的清光,法力波动笼罩整个城门和周围的城墙。
“杀!”王存业办完这事,顿时一人就向着水军冲锋上去,自冥土对抗鬼军后。面对这种规模的军队,并无怯色。
“慑!”交错之间,王存业喝着,一个金色真文在天空上浮现,顿时丝丝金光垂下,将十丈内的水军定住,一道剑光闪过,五个水军头颅就飞了出去,血喷洒出去。
“去死!”顿时附近水兵哗然,齐齐围攻过来。
“杀!”王存业身上罡气化成了火焰状,吞吐三尺着,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巨力加持,只见剑气再显,又有五六个水军跌了出去,而更多的水军红着眼,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
天空黑云阵阵,黑隆隆一片,大雨瓢泼下着,雷声隆隆不停,雨水带着血水,汇聚成溪流。
上千水军喊杀阵阵,一时之间,却被一人一剑所阻。
客店.上房两位道人默坐在照仙镜前,眼神皆是震惊。
眼见着一人一剑,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同虚道人说着:“道兄,现在这情况,我们如何处置?”
苍诵道人沉思,良久说着:“暂且观之!”
“要是不能抵抗,破了城怎么办?”
苍诵道人听了这话冷冷一笑:“水军上岸攻城,就是大逆不道,就算王存业不能抵抗,也进不了城,就算你我不动手,道宫也会动手。”
“只是要是王存业拦截不住,破了城,这事性质就不一样,必有天旨问罪,但要是拦截住,这一局此子又赌赢了。”
屋中一阵沉默,苍诵道人看着镜面,微微冷笑,赞着:“不管怎么样说,此子论杀人武功,真是称得上炉火纯青四个字!”
县城大雨淋漓而下,雷声连连王存业对着水军进行冲锋,手中长剑长江大河,一吞一吐间,必有水军应剑而亡,中剑者无论任何部位,一丝阴毒剑气必袭上去,将心脏或者大脑震碎。
这种剑气早在水伯之会时就有,现在连连跨越几个台阶,寒芒一闪,必有水军惨嘶而死,更是可怖可畏。
这时长号传来,水军早就秩序化,这时龟相以号声传达命令,水军受到指示,对着王存业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杀的好!”在水军巨浪一样进攻下,王存业沉于苦战中,不但不惊,反而纵声而啸,驰骋之间,不时有着一个个真文在空中炸开。
威慑、麻痹、恐惧、雷电,层出不穷的道术展现,范围内的水军纷纷倒下,留下一大片尸体。
只是水军都是生活在弱肉强食之中,天性凶悍,杀得性起,踏着同袍尸体继续攻来,顿时战情激烈,鲜血流淌在地上,形成赤流,这样大的雨都没有洗去,令人怵目惊心。
就在这时,一点锐气破空疾至,王存业横身一移,举剑一刺,一支长矛就贴身擦过,长矛还欲收回,就见着王存业长啸一声,剑尖一点。
“噗”空中生出一声闷雷,周围靠近的水军都身如触电,喷出鲜血,王存业却不退反进,连人带剑,循一条难以描述的轨迹,瞬间就自一道缝隙中一闪而过。
刺出这一矛的一个水军大将大惊,眉心处就现出一点血痕,顿时向后倒跌,头颅“蓬”的一声炸开,脑浆飞溅,血流七孔,顿时毙命。
水军再是剽悍,一时间都连连退让,就在这时,一个蛇首大将将号角吹响,一支水军涌了上来,虽神色恐惧,但有大将压阵,却还是冲了上去。
“真是一等一的强军。”暴雨落下,地面涟漪,雨水汇聚,都高过了鞋子,在脚下流淌着。
王存业脸色一沉,向着蛇首大将扑去。
这大将也不躲避,在雨中高举玄铁黑锤,在顶上一碰,浑厚金铁声响彻:“儿郎们,随我杀上去,斩了这道人头颅,以祭河神!”
水军听着,冲了上去。
“蝼蚁之辈也来取死!”王存业见得,冷冷一笑,剑道真解在这时,得到了最好的展现。
剑光乍起,就有几个水兵头颅落地,剑光一点,又是几个水兵血痕一点,杀得血流成河,残肢断臂落了一地,道道血水奔涌而出,汇聚到雨水中,奔流而下。
又杀得了三个水军,王存业望去,却见着一些大将在不住后退,指挥着水军不断进攻,不由心中一寒,当下明了,这是要用这些水军,把自己这条性命生生磨死在这里。
不过,它们想的太简单了,只见识海之中,道种表面,凝出“青华宝箓”的真文,丝丝灵气不断被吸入,通过这真文不断转化出法力,又经过人体循环而炼化,丝丝补充着消耗。
三尺火焰一样的罡气激烈燃烧着,吞吐不止,周围空间都扭曲模糊,身上雨水和血水纷纷弹开。
“杀!”武器不能近,鬼仙以下法术不能伤,武道先天在这种战斗中,就是顶尖的武力,只见一条血路杀开,直扑向这蛇首大将。
这蛇首大将这时也不退让,双锤带着破空声,砸了下来,带着巨力,要把眼前敌人砸成靡粉!
“杀!”王存业眸中杀机一闪,一道横贯天际的天雷垂下,这蛇首大将震惊中,本能的举锤相抗。
“轰!”平地一道惊雷,火花和波纹一道道涟漪散发,周围十几个水军顿时身躯飞出,鲜血飞溅,而在中间,焦黑的蛇首大将呆立片刻,跌落在地,却是气绝毙命。
见此,大将和龟相都是脸色铁青。
“真是废物!”一个大将咬牙切齿,愤怒异常。
“这样大的代价,还不能斩杀这道士!”
“我带亲军上阵,务必不能给这道人喘息时间,我就不信,他有多少法力!”一个全身银丝白甲的大将,语言清冷说着:“大花鱼将,前面这些水兵虽被这道人杀了大半,但还有一部分,这些你赶紧收拢!”
这话音一出,各个大将都没有一个吭声,就此定了下来。
大花鱼将表情复杂的看了它一眼,没有说话,此大将兼任一条细流,又是大将,河神一死,它就是隐隐第一。
当下各将调动大军,片刻间成型,六百水军一起扑上,黑云压城一样压了上去。
银丝白甲大将掠地而行,方天画戟随风颤动,期待着鲜血滋养,只要杀得这个道士,自己就获得大义名分,必可继承大位,死再多水兵,都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