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没有,不把小鬼赶出中国,我们还不打算要孩,有了孩……”冯云讪讪道,“我们还年轻,太早要孩,不太好!”
“你的这个想法倒是偏颇了,小鬼一天不离开中国,你们就不要孩了,孩是我们的未来,也是我们的希望,我们抗日杀鬼,除了为了自己不做亡国奴之外,还不是为了我们的下一代不被欺辱吗?”陆山道。
“陆总说的是,不过这生孩,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顺其自然好,不过你既然已经结婚了,那按照老辈人的话说,就是男人了,这男人要支撑起一个家,是一个家的顶梁柱,所以你要记住了,大家和小家都要顾,老婆是用来疼的,丢在一边儿算个什么事儿?”
“陆总,我……”
“行了,照我说的办,总部正好缺少人手,你这也不算走后门,先试用一段时间,合适就留下,不合适再说!”陆山道。
“谢谢陆总!”冯云有些激动的说道。
“行了,放你半天假,把这事儿给我办好了,回来安心工作!”陆山道,“你是我身边的人,你们做事做的舒心,我这个总司令不也就当当顺心了吗?”
“那陆总,我去了!”冯云这些激动不已,他知道东纵规矩大,就算他有这个心思,给自己换一下工作,离自己近一点儿,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况上级组织还有考虑,他不能擅自做主。
知道冯云身份的人不过,来的满洲省委书记华刚同志是知道的。
在满洲,冯云直接接受华刚的领导!
眼下华刚已经到达哈尔滨,正式接任满洲省委书记一职,华刚跟“苏派”政治看法有些不同,他一路上也耳闻目睹了东纵根据地内的情形。自然很清楚东纵现在非常得民心,而组织内的一些人的做法就欠缺了!
把东纵也看做是军阀右派,这是很危险的。现在东纵对‘组织’可是包容的态度,尤其是允许在东纵内不公开的活动,还成立了党组织。
这可是在全国其他任何一地地方军阀的军队中没有的,这些人不知团结也就罢了。居然搞破坏,所以,他很看不惯李识那些从苏联回来的人!
看不惯归看不惯,还没到闹的不可开交的地步,现在苏俄方面介入东纵跟日军的调停。他们这些苏派在这个时候表现的还算消停,不再提什么“军阀”了!
这样让华刚这个任书记松了一口气!
冯云换了便装出了东纵总部就去见华刚了。
“他要把你的妻调入东纵总部档案室?”华刚也微微吃惊了一下,档案室的工作职位不高,可十分关键,非亲信可靠之人是不能够胜任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华书记,你说,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冯云忐忑的问道。
“不会。你刚刚在他身边工作不足半月。而且基本上都呆在总部没任何外出,也没有跟任何人有密切的来往,怎么会怀疑呢,而且你还是他自己挑选的。”华刚道。
“那我该怎么办,是答应,还是拒绝?”冯云问道。
“千万不能拒绝。先答应下来,再说。你们夫妻这么分开也不是事情,组织上也想把你们给弄的就近一点儿。既然他提出来了,咱们就顺水推舟好了,多一个人帮你,这也是好事。”华刚道。
“我觉得陆总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冯云脸红道。
“冯云同志,你这个想法就错了,四一二反革命的教训难道都忘记了,蒋中正一开始不也是以革命者的姿态出现的,可现在呢,你看看他成个革命大的敌人,所以,这人不能看过去,也不能看现在,要看他的将来,你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决不能因为他对你的小恩小惠而动摇自己的信仰,辜负了组织对你的信任!”华刚严厉的教训道。
“华书记,我明白,我愿意为我的信仰而牺牲!”冯云郑重而又庄严的说道。
“好,你去吧,小心一点儿,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们好不要见面,以免被人发现!”华刚提醒一声道。
“我知道了,华书记,我走了!”冯云匆匆的离开了,赶往商船学校的家中。
骤然见到冯云,妻薛闻有些激动,十多天了,丈夫说自己有要事要办,留下一份书信就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多天,她每天都担惊受怕的,不知道该问谁,也不知道该找谁!
