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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山庄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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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到院外‘噗通’一声,随后有脚踏在落叶上飞快离开的‘沙沙’声。看来百花山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暗中监视我的人。大约被刚才我一番胡言乱语给吓怕了。

  我暗暗一笑,继续走自己的路。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点燃了一根红烛,去火灶那里烧热水洗澡。我边烧着水,边啃着剩余的冷馒头。都走了,什么事都我自己做,我要洗得干干净净的,明日迎接赵惟能……我的北华。

  一大早,我就搬了张椅子,捧着一个小木盒子,坐在了百花山庄的大门口,敞开着大门等待着赵惟能的到来。因为金钗有竹,早就送回库房,我一直未出院子,想不到去置办像样点的首饰,也只能一身简单的装束配合着只有一根平时戴的白玉钗,连脂粉都不施。索性用最本色的样子来迎接北华。

  日已往西斜,秋后的阳光已经不火辣了,但我还是打算将椅子往里搬点,搬到大门的阴影处躲避阳光。远处看到了依稀的影子,随意慢慢变大……是一队人马,有轿子有马车还有兵勇,浩浩荡荡一百多人。

  身穿便服的赵惟能坐在一头浑身深红的赤兔马上,见我异样地坐在大门口,却一点都不奇怪,好似早就知道一样。

我的目光转向拿顶轿子,难道说他要接我走?但是看到四个轿夫脚步沉重,轿杆被轿身压得微弯,就知道里面有人。看来不是接我的  我惨然一笑,一条胳膊勾着小木盒,站了起来。

  赵惟能下了马,走到我的面前。他还是那么帅,虽然脸上阴沉着,但他确实是北华,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就透露出,北华身上那让我迷醉的仙韵。

  北华在奈何桥苦等我五百年,为了让我此世享受到男人的温暖与爱,顶了我的罪。所以他无论投胎到何处,变成了谁,我都要还他。

  “不要那么多的心事,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我将小木盒在他面前慢慢打开,里面最上面是张整齐对齐,折叠了两次的长方形纸。这张纸以现在的市价,也许比一百张一千两银票都值钱。我得到这张纸刚过十年,因为保存完好,除了折痕以及略微发脆外,如同新纸。

  “这是百花山庄一千二百亩地皮和后面的河道以及山的地契。下面是我写好的转让书,已经签字画押盖上了指印。”我将木盒一起递给了赵惟能,柔声道:“惟能,我不希望你烦忧,只希望这些能让你开心。”

  他愣住在那里,连接木盒的手都是机械式的。

  旁边不远处停着的轿子里,一个人猛地自己揭开轿子的布帘出来,是魏王。只听到魏王得意地哈哈大笑着:“贤侄,干得好堂叔没有白疼你。刘百花,别以为姓福的死太监杀了我四儿就能随便找个替死鬼了账,今日就要你也感到切肤之痛……”

  我却没正眼看一眼魏王,微笑地看着赵惟能:“其实‘望北楼’是为了你建的,为了不受人打扰,所以才说压着瘟神。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底欠了什么吗?我会全部告诉你,不会再隐瞒了。”

  赵惟能看着我,此时此刻他再隐藏也难掩惊讶之色。

  魏王在旁边穷凶极恶,声音都变了声的叫嚣着:“贤侄,快杀了她,为你四哥报仇”

  赵惟能侧头看了看脸色怒红、暴跳如雷的魏王。扭过头后,就对着我伸手一拳打来。

  拳头重重地落到了我的胸口,一声闷响,我胸口剧痛地飞了出去,如断了线的风筝落在了五步开外,随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我试着要爬起来,但是眼前发黑,连呼吸都困难,更别说动弹了。

  赵惟能一步步走进了我,站在我身边,低头俯看着我,脸上阴鸷,但眸中痛惜而无奈的神色却出卖了他。

  他也是身不由己,因为要报恩,才听魏王。因为难以报复太子,魏王将死于权利斗争的四子仇恨,全部算在了我的头上。

  死在北华手里,无怨无悔。眼中却聚起了泪花,开口轻声问,每说一个字,嘴里就冒出一股血。我用奢望的眼神望着赵惟能:“我欠你的……还了吗……”

  赵惟能呆愣着,深深地看着我,好似想从快死的我脸上找到些什么。过了会儿,他点了点头。

我淡淡地笑了,又猛地吐出了一口血,轻微的咳嗽起来。闭上了眩晕的双眸,躺在地上。因为感到的解脱,让胸中的疼痛也不再那么痛苦。我好幸福,真的好开心。我还了,终于还了  还了北华五百年在奈何桥上忍受寂寞、苦苦等待,只为了我每次投胎时匆匆一面。

  赵惟能转身扔下了我,只听到他问魏王:“堂叔,侄儿如此可否让堂叔满意?”

