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奉上,真心感觉现在码字,有这心,差了些力,天天盼着小东西快些出世,我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精力。)
珍娘又吩咐了丫头好生服侍,才退了出去。
十一不习惯别人服侍,打发了丫头出去。这些日子,整天呆在车里,浑身上下,早僵得发痛,这会儿泡在热水中,舒服得轻舒了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平阳侯不急着出招,她也静观其变。
取出赤水剑,剑上的毒,已经洗去。
十一手指轻拭剑身,想着那人两次涉险将这剑交到她手中,一时间心里分不出是什么滋味。
把玩了一阵赤水剑,倦意袭来,懒得动弹,就在水中沉沉睡去。
隔壁院中,无花树下,摆着未完的棋局。
平阳侯一身白衣,清雅脱俗,青獠面具在阳光下反射着游光,眸子黑而深,哪似病态之人。
他在棋盘了落了一子,微微一蹙眉,“你今天的心思都去了哪里?”
凌云这才把望向隔壁院子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棋盘,自己的棋局就已经逞大败之势,难有回救的机会,不由得怔了一下,索性把手中棋子抛回棋盒,随手一推,“你这么恨那丫头,现在弄了她来,怎么又不见?既然不见,做什么又好吃好住地养着?”
他生性好动,以前不用在军中的时候,就到处行医走动,阅览江河。
可是自从平阳侯中了这鬼毒,他只能天天呆在平阳侯身边。实在是闷得起灰。
好不容易见平阳侯有所行动,于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十一来。
等十一到了,他就能翘着腿看鸡鸭大战,给这死气沉沉地平阳府添点乐子。
哪知。十一到了,平阳侯却全无动作,真是急煞了他这个想看热闹的人。
平阳侯与凌风相知多年。哪能不知道他的那点花花肠子。
眼皮浅浅地抬了抬,拾着棋子,突然道:“这一路上。你们兄弟二人对十一做了什么?”
在一旁正在喝酒吃肉的凌风手一抖。手中杯盏差点跌到地上。
凌云神色也是微微一僵,但他是个厚脸皮的,随即道:“我一直在你这鬼府中,能对那丫头做什么?”
平阳侯神色不变,“就算不用内力,以太子的身手,如何能快过从黑塔里杀出来的她?”
十一虽然不在意燕国皇家的人,但也不会笨到给自己树敌找麻烦。所以婉儿拿鞭子打向她时,她并没用上内力,但以她的身手。断然不该慢过太子。
只不过,一来她不知太子的斤两。二来只当是在车里呆得太久,手脚僵麻,动作才有所迟缓,并没发觉自己身上已经被人做了手脚。
而这世上,能让人中了招,还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只有极个别几个人,而凌云正是这极少的人中的一个。
凌云一直在平阳府中,而十一从蛇国远道而来,那么就不会是凌云亲自下手,只能是凌风拿着凌云的药,对十一做了手脚。
凌风和凌云对看了一眼,原来婉儿在门口为难十一的一暮,被他看在了眼里。
凌云知道自己的这点伎俩,骗别人可以,想骗过平阳侯,绝对不可能,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我也是怕这丫头太过厉害,我这老粗哥哥拿她不住,才给了点东西他预防预防,只是预防万一,绝对没有伤她之意。”
他说到这里,偷看了眼面不改色的平阳侯,心底发虚,急着接下去,“不过是些抑气散,让她在一段时间内,使不出内力,身手上稍稍有所减缓……当然,比寻常人还是灵敏许多,对日常生活绝对没有半点影响。”
说到这儿,见平阳侯似笑非笑地向他望来,顿时一慌,赶紧道:“对身体也绝对无害,不但无害,还能疏通筋骨,等药性散去,她那小身子骨,比现在还耐打耐摔。”
他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想,我独家配制的抑气散可真是好东西,就是不知那丫头有没有命,等到药性散去来享受这些好处。
平阳侯苦笑,凌云绝不会乱编瞎话来诓他,说是好的,就必定是好的。
只是十一可不知这些好处,等她发现内力受制,定会认定是他做下了手脚,卑鄙之名,又得多加上一个。
凌云见平阳侯没有因这番话,有所缓和,摸了摸鼻子,瞅了一眼凌风,道:“药是我给大哥的,但只是以妨万一,又没让他真用……”
凌风听了这话,整个人差点弹了起来,怒瞪向凌云。
当初不知是哪个没脸没皮的,把药塞到他手中,说:“那丫头太过黑心冷肠,又是个下得了手的角。她把侯爷伤成这般,侯爷对她仍是念念不忘。侯爷许久不曾见着她,见着了难免不,万一那丫头乘着侯爷在兴头上没有防范,一掌把侯爷给劈了,我们哭也哭不出个活生生的侯爷出来。只要把这东西偷偷添在她的饭食里,一路上只要她不用内力,自然不会有所察觉,但到了平阳府,药性也就差不多了,任她劈侯爷百八十下的,也只当是给侯爷撒娇搔痒。”
凌云见兄长瞪来,浑不在意地一笑,他这个兄长,就算再恼他,但激怒侯爷挨板子的事,多半是要帮他扛下来的。
凌风气得鼻子都歪了,但他这个兄弟一向无耻,从小到大,他拿他停无办法,偏偏这个弟弟身子骨还弱,经不得打,从小到打,挨打的事,只能他帮着扛下来。
横了凌云一眼,道:“如果那丫头是个老实的,我也不会给她下药。”
“哦?”平阳侯眉稍微挑,看来这丫头路上又做了什么让凌风头痛的事。
凌风哼了一声道:“你们真以为那丫头有那么好的心,从蛇国弄那一堆的女子来送给侯爷?”
