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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盛的午餐之后,带着不同程度的醉意,部队的两辆大客车,把68中的全体干部、老师送回了68中学。在出发之时,黄润坚持着把翟新文请进了他的边防一团一号车,送了10公里远才再次换车,与翟新文、孙红军亲切话别,也没有忘记与姚长青话别,甚至还有那位司礼国也被黄润紧紧地握住了手,被黄润鼓励好好为翟书记服好务,一定会有更光明的前途。翟新文在离边防一团10公里的地方,也与姚长青话别,没有多说什么,拍拍姚长青的肩膀,说:“好好干吧,什么也不如干出成绩重要。”姚长青表态一定不辜负翟书记的期望。整个的过程,孙红军只是在微笑,除了握手时说几句告别的话,一路沉默。看来,有大领导在,二领导也好,三领导也好,懂事的,都应该闭紧嘴,这不是你应该表演的舞台啊!
军车到达学校,很快学校就乱成一团。在吵闹声里,老师们很快兽走鸟散。方圆想想现在回家也没有什么意思,妻子孔双华没有下班,估计岳母一个人在家里,跟岳母也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方圆就提着背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理了理思路,忽然发现,真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岳父期望自己在2007年能够考取博士研究生,一直忙,一直忙,哪里有时间去搞专业研究呢?特别是考取博士至少要发表15篇学术论文,这对于方圆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基本难以跨越的坎。那个文若星,考了个期末第一,还要等着请吃饭呢!不能回家过年,估计老爷子一时半时还是顺不过心气儿,前26年都回家过春节,今年第一次不在家过春节,虽然老人心疼钱,但其实心里还是很渴望儿子、儿媳能够回家过春节的。唉,岳父岳母啊,我跟你们住在一起,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呢?
想到头都有点大了,感觉到有点渴时,方圆才觉得应该多喝一点水,把中午的酒解一解。起了身,拿起暖瓶,下楼准备到传达室去。放假了,学校也只有传达室才有开水。下到二楼的时候,方圆看到教导处的门开着。方圆好奇:谁还会在教导处呢?
进了门,方圆就看到了方淑娟正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方圆轻声地说:“淑娟,你在忙呢?”方淑娟抬起头,看到是方圆,说:“是在忙。”方圆问:“忙什么呢?”方淑娟说:“在忙着把你如何上好语文课,如何提高语文成绩的培训精义消化一下,明年也提高提高我教的两个班语文的成绩。”方圆说:“淑娟,你太高抬我了。”方淑娟说:“不,方校长,你讲得确实很好,我很受启发。我觉得我真地应该好好地改进自己的语文教学。”见人家坚持了她自己的看法,方圆不好再说什么,便转了话题:“淑娟,大家都放假了,你怎么不回老家呢?”方淑娟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票不好买。我坐火车回家,却我们那里的火车票根本买不到。我准备今天晚上过去排队,希望能够买到3天内的车票。”去年方圆还为买票的事情发愁呢!感同身受的方圆也跟着叹了口气说:“淑娟,到春节前,火车票都这样紧张的。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你。”方淑娟说:“好。”
没有感谢,没有推辞,好像方圆这样做完全是应该做的事情。方圆心里微微有点不舒服,想想方淑娟过去对他的好,他的心又觉得人家这是信得过他才这样说。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能买到票呢?去年自己不也是排队去买到票的吗?看既然说了,那就得硬着头皮上。方圆说:“淑娟,如果能买到今天的票,你就今天走吗?”方淑娟说:“当然。越早越好。今年的寒假已经耽搁了5天,离春节越近,火车票就越不好买了。”方圆说:“我知道,我去想办法。”
打了水回办公室,方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买票,的确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找谁呢?难道让自己去火车站排队吗?现在的情形是,排队恐怕也买不到票。
办公桌上放着从边防一团带回来的培训稿、讲话稿。讲话稿上的一个词引起了方圆的注意:“青联”,啊,青联!这一次去边防一团的培训,不就是借助青联的力量牵线搭桥的吗?青联是汇聚了各行各业的精英,也应该有火车站的青联委员吧。虽然不认识,但如果说自己是青联委员,说不定人家就会帮忙。
青联通讯手册被方圆一直放在包里。方圆把它拿出来,在公交财贸界委员里果然找到了一位:邵可卿,1968年4月,大学文化,上海铁路局滨海办事处副主任,电话××××××,手机×××××××,Email…………。方圆的心里马上就产生了希望,试试看,或许能行。邵主任比自己大13岁,方圆就是担心自己太年轻,人家根本不重视呢!
