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的加更。
离开格林威治小学之前,在学校的更衣间里就把服装更换了回来,现在可是盛夏,杰克斯派洛船长的衣服不仅是长袍而且有好几件,虽然内衬是再单薄不过的背心,但依旧十分闷热,再加上那一头的假发,更是闷热难堪。
埃文贝尔换上了一件简单的红蓝相间的英国米字旗t恤,搭配黑色的直筒破洞水洗牛仔裤和一双黑色的牛皮靴,不过因为在学校里卸妆不方便,所以只是把假发拿了,妆容上还是海盗船长的烟熏妆,手上的骷髅戒指和铁锚手链也都保留着,整个人的摇滚气质十分张扬。
“我们要不要也回去旧宅看一看?”埃文贝尔回头看着正在把自己更换下来的戏服收起来的泰迪贝尔,随口询问到。格林威治小学距离他们的旧宅,其实就是几条街的距离,走路抄近道的话,只需要不到十分钟就可以抵达。当初埃文贝尔重回伦敦的时候,和伊登哈德逊曾经去过一次,不过泰迪贝尔和凯瑟琳贝尔两个人至今都没有回去过。
泰迪贝尔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当初看了你带回来的照片,那就足够了。”泰迪贝尔把东西收了起来,顿了顿,直起腰来,“你说凯瑟琳一个人过去,没有关系吗?”
在过去几年里,其实凯瑟琳贝尔曾经因为伦敦时装周。回来伦敦过好几次,但每次都是工作缠身,停留的时间本身就不长。更不要说重回故地逛一逛了。这一次,凯瑟琳贝尔回来伦敦,就是作为埃文贝尔巡演团队中的一员过来的。身上并没有太多的工作,这才得到了空闲。今天上午,埃文贝尔一行人前来格林威治小学“执行任务”,凯瑟琳贝尔则一个人回去故居了。泰迪贝尔原本是想跟着过去的,但凯瑟琳贝尔拒绝了,她觉得自己一个人没有问题。
埃文贝尔靠在桌沿旁,笑了起来,“放心吧。凯瑟琳自己能够应付得来。再说了,不过是回去故居一趟,能有什么事?”可说到这里时,埃文贝尔的表情却是凝固了下来,陷入了思考的模样,有些犹豫地说到,“萨维尔街一号的人。应该不会像肖恩霍尔那么变态,守在旧居,对吧?”埃文贝尔似乎也有些拿不准。虽然说关于萨维尔街一号的事,贝尔两兄弟对于凯瑟琳贝尔的任何决定都是尊重的,但如果凯瑟琳贝尔真的需要面对萨维尔街一号。那么他们两兄弟至少要出现在凯瑟琳贝尔的身后,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的。“过去三年时间,萨维尔街一号什么动静也没有,这次应该也是如此的吧?”
埃文贝尔对于萨维尔街一号的了解实在有限,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听到弟弟的话,泰迪贝尔也不由犹豫了,萨维尔街一号实在是有些奇怪。三年前埃文贝尔出现在朗廷酒店的时候,“季福思与霍克斯”的高级裁缝麦克杰弗瑞就认出了埃文贝尔,双方还有过简短的交谈,想必他回去之后,凯瑟琳贝尔的父母也肯定是知道这一切的。但问题就在于,除了那次的短暂接触之外,萨维尔街一号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以前不知道凯瑟琳贝尔的存在,或者说找不到,二十年没有消息还说得过去;但是那次得知了消息之后,也没有任何动静,二十年都过去了,是说对方是找不到台阶下不想认凯瑟琳贝尔这个女儿了,还是说因为埃文贝尔坚定的态度让对方打了退堂鼓,亦或者是说对方根本就没有打算寻找凯瑟琳贝尔呢?但麦克杰弗瑞偏偏又说,凯瑟琳贝尔的母亲珍妮霍克斯这些年是饱受煎熬的,那为什么知道消息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虽然对于贝尔兄弟来说,萨维尔街一号的安静,反而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不用处理这些繁琐狗血的家庭事务;但是对于凯瑟琳贝尔来说,这却是遭受到家里的第三次抛弃。第一次是私奔之后的鸦雀无声;第二次是带着刚刚出生的泰迪,在萨维尔街街口的相见却不相认;第三次则是麦克杰弗瑞带着消息回去之后,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所以,一切理由都无须再说了,理由可以成为原因,也可以成为借口。过去三年时间的悄无声息,对于凯瑟琳贝尔来说,是她再一次成长的时间。
所以,这次抵达伦敦,凯瑟琳贝尔说要回故居看看的时候,贝尔两兄弟都没有想太多,就点头同意了。最后凯瑟琳贝尔今天是一个人回到故居去的。但刚才泰迪贝尔担心的一句话,却让埃文贝尔有些犹豫了,如果说萨维尔街一号像过去三年一样继续安静下去,那就不会有什么事,但是谁又知道萨维尔街一号到底在想什么呢?如果因为他们两兄弟的放松警惕,让萨维尔街一号第四次伤害凯瑟琳贝尔,那是绝对不能饶恕的事。
