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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5、打向明裕云的三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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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局没有几个人知道,方圆与市委秘书长明裕云在省城明争暗斗的事情。方圆与明裕云的不合,始于卫生局长俞思壮被双规,俞思壮的老婆被捕。在俞思壮老婆的医疗器材公司里,有明裕云的干股。当然,这是非常隐密的事情,外界知道的人很少。俞思壮一家人进了监狱,意味着明裕云一年损失上百万的灰色收入。方圆断了明裕云的财路,如何能不让明裕云恨之入骨?对明裕云来说,所有的工资外收入中,医疗器械销售是最安全、最合法、最不会提心吊胆的收入,但现在,这个大头收入没有了,平常靠跟下面的同志打打麻将挣个三万五万,收收红包挣个钱,关键不在数量,关键在不踏实。说起来,虽然现在检察院和纪委,往往不会因为收个一万、两万的红包,就查一名处级以上干部,但是严格按照《反贪污法》的规定,5000元就可以起诉贪污。这条红线,总是让很多干部在收贿赂的时候有些提心吊胆。明裕云胆子不算大,收的不算多,因为俞思壮出事断了财路,在家里,没少被老婆叨叨。财路没了,老婆的絮叨,让明裕云明知方圆似乎背景很强大,但总是没来由地想收拾方圆,想让方圆倒大霉。最近,明裕云与王国栋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明裕云没有从自身找原因,没有去想跟市长接近,是任何市委书记对大管家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而是把这一切都怪罪到了方圆的头上。面和心不和,明和暗不和,就是现在明裕云与方圆关系的写照。

  今天,明裕云来东州实验中学,确实是王国栋的一句话。但明裕云已经打定主意,大方向上还是必须要保证明天的挂牌取得成功,但找找方圆的毛病,挑挑方圆的刺,趁机羞辱一下方圆,还是可以的。给方圆打完电话,明裕云的嘴角显出了奸狞的笑意!

  明裕云来了。车子在实验中学的门口,按着喇叭。保安迎出来,说:“您好,请问干什么?”司机摇下窗户,不耐烦的说:“秘书长的车,赶紧开门!”保安说:“有什么事?现在是学生上课时间,原则上外来车辆不允许随便入内。”司机说:“你活得不耐烦了!这是市委的车,你看看车牌号!”保安说:“谁的车,没有校领导的同意,也不能入内!”

  明裕云的鼻子都快被气歪了。他摇下车窗,说:“让方圆下来跟我说话。”保安说:“好的领导,请稍等。”

  保安跑回值班室,给办公室副主任余聿打电话:“余主任,下面有一辆车,挂的市委牌照。车里的人让方校长下来跟他说话。”余聿说:“知道了。”

  余聿连忙找到正在研究工作的方圆:“校长,一辆市委的车,停在门口。”方圆笑着说:“孙书记,各位同事,市委明秘书长驾到,我们一起去迎接迎接吧。”

  大家停下手中的工作,跟随着方圆,走下楼去。方圆说:“孙书记,您在前面。”孙红军有些胆怯:“还是你在前面吧。”方圆说:“我是副处。新文局长已经回来工作了。”孙红军只好硬着头皮走在最前面。说起来,孙红军也算是一个好官员,只不过胆子小了一点。用另外一句话说,是魄力不够。

  远远地,就看到在学校门口外面停着一辆挂着市委牌照的车。不知道为什么,当车里的司机看到了孙红军一行,竟然长时间的按起了喇叭。方圆笑了:“书记,这司机的素质可真是太差了。学生们在上课呢,也不怕喇叭声影响到学生上课。”孙红军苦笑:“谁让他是市委秘书长的司机呢!”方圆说:“省委赵书记、贝部长、毛书记、田部长、屈省长过来,都没见到这样的司机呢!”汪兴邦说:“越是大官,越是亲民;越是小官,架子越大!”宋萍咋舌:汪兴邦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来到车前,孙红军急走几步,拉开了车的后门:“明秘书长,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我们大家都在研究明天挂牌的准备工作。我们下来晚了,请秘书长多批评!”明裕云用手理了理头发,说:“红军同志,是不是要故意给我吃一个闭门羹啊?”孙红军说:“哪有,哪有?确实是在研究工作!知道您来,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来。我们原来想在下面等着,但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所以就先研究工作。”明裕云走下车来,方圆笑脸上前:“秘书长好!欢迎秘书长视察东州实验中学!”明裕云脸上挂着笑:“小方啊,你的保安连我的车都敢拦,胆子不小嘛!你说是该批评还是该表扬?”

