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可能分身的。像孙悟空那样,把自己的身体分成好多份儿,然后不同的孙悟空陪着不同的人物该说话说话,该办事办事,这样的事情只能在童话世界里出现。
现在,姚长青面临的选择,就是一个两难选择,顾得了东,就顾不了西;顾着东,就会伤害西;顾着西,就会伤害东。
姚长青没有办法答应刘媚的这几个请求,在心理的天平上,他还是认为,苗芊芊这一头更重于刘媚这一头。但不答应,这本身就是对刘媚的伤害,而且这几个问题,刘媚提得也很现实,也不是捕风捉影,更不是无中生有,也没有特意要胁的意思。回老家,家里人给她施加的压力肯定不小;没有把男朋友带回家,家里人肯定会问是什么原因;如果再发现怀孕,这麻烦就更大了,刘媚又怎么解释得清楚?不回老家,要过春节了,难道就让她一个人在东州过?在万家团圆的时候,刘媚一个人,呆在出租的房屋里,这份感觉除了孤独,还有凄凉!即便是他姚长青这样过春节,那滋味也一样不好受。
姚长青就这样搂着刘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样说。这样的问题,现在姚长青觉得无可奈何。以前在与刘媚激情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复杂,现在快要过年了,问题出现了,而且每一个问题都是致命的问题,一下子从枝叶蔓延到根。姚长青有一种心力憔悴的感觉,觉得自己现在,真地没有能力、没有智慧解决这样的问题。
刘媚在心里已经吞咽了好几口苦水。////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也是自找的,谁让自己是彩旗而不是家中的红旗呢?如果是红旗,不管姚长青在外面有多少彩旗,自己都可以名正言顺、义正辞严地要求姚长青陪自己回老家,光明正大地与姚长青在任何公开场合露面。但可惜,自己只是那一面彩旗,或许可能是一面唯一的彩旗,但一样缺少正当性,在关键的时候缺少理直气壮的底气。看来,自己将来无论如何,都要争当那一面红旗,这肚中的孩子是无论如何都要生下来。这是将来争夺彩旗的资本和根本啊!年轻不是资本,自己今年就29了,明年就30了,也将一天天的老去,或许比苗芊芊年轻许多,但比起20多岁的小姑娘,也是昨日黄花青春不再。漂亮也不是资本,再漂亮的画总有看够的时候,再漂亮的画它也缺少变化因而也就缺少了激情与活力。只有这肚中的孩子,再加上自己的善解人意,才能够让姚长青在心理的天平上,慢慢地倾斜到自己这一边。这一次,已经把姚长青给逼到了墙角,让他认识到一些问题的严峻,这足够了。虽然他的沉默不能让自己满意刘媚把头从姚长青的怀里轻轻地挣脱起来,凝视着姚长青,柔声说道:“长青,我知道你很为难,其实我的心里也挺苦的。我真地不想让你为难,但这么多的问题让我一个弱女子全部承担,似乎也太残忍了些吧。”姚长青注视着眼前这一个曾经心甘情愿为自己付出那么多的女人,眼睛里充满了歉意:“媚,对不起。”刘媚说:“我还是回老家吧。如果我真地留在东州,我会受不了的。当我想到整个东州家家户户都在吃大饭庆祝团结的时候,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家里,孤零零无助无依,我觉得我会流泪,会放声痛哭。回老家,怎么说,也能见到自己的亲人,见到爸爸妈妈哥哥嫂子,还有我的侄子,也算是另外一种团圆了。”姚长青说:“如果你的家人问起你的男朋友,怎么办?如果你的家人发现你怀孕了,又该怎么办?”刘媚说:“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怎么说,也总比我留在东州好,不是吗,长青?”
姚长青觉得欠刘媚的更多了。姚长青轻轻地抚摸着刘媚的头,让刘媚的脸再一次贴到自己的胸膛,话语更加的柔和低沉:“刘媚,真地对不起。”刘媚叹了一口气:“其实,女人哪,有的时候不只是想听男人说一声对不起。”姚长青说:“我知道。我是真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给那一边,一半给你。但我做不到啊!”刘媚说:“那我明天就走了。明天有一班东州到南昌的飞机,我的一个朋友说给我留了一张票,我今天打个电话把这票订下吧。”姚长青说:“对不起,我知道我真地应该陪你回去。”刘媚挤出一丝苦笑,任泪水打湿方圆胸前的衬衣:“长青,有你这样一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准备在家里呆到正月十五之后再回来,这一段时间,你可以好好地陪一陪苗姐。”姚长青心里真地很感动,他觉得刘媚在善解人意方面,真地是不一般地好:“刘媚,谢谢你,谢谢你。”
刘媚再一次抬起头,深情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那目光似乎要把姚长青融化。“长青,我一想到会在20天见不到你,我的心里真地空荡荡的,虽然我肚子的孩子会时刻提醒着我,我是你的女人,但我见不到你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姚长青被刘媚的话深深的感动着。好一个痴情的女人!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姚长青也深情地凝视着眼前的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刘媚,我准备再办一部手机,办好之后,我把号码告诉你,未来的日子,我们可以通过手机、短信等方式来交流,好不好?”刘媚说:“好,能每天听听你的刘媚忽地坐了起来:“长青,真的吗?你真的答应了吗?”姚长青心里释然了许多,虽然前面那几个难题都没有办法破解,但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完全可以陪刘媚啊!姚长青笑着说:“不但今天我要陪你一天,明天我还要送你去飞机场。明天不是情人节吗?上午我陪你,下午我陪苗芊芊。”刘媚又一下子扑到了姚长青的怀里,把湿润的唇凑了上去。
这是情不自禁的,这也是水到渠成的。姚长青也被感染了,他紧紧地搂住刘媚的头,四唇相对,舌搅齿刮,爱意慢慢地在两个人的体内升腾。姚长青忽然想要了,一种很强烈的愿望。他猛得把刘媚翻转了身体,就要把刘媚压在身下,却听到刘媚一声娇呼:“长青,小心我们的孩子。”
动作骤然停止。姚长青忽然意识到,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没有解决呢!两个人都在床上坐直了身体,四目相对。刘媚说:“长青,你是不是不喜欢你的孩子?”姚长青说:“我喜欢啊!我自己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刘媚说:“但我看到你好像没有一点欢喜的样子。”姚长青说:“唉!要是这是旧社会,你给我怀8个孩子我也没有意见,多子多福嘛!可是现在,我吃公家饭,我真地不忍心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成为黑户。”刘媚说:“只要你喜欢就好。我们的孩子不会成为黑户,我们的孩子一定会落下户的,许多大款超生了,认罚;我开着商贸公司,挣了那么多的钱,为了谁,为了啥?交10万元的罚款,我还拿得起。”
刘媚的神色异常地坚定。姚长青说:“好吧。你如果想生,就把孩子生下来吧。不过,可不能让孩子叫我爸爸。否则,我真地不能同意你生下这个孩子。”刘媚的脸色不好看起来:“你是孩子的什么人呢?孩子不叫你爸爸,那叫你什么?”原本已经融洽和谐的气氛顿时又变得紧张起来。看到刘媚生气的样子,姚长青也觉得很难回答这个问题,是啊,自己是孩子的什么人?这个孩子不叫自己爸爸,叫自己什么呢?
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