平阳侯当然知道以十一的性子,绝不可能平白弄些女人来讨好他。
凌风一脸愤愤之色,“这些女子根本是她弄的碍眼法,头一晚扎营,她就利用这些女子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悄悄跑了。等我发现,她早已经没了踪影。如果不是看见南阳侯的信号,加上她自个天亮前回来了,我早杀回蛇国。我怕她再玩什么花招,才给她下的药。”
平阳侯摇头低笑,虽然不知十一为什么要偷偷离开,但凌风带着这么大队的人马,却在眼皮底下把人给丢了,实在是有些丢人。
凌风见平阳侯笑了,知道这顿板子是挨不上了,松了口气,“哪知这丫头回来后,竟再没有逃跑的意思,一路上安份得紧。”
平阳侯默然,这丫头性子固然顽劣,但在‘孝’字上,却从来不含糊,有月娘在手中,她自会前来见他。
沉默间,下人来禀,“侯爷,太子来了。”
平阳侯和凌家兄弟交换了个眼色,打住话岔,拾棋的拾棋,饮酒的饮酒,一派闲然。
十一在房中闲得无聊,走出房门,在院子里闲逛,不知不觉中,绕进另一所花园,此时已经不是牡丹开花的季节,这院子里的牡丹却红艳如火。
十一想到从平阳府逃回去的那个姑娘所说的话,伸出纤白的手指,轻触牡丹花瓣,难道这里的花真是食人肉而生,所以才开得这么好?
正胡思乱想,一条鞭子飞来,把她手边花朵打得稀烂,如果不是她收手快,手上也要挨上一鞭子。
接着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恨骂声,“你这个贱人,也配赏这里的花?”听声音正是昨日在大门口所见的婉儿。
十一暗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位刁蛮的女子,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虽然不怕燕国皇家的人,但母亲还在平阳侯手中,她到现在还没能知道母亲的下落,不想节外生枝,不理会对她怒目而视的婉儿,转身回走。
十一是想避,但她打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傲,落在婉儿眼里,却让婉儿觉得她对任何人和事,都不屑一顾。
即便是一向自认为高高在上的婉儿,也莫名地生出一股自卑。
婉儿对这突来的感觉恼极,她不过是一个下等人,凭什么让人生出这样的感觉。
越是这样,婉儿越是想将十一打压下去。
扬鞭向十一后背抽去,口中骂道:“贱人,居然敢对本姑娘不敬。”
她是当今燕皇最宠爱的贵妃的妹妹,又差点成为平阳侯的正妃,或许在这府上,是有嚣张的资格,但十一却不吃这套。
十一可以躲,可以避,却不容人胡乱欺负打骂。
反手夺了婉儿手中鞭子,一抖手,鞭尾反缠了婉儿的脖子。
这一出手,她自己反而吓了一跳,虽然这一下没有用力气,但她却明显感觉到气血受阻,有些不通畅,暗运真气,发现竟一点真气提不上来。
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适,眉头微蹙,终是着了道。
这个平阳侯委实是个披着儒雅外衣的卑鄙小人。
但一想到,她引他进入合欢林,那些行径也未必光明磊落。
唇边露出一丝苦涩。
婉儿被鞭子缠住脖子,呼吸有些不畅,怒道:“贱人,敢伤我,你是想死么?”
十一的眸子如寒潭一般瞥来,“你再叫一声贱人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