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周二周三,方圆音信皆无。固然方淑娟清楚是什么原因,但心里的忐忑依然持续不断。她已经三晚失眠了,有两个晚上全是恶梦。
第一次恶梦,梦见自己被几个蒙面的歹人在深夜的小巷里拦下,拖在了路边,被扒光了衣衫,遭受了几个人的污辱。忽然,方圆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那些自己的黑衣人也突然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方圆的脸上,是一脸的厌恶和鄙夷。方淑娟艰难地挪动自己疼痛不已的身体,抱住了方圆的腿,一边痛哭一边哀求:“方圆,我是无辜的,是他们了我,不是我对你不忠诚,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能不要我呀!”但方圆嘿嘿地冷笑着,并不说话,使劲挣脱了方淑娟的两臂,转身离去,任匍匐在地方的方淑娟放声痛哭,在小巷的一头,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孔双华和宋思思,她们尖利地大笑着,如同在自己的伤口上再洒一把盐。一瞬间,方淑娟惊醒了。她睁开眼睛,抹了抹脸,发现自己果然是泪流满面,摸了摸枕头,枕巾湿了一大片。梦醒了,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静,方淑娟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自己真地会输给孔双华和宋思思吗?到底会输给谁呢?这两个竞争对手,哪一个实力都很强啊!而自己有什么?除了智慧,哪一样能比得了她们。想到这里,方淑娟不由地黯然神伤,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好在是半夜,没有人看见,但这份惆怅却长久地禁锢在方淑娟的心中。
第二个恶梦更是离奇。她竟然梦见了,方圆上了一堂很好的语文课,却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一节上得很差的课拿了一等奖,而方圆的课竟然是安慰鼓励之意的优胜奖。当结果公布的时候,方圆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地呼喊:“我不服,我不服!”,这呼声没有带来结果的更改,而是带来全场的哄笑,更有人在人群里大喊:“哪里来了个傻子?是不是应该送精神病院啊?”方淑娟立刻就从梦中醒来,内心空落落的,不详的预感在心头滋生。难道方圆努力了这大半个月,真地是白白付出了吗?方圆是这样的聪明、有头脑,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肯定里那些评委们搞的鬼,他们收了好处,只好把方圆“牺牲”了,虽然方圆的课上得不错。想到这里,方淑娟竟然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想起方圆已经关机,心中隐隐地后悔:当时跟方圆约一个开机的时间就好了。她呆呆地坐起来,倚在床头,一时间再也难以入睡。三天每天都早早起来,一个人来到教导处,对着北方合掌祈祷,请求老天爷保佑方圆取得优异成绩,保佑自己与方圆能够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从星期天方圆走了之后,宋思思在家的时候,也无了往日小鸟般的雀跃,家里陡然推动了往日的生气。她要么自己一个躲在屋子里,半天也不出来;要么在客厅的财神像前,闭目合掌,默默地为方圆祈祷,早晨起床后,恭恭敬敬地在财神爷面前磕头。
这样的财神像,在很多经商人的家庭里倒也常见,平常也只是在重要的节日里,全家人才会祈祷,期望新的一天全家平安,财源滚滚。宋大成和朱蕊看着思思这样的虔诚,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在私下里为女儿的痴情叹气。
宋大成说:“老婆,说实话,我其实还真是不想让女儿找个同行。你想想看,咱家这么大的家业,思思性子柔弱,真是担当不起来。我老了,不能干的时候,还真是需要女婿能担当起来。但看思思这么喜欢方圆,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因此心里也默认,但如果我来选择,那我一定选一个懂企业经营与管理的、人品又不错的青年人作女婿。这方圆将来就是做了校长,又怎么能到咱家的企业里参与管理呢?”
“大成,你说得也有道理。但咱女儿喜欢的人,只要他人不错,不管干什么,咱这做父母的,都要支持。你跟省城分公司联系联系,看看能不能了解一点方圆评课的消息,咱好第一时间告诉思思。”
宋大成有些无奈,但当他周二早晨看到宋思思秀丽的小脸憔悴了许多,心里也是心疼万分。看着无精打采的女儿,宋大成还是给杭江市的分公司打了电话,但由于公司的业务从来不涉及到教育,因此方圆在哪里比赛,比赛的情况怎么样,经多方打听,还是什么也没有了解到。
吃晚饭的时候,朱蕊安慰宋思思:“思思,方圆关了手机,肯定是因为怕受打扰,专心上课,他那么聪明,一定会拿一个好成绩回来的。”
宋思思咬着嘴唇,使劲地点头,但眼泪像那断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地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