她是知道丈夫是干啥的,因此也知道纪律,不能问的不问,不能做的也不能做,只有一个字,等!
要么等到丈夫回来,要么……
幸好的是,丈夫回来了,精神看上去还不错,就是身体似乎略微有些瘦了!
这十几天一定吃了不少苦,薛闻看着自己的爱人,眼圈抑制不住的就红了起来!
少年夫妻,冯云虽然是时代的青年,妻薛闻并不是自由恋爱,而是自由双方父母订下的亲事,所幸的是两人并不排斥对方,婚后的感情很好,在冯云的指引下,薛闻也从一个落后的封建少女渐渐的转变成为一名革命女青年,在生活上,她是冯云的妻,在工作上,她是冯云的同志加助手!
类似于这样革命夫妻在组织内还有很多,很多!
“小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回来了!”冯云鼻一酸,他不是把妻忘记了,而是根本没有时间回来,而且他在东纵总部人一个,要熟悉东纵内的许多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工作量虽然不大,可是阅读量太大了,每天花在阅读上的时间就超过十二个小时,睡觉只有四五个小时。
“云,你吃饭没有,我去买菜。给你做顿好吃的。”薛闻激动道。
“不,小闻,我不饿。你别忙了,我这一次回来是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冯云道。
“什么事?”
“我现在东北抗日纵队总部工作,我的上级领导知道我已经结婚,想把你也一块儿调过去。先试用一下,如何合适的话,就留下来!”冯云简单的说道。
“你去十几天,就得到了上级领导的重用了?”薛闻吃惊瞪大眼睛道。
“还不算是重用,只是通过考察期而已。”冯云解释道。
“那我去做什么?”薛闻很心动。能够跟丈夫朝夕相处,她岂有不愿意之理?
“去档案科管理和整理档案资料。”冯云道。
“这个倒是不难,我可以做,我在学校不也是做这一类的工作吗?”薛闻点了点头。
“这个不同于学校的工作,档案科分普通档案室和机密档案室,不管是普通还是机密,对外人来说,这些档案都涉及军事机密。非可靠信任之人是没有资格进入档案科工作的。而一旦进入档案科,就必须要签订一份保密协议,这份协议是非常严格的,一旦签字,就不能够反悔,否则。就有泄露军事机密罪!”冯云郑重的提醒道。
“那组织的意思呢?”薛闻露出一丝谨慎的表情问道。
“组织上希望你能答应下来,不过要以你个人的意见为准!”冯云道。
“你的意见呢?”
“这件事对我来说。自然是好的,但我也不能为了我个人而要求你做出不情愿的选择。毕竟在商船学校自由,工作也轻松一些!”冯云道。
“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没有你在身边的日,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薛闻动情的说道。
“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如果你同意的话,就收拾一下东西跟我离开,你在商船学校的离职手续会有人帮你办。”冯云道。
“不用考虑了,我跟你去。”薛闻道,“家里也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除了衣服,就是你的一些书,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两个箱,我收拾起来很的!”
“好吧,我去找一辆车过来,这么多东西,我们两个也拿不动!”冯云点了点头。
冯云很下楼,然后薛闻就在屋里收拾起东西来,一些生活器具自然是不用带的,但是个人的衣物,书籍是必须要带走的,很显然这一次不是去出差,这个家恐怕离开之后再难有机会回来了,能带走的东西自然不能落下了!
出了商船学校,还没走几步路,一辆汽车就停在了冯云面前,冯云仔细一看,这车怎么这么熟悉呢?