  “好贤侄,满意,相当满意”魏王当然满意,我不死也是个没地没房的穷光蛋,做到了真正的一穷二白。而且会被人耻笑,好色到了色令智昏的地步。

  “多谢堂叔”赵惟能声音传来,果然不出所料,他恭敬却微带着生硬地道:“叔父的照顾之恩,侄儿终于还了。”

  魏王笑声顿止,过了会微露不快道:“贤侄何意?……算了,反正也用不上了,你当还了就还了,以后有事也别来找本王”

  “多谢堂叔”赵惟能还是客道的一声道谢,让魏王一时无语。

  赵惟能一声令下:“去里面察看”纷乱的脚步声,涌进了百花山庄。

  他们说话的时候,躺在地上的我已经听到又有一拨人过来了。今天百花山庄还真是热闹,一段没唱完,一场又上台了。

  “刘百花接旨”一声宫里太监的拉腔拉调声音,见我躺在地上没起来,又重复地喊了声。

  一个人靠近了已经闭上了眼的我,用手在我鼻前一探,立即禀告:“大总管,她应该受伤,不能跪接了”

  “哎呦,让本总管看看。”大总管半年多未见,声音差点认不出来了,好似更加阴阳怪气了。他应该走到我跟前,随后叹了口气:“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不跪就不跪吧,让本总管快点读完了,也可回去交差。刘百花你可不能死呀,要死也等接完圣旨后再死。”

  我闭着眼,痛苦地呼吸着,胸口的受重击,让旧疾复发,加上新伤,简直雪上加霜。要不是阎王不敢太早收我,我早就断气了。

  模模糊糊地听到:“奉天承运……诏曰:民女刘百花……以色媚众、蛊惑人心……现家产抄没,归于国库,其流放五百里……至道二年十月……刘百花,还不领旨谢恩……领不了也算了,反正听到就行。”

  该来的真的来了,我惨然一笑,嘴角冒着血,轻声喃喃:“小女的所有家产都在身上,要抄就抄去吧。”

  “不准进”只听赵惟能冷冷的喝叱:“现在此山庄是本将军的,谁敢私自闯入?”

  “什么”一声暴怒声,是赵凤的声音,她怎么不在宫里敲木鱼,也来了?只听到她羞恼的声音:“有什么凭证?”

  “有地契一份,以及刘百花亲自画押的转让书。”我不用看就能想象得到,赵惟能抖动转让书,抖给气得脸色发白的赵凤看。

  “你是不是故意的?”赵凤冲着我怒吼着:“知道我和太子达成交易,你即将抄家流放,就将地契送了人?”

  大总管的声音传来:“萧夫人息怒,息怒呀此圣旨除了你知我知,保证谁都不知道。一定是巧了。”

  达成交易?一定是太子为了赵凤手中的一些秘密,将我给卖了。我的一切,远不如赵凤手上捏着的三王爷余党资料来得重要。但是可笑的是,没想到我先一步将百花山庄送了人,

  拼着一条命,我断断续续声弱但气势不弱地道:“谁能让老娘开心,老娘就送,谁都管不着”虽然还是没睁眼,但想象得到,赵凤一定快气疯了。

  “给我进去抄”“谁敢动谁敢轻举妄动,就是强行擅闯,本将军的剑也不是吃素的。”

  “贤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夫人,这可难办了,这百花山庄已经不是刘百花的了。”

  乱套了乱吧,乱吧,反正这地、这房子、这田、这河这山,哪怕上面长的一棵草都不是我的了,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又都是一家人,一个姓,慢慢商量去吧。

  “行了”赵凤一声大吼:“财产没了,人还在,立即遵旨流放。”

  “这还不能立即走,先要去县衙备案,吊了户籍……”大总管耐心地解释着流程。

  “报将军”有一队刚才进去察看的人出来了:“山庄里已无一人,除了两间房里还有陈设,其余均以搬空。在其中一幢‘望北楼’里,发现了这个”

  我终于睁开了眼,看到赵惟能拿着打开的画像,纸张因为年代长而泛黄,上面有着北华站立之仙态。确定此画像画于九年前的证据还有,画像一角有着画师的名字和所画日期。

  我在九年前就有了他成年时的画像……赵惟能脸上的表情只能用震惊来表示。

  最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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