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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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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辽人  蒙面黑衣人浑身杀气,个个手拿便于携带的一尺短刃,其中一个短刃还架在一个还活着的要活埋我的人脖子上。旁边有死尸三个,并且有一马车在不远处。地上还有个大深坑,看来确实要活埋我。

  我一看,怪不得刚才听声音那么熟,原来是老管家。他为什么要杀我?

  “说,为何要杀她?”一个黑衣人压着嗓子问。

  老管家看来也是个死士之类的,脖子一挺,冷哼一声。

  问话的黑衣人一使眼色,拿刀夹持老管家的人,立即手指一点,点了老管家穴位后,抓住他梳好的发髻就往旁边的黑暗荒野拖去。

  地上的三个尸首被扔进了大坑,一个黑衣人已经拿起他们留下的锹,飞快地往坑里铲土。三个挖坑的人,也许生前没想到过,这个坑到最后是埋葬自己的,生怕我的尸首太早重见天日,所以挖得很深很大,足够埋他们了。

  而我,被按住了头,又重新塞回了箱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些人不是赵惟能的人?

  在黑漆漆的箱子里,那种无助和惧怕深深包围着我。害怕是无用的,我好似被搬到了车上,能听到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车子一直在摇晃着。

  过了许久,我昏睡了过去。

  一道刺眼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箱子被打开而来,我眯着眼睛,小心适应着身边的环境。

  弯腰黑衣人将我从箱子里抱起,,小心的去除了紧紧塞在我嘴里的布。

  还在车上,那么就好,可以找机会逃。如果在船上的话,就惨了,我不会游泳。

  看了看这个蒙面的黑衣人,犀利、充满杀气的眸光,象极了一个人。我忍不住吐口而出:“羽……是你吗?”。

  黑衣人身形一颤,继续帮我接捆绑在我身上的绳子,当束缚在我身上的绳子解除,他坐在我面前,眸光中透露的汩汩杀气,更让我坚信他就是羽。

  他慢慢地拉下了蒙面的黑布,露出了一张我熟悉,而一年多未见,英挺的脸。他还是老样子,虽然还是一副我欠了他许多银子的死样,但眸中的杀气却温和地看着我,而少了许多。

  是羽我激动的猛地扑了过去,双臂紧紧环抱着他的脖颈,正如小时候,我搂着他脖子发嗲一般,嘴里却骂着:“你这大混蛋,到底上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还以为你死了……”说到后来不禁哽咽起来。

  羽不声不响的也搂抱着我,还轻轻拍着我。在他怀中,我又一次的感到了安全和幸福。羽还活着,这太好了。

  “我们这要去哪里?”久别重逢后的激动过后,我撩起车窗帘往外左右看了看,应该已出河东地界,正往北疾驶而去。

  羽就说了两个字:“上京”

  上京临潢,这不是辽国的地界?应该说是契丹。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希望改个名有个好彩头,宋喜欢改年号,有时两三年就改一次,改得老百姓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号了。而辽却喜欢改国号,辽、契丹两个国号改来改去,改得宋朝的老百姓索性叫辽了事。

  我一听扭头惊诧地看着羽,羽要带我出宋朝边界去辽吗?辽每年都到边境抢夺牲畜和财产,甚至人都抢回去补充人口。听说辽那里,虽有宋人当官员,但也寥寥数人,其余为奴隶,地位低下。如果想要离开宋界,去辽国真不是个好的选择。

  这里有着我太多的牵挂,如果去了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看着羽,轻声道:“因我身份,赵惟能不能给我名份。但在泾国公、萧大人以及贵大人面前许诺,等我刑期一满,必定有个交代。你不必为了我,带我出宋去辽受苦。”

  羽深深的看着我,紧抿薄唇,黝黑的眼眸此时无了杀气,透露着淡淡的怜惜。他眸光一转,顿时杀气凌厉而至,他喊了一声:“停”

  “呿”一声吆喝,疾驶而摇晃的车立即停下。

  车帘被驾车的人掀开,对着坐在狭小的车厢里羽和我,侧身而问:“爷,何事?”

  羽的话还是简单得很:“是谁,为何杀她?”

  驾车的便装男子,脸微低,谨言慎语地回道:“右神武将军赵惟能其府邸均被太子赵得昌监视,管家谗言赵惟能试图让赵惟能弹劾泾国公赵晟,以求立功加爵,但因刘小姐破坏未果。于是他迁怒于刘小姐,试图杀之后快……”

  “可,继续赶路。”羽命道。

  “是,爷”驾车人微微低头弯腰后,放下车帘。

  车又摇晃起来,我呆呆地坐在车里。将军府里,就算老管家都是太子派来的细作,更别说其他人了。羽让他手下来告诉我这一切,已经不明而喻了。我不能回去,只要回去了,也许赵惟能也保不住我的性命。说不定哪天夜黑风高的晚上,找个机会再被杀。

  这次幸好有羽及时救了我,否则我现在说不定正在黄土里耗去了所有氧气,已经死去,身体变硬渐渐腐烂。好不容易得来的命,难道还要送回去,等着被杀?

