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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4: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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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犹记年少无忧时NO.44:腹黑  谢葭让知画来收拾,自己便往暖阁去了。

  芸香不在门口,墨痕见门虚掩着,便自己去推了门。

  只听里面“砰“的一声,泰妈妈似乎受惊,手里的碗掉在手里摔得粉碎。墨痕看到躺在床上的三娘,不禁一怔。

  谢葭一把推开墨痕,直指着地上的那摊黑漆漆的东西,面沉如水:“你给三娘喝什么东西!“

  三娘咳了几声,显然是病了的,只不过她用被子压着鼻子以下,所以声音很小,若不是在屋子里,旁人是听不到的。

  泰妈妈一哆嗦,登时跪了下去:“元娘!奴婢该死!“

  谢葭大步上前,泰妈妈一看便吓得七魂六魄都快冒了出来,忙跪爬着去拦:“三娘正出水痘,元娘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谢葭闻言且惊且怒,恨不得踹她一脚:“多久的事情了!你刚才给她喝的是什么!“

  泰妈妈哆嗦着,哭得老泪纵横:“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奴婢寻思着既然出了水痘,那就应该搬出蒹葭楼去好好养病,免得过了元娘。可三娘死活不肯搬出去,奴婢也不敢声张,只好找些土方子先治着……“……

  谢葭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水痘!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一声也不吭!“

  泰妈妈慌得直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谢葭铁青着脸道:“芸香呢!“

  泰妈妈道:“出去抓药了…………找了个铃医,开了几副药,吃着有些用,说不定,就好了……“……

  谢葭气得一脚就踹了过去。泰妈妈被踹倒在地,顿时哭天抢地:“三娘命苦!元娘就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救救三娘罢!“

  谢葭高声道:“去叫白平她们来!“

  不多时,白平刺挽和紫薇便上了楼来利落地把泰妈妈绑了,嘴里塞了棉布。

  白平道:“元娘,奴婢和紫薇都出过水痘,可以服侍三娘。”

  谢葭冷冷地道:“紫薇留下来伺候三娘,白平刺挽,你把泰妈妈拉到楼下去关了。待芸香回来了,也一起关了!“

  “是!“

  武婢很快把人拖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她们姐妹二人,以及墨痕和紫薇。三娘躲在被窝里,低声啜泣。

  谢葭看了她一眼,转向墨痕,道:“若是让刘妓娘知道了必定会要她搬出去的。”

  三娘一听,就想从床上跳下来结果被紫薇拦住,她一边哭一边道:“我不搬走!“

  谢葭骂道:“给我惹了那么多事!把你丢出去算了!“

  三娘的小脸因为出了痘,已经又红又肿,她只是倔强地抿着唇哭道:“我不要搬走!“

  谢葭眼睛一瞪,道:“回床上去给我好好躺着!再不听话就把你丢出去!“

  三娘连忙爬上了床然后用被子半遮住脸,小心翼翼地看着谢葭。紫薇用帕子给她擦脸。

  紫薇道:“供奉痘娘娘,是件讲究的事情。奴婢小时候出水痘的时候,是府里一个陆妈妈治好的。

  她丈夫是军医,自己也跟着学了不少本事,曾随太夫人出征呢。”

  谢葭忙道:“那那位陆妈妈,现在在哪儿?”

  紫薇道:“还在将军府啊!元娘若是想请人来治三娘,大可去跟太夫人说一说太夫人这么喜欢元娘,必定会答应的。”

  谢葭想了想,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医术应当可靠。墨痕你快去向刘姨娘要牌子。到时候就说是武婢最近练武频繁,容易拉伤筋骨太夫人特地给了个大夫娘子来看着一阵卑1“

  墨痕道:“我这就去。再让人想办法请樽痘娘娘来供奉。元娘快出去,在这屋子里呆久了不好!“

  谢毒回头瞪了谢三娘一眼,眼里的警告意味很浓,这才出了门去。

  因为府里还关着两个人,这要是传出去,动私刑可不是好听的。谢葭便留下来镇着,墨痕带着知画去了将军府。

  当天下午,刺挽逮住了后来抓了药回来的芸香,和白平一起拷问了一番,便来回谢葭话。

  彼时谢葭作画静心,轻罗在一旁刺绣。刺挽进了门来,先行了一礼,便开始说起拷问的结果来:“…………时常教唆三娘。问起当时梅睛在屋里的事,她们只管哭天抢地说跟她们绝没有关系。可是对于是否知情,却供认不讳了。她们教唆三娘,府里到底是妖娘当家,元娘年纪还小,是靠不住的。梅睛在的时候俨然就是三娘房里的主子,偷听偷看都是寻常的事情,还时常吓唬三娘说要到姨娘面前去……“……

  “去干什么?”