车门打开,一身便装的杨尚武从驾驶位置上走了下来。
“冯秘书。”
“杨队长,怎么是你?”冯云大吃一惊,杨尚武是陆山贴身侍卫队长,基本上是形影不离,只是偶尔会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其余时间都是待在总部的。
“冯秘书,我奉陆总的命令,来接你和嫂夫人搬家!”杨尚武嘿嘿一笑道。
“别,叫弟妹好了,嫂夫人可不敢当。”冯云道。
“好,叫弟妹!”杨尚武点了点头,“弟妹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在家收拾东西呢,我这不出来想叫辆人力车,东西有点沉,不太好拿!”冯云尴尬道。
“陆总就知道,你们文人就喜欢掉书袋,这家里一定少不了书,这书又特别沉,你们夫妻俩肯定是提不动,这不让我把汽车给开过来接你们嘛!”杨尚武道。
“陆总想的真周到,冯云真是愧不敢当!”冯云感动道,这可是陆山的座驾,居然为了他一个小小的秘书,不但把车派过来了,还让自己的侍卫队长亲自来接,这份恩遇太重了。
“陆总对手下的人都非常好,以后你会慢慢的明白的!”杨尚武道。
“我回去帮忙收拾,杨队长,要不你跟我一块儿上去坐一会儿?”冯云道。
“没必要了,还是等你们搬到了家之后,我再去坐吧,现在去,耽误你们收拾东西!”杨尚武道。
“也好,回头我请杨队长喝酒!”
“别提这酒字儿,近总部下达了严格的禁酒令,一线部队是严厉禁酒,一滴酒都不准沾,谁喝谁倒霉,机关还好,公事可以喝酒,但限定三两,醉酒至少七天禁闭!”杨尚武道。
“好严格,这一下恐怕有些人会不满吧!”冯云道。
“这不是要跟日本人谈判吗,这谈判之前是关键的,日本人要是生事儿,咋办,喝酒容易误事,大家必须提高警惕,瞪大眼珠,不能让日本人钻了空,过一阵就好多了,谁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反对?”杨尚武嘿嘿一笑道。
“这倒也是,出了事那是要掉脑袋的,谁敢拿自己脑袋开玩笑!”冯云一听,明白了“禁酒”的意图了!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够掉以轻心,日本人擅长的就是偷鸡摸狗,等你麻痹大意的时候,给你一下,让你疼的呲牙咧嘴。
“那行,等这一阵过去了,我再请杨队长。”冯云道。
“这还差不多了,我等着,不过,没好酒我不喝!”杨尚武笑道。
“田家烧锅咋样?”
“这可是哈尔滨名酒,一百多年历史了,现在可是咱们哈尔滨的民族保护品种,你这是多少年的?”杨尚武闻言,口水都馋的留下来了。
“至少十年以上,我不清楚,别人送我的,看包装挺旧的。”冯云道。
“好,好……”杨尚武眉开眼笑。
“不行,陆总要是知道我有好酒喝没告诉他,非跟我急,我说冯秘书,你这酒有多少?”
“多少,就两坛,一坛让我送人了,家里就剩下一坛了!”冯云道。
“冯秘书,这酒的事情千万不可能跟陆总提半个字,还有,你请我喝酒的事情也不能说,我担心,你要是说了,咱们这酒就喝不成了!”杨尚武道。
“为何?”
“陆总也是好酒之人,总部那一大帮酒虫,要是知道你这里有一坛好酒,还能放过了!”杨尚武道,“要是多几坛还好说,分一分,就一坛,太少了,咱俩喝了算了,这点儿小事,就不必惊动领导了!”
“杨队长,这么做不太地道吧?”
“地道,你的酒,你请谁喝那不是你的事情,你也没有义务到宣传呀,对不,再说,他们能耐比我们大,搞酒的本事比我们强,难道还好意思跟我们抢酒喝?”杨尚武道。
“说的也是,要不这样,我把酒给你,放在你那里,回头等找机会,我们再喝怎么样?”
“冯秘书,没想到你这个文人心眼儿还挺多的,酒到了我这里,他们就算知道了,也只有来找我讨,高明!”杨尚武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
“呵呵……”
“没事儿,这酒我替你保管了,保证不会少半滴!”杨尚武拍了拍胸脯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