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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二章 势力大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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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常形容一个人用了全力,便会说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这吃奶的劲儿究竟有多大,张致远这被外孙子小肥爪儿揪住颌下的胡须深有体会,痛的一哆嗦,眉毛都皱了起来。可又不能掰开这柔嫩的小手儿,偏安宁又在一边儿火上浇油,好不容易这胡须是解救出来了,还来不及松口气,张致远就僵住了,感觉到手上一片湿热……

  安宁一瞧明白了,忍着笑道:“哎呀,澜哥儿这是尿了啊,老爷啊看来澜哥儿跟你亲啊。”童子尿啊童子尿,私认为大老爷就是和童子尿有缘分,还记得福久出生的第一天,张致远心情激动的去抱儿子,就被赏了一泡童子尿,前襟湿了一片,等后来就是有了福久,也没少跟小孩儿的童子尿结缘,没想到现在早不来晚不来,非得张致远把小澜儿从安宁怀里接过去,这小娃娃就揪住大老爷的胡须,扑腾着藕节似的小腿儿尿了。这又是揪胡子又是尿尿的,对他外公大赏特赏。

  张瑶一脸愧疚的看向父亲:“父亲……”

  景曜和景佑低着头,抖着肩膀,忍笑忍的很辛苦。安宁还真怕大老爷恼羞成怒了,把澜哥儿接过来递给一旁的奶娘,让奶娘带小娃娃去换尿布,赶忙道:“小娃娃不懂事哈,老爷还是先去换件衣裳罢。”

  张致远点点头,转身就进了内室,景曜和景佑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到一边儿笑开了,眼泪都出来了。弄的张瑶一脸尴尬。安宁笑道:“澜哥儿有胆量,也怪你父亲跟童子尿有缘啊,哈哈。”想起以前大老爷被儿子们赏童子尿脸黑的情景,安宁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还真是一点不错的。奶娘给澜哥儿换了衣服抱出来,小孩儿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尿了外公一身。露出无齿的笑容,咯咯无辜单纯的在张瑶怀里自得其乐呢。

  张致远对张瑶还是很疼爱的,就算陈氏还有陈家的事让他膈应,但张瑶毕竟是他头一个长大的孩子,就算是张瑶出嫁了,父女感情也不曾疏远。安宁自然是懂的这点,因而在同张致远说开后。从不将她这个继母同原配留下的嫡女之间那点矛盾扩大,表面上该做的都做了,很少让张致远难做。张致远也知道这点,因而也不勉强安宁和张瑶能情同母女,如今张瑶嫁得好。又得了健康的儿子,安宁也博了个贤名,就像是安宁和范夫人说的,姑娘们嫁的好,娘家这边也受裨益,一举两得的事。因而和张瑶单独相处时,安宁稍微不自在,恰好张玫来了,便让她们姐妹俩一处说话。安宁进了碧纱橱内,贤惠的把荷包给张致远系在腰间,明眸弯成月牙状。

  张致远睨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活自己来,淡淡道:“都是做外婆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稳当些。”一言就戳到了安宁的痛脚。安宁微嘟了下嘴,居心不良的老男人!活该被小外孙赏了一泡童子尿,胡须还被揪下来几根。

  张瑶和澜哥儿在张府吃过午饭就回转了,中秋节自然是在自家过的。这时节正是蟹肥味美的时候,偏螃蟹性寒,安宁就挑着张致远夹过来的蟹黄吃了两口就罢了。其实按照安宁的身体还有腹中胎儿的结实程度,再吃几个都不是问题,不过安宁还是小心这些的,虽说喜欢吃螃蟹,又不是吃不着了。只今年的酒不同以往,安宁给张致远倒了一杯,景曜和景佑眼巴巴的看着父亲跟前澄澈如碧的酒,恬着俊脸撒娇。年纪不到就饮酒的弊处安宁早和几个孩子讲过,因而对于饮酒,便规定景曜和景佑未免十六岁不能随意饮酒,就是女孩子及笄前也不能,不经过她的允许是不能吃酒的。节日时才被允许吃一两杯,不过都是度数很低的,像是桂花酒或是桃花酒这类,度数浅些都能做果汁的这种。福久连商量都没有,只能喝新鲜的果汁,他也听话,不同安宁操心。就是景曜,想当初不到周岁过年时偷喝了半杯酒,就醉醺醺的脸蛋儿跟苹果似的,还让一家人以为他发热了呢。

  “娘啊,今天中秋佳节,儿子们总不能以茶代酒敬给爹娘吧!”景曜的鼻子向来灵,再看爹的神色就觉得这酒不一般,说什么也得尝尝。

  “这不有新榨的葡萄汁么?”