  “去说项,让三娘搬出去,说是本就不合规矩的。三娘年纪小,本就不懂事,又听梅睛提起二姨娘,说只有她听刘姨娘的话,二姨娘才能回来,三娘也就不敢声张了。”

  “泰妈妈和芸香都劝着让三娘搬出去,说是在元娘这里,吃住用度虽然好些,也没有揍高踩低的下人,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元娘出了什么岔子照顾不了三娘,大娘又是个度量小的,那三娘可就全都完了。”

  谢葭听了,仔细回忆了一下三娘一直以来的表现。先前只道是这孩子心思深,现在想来,却还是个什么也不懂,战战兢兢过活的孩子。

  她有些后悔,先前都是自己太过小气。

  刺挽道:“元娘,那那两个人…,“……

  总不能一直锁着吧!

  秦妈妈和芸香都是华姬留下来的人,说到底也不过是没见识罢了。难怪华姬不是个笨人,却会被刘氏整得无还手之力。有句话叫做,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谢葭想了想,道:“先杏清楚,他们和刘氏到底有没有交往,以及她们自己家里的情况。现在,就先锁着罢!“

  刺槐惊呼:“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看着她们!“

  谢葭笑了起来,道:“那是自然。所以你们要快点查清楚啊!“

  正说笑知画回来了,道:“元娘,墨痕姐姐进了门了。但是马车被人挡了一挡。”

  谢葭一惊。但知画又说墨痕让她先回来,告诉元娘不用担心。等了片刻,墨痕果然自己把事情处理好了带了人上楼来。陆妈妈和阮师父是相熟的,但是和身材娇健的阮师父不司,她是个胖胖的妇人。进门行了礼,她就让人都回避,连谢葭都没让进暖阁。只带着白平紫薇,还有阮师父自己进了暖阁,安置了用红布包着的痘娘娘,在里面给三娘看诊。

  墨痕便趁机把经过都说了:“…………到了将军府太夫人听我说了要请个老道的大夫在一旁看着武婢练武,也没说什么便让我带着陆妈妈走了。回去的路上,我对陆妈妈说了是去给三娘治水痘的。并和陆妈妈一起去庙里请了痘娘娘。陆妈妈回去少不得要禀告太夫人的。”

  谢葭苦笑,道:“是啊,我少不得是要去请罪的。”

  后又道:“知画说你们进府的时候被拦了一拦是怎么回事?”

  “是赵妈妈,她让我先带着陆妈妈去给刘姨娘请安说是将军府来客,刘姨娘自然是要见一见的。我便让知画先回来禀告一声,免得元娘担心。我与赵妈妈说,陆妈妈初来乍到,还是要整理一下,再去给姨娘请安。再则我们楼里的紫薇正葳了手腕,疼得厉害,将军府的跌打药是顶顶厉害的还是先让陆妈妈去看看的好。”

  “赵妈妈执意不肯,我便说了,元娘一向休恤下人,紫薇的虽然不是什么夹毛病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还是早让大夫看了好。姨娘又最讲礼数陆妈妈去请安少不得一番赏赐,等得久了元娘是怪罪下来的。赵妈妈既然执意要陆妈妈先去请安,不如先随我回来见过元娘,向元娘请示过再说毕竟是元娘的客人!“

  谢葭道:“那,赵妈妈就罢休了?”

  “先还是有些犹豫,后来表小姐经过,看到我们二人僵持不下,便劝了几句,说都是府里有头有脸的,刘姨娘和元娘又亲厚,必定不希望我们闹成这样。还说她会去刘姨娘面前说项,不过是请个安的事罢了。我便说了,既然有表小姐做主,那就先带了人回来了。”

  谢葭倒有些哭笑不得了:“我记得,上次轻罗的事情之后,表小姐就被姨娘随便找了个由头罚了抄佛经吧………她怎么还是傻呼呼的,什么事情都大包大揽的。”

  墨痕道:“也难得是个憨厚的性子。”

  其实谢葭比较想用“大愚若智“来形容她………

  她道:“既过了关就好了,准备明日让陆妈妈去给刘姨娘请安。”

  这次谢葭学乖了,道:“刘姨娘要嘛不动手,要嘛就必定是有所图,我们这次小心着点,不能再被她套进去了。”

  墨痕点点头,道:“元娘思虑得是。”

  然后又问起来:“元娘今日的字写完了没有?”

