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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贝尔坐在舞台前面的第一排,看着舞台上正在表演的拉菲斯波。此时拉菲斯波就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不过对于舞台剧演员来说,却一点都不尴尬,他完全是落落大方地在进行着表演。可是埃文贝尔却看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效果,于是他拍了拍双手,清脆的响声在剧院里回荡着,“抱歉,拉菲,抱歉打断你了,我觉得还是需要看看对手戏的效果。呃,嘉瑞小姐,你可以走上舞台,和斯波现场演一遍对手戏吗?”
这两天,埃文贝尔一直都在伦敦西区的各个剧院奔走着,就为了能够找出一批有实力的演员加盟“一天”。在伦敦西区找演员,绝对可以说是大海捞针,而且这片汪洋大海珍珠占据了大多数,沙砾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这也使得导演很容易就挑花了眼。不过还好,埃文贝尔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演员是什么气质,所以挑选起来并没有太过困难。
今天埃文贝尔前前后后找了十几名演员前来面试各个角色,他借用了下午三点时空闲的一间dúlì剧院,用来做面试。
被点名的萝玛拉嘉瑞从第二排站了起来,“当然,没有问题。”然后就快步走上了舞台,由于整个空间也就是容纳不到四十人的小地方,所以萝玛拉嘉瑞走上舞台只是两步的事情。
“嘉瑞小姐,你这一场戏先帮忙对艾玛的对白,好吗?谢谢。”埃文贝尔礼貌地说到。在英国这里,和美国还有一点不同就是,演员们对于大牌导演会在意,但也仅仅只是见面那一瞬间而已,在真正工作的过程中,导演光环能够起到的作用其实很有限。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同样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演员遇到了超级大导演。在美国的话,演员可能会对导演有很多的期待,包括了景仰、害怕、迫切等各式各样的情绪,因为出演大导演的作品往往就意味着成名捷径;而在英国,演员们还是更喜欢用舞台表现说话,因为即使再大牌的导演,没有好演员一样不能成事。
这不是说美国演员和英国演员孰优孰劣,应该说是适应不同的市场需要。能够满足市场的演员就是好演员,只是说两个地方演员的风格不同罢了。所以,即使是埃文贝尔,出现在伦敦西区,寻找演员出演自己的新作,也还是吃了不少闭门羹。
萝玛拉嘉瑞。这名演员相对而言算是比较有名的,她曾经和安妮海瑟薇一起合作过“少爷返乡”,还参加了瑞茜威瑟斯彭主演的“名利场”,而她最出名的作品则是“赎罪”之中青年版的布里特妮。这一次,埃文贝尔希望萝玛拉嘉瑞出演的是“一天”里德克斯特第一段婚姻的妻子一角。
不过距离萝玛拉嘉瑞的面试还有一段时间,而且与艾玛这个角色年龄最为相近的就是萝玛拉嘉瑞了——她和安妮海瑟薇、埃文贝尔同龄,所以由她来和拉菲斯波对戏,显然是最合适的选择。
这前前后后才不过三分钟的时间,萝玛拉嘉瑞就放下了剧本。从容地和拉菲斯波对戏起来。这是一场萝玛拉嘉瑞一点都不熟悉的戏份,她甚至没有看过这些台词,但却只用了三分钟,就很快进入了戏份。这种应对任何临时场面的能力,是大部分舞台剧演员多年培养起来的武器之一。
“艾玛,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让我的名字在灯光下闪耀的唯一办法,就是改名叫做‘紧急出口’。”拉菲斯波对于自己的台词也是张口就来,他从容不迫用淡然的语气说道。埃文贝尔可以清晰地看到拉菲斯波眼睛里得意的神色。这一点点细腻的表演只有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才能看到。而退后一点,观察拉菲斯波的整个表情时。就可以看到他除了眉宇之间的得色之外,整个人都在努力自作镇定。
这场面试的戏是剧中艾玛和伊恩两个人的一次约会,伊恩很努力地想要讨艾玛的欢心,但显然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喜剧演员,他的笑话没有办法让自己心爱的女孩露出笑容。艾玛之所以会安排这个约会,有很复杂的背景原因,简单来说,就是她对德克斯特失望了,又一次——并不意外的结果。所以,艾玛一直都显得有些不在状态。
埃文贝尔的视线看向了对戏的萝玛拉嘉瑞。