  方圆说:“一定要表扬!还要给他发奖金呢!”

  明裕云脸色大变:“你……”方圆说:“秘书长常常教导我们,每一个人都要严格遵守工作规章制度,遵守国家法律法规。秘书长一直都是我们的榜样和表率!这位保安,负责保卫学校师生的安全,他有一项重要的职责,就是外面的人进学校,他需要询问并登记在案。未经允许,他没有权力放人进来。否则,学校发生意外伤害事故,他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明裕云说:“你……你说得很对。”被方圆煽了一个耳光,明裕云非常生气,但却没有办法辩解。2008年,全国多地连续发生幼儿园、学生体伤事件,有一家县级市的实验幼儿园,一个上访老户跑进去,拿着刀,砍死砍伤二十多名孩子和两名幼儿园老师,原因竟然是:既然政府不给解决他的上访问题,反正在实验幼儿园的小孩儿都是当官的孩子,就砍一个够本,砍两个赚一个,让这些当官的也知道心痛的滋味。且不说他上访的问题是否有道理,是否有法律和政策依据,单单就他到幼儿园砍孩子这种做法就是违法犯罪!孩子有什么罪?就算是他上访有道理,跟这些孩子有什么关系,跟这些孩子的父母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据查其上访并不占理。当然,这件事发生之后,中央和国务院都高度重视,开始要求全国的学校、幼儿园配备保安。明裕云是了解这件事前因后果的。也就是在2008年,学校的保安开始配齐。同时,各学校都对外来人员进学校,进行了严密的控制。应该说,有效地维护了学校秩序,学校的伤害事件,比以前少了许多。不能说杜绝,但好几年的时间,全国只发生过一次,而东州一次也没有。

  方圆笑嘻嘻地说:“谢谢秘书长的肯定。你,过来!”保安走过来:“校长,我……”方圆说:“不要怕!这位大领导呢,是东州市委明秘书长!他刚才充分肯定了你的做法是很对的。以后,外来人员到学校来,一是要询问清楚干什么,二是要依照规定严格登记姓名和身份证号码、手机等。这一次你做得很好,余聿,月底奖励这位同志500元!”

  余聿说:“我记下了,校长!”方圆拍拍保安的肩膀,说:“你去工作吧!以后要更严格检查任何外来人员!”保安高兴地打了一个立正,向方圆敬礼:“是,校长!”

  明裕云真想拿脚踹方圆!不但不批评保安,还给保安奖励500元!这几乎相当于又煽了明裕云一个耳光!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方圆说:“秘书长,刚才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表扬了保安,也奖励了保安!现在我想问秘书长一个问题。”明裕云忍住气,尽量平和地说:“你说吧。”方圆说:“现在,正是东州实验中学学生上课的时间。为了让学生们上好课,路经此处的车辆,很少有鸣笛的。同时,东州作为一个大中城市,市区禁止鸣笛,是交警的要求。秘书长,您的司机前面不断地按喇叭,刚才孙书记带着我们下楼的时候,又长时间地按喇叭,整个校园已经没有其他的声音,只能听到您的司机按喇叭的声音!秘书长,您的司机不顾学生上课的行为,又明显违反交通法规的行为,您说是该表扬呢,还是该批评?”

  这不吝是又给了明裕云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明裕云晕头转向!

  汪兴邦心里不禁替方圆担忧起来;宋萍只感觉到裤子里已经一片潮湿;于雅伦、黄嘉伟、阮少修等也是提心吊胆,害怕明裕云当场发作。

  孙红军也觉得方圆有些过了,他准备打个圆场,却见明裕云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鼻子“哼”了一声,转身上车,对司机大声说道:“走!立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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