  谢葭:“……“……

  她忙叫知画来铺纸给她写字。

  少顷,陆妈妈给三娘看过诊出来,先净了手,出来给谢葭请安:“已经都发出来了,别看现在厉害,这样好得也快。吃着药总会好的。就是小心要留疤。”

  谢葭让人封了红封给她,笑道:“有劳陆妈妈了。”

  又看着阮师父的样子,心里有了数,便笑道:“阮师父一个人住,陆妈妈就先和阮师父住几日吧!“

  陆妈妈显然大喜,忙笑道:“是!“

  第二天陆妈妈去给刘氏请安。因她是将军府的人,刘氏也不能多为难人家。知画带来消息,王知华又去抄佛经了…………

  陆妈妈看小儿水痘很老道,据说当年连卫清风出水痘都是她服侍的。现在陆妈妈也都用心服侍着三娘。谢葭观察了几日,也就放了心。

  到沐休时便去将军府给卫太夫人请安,主动交代了。卫太夫人也是个老道的,元娘没了生母,谢嵩又是个傻乎乎的脾性,照顾不周是必然的。倒是没有责怪,反而生出了几分怜惜,留她吃了晚饭又嘱咐了几句卫清风过年要回来探亲,让她到时候一定要来,便让他回去了。

  三娘出水瘩,蒹葭楼上下如临大敌戒备了几日。后又传出元娘让墨痕教三娘琴,把三娘关了不让她出门的消息藏子一个月左右,才结了疤,慢慢养着等着去疤。

  为了不走漏风声,泰妈妈和芸香既然杏出来和刘氏没有来往,便敲打了一番,留了下来。但是拨了轻罗到三娘房里服侍,看着她们两个。

  三娘的水痘好了,也不敢来吵谢葭只天天跟着墨痕练琴,非常勤快墨痕看她的性子倒也稳了下来。

  这些事处理好了,也就临近年关了。期间王知华来走动了几次,谢葭一改往日的脾气,也见了几次说过几次话。只是无奈一个专心刺绣,一个对刺绣完全不感兴趣也没有什么共司话题。

  过年的事情,自然是刘姨娘带着谢雪和王知华在操持。因还在国孝中,也没有大操大办。

  谢葭知道刘氏是故意不教自己管家,倒也没有放在心上,一来她对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感兴趣,既然谢嵩不催,那就算了。再则,她一点也不想跟着刘氏学东西。

  不咸不淡地过了年钱家送来了分红,当然,是送到墨痕手里的。当时入股是五百两,今年就拿了一百五十两粉红。谢葭根据米价估算过这个时代的银两,和人民币的换算大概是1:200。也就是说她入股十万,一年获得的收益是三万。

  南山园的账就要她自己去杏了。恰逢卫清风回来探亲,于是过完大年初一,大年初二开始走亲戚的时候,她理所当然地提出了要去将军府走动。刘氏拨了马车和马匹下来。

  这次出去,带着墨痕和三个武婢,还有阮师父和陆妈妈,顺便亲自送陆妈妈回将军府去。轻罗和知画留下来看着蒹葭楼。

  这次她留了个心眼,自己带了个马扎。

  刚过完年,街上四处都是走亲戚的马车,热闹非凡,用车水马龙来形容也不为过。到了将军府,马车停了下来。

  谢葭在墨痕的扶持下下了马车,抬头一眼便愣住了。卫清风竟然又亲自迎了出来。只是他面上有些无奈何不以为然,看来,应该是被太夫人强迫的…………

  谢葭开始有点嫉妒他了,怎么又长高了…………应该比谢嵩还要高了吧………他今年才十五六,应该还有的长………

  卫清风看她给自己请了安,不咸不淡地道:“元娘。”

  又补充了一句:“长高了。”

  “……“……你是哪来的装大人的小屁孩!

  这种不悦的心情在见到卫太夫人之后彻底烟消云散。先前卫清风出了事,太夫人一夜白头,如今渐渐好了,头发是黑不回来了,但到底是练武的,身体底子很好,如今气色红润,倒有些鹤发童颜的味道,别有一番韵味。

  她早就准备了一个大红封等着谢葭,见了她进门就笑,眼中有着她自己也未察觉的怜惜意味:“元娘!“

  谢葭顿时笑得像朵花,上前去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安好!“

  又说了两句吉利话,便把太夫人的红封拿到了手里。

  屋子里还有四个带着年轻女孩的妇人,看起来应该是来拜年的各府夫人小姐。卫太夫人把谢葭叫到跟前,一个一个给她介绍:“这位是虞世子的夫人,你该见过的。这几位是我们卫氏的宗亲,都是太爷那一辈的。这是卫三夫人,卫四夫人,卫五夫人。算起来也和清风司辈,清风排行第十二。”

  然后又介绍了各府的姑娘。

  是已经分出去的亲戚。卫太夫人的太爷,那也就是卫清风的爷爷的爷爷了,关系好像不大。谢葭一一去请安。几位夫人看起来倒是都颇和善,笑吟吟地夸了几句“常听我们四郎提起你“、“长得真是可心“之类的,就给了大红封。

  卫太夫人看长辈多,怕谢葭无趣,便道:“元娘今晚留下来过夜,现在先跟清风出去避逛大街罢!“

  又道:“你放心,清风这次可不敢疏忽!“

  谢葭只得答应了。心道这次卫清风应该不敢再像上次那样了…………吧?

