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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 有谁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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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京城火光四起的这一刻,城外三十里处的江北水师大营里,中军大帐内的军案后缺了主帅,军师韩其初站在军案旁,看着挤满大帐的各级将领。

  此时全军都处在哗然之中,将领们不知如何安抚军心,只得到中军大帐里商讨对策。

  观兵大典本是盛事,哪知都督竟是女儿身,圣上竟然军前立后,如今都督随驾回宫,水师忽失主帅,总要知道日后何去何从。

  韩其初身为军师,最当出谋划策,这时却一言不发。

  章同率先表态,“我愿追随都督。”

  众将领一齐看向他,侯天先问:“咋追随?那小子……不是,那丫头……皇后……”

  侯天三改称谓,改得别扭至极,骂道:“娘的,咋这么别扭!”

  莫海接口道:“都督是女子,今已贵为皇后,如何追随?”

  章同道:“圣上乃是明君,迫于权相摄政,故作昏庸罢了。追随圣上,便是追随都督。”

  莫海一听便沉默了,一齐沉默的还有西北军的旧部。权相指的是元家,偏偏大将军是元家嫡子。他们虽已是西北军的旧部,但世间最难放下的有时恰恰是个旧字。旧时情义尚在,要如何明知圣上必除元家而不顾大将军之情?

  “军侯想得倒是轻巧,只怕都督并不需要我等追随。都督已贵为皇后,随圣上回宫享那荣华富贵去了,临走时对将士们没有一句交待,想来是后半生无忧,无需我等追随。”这时,一名都尉冷笑道。

  这都尉也是西北军的旧部,现如今是章同的部下。前些日子暮青提拔军中将领时,特意将一些激进派的西北军旧部拨到了处事稳重的将领麾下,以行监视牵制之利。此人原是莫海的部下,都尉之位,后来被贬至兵丁,直至三个月前才官复原职。元修在西北戍边时,提拔将领不问出身,只以杀敌论军功,此人是一员勇将,因暮青火烧大营的事被降为兵丁,一直心存不服,后因元修不肯将犯了军规的旧部带回西北而不得不在水师里,平时只在嘴上有些怨言,今日当众煽风点火,章同顿时沉了脸色。

  “放屁!”一声怒骂如断金石,章同字字如枪,“荣华富贵?亏你敢言!天下谁人不知朝廷是权相摄政外戚专权?都督如若爱慕荣华,自可跟着镇军侯!跟着圣上朝夕难保,岂非自讨苦吃?!”

  那都尉顿时皱了眉,对骂道:“少他娘的拿权相外戚说事,老子不懂专不专权,只知道大将军戍边卫国战功赫赫,没有他就没有西北铁防!没有西北铁防,哪有朝廷的安稳?大将军是大将军,有本事别老扯他爹!”

  “都督是都督,有本事也别老扯圣上!西北半年,盛京一载,都督是何品性为人,何需多言?不信者不过是心不在罢了。”

  “心不在怎么着!想当初马背上征战,一刀砍一个胡人脑袋的日子有多痛快!老子生是西北汉子,就该在马背上坐着,让老子在水里潜着,老子憋屈!”

  此话说出了一些将领的心思,许多人是忘不了那黄风烈日的西北,想念那马背上杀敌的痛快日子。

  但这话让半数江南将领心里不是滋味,男儿没有不爱战马的,若能驰骋沙场,马背上杀敌,有谁不愿?但江南男儿多熟水性,因为大多生在穷苦人家,在江上打渔讨生活,没有潜水憋气的能耐养活不了一家子。生来摸不着马背,倒能在水里抓鱼凿船。如同北方男儿以马上功夫论英雄,南方男儿水性好的也能称好汉。

  这些江南将领多是少年郎,曾经是西北军的新兵,如今虽然成了将领,很多时候在西北军的旧部面前仍然觉得矮人一等。西北军保家卫国,乃大兴第一铁军,那马背上开弓扬刀的英姿曾是他们仰望的风景,是他们以为一生也触及不到的英雄梦。哪怕如今同等军职,他们仍然觉得不如人,战时经验不如人,杀敌之数也不如人,不曾保卫过家国百姓,不曾因军功而披甲受封,拿什么与英雄相比,即便同起同坐,也依旧憧憬仰望。

  然而,当憧憬触碰到了内心的信仰,少年们决定捍卫,无论面对的是谁。

  “都尉现在说憋屈,那当初是谁去求都督让你们留下来的?”

  “都督走了,军中无帅,都尉就生了离心,怪不得当初元大将军不要你回西北军!”

  这话说的是那都尉,戳痛的却是全体西北军旧部们的心。

  一人怒道:“西北军军纪严明,俺们犯了军规,大将军不让俺们回去,俺们认了!可这回的事是都督欺瞒在先,走时又连句交待也没有,寒了将士们的心,俺们心里不痛快!”