萝玛拉嘉瑞的神色很平静,只是眼神稍微有些失焦,这让她显得心不在焉——这一点有些过了,但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听到了对面的拉菲斯波的笑话,萝玛拉嘉瑞笑了笑,不过只是皮笑肉不笑。对面的拉菲斯波还在卖力说着笑话,就好像自己掌控了舞台一般,而萝玛拉嘉瑞的神情总是显得有些飘忽,直到拉菲斯波扬起了声音,做出滑稽的表情,显然有些打扰到了餐厅周围的其他人。
萝玛拉嘉瑞略显不安地皱了皱眉头,“嘿,别说了。”但拉菲斯波显然还是不放弃,这让她显得有些沮丧还有些不耐烦。
坐在舞台正前面的埃文贝尔细细地看着。其实这场戏的戏剧冲突并不强烈,只是一个无聊的约会而已,但是两个角色脸上细腻的表情却可以传递出很多很多的信息,比如说,很多时候,人们都会被迫选择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约会,甚至和对方走到了一起,这里面的感受是很复杂的;比如说,明知道对方的心不在自己这里,那么还锲而不舍地追求,应该说是精神可嘉呢还是说一根筋不知变通呢?还有另外一个议题,那种“你爱我,我也爱你,天长地久”的故事在生活里是真实存在的,但更多时候,却是“我爱你,你爱他,他爱她”这样的循环,又或者是人们应该选择自己爱的人还是爱自己的人度过余生。
一场约会,或者说延续在艾玛和伊恩这两个人身上的情感线,埃文贝尔想探讨的东西并不深奥,但却的确是值得反思的。
但就是这样一场近乎于无聊的约会,在两名演员的演绎下,却让埃文贝尔深深着迷。拉菲斯波的表现很精彩,完全自如的发挥,从眼神到表情再到动作和台词,整个人完全进入了状态,不过埃文贝尔觉得眼神还是欠缺了一点。这场约会的时候,伊恩这个角色也爱恋艾玛很久很久了,所以他的眼神应该更加迫切却也更加犹豫一些,而他说话的节奏应该再快一点,那种迫于表现自己的感觉应该再鲜明一点。
萝玛拉嘉瑞虽然是临时上阵,但表现依旧不俗,眉宇之间的飘忽和纠结十分鲜明,对话时的节奏也把握得很好。可惜的是,比埃文贝尔的预期稍微过了一点,再收敛一点平缓一点,虽然会让约会双方的对比稍微收敛一些,但整个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汹涌却会更加动人。
不过,不管是拉菲斯波还是萝玛拉嘉瑞,他们的表现都十分出色,不足的地方完全可以在拍戏过程中再慢慢调整。
中坚演员一直都是最受导演欢迎的,首先,他们的片酬不贵,这是节约成本的必要性,汇聚埃文贝尔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这样的大牌在同一部戏里演出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多的;其次,他们的表演都十分精彩,很多时候甚至比主角都更加精彩,而且他们是整部戏不可或缺的根基,是除了主角之外的枝桠部分,枝桠的出彩只会让整棵大树越发茂盛。
而眼前这些经过伦敦西区残酷打磨的演员们,就是导演最喜欢的中坚演员。比如说拉菲斯波和萝玛拉嘉瑞,他们两个虽然都名声不显,片酬也不高,但是他们呈现出来的表演却是绝对精彩的,无论是细腻度还是完成度,都让人满意。这也是好莱坞近年来总喜欢来英国淘演员的重要原因之一。
英国演员都是使用英语的——这就比欧洲主要大陆其他国家的演员占据优势了,而且实力足够又价钱便宜,物美价廉的事绝对是人人喜欢的。
埃文贝尔这一次就再次扬起手来,喊道,“停。”拉菲斯波和萝玛拉嘉瑞停止了对话,但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向埃文贝尔,而是调整了一下呼吸,从角色之中走了出来,随后才转过头来。“很不错。”埃文贝尔的笑容让舞台上的两名演员都稍微安心了下来,不过他们却也是宠辱不惊的没有太过惊讶。
由于在场的演员还有一些,所以埃文贝尔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宣布结果,但他的确是属意了拉菲斯波和萝玛拉嘉瑞这两位演员。
看了看手中的名单,“茱蒂惠特克,可以请你上台吗?”埃文贝尔再次扬声说到,他往左边一回头,就看到了右边有一个人影站了起来,他连忙转过去,就看到了一个优雅贤良的女人站了起来。
这名叫做茱蒂惠特克的演员并不是那种张扬的面貌,但是她身上却有种淡然而舒心的美好,给人一种十分娴静的感觉。
埃文贝尔点了点头,他对于自己这几天挑选出来的演员都很满意,这一次“一天”的剧组筹备进展显然十分顺利,这确实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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