  今天出门,她穿的是女装,硬是把自己身边的人都带上了,管他卫清风喜不喜欢。出了门”卫清风看她自己摸了马扎出来,眉眼之间便有此不明显的笑意。

  卫府还拨了一辆马车出来,让墨痕她们坐。谢葭便琢磨着想要单独行动。

  马车走了一会儿,她便道:“卫师兄…“……

  卫清风抬了抬眼皮:“嗯。”

  “其实我…………今天不太舒服。”

  卫清风这才看了她一眼,道:“怎么?”

  谢葭低着头”红着脸,彻底装了一把小白兔:“太夫人正见客,我想着,也不能耽误了太夫人,但,“……

  卫清风道:“不必如此,我送你回府吧。”

  这小祖宗可金贵的很,出了一点岔子,回去他可是要被母亲录一层皮下来。何况”年节前后说不舒服………应该是吃坏了东西吧?看她脸红的那个样子,应该是没差了…………小时候他自己年节前后也容易闹肚子”一天要上好几次茅房…………

  谢葭哪里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什么,听他这样说,忙道:“不,不用了”败了太夫人的兴致就不好了!“

  卫清风道:“不要紧。”

  便要探出头去让马车回去。

  谢葭忙道:“师兄,别…………师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应该还有事要忙吧!“

  卫清风果然停了下来,疑问地望着她,眼中有些探究的意味。

  谢葭就露出一个谅解的笑容,道:“怎么能让卫师兄再为我耽误了正事…………师兄不如随便找个什么地方,让我休息一下,我也想看看书。待师兄回了,再来接我就是了。回去只对太夫人说,好好玩过了!“

  够通情达理了吧!

  卫清风差点大笑”心道就你这个小不点,心思怎么这样多!

  他不动声色,只道:“好,难得娇娇如此通情达理。我还真有一个好去处!“

  谢葭就松了一口气。

  卫清风倒是没有夸大其词”他还真有一个好去处。马车行驶到了西四街,到了一个大客栈”名字叫“客云居“。卫清风和老板俨然是相熟的。直接带着谢葭到了后院,竟然又个梅园,正是花开得正好的时候。

  谢葭被眼前的景致呆了一呆,也就没留心卫清风和老板都说了些什么话。

  卫清风踏着薄薄的雪朝她走来:“这里有个画楼,装了地龙的,我带你去。”

  老板是今年约二十七八,士子模样的人,和煦地笑立在一旁。卫清风吩咐武婢呆在楼下守着,叮嘱虽然这里是故人的地方,但也不可放松警惕,然后就带着谢葭知画和墨痕一起上了楼。

  果然是铺了地龙的,虽然比起蒹葭楼那个画室,略嫌简陋,但是也是一个非常雅致的地方了。谢葭等人学卫清风脱了鞋,进去了。卫清风带着的两个小厮,一个丫头碧玉,便留在了门口。

  过了一会儿,卫清风便走了,看来还真是有事。

  谢葭不知道,他走出这里,就忍不住大笑了几声,差点把身边的人吓死。

  她只是松了一口气,道:“总算是走了。”

  墨痕笑道:“小侯爷倒是有心…………元娘不如休憩一番,再出去吧。”

  谢葭点点头。这还真是个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地方,榻上铺着厚厚的绒毯,还有不少软绵绵的枕头,填的应该是鹅毛一类的东西。她舒舒服服的坐了,然后吃了点糕点,随口和墨痕她们商量了几句话,打算到南山园去看看。

  先前还想着,也许卫清风并不是个坏人…………毕竟,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千金之子不坐危堂………。

  可是,等她要出门,刚刚对卫清风的坏印象产生的一点点动摇又全都没有了。

  知画找了半天,奇道:“鞋,鞋呢………难道还自己长了脚,跑了不成……“……

  谢葭立刻想起了卫清风走的时候那个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就铁青了脸不说话。知画找了半天,果然是找不到她们的鞋子了。谢葭看了满园的雪中寒梅,皱眉。(未完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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