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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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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文秀从包里掏出了报纸:“老师,你不用去找了,我正带着呢。”

  刘文秀在报纸上划了很多的记号,重点的段落下面都用红笔打上了红线,看得出来,她确实是认真看了这篇文章,其实又何尝不是要在周慧面前买个好呢,要知道讨领导的欢心可是多方面的,投其所好才是最关键的。

  老太太戴上老花镜,十五分钟后放下了报纸:“这篇文章总体来说写得不错,可是有些观点太超前了一点,恐怕有些人也未必会同意。”

  “老师说得对,江北省委内部也存在着不同的看法,我个人认为,文章里的观点很符合目前形势发展的需要,现在我们国家经济改革进行得很成功,政治改革也在逐步的推行,司法体制的改革有必要也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金帅有些明白了,看来刘文秀这次来京还有着另外一层意思,有可能想通过老朱家的帮助动一动了。

  “刘阿姨,金良海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刘文秀看了看金帅:“不能说是给我添麻烦,正是因为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才出现了这种严重的问题,我刚才已经向老师作了深刻的检讨。”

  通过刘文秀的讲述,金帅才渐渐明白围绕着金良海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金良海是金帅的外公家竹山县柳东镇人,比金帅才大五岁,出身于普通的农家,后来考入江北大学,毕业之后通过公务员考试进入了仕途。

  一开始金良海在县政府当一个普通的小干部,一年之后主动要求到下面的乡镇去工作,由于善于动脑筋,工作中又肯吃苦,两年之后被提拔为副镇长。

  在担任副镇长期间,所分管的工作做得很出色,当时的县委书记发现了他这个人才,两年以后被提拔为镇长,一年以后又担任了镇党委书记,所在镇的各项工作都走在了全县的前面,去年年初换届选举的时候被提拔为竹山县的副县长。

  金良海这个人工作很努力,但就是有时候太强势了一点,凡是看不惯的事情就要去管,就这样得罪了很大一部分人,在县政府里也受到了县长的排挤。

  就在这个时候老书记去世了,新来的县委书记与县长是党校的同学,由于县长经常在县委书记面前说金良海的坏话,渐渐的县委书记对金良海也产生了很不好的看法,金良海也因此和县长的关系闹得越来越僵。

  去年五月份,国家给了江北省一笔公路建设专项资金,金良海几次跑到省城终于要来了三千万块钱,想修建一条县城通往柳东镇的公路,满足老百姓盼望了多少年的心愿。

  谁知道公路建设八字还没有一撇,一些建筑商就找到了门上,那一段时间把金良海搞得烦不胜烦,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市里还有些大人物给金良海打电话介绍施工队,其中就包括市委书记的秘书。

  金良海是分管交通工作的副县长,在这方面他可是有发言权的,他很清楚工程建设当中的猫腻,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些人,正在他积极筹备工程招标的时候,县委书记强令把这项工程交给了市里的一家建筑企业。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金良海非常生气,调查了一下这家企业,发现这家企业根本就不具备施工资质,为了这件事情金良海亲自找到县委书记,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县委书记可是一个县里的土皇上,他的权威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有了金良海这个刺头自然是心里很不舒服,总想找个机会收拾他。

  在县委书记的指使下,县交通局背着金良海与那家建筑企业签订了施工合同,知道这个结果之后,金良海就跑到市委去反映,看到市委没有人理,又把这件事情捅到了省里。这一下子事情终于闹大了,省里派下来工作组,经过调查发现金良海反映的情况属实,责令县交通局撤销了与那家建筑企业签订的合同。

  当时金良海还很高兴,认为邪不能压正,上级领导还是非常英明的,可他哪里知道这一次得罪得不仅仅是县委书记更得罪了市委书记。里边的原因也很清楚,市里那家建筑企业的老板就是市委书记的儿子,挡了人家的财路,人家要是不想办法收拾他,那才是怪事呢。

  说来也巧,两个月后竹山县遇到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暴雨,咆哮而来的洪水冲垮了县城通往外面的一座桥梁,一座拉客的面包车掉入了滔滔的洪水之中,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失去了。

  县委书记正要找个机会收拾金良海,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肯再放过他了,第一时间向市委作出了汇报,责令金良海停职检查,理由也很充分,因为金良海是主管交通的副县长,大桥垮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自然是要由他来承担责任了。

  就在市委调查组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又有人举报金良海在公路招标当中收受贿赂,这一下子就更不得了了,第二天市纪委也派人加入到了调查组当中。

  面对着这种情况,金良海依然无所畏惧,向上级写着申诉材料,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没过两天他竟然被市纪委双规了,理由就是他的一个很长时间都没有用的账户里竟然多了二十万块钱,时间也正是他在主持公路招投标期间。

  这一下子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事(屎)也是事(屎)了,金良海是有嘴也说不清,没过多久市检察院就提起了公诉,半个月后,市法院判了他五年有期徒刑,他的妻子和孩子也因为受不了别人的白眼,来京城投奔亲戚,这才发生了后面那些事情。

  听到这里,金帅觉得一阵阵的无奈,一面感到有些官员无法无天,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一面又为金良海惋惜。斗争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干嘛要把自己给搭进去呢,消灭敌人的前提是要保护好自己,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去坚持正义呢?

  至于省检察院为什么会把这个案子了解得如此清楚,金帅也没有必要过问,像这种漏洞百出的案子,如果要想认真的调查是很容易调查清楚的。

  “金帅同志,在对这个案子重新进行调查期间,我们检察院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可以说我们能把案子办成这个样子也是尽力了。”

  金帅苦笑了一下:“谢谢你刘阿姨,一开始我就没有想到这个案子能够彻底的翻过来,能够办到现在这个程度也就不错了,有些事情确实是不好说,也只能留在以后慢慢去解决了。”

  这个案子说明了一个问题,究竟是权大还是法大?如果说权大,那为什么省检察院一出面,金良海就会被从监狱里放出来,如果说是法大,为什么还要给金良海留下一个尾巴,不让他回去继续工作呢?

  金帅想不明白了,不过有一点是能够肯定的,世界上任何事物都要有个平衡,在权与法当中也同样如此。这种情况不要说是在我们国家了,就是在西方一些自诩为法制非常健全的国家,他们也未必能够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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