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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触不得的界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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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黑子这才听命窜了上来,暮青解了身上的风袍就递给了他,那风袍不是步惜欢送她的紫貂大氅,那大氅那夜她落在了长春院里,步惜欢收走了,尚未给她,她今日出来披着军中发的武将风袍,但此举还是让月杀眼神儿一跳,刘黑子受宠若惊,少年额头上还贴着片枯叶,看起来傻愣愣的。

  暮青懒得理这些男人的心思,她把风袍往刘黑子怀里一塞便道:“府里人少,你若染了风寒,人手更不够了。”

  说罢便验看尸骨去了。

  刘黑子穿好衣袍后,天色已黑,暮青仍蹲在地上捧着只骨盆摸来摸去,那缓柔的手势看得盛京府尹郑广齐难以直视,咳了一声道:“都督,天色已黑,这验尸之事……”

  “把尸骨带回都督府!”暮青起身,抱起那只骨盆,边摸边走了。

  刘黑子把尸骨抱去马车里,问道:“都督,城门关了,俺去给那郑当归寻间客栈住?”

  暮青这才想起郑当归还没走,于是道:“带回都督府,住客房,夜里看着他,莫让他随意走动。”

  眼下是查案的要紧时期,让郑家人住客栈,她不放心。

  这事儿安排罢了,暮青便又低头验看尸骨去了。马车缓缓行驶了起来,巷子里的灯火走马灯似地透进马车里,暮青抱着尸骨坐着,熹微的灯光从她脸上掠过,忽明忽暗。

  盛京城里仍在宵禁,都督府的马车因奉相令查案,大摇大摆地便叫开了内城的城门。过城门时,那守门的小将非要检查车马,暮青在马车里听见,默默放下那块骨盆,把头骨抱在了手里,那小将打着灯笼进来一瞧,“娘呀”地叫了声,连手里的灯笼都扔了,慌忙便放了人。

  月杀坐在车辕上瞥了眼帘后,不知暮青何时变得这般恶趣味了。

  马车驶过内城的城门,暮青瞥了眼城门处。她今天到城外开棺验尸,此事大概盛京城里都知道了,既然如此,今夜要去外城看步惜欢就不必步行走密道了,大可以乘着马车大摇大摆地出城,那守门的小将被她吓过这回,今夜见她再出城,必不敢多问。

  到了都督府,月杀刚下了马车便听暮青道:“你们先回府,我去趟侯府。”

  月杀倏地回身,目光恨不得刺穿车帘子。

  这时,都督府的门从里头打开,石大海道:“都督回来了?大将军等您半天了!”

  元修?

  元修午后便来了,歇在都督府的东厢房。

  暮青进院时见门开着,元修立在门口。灯已掌,静夜深沉,浮光蔼蔼,夜风拂过廊前,男子衣袂如墨,眸光如墨,遥遥望着她,似要将那数日不见的身影刻在眼里常记心头。

  元修清瘦了些,眉宇也略显深沉,暮青走到跟前儿道:“我还以为你不仅能来串门子,还能牛到在花厅等我,原来知道找暖和地儿。”

  元修失笑,眉宇间顿时深沉淡去,添了疏朗,“我哪儿敢?怕你日后不让我来了。”

  暮青见他还会玩笑,神色便松了松,边说边往屋里走,“你知道就好。”

  元修跟着暮青进来,见她坐到桌边,眉眼间有些疲态,记忆中她只在地宫里的那几日露出过疲态,他不由眉头深锁,问:“你的风寒好些了吗?”

  一查案她就如此积极,自己的身子都顾不上!

  “我的风寒好像没有你的伤重。”

  “我的伤已不碍事了,你不是已经瞧见了?不过是赵良义他们紧张罢了。”元修知道暮青不喜元家人,于是便没有提家里,其实这些日子是娘拘着他,日日来榻前陪着,生怕他出府。

  她这三四日称病不朝,他起初以为是谎称,为的是查剩下那两件案子,但都督府里一直不见动静,他正生疑,今早便得知她昨夜风寒加重,四更天派人来侯府请了巫瑾去,他不由心生懊恼,忧心如焚地便来了,哪知她竟出城查案去了。

  “我的风寒也没事了,你不是已经瞧见了?”暮青说话间倒了杯热水便喝,这一日在马车里她只吃了些杨氏准备的点心,水囊里的水早凉了,还是这热水喝着舒服。

  元修不傻,看得出暮青脸上虽有疲态却无病态,那风寒说不定真如他所猜测那般,不过是谎称。若是谎称,那她一夜请巫瑾过府两趟又是为了何事?

  元修疑惑,本想问,见暮青连喝了三杯水,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就换了别的,“你出城验尸,这一日可用饭了?”

  “吃了些点心。”

  “只有点心?”元修眉头皱得死紧,转身就走,“我去叫人准备!”

  “他们会准备的。”暮青道,杨氏知道她这一日在路上没东西吃,趁着刘黑子去盛京府衙要公文的时辰备了些烙饼点心,连水囊都拿手炉暖着塞进了马车的锦垫下,她如此心细,知道她回了府,怎会不准备饭菜?估计这会儿已热上了,待会儿就送来了。

  暮青看着元修急匆匆的样子,淡道:“你养伤,静心为上。”

  元修回身,见暮青神色虽淡,话里却有关切之意,不由心里一暖,笑道:“我如今赋闲,心已够静了。”

  他的帅印已经交还给圣上,如今在侯府赋闲养伤,哪还有再闲过他的?

  “我看你可不闲。”暮青不提元修心静不静的事,他帅印虽还,却仍是那心系边关家国的男儿,又生在元家,如何能心静?但他正养伤,这些扰他清净的话她便不说了,她另有一事要说,“郑家的事可是你派人做的?”

  元修一愣。

  暮青一看他的神情就心里有数了,道:“那幕后凶手心思缜密城府极深,郑郎中都死了十几年了,证据线索都不易查,要从他身上查到当年的事很难,那凶手当年不杀他的家眷,为何此时要杀?新的案子所留下的线索要比年代久远的案子新的多,凶手傻了才会在咱们缺线索时往咱们面前送。再说,那凶徒进了郑家不杀人,提着刀絮絮叨叨的说杀人理由,我没见过有这么傻的杀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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