  对了,我侧头问坐在旁边的羽:“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是不是一直在关心着我?”

  无声,羽老毛病怎么改不掉,就是不喜欢说话。

  我只能换个方式问:“你为什么不早来寻我?你这一年多时间到底去了哪里?”还是无语。

  算了吧,我放弃了。羽的脾气最了解了,只要他不想说,就别想从他嘴里挖出一个字来。

  正泄气着,一个打开的小包裹递到了跟前,布里是两只烘饼。羽一手端着着饼,对着我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我吃。

  这才感觉自己肚子饿了。现在太阳已经快西垂,我应该已经饿了两顿饿了,赶紧的接过饼,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起来。

  马不停蹄的一路北上,除了拉撒,我下了几次车,其余都在车上。此时我不再想着是否应该回去的问题,两日的车马劳顿,把我颠得七晕八素、死去活来。几乎每吃一口,就吐得个干净,羽搂着我,尽量减少我的颠簸,晚上搂着我,盖一条被子而眠。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不感到头晕目眩。

  已过江西真定府,以这速度,最多再过两日就出了宋界。

  快到边界时,车却停了下来,野外驻扎。我终于能站在地面上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坐在铺在地上的席子上,我的头好久还是象在车里一样摇晃着。

  羽搂着我坐在篝火旁,他时不时帮我驱赶着飞来的小虫,幸好三月的蚊虫还不算多,把我咬得不算太惨。

  火上一只刚打来的野鸟,嗞嗞冒着油脂,散发着香味。

  晕车晕得太厉害了,当一只腿被羽的手下撕扯下来,递过来,羽拿着喂我吃时,我还是食欲全无,甚至还侧头泛着恶心。

  不吃是不行了,我干呕完,接过腿,小口小口啃了起来。这两天我吃完了吐,吐完了再吃,努力强迫自己多吃一点。那也是以前晕车晕船时养成了,就算吐得再厉害,胃里也多少剩点,能保持体力,否则没一天,立即就会不行。

  正吃着,一匹马从北方而来,是羽的一个手下去关口打听消息。

  他利落地下了马,一抱拳:“爷,无异样,可以通过。”

  羽沉声而道:“今晚休憩,明早过。”

  “是,爷”他走到一旁,坐在了空余的席子上。

  瞧他的坐姿,盘着腿,稳当如磐石,象是经常坐在席子上的。见他身材壮硕,脸型肥胖,不象是中原一带的人,更象是蒙古一代的人种。

  这些手下都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高鼻却方正大脸,熊腰、粗大膀子和腿,善骑。于是我轻声问:“他们是辽人?”

  羽的唇凑近我的耳边,轻轻吐出:“我也为辽人。”

  这下我惊呆了,羽是辽人吗?高鼻、薄唇、鹅蛋脸型,身材结实却修长,完全就是酷男加美男形象,一点都不象辽人那样五大三粗的熊般体格。

  如果是辽人,又怎么会到江南?十年前,他爬到百花山庄,浑身是血的惨样,我还以为他是杀手集团追杀的黑社会老大儿子。

  现在宋辽关系紧张,羽带着人到宋来,是冒着风险的。也幸好他来了,否则我现在尸首已经开始发臭了。

  又是马蹄声,打断了我的思路。一匹马从南边疾驶而来,在不远处马上的人一勒缰绳,马扬蹄嘶鸣后及地。马上的人,翻身下马,身形极快的闪到篝火前,将怀中的小竹筒取下交予已经站起迎接的人手中。随后右手捂胸,躬身而退,回到马上,手拉缰绳扭转马头而去。

  那是辽人行礼的姿势,羽真的是辽人?我思维有点混乱了。

  只一指长短粗细的竹筒拿至羽手上,羽捏开筒上红蜡封口,倒出信笺。

  我微微侧身而坐,将头扭向了篝火,故意不去看。

  过了会儿,羽将信笺递到我面前,亮眸示意我可以看。

  我接过只半掌宽的小纸,上面所写:“尸首已均被赵惟能找到,管家太过虚弱,过两日方可拷问。”

  老管家没死吗?太过虚弱的原因想必是已经被拷问过一次。如果拷问后,得知我还活着,必定以逃犯名义到处搜捕。

  “是否要回?你决定”羽轻声而语,眸光坚定而信任,将去留问题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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