是驴是马,骝一骝才知道。不试怎么知道不行?试了不行,再想其他办法嘛。方圆拿起办公室电话,对着邵可卿的手机号码,精准地拨了过去。一直没有人接,让方圆的心里产生了焦灼感:怎么还不接?是不是这个时候,不熟悉的电话号码都不接啊?方圆再拨,还没有接。方圆拨了第三次,如果再不接,方圆就准备放弃。但对面的手机接通了:“喂,哪位?”
一个很有磁性的中年女性的声音。方圆马上调整好心态,虽然对方看不见他方圆,但方圆的脸上还是挂满了笑容:“邵主任嘛?打扰您了。我是电话那一头,沉默了几秒,方圆听到了翻动纸页的声音。果然,爽朗而甜美的笑声从电话那一头响了起来:“方校长啊!我记得你,很记得你啊!你是不是在青联午餐的时候,把那个滨海的花花大少严俨然义正辞严地点了他的死穴,然后为我们女同胞出了气的方校长?”方圆心里一喜:嘿,人家还记得这件事呢!方圆说:“邵主任,那点小事,是我应该做的,不值得一提的。”电话那一头的笑声更加动听:“方校长,找我什么事?是不是要买火车票啊?”方圆脱口而出:“您怎么知道?”电话那一头仍然是笑声不断:“咱们一共289个青联委员,现在已经有100多个青联委员找我买票啊!我现在就把青联通讯手册就放在手边呢!”方圆说:“邵主任,我本来真不想麻烦你,可是我想来想去,也没有其他人帮我,所以只好冒昧地打电话麻烦您。”邵可卿说:“这件事确实很难办啊!我声明啊,如果给你本人买,我可以帮这个忙,如果是给其他人买票,我就不实在帮不过来了。你也知道,现在的火车票紧张得不得了,热得烫手,我这里都安排不过来。”方圆心里一紧,方淑娟不是他方圆啊!邵可卿说:“是不是帮别人买票?方校长啊,这个忙我不能帮啊,现在要照顾的关系太多了。还有别的事吗?”方圆心里一急,说:“邵主任,还真不是我要买票,但要买票的这个人对我来说也非同寻常。”邵可卿说:“哦?是你的女朋友吗?如果是这样的关系,那倒还可以考虑。”方圆说:“她是我的副手,是68中学的教导主任。现在,她正发愁回不了家呢。邵主任,这个忙您可一定要帮,回头我重重谢您。”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沉默的几秒钟让方圆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终于,邵可卿说话了:“好吧,方校长,只此一个。说说吧,你的教导主任要坐什么车,什么时候想走,我给联系一下,回头给你打电话。”方圆说了车次和目的地,然后说:“邵主任,我的教导主任说,她是越早越好,今天能走,今天就走。”邵可卿说:“我尽力吧。”
在等待回电话的时间里,方圆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煎熬。也不知道这邵主任是不是真地会帮忙,真把他方圆托付的事情当一件重要事来办。什么书也看不进去,打开电脑也不知道做些什么。两个字:痛苦。
但手机很快就响起来了,看看号码,果然是自己刚刚给邵可卿拨过去的手机号码。方圆连忙接了起来:“邵主任,您好。”邵可卿说:“未来5天的火车票都已经卖完了,没有票啊!”方圆失望地“啊”了一放下电话,方圆也忘记了喝水,锁好门,就冲下了楼。来到教导处,方圆兴奋地说:“淑娟,快回宿舍收拾东西,我送你去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