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袖在说了那句话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说更多别的什么了。‘越来越爱你’,随即被淹没在夏侯景睿对这句话的最直接的理解上——他扔了手里的碗,同时一扑,一卷,两人的身影飞快隐没在淡紫色半透明的帷幔后了……
柳语一脸愁容兼纠结的蹲在房门外,圈圈画了一个又一个,那扇紧闭的朱漆雕花大门依然没有半点要打开的意思,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她实在很想上前敲门问一声:小姐,皇上,你们一顿饭是要吃到太阳下山去么?
呜呜……可是她不敢,这时候去打扰他们,无疑是找死……皇上一定会扭断她的脖子的。
“柳语,不要生气啦,今天没有看成百家戏,我们明天再来好不好?”一行四人紧赶慢赶来到表演百家戏的茶寮,却还是慢了一步,茶寮里人去楼空,只有满地狼籍的瓜子壳证明不久前这里确实有演过百家戏。
就柳语的嘴角都快垂掉到地上去了,百家戏啊百家戏,她盼了好久,昨晚上甚至还兴奋的失眠……然后她看到了什么?满地的瓜子壳以及戏台上被风卷起来的萧萧瑟瑟的帘子!“……明天你要跟二公子三公子见面,商量替大公子接风洗尘的事情!”
“明天不成,就后天啰!”云怀袖意思意思的安慰道,不太明白不过是一场已经看过很多回的没什么乐趣的百家戏,柳语对其的在乎程度……没有看成,好像有人要她命一样的难受,至于吗?这茶寮又不会长脚跑了,什么时候来看不是看啊?
柳语不自觉的磨着牙,阴恻恻的说道:“后天小姐你要陪皇上微服出巡,皇上昨晚上才跟你说了……”鄙视,记居然这样差。
堙这家伙长胆了啊,居然敢用鄙视的眼神看她!不过算了,都怪自己太……耽误了出门的时间,害她一直期待的百家戏没有看成,若鄙视能让她的心情好一点,那她尽管鄙视没关系。
“夏侯玦,没有看成百家戏,你会不会生气啊?”转头瞧着身边安安静静的夏侯玦,他始终看着她,唇角似有若无的勾成浅浅的笑花。
他安静的摇头,扯一扯她的衣袖,纯净的目中涌着期盼。
“好好好,待下回空了,我一定带你来!抱歉哦,本来说要带你开开眼界的,没想到……”夏侯玦这样体贴懂事,令云怀袖不自觉的汗颜,如果,那顿‘早膳’不是吃的那样久的话……
也不知那家伙一大早的哪来那样的精力,缠着她没完没了的爱爱,比过去每一次都更激烈,差点让她连床都下不了……唔,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脸皮一阵比一阵热。连忙用小手扇了扇,企图将突起的热气扇不见!
柳语哀怨的嘀咕:“如果小姐你跟皇上能少缠绵一会儿,我们就不用等下回了……”她的百家戏啊!
云怀袖装作没听到,四处张望寻找还有什么地方比较好玩,锦苏看不过去柳语一副哀怨样,抬手敲了她脑袋瓜一记,引得有火没处发的柳语龇牙咧齿的反击……笑闹声中,没人注意,夏侯玦垂低的眸光,在听到柳语的那句话后,一点一点,令人心惊的黯淡了下去。
最后,云怀袖大胆的敲定了赌坊这个有着高危险的地方,仗着有锦苏在,她自己又有使毒的好本事,自然不会将任何危险放在眼里。美其名曰是带夏侯玦长见识,说到底,也是她自己想玩了。
地下赌坊里头热闹非凡,买大买小的吆喝声,斗鸡场地传来的整齐划一兴奋不已的加油声,以及各位赌徒赢了的欢呼声或者输了的哀叹声汇聚一起,真感觉像是走进了嘈杂的菜市场。
在几乎都是大男人的场子里,柳语自觉自发的紧靠着锦苏,藏在她身后,妄图躲开那些投射在身上的猥琐目光——因为出来的匆忙,她们忘记换掉身上的女装了。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还能像是入无人之地一样自在悠闲?她没有发现那些可恶的男人们那种恶心的笑容与眼神吗?
锦苏紧跟着云怀袖,暗地里打退了不知道多少要趁机揩油的色狼爪子,他们走过之处,也很整齐的响起一片哀嚎声。
云怀袖如何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只作无事人一般,拉着紧张的整副身子都在颤抖的夏侯玦往玩骰子赌大小的赌档走过去,一边笑眯眯的问道:“你一定没有玩过对不对?我告诉你,可简单了,就将银子押在这大或者小上面,等开盘……这样,你看着我玩一把就知道了!”
看她兴致勃勃的解说着,夏侯玦用力点点头。她才粲然一笑,丝毫不在乎一片寂静中那些男人瞧着她或者猥琐,或者鄙夷,或者不屑的眼光,转过身,仔细瞧了瞧桌面上大大的‘大’和‘小’字,想了想,将手中的银子砸在‘大’字这一边。下好注,等着开盘的她半天没听到任何动静,蹙眉瞪向望着她呆呆流口水的‘工作人员’,眉毛英气的一挑,猛一拍桌:“发什么呆啊你?生意还做不做了?”
那人方回过神来,将骰子往盅里一放,大喝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开——二三四,小……”
第一把就输了,云怀袖也没有多懊恼,拉一拉目不转睛望着骰盅的夏侯玦:“看明白了吗?”
看见夏侯玦点头,她立刻将手里的银子塞给他:“来来来,这把你来买!看是买大还是买小呢?刚刚那把开小,这把应该会开大吧?不然,我们还是买大好……”
她话音未落,夏侯玦已经将手里的银子,轻轻地,放在了‘小’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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