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不能证明,那他要拿什么来相信她?怀中的女人哭的正凶,他势必是要给柳依依一个交代。
“萧璃,你可知道轻薄本王侧妃,论罪当诛。”他刚才分明看见她衣不蔽体的抓着柳依依的手放到自己的颈后,他也亲耳听见她对柳依依说的轻佻言辞。但他还是不忍心要她的命,但以正王府纲纪,他不得不出此言。
她的眼底落满震惊。什么?他要杀她?他根本不相信她,就为了柳依依的几滴眼泪?就为了他看见的所谓“真相”?就因为她秦月是他不受宠的妃子?两个多月前,萧璃的自杀,再到如今她遭人陷害,他都不曾想过要彻查。
原本还对他带着期待的闪烁眼眸逐渐冰冷,“王爷你可知道我除了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妃,也是当今丞相之女,要杀我也得师出有名,莫说我是被冤枉的,就算我真的轻薄了王爷的侧妃而被赐死,让天下人皆知王爷的王妃不爱男人却偏爱女人,只怕成为万民的笑柄,坏了王爷的英明!”她清冽的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宛若天子娇女般的目空一切。
“既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日起你就迁至冷宫,不得跨出半步”。
慕容瑾谦缓缓阖上眼眸,也许自己对她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只要以后不再见她,就能将她忘了。但即便是从此将她弃入冷宫,他也不打算放她走,就算她老死在冷宫之中,他也决不能容忍她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袖袍下,双手握拳,骨节泛白。他的目光逐渐冰冷,甚至是寒彻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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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闪穿透窗格,将漆黑的内殿照得忽明忽暗,凄怜万分,雷鸣一道道轰在瑾王府上空,仿佛要将这气势恢宏的府邸掀翻。
只听一点两点,无数急促的敲击声砸在瓦片上,大雨顷刻瓢泼,猛烈敲打着屋顶,撞击着被风吹得嘭嘭直响的窗扉。
冷宫中,冷清的院落内,几颗枯树,死一般的沉寂,雨水顺着破瓦残沿滴落到泥泞的地面,似在滴泪。
天,亮了又暗了,暗了又亮了,秦月被慕容瑾谦独自禁锢在冷宫之中已十日有余,光影交替间,如同交错了她的一生那般漫长。在这冷宫的围困下,似乎连头顶的那片蓝天,都显得沉闷异常。
除了每日三餐有下人送来外,其他一切都由她亲力亲为,原本尘垢满地,污秽不堪的房间已被她整理的干净整洁,在这里没有铁木金漆的幡龙床榻,没有锦衾被褥,也没有滚花的毛毡地毯,但简陋中透着如寻常百姓家的朴实和平凡,如果没有门上那把玄铁大锁的束缚,也许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最向往的。
小环总会趁着入夜四下无人之时,偷偷跑到冷宫门外看望她,为她送些做好的保养品,添置些她需要的物件,再告诉她些王府近期发生的事情,每日的这一刻,都是秦月最盼望的。
雨夜里,她独自一个躺在榻上,漫漫长夜却无心睡眠。她从小环那里得知,慕容尘泽几乎天天来瑾王府,求慕容瑾谦让他见自己。从软言相求到大打出手,最后,慕容瑾谦下令他不得再踏进瑾王府一步。
她以为自那次宫中相别之后,他不会再想见到她,那日他在尝到她的泪后方才停止吻她,她哭着告诉他,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没想到现在对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却还是他,他对小环说过,他会来带她走。
但她也没有想过要跟慕容尘泽在一起,她拥有的是21世纪女性的灵魂,她觉得女人的一生不必非要依附于某个男人,若不是真情所系,她宁愿独自一个潇洒的过完此生,靠自己的双手生活。她想等她随他离开以后,再跟他好好解释,也许他会明白。
而此情此景,她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了。因为在慕容瑾谦亲自下令要将自己逐入冷宫的那一刻,她已毅然决定放下对他的一切感情,好在这份襁褓中的感情还没有来得及在她心中生根,拔起时不会如连皮带肉那般痛彻心扉。
只是……,她还放不下小环,如果小环愿意,她会带她一起走,若小环要留在青鸾身边,她也会祝福他们。
只是……,慕容瑾谦救过她一命,她用忍受他对自己的冤枉和惩罚来作为回报他的方式,能还清她欠下他的恩吗?那他会放自己走吗?她自嘲一笑,也许他根本不会在乎,可为何心似乎还是会痛?但只要不去想,不去触碰,也就会慢慢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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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阁 雷声震耳欲聋,闪电诡谲吓人。红烛旁,窗棂下,投影着两抹叠加在一起的纤柔身影。
叶芷柔神色诡异的附在玉晴的耳边低语,“郡主,现在那狐媚子已经被打入冷宫多时,可王爷没有半点要废除她王妃头衔的意思,为防夜长梦多,我看我们再不能这么等下去了!”
“你将其他事情都安排妥当,我们要找的“奸夫”明晚就会出现,到时候一切依计行事,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否则我们两个都脱不了干系。”斑斓的灯火照映着玉晴那张面笑而眸冷的脸。
“郡主放心,这件事除了你我二人,便只有妾身的贴身丫头如玉知道,她自小在尚书府就已伺候妾身多年,对妾身是绝对的衷心。”
“那就好”,——等本郡主来日取代萧璃的位置,也容不得你继续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