“我先给凯瑟琳打一个电话吧。”说不定只是他们两个胡思乱想,电话确认一下最直接了。埃文贝尔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凯瑟琳贝尔的电话,但是电话“嘟嘟嘟”响了许久,也没有人接起来。埃文贝尔眉头稍微往中间聚拢了一些,重拨了一次,还是没有人接。“可能是手机放在包里,没有听到吧。”埃文贝尔嘟囔着说到,似乎是在说服着自己。但是说完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太大的缓解。
“我们还是回去一趟吧,顺便接凯瑟琳回酒店也是好的。”埃文贝尔担忧地说到,都说血缘是永远无法割断的联系,虽然对于他来说,萨维尔街一号、霍克斯这个姓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凯瑟琳贝尔这些年即使再怨恨,也没有说过他们一句坏话,没有刻意灌输他们两兄弟什么仇恨,就说明了凯瑟琳贝尔对于在萨维尔街一号成长的十七年还是在意的。这也不能责怪凯瑟琳贝尔,生养之恩就暂且不说了,至少凯瑟琳贝尔生命接近二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那里度过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泰迪贝尔皱起了眉头,点了点头,手里的动作立刻快了起来。这时伊登哈德逊敲门走了进来,询问了一句,“出发?”
埃文贝尔转过头来,“你们先回去吧,我和泰迪过去旧居一趟。”
“凯瑟琳?”伊登哈德逊一下就明白了过来,他点了点头,“车子我们开走吧,把媒体的注意力引开。”伊登哈德逊根本不用吩咐、讨论,他自己就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说完之后,他看了埃文贝尔一眼,似乎有些担心,贝尔家那狗血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所以贝尔两兄弟担心的事,他也担心。凯瑟琳贝尔,对他来说也是家人。不过伊登哈德逊什么也没有说,视线只是和埃文贝尔在空中接触了一下,就说到,“那我们先出发,你们从后门离开。”
看着伊登哈德逊离开的身影,埃文贝尔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现在无论他想什么,都是没有依据的胡思乱想,其实最大的可能还是萨维尔街一号什么反应也没有,一切都只是他们想太多了。所以,埃文贝尔让自己的心平静了下来,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都不是问题。
听到外面校园操场上记者们骚动的声音,埃文贝尔拿出手机,第三次拨通了凯瑟琳贝尔的电话,结果依旧是没有人接。埃文贝尔反而镇定了下来,要么就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凯瑟琳贝尔真的没有听到手机响罢了,那就不用担心了;要么就是值得担心的事出现了,不管是萨维尔街一号还是其他事,那他就更需要冷静下来,这样才能处理问题。
泰迪贝尔把衣服都收拾好之后,站了起来,愣了愣,“刚才这衣服为什么不叫伊登带回去?”两兄弟顿时都面面相觑,囧了。刚才一直都在想凯瑟琳贝尔的事,两个人都有些短路了。果然,即使人再聪明,遇到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总是容易一叶障目、当局者迷。现在被泰迪贝尔这一点破,两兄弟不由都笑了起来,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两个人就这样神神叨叨的,实在不像是两个人平时的风格。
“提着走吧,还好背包没有交给伊登带走。”埃文贝尔指了指自己背过来的黑色双肩包,把衣服塞进去之后,泰迪贝尔就直接背了起来。
走出去的时候,格林威治小学已经安静了下来,孩子们放假去了,记者们追随着伊登哈德逊的车子中了调虎离山计。贝尔两兄弟迈着从容的步子,离开了学校,沿着陌生又熟悉的街道,摸索着往二十多年前的故居方向走去。
原本不过十分钟的距离,贝尔两兄弟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结果绕了近二十分钟,才找到了方向,回到了那条熟悉的大街。而那栋被刷成米色的屋子一下就抓住了贝尔两兄弟的视线,凯瑟琳贝尔和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先生站在门口的身影,没有任何阻挡就映入了眼帘。
泰迪贝尔皱起了眉头,他并不认识那个老先生,他不确定这个人是以前的街坊邻居,还是认出了凯瑟琳贝尔的游客。但是埃文贝尔却认得那个人:那是麦克杰弗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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