  “那不是给福久和二姐姐的么,爹前几日不还说我们兄弟俩长大了,这一两杯酒儿子总能吃吧。”

  安宁斜睨了一眼兀自喝酒的大老爷,又看了两眼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儿子,一人给倒了杯酒。景曜和景佑果然是端起来给张致远和安宁敬酒,福久和张玫也不甘落后,端着果汁代酒,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景曜喝了一口,顿觉得清醇甘芳,并不是很辣,回味无穷。景佑好奇道:“娘,这是什么酒?总觉得既有馥郁的花香也有甘醇的果香。”

  景曜这熊孩子更绝,喝了一口,赶紧把剩下的全喝下去,恬着脸求续杯,还大言不惭道喝的太快,没尝到味道,见福久好奇的看过来,拿着筷子沾了沾酒,让福久尝尝,然后再安宁的注视下缩了缩肩膀,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张致远唇角微翘,也看向安宁,安宁道:“这酒叫猴儿酒,之前去别院时得来的。”

  “猴儿酒?还真有啊,我记得前朝学者李日华的《蓬栊夜话》中写道:‘黄山多猿猱,春夏采杂花果于石洼中,酝酿成酒,香气溢发,闻数百步。野樵深入者或得偷饮之,不可多,多即减酒痕,觉之,众猱伺得人,必嬲死之。’当时就挺好奇的,跟随老师游黄山时还特意询问过山下的猎户,他们有所闻,但真见识到的寥寥无几。”景佑娓娓道来,酒杯里的酒可没忘了喝。

  安宁笑道:“不过是田庄里猎户讨巧送来了一葫芦,一时没舍得当下就吃了,就留到现在给你们尝尝。”张玫也被允许喝了一杯,原本这酒就甘醇,又听是猴儿酒,就是福久也很新鲜好奇,安宁笑眯眯的给他斟了三分之一杯。景曜和景佑一人得了两杯,本来这酒壶就是个乌银梅花自斟壶,小小的酒壶哪有多少酒,景曜不甘心的把酒壶倒啊倒,挤出来两三滴后终于死心了。

  安宁看他憋屈加点哀怨的模样笑出来,小的时候景曜胖乎乎的,最是讨厌旁人说他这一点,就是圆润玉润这类的词都不行,小小的年纪还知道少吃减肥的,可每次吃了八九分饱的时候,再看别人吃的香就特别的哀怨,清亮黝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手中的食物,让你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让人哭笑不得。转眼原本团子似的小孩儿就长大了,这两年身体抽长,个头不似十岁的男孩,倒跟十三、四岁般,白皙的肌肤,清俊的五官,还有不耍宝的时候斯文有礼的气质。不过有时候还挺招人烦的,噎的你恨不得掐他脖子让他闭嘴。再看景佑,他唇红齿白,容貌雅致,有温润如玉的气质,虽然跟白斩鸡似的,但他武力值虽然比不上景曜,但也不低,这些年武功不是白练的。他们俩不会老成的像是一块铁板一样无趣的很,性格还是比较开朗的。再看跟螃蟹较劲的福久,小孩儿呆是呆了些,但是脑袋瓜儿聪明,芝麻陷的,自从跟蒋澈混在一块儿后,表情就多了很多,虽然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喜感,但这也是一种进步不是。

  看他跟螃蟹奋斗的样子挺好玩,安宁接过来三下五除二把蟹黄挑出来放到他跟前的小碟子里。景曜更哀怨了,默默的啃肉,嘀咕道:“娘果然不疼人家了。”

  安宁哼一声,笑盈盈道:“景曜是长大了啊。”一句话堵住哀怨的景曜,张致远唇角轻挑,看儿子憋屈,他觉得挺高兴的,有种微妙的平衡感。不过等到安宁夹了个螃蟹在他跟前的小碟子里,这种微妙的平衡感霎时就不见了,脸色软和多了。

  中秋佳节张家过的宁静祥和,可对某些人来说就是水深火热了,甚至鸡飞狗跳了。

  公鸭嗓一个碰面得罪了傅家最得宠的小少爷,太子的表弟,再一个照面又得罪了太子妃幼弟,太子妃拿公鸭嗓打着太子大舅哥的名头恣意行事做了筏子,就算是另外两位世家出来的侧妃娘家也不敢妄自称呼,也捏住了此事让青萝下不来台,好一顿排头吃,不仅如此太子也有些迁怒,太子最近行事不顺,宗亲朝臣的调动还有九门提督结党妄行牵扯出来的变动还有江南科考舞弊案牵扯的尚书总督,还有宋国公一事,皇上此举不仅仅是整顿吏治朝政,更是在节制太子以及成年皇子的势力而动。在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太子党,九门提督、两江总督、漕运总督等,再加上皇帝有意改漕运为海运之事,都让太子势力大损。不仅如此成长起来即将上朝听政的七皇子还有同为嫡子的八皇子,种种不顺让太子有些焦头烂额,中秋节也过的不愉快,让青萝苦不堪言,只能暗恨起哥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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