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伤疤,很轻易便摸到了,这个,因为她的不信任留下来的伤口……“完全好了,不会再裂开了吧?”
她凉凉的指尖沿着凸出于肌肤表面的疤痕游走,不用看,也知道裂开次数太多的伤口定然十分狰狞可怖。但是,她不怕。这是……给她的永生难忘的教训啊!
夏侯景睿几不可察的急喘一声,大手有些用力的捉住衣服里那只眷恋又愧疚的小手,哑声道:“不用担心,梅严留下的伤药很好,不会再裂了!”
他苦笑,低头瞧她泪眼盈然的模样,紧绷的身子因为忍耐而发疼——而这家伙,偏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撩拨他于她本就不够的自制力。
卡想要给她一记臀巴掌,告诉她久别重逢后千万别这样撩拨他的身体,但偏偏,他知道她根本不是在撩拨或者诱惑,她是因为,很心疼。所以,他如何舍得赏她臀巴掌?
“景睿,到现在,我都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
“嘘——”他似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修长食指飞快抵在她柔软的唇上,阻止她欲要说出口的话:“我只想听你说,爱我,想我……其他的,我不想听!”
间她的眼泪忽然就下来了,猛地衔住他近在咫尺的薄唇:“我好想你……好想你……”
她在他唇里含糊哭着,吻的粗鲁又激烈。倒真的吓了没什么准备的夏侯景睿一跳,不过,只一瞬间的怔愣,他的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纠缠着主动探进他唇里来的小舌,引爆的热情,似要至死方休一般……
许久许久,由着最后一丝理智拼命喊停的夏侯景睿才停了下来,他气息急促,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本苍白如纸的小脸晕染着好看的红潮,微红肿的唇儿微张,眸里莹澈生辉,像是将银河里的星子尽数倒进了她眼里一般。
他忍不住,又低头细细的啄吻她唇角许久,“怀袖,我也好想好想你!”
“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是,每当这个想法冒出来,我总要给自己一巴掌,命令自己不准乱想!”她深深吸一口气,才能说的出话来,“我跟自己说,只要相信你还活着,你就一定活着——”
说着,却猛地给了他一巴掌,重重落在他肩头之上:“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一面哭,一面又反其道的紧紧抱着他,这回,才终于放任自己大哭了出来:“呜呜……我讨厌你,明知道对我那么重要,却还要在我面前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我讨厌你,讨厌你什么都顺着我,讨厌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讨厌你……讨厌你这么久才回来找我……”
“可不是,我真令人讨厌!”夏侯景睿心疼的搂着她,任由她痛哭着发泄她许久以来的害怕不安,当然,还有对他的担忧与思念。“乖,别哭了——我以后,再不会让你担惊受怕。”
她以为他回来,她不会哭。可是,眼泪就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直流一直流。明明,心里是喜悦的啊。明明,爱都爱不够,又怎会讨厌呢?“景睿,我好爱你……呜呜……我好爱你……”
“乖,我知道的——”嘴里说着恨他说着讨厌他的她……
“我想……不管梅严做了多少错事,我依然得感谢他!”好半天,她才不好意思的止住哭泣,将满是狼籍的小脸藏在他怀里,闷声说道。
“嗯?”她贴的太紧,他没听清。
“我得感谢梅严,谢谢他让你平安无事的出现在我面前!”只为这一点,过往的阴谋和伤害,她都可以原谅并释怀。
夏侯景睿微一怔,缓缓笑道:“你开心就好!”
她静静的依着他,在他怀里,再没有任何令她不安与害怕的情绪。
她的……强而有力的依靠。
“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扮成别人?”连出现在她面前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还是,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微笑一笑,抱着她跳下马车,一边回答道:“邹名是夏侯玦身边的人——”
冷空气骤然袭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往他怀里钻去,“那你探到了些什么?”
“你天音哥哥并不在他手上!”他紧一紧双臂,加快脚步往简陋的屋子走去。语气有些迟疑的说道,一边担忧的拿眼去看她的反应。
“我知道!”云怀袖语气轻快,捂得通红的小脸从他怀里冒出来,嫣然笑道。
夏侯景睿疑惑的掀眉:“你知道?”
“想是夏侯玦害怕我寻死,所以跟我说,我天音哥哥在他手上,然后我要求他捎给我天音哥哥的只言片语来。”她顿一顿,眸里的狡黠光芒一闪而逝,“接着他带来你的尸骨的时候,也带来了天音哥哥的信件,不过,他就算将字迹模仿的很像,却还是露出了破绽。”
“怎么说?”听着她骄傲的语气,他忍不住放软声调,轻笑着低头,拿冰凉的鼻尖去蹭她的脸蛋。
“天音哥哥不为人知的习惯,每收笔前,他都会不自觉的在最后一个字后边点上一点。夏侯玦忽略了这个小细节——”不是亲近之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么小的细节,所以她以此确定了天音哥哥并不在他手上。“你混在他身边,就是想找到天音哥哥吗?”
“我想,你比较希望看到云家所有人都安好无恙,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回他的。”他郑重保证,沉沉的嗓带着不容撼动的决心。
“……景睿。”她的声音哽住,他怎么可以对她这样好这样好。而她,要拿什么回报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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