  “就为这?都督平日里待将士们咋样,都尉们不清楚?都督在军中的用度与将士们同等,朝廷发的衣袍鞋袜数目、每日的吃食、操练后喝的姜汤,将士们用什么,都督便用什么,连身子不适都不肯多用贵重的汤药,省下来的俸禄和朝廷的赏银全都给了将士们!她怎会是贪恋荣华富贵之人?石大哥死的那晚,她把俺们推下山坡,自己去引开那些江湖杀手!她最重人命,最奉公理,为了替死去的将士们报仇,亲自动用酷刑杀人染血!她把将士们的性命和家眷看得比啥都重,怎会不交待一句就走?她临走时连俺们这些亲卫都没带,一定有问题!”刘黑子操着一口古怪的西北腔,情绪激动,神情忧焚。曾经腼腆的少年已磨练得初见沉稳,不再事事挠挠头摸摸鼻子一笑而过,而是学会了思虑,学会了捍卫。

  汤良道:“没错,都督待人虽淡,实则心热之人,无情之举必然事出有因!”

  “那到底是为啥?”其余江南将领皆露出忧焚之色。

  西北军旧部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打的皆是眼底官司。

  韩其初在上首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笑叹一声。这一叹,将领们一齐望向上首,这才发现军师自始至终未发一言,汤良急忙问:“军师可知都督为何如此?”

  韩其初怅然一笑,神情欣慰,望着一干江南将领道:“都督如若听见你等方才之言,想必欣慰。”

  众人一听便知道韩其初清楚什么,于是纷纷说道:“军师,都督究竟出了啥事?你要是知道就别瞒着了!”

  “我们都要急出毛病来了,军师就别卖关子了,都督到底咋了?”

  韩其初叹了一声,望向西北军旧部,道:“西北军三万精骑扎营我们水师大营后方,前方便是骁骑营,今日看圣上、辽帝及侯爷之举,只怕盛京城里要出事。”

  “出事?”江南将领们心里咯噔一声,西北军的旧部们面色骤变,心中各自已有了猜测。

  “都督不与元相同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朝廷用她练兵,却也始终防着都督率水师从龙抗元,因此这前有骁骑军后有西北军的布防显然是为防水师,一旦有此布防,就说明圣上与元党要一较高下了。都督没有带走一兵一将是在保全将士们的性命,她随圣上去了,即是有生死共存之心,但她不想让我等共赴此险,她怕圣上败了,连累将士们的性命。都督宁肯绝然离去,宁肯将士们以为她贪慕荣华,也不愿将士们冒身家性命之险。”韩其初长叹一声,中军大帐里却久无人声。

  将领们呐呐难言,大帐里光线昏暗,儿郎们的眼底却跃动着明光,亮若萤烛之辉。

  “都督之心,将军们可知?”韩其初望着西北军旧部们,痛声道,“都督生是女儿身,却有儿郎之才,从军报国,断案平冤,身负杀父之仇,肩背将士之命,心坚如石,志比青天!女子之身尚且能担如此重负,相比之下,将军们的心却是如此易寒!”

  将领们握拳屏息,难发一言。

  韩其初接着道:“将军们难忘西北,在下理解。西北军乃是侯爷所建,侯爷戍边十载,修筑城防,外抗胡虏,内剿马匪,守一方疆土,护一方百姓,实乃天下英雄儿郎。听闻当年侯爷与将士们同食同寝亲如兄弟,将军们心服侯爷,难侍二帅,盼归西北,实乃人之常情。将军们重情重义,却也薄情寡义,都督亦曾守过百姓杀过胡虏,还曾追剿回西北军发给军烈家眷的抚恤银两,后又以俸银贴补将士们,一腔心意皆付军中,而将军们念着侯爷之恩,却不肯将这重情重义之情分与她一分!敢问将军们可有同袍战死沙场,抚恤银两一事上可有人受过都督之恩?都督有何处对不住将军们?”

  依旧无人出声,却闻骨节咔嚓之声传来,江南将领们紧握拳头,眼神如刀。

西北将领们低着头,其实不是都督不好,而是她不擅排兵布阵,虽有军师在,但为将者不擅此道,如何带兵?每当此时,他们总想起大将军,加之妻儿老母在西北,他们不愿一辈子在盛京,总是想回去。韆釺哾  韩其初见将领们不说话,长叹一声,道:“纵然都督用心至深,但离去之前终归是没有交待,既如此,不愿将军们猜疑,今日军帐中的言行亦不按触犯军规论处。都督今日有生死之忧,在下难以束手旁观,愿为都督赴汤蹈火死生无怨!但倘若今日事败,必将身首异处,将士们皆有家眷,因此在下不愿强求,谁要离去,现在就走吧!”

  将领们一愣,一齐抬头看向韩其初。

  韩其初背身而立,仰头闭眼,问:“有谁要走?”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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