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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一年之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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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步惜欢离开时,暮青策马下了山坡,她没有去追,却在官道上目送男子离去,直到那背影被夜色吞没。

  她披着素白的披风,打马回头时,雪冠上一支乌竹簪翠润沁凉,划破疏淡的月光,如剑。

  “走,回营。”

  月杀在暮青和步惜欢从山上下来时就等在官道上了,两人一同回了大营。

  一回到军帐,暮青就想歇息,却看见桌案上放了只玉盒和一封封了火漆的信。月杀未进帐来,暮青也没唤他,这玉盒看着眼熟,她确定是瑾王府的东西,而且确定里面放着的不是药。

  她日日服药的事只有月杀知道,他绝对不会把药放在桌案上,而且为了方便她将药带在身上,她用的都是药瓶,而非药盒。

  暮青拿起那只玉盒,只觉得入手冰凉,竟是寒玉,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圈丝线,触之柔软冰凉,她在为元修取刀补心的那天夜里见过。

  白獭丝!

  她放下玉盒,将信拆开,见信是大哥写给她的,只有寥寥几句:“英睿都督,见信如晤。闻都督生辰将至,本王远在西北,无以为赠,唯有此宝堪赠友人,愿能平冤救人,不负一生之志。生辰永乐,福厚康宁,敬请大安,南图质子瑾。”

  巫瑾来大兴为质时带了两件秘宝,一是《蓬莱心经》,二是白獭丝,前一物给了步惜欢,后一物给了暮青。暮青心中感动,却觉得受之有愧,大哥乃是神医,若能克服洁癖之症,此物在他手中必定更有用些,她收着此物,还不知几时能用到。xΧ⑧.ǒΜ

  前些日子,元修在关外遇刺,犯了心疾,大哥去西北时带上了白獭丝,如今又送回来了,即是说元修的心疾已无大碍。可大哥的信中有“远在西北”的话,似乎有近期回不来的意思。

  这事儿暮青还真猜对了,元修的内伤已大愈,心疾需久养,他身在边关,元家放心不下,便命巫瑾留在西北,日后随元修一同还朝。

  元修受伤后,顾老将军便接手了西北的军务,嘉兰关城内的大将军府里日日都有关外的军报呈送,西北军却按兵不动,没有再干预过关外的局势。关外只剩下狄人和勒丹两个部族,乌那和月氏的兵马归了狄部,戎部的兵马归了勒丹,但原先的草原五部各有信仰,灭族之仇和信仰之变的矛盾必然存在于如今的狄部和勒丹之中,元修戍边十年,素有战神之名,又对草原部族了解甚深,他未必没有离间之计可干预关外的局势,可他回关之后,一兵未动。

  暮青在收到巫瑾的生辰贺礼前并未在意此事,她知道元修在养伤,可收到生辰贺礼后,她猜出元修的伤势已无大碍,可关外局势渐紧,关内依旧一计未施,一兵未发。

  六月三十日,魏卓之和盛远镖局的人从江南回到了盛京城,这一趟运送遗体的事来回历经两个月,石大海等九名将士的遗体已全数运回了家中,朝廷追封圣旨和抚恤银两也已送到,九名将士皆已安葬于故土。

  七月初三,桑卓节将至,勒丹王修书狄王,望暂停战事,赛马摔跤,同祭山湖,呼延昊竟同意了。

  七月十六日,桑卓节。草原五部尚在时,这日会一同祭拜桑卓神山和神湖,并于湖岸举办祭祀及赛马摔跤活动,赢了的部族向输者索要牛羊马匹及奴隶的岁供。今年只剩两个部族,勒丹王和狄王达成共识,停战一日,祭拜活动形同往年,只是免了岁供的规矩。这日一早,两部兵马各据桑卓山口,大军阵前,王帐大敞,狄王和勒丹王坐于帐中遥遥相望。祭祀过后便是摔跤赛马,岁供的习俗已废,两个部族却比往年更在意输赢,各拼本事,互有输赢,但虽剑拔弩张,却一直相安无事。眼看着比试临近尾声,杀机突生!

  勒丹金刚多杰在与狄部勇士比赛马求时忽然策马驰冲狄部王帐!狄军欲拉弓射敌,乌那降部忽然临阵叛变,斩杀弓手,致狄军生乱。呼延昊举刀斩开王帐,于后路出逃,多杰率勒丹大军和乌那降军一路追赶进塔玛大漠,竟在塔塔盆地遭遇机关箭阵和狄军的伏击,乌那叛部被斩杀于大漠之中,多杰率小股残部历经死战突出重围,失踪于大漠深处。

  勒丹王没想到呼延昊早知乌那降部有叛心,竟狠辣到以王军弓部的将士性命为饵,诱使勒丹和乌那叛部中计,自己亲率大军出逃,演得甚是逼真!

  勒丹失了金刚部众,再受重创,狄军乘胜追击,勒丹连战连败,两个月后,退至草原北部,苟延残喘。

  九月二十日,江北水师军中大比,练兵半年,暮青和韩其初商议选出了几个能干的年轻将领,大比过后一同提拔了起来。章同升任东大营的军侯,侯天任西大营军侯,老熊任南大营军侯,莫海和卢景山一同调往北大营,暮青点了莫海为军侯,卢景山未升军职,只是调任北大营一营都尉。北大营是江北水师的前营,地位甚重,暮青将前营交给两人驻守便表示托付了信任。

  除此之外,军中还提拔了一批年轻将领,刘黑子、乌雅阿吉和汤良皆在此列。三人虽是暮青的亲卫,但朝局已紧,不知哪日便有战事,韩其初提议让三人领都尉之职,所率的兵马连同章同麾下的东大营,水师中便可有一半的人马成为暮青的嫡系。

  任人唯亲虽不可取,但水师大营里先前唯有章同率领着一军,亲信太少也非好事,韩其初提议适当布置亲信,以防日后生变。

  暮青认可此理,便与韩其初商议了人选,在安排将领的军职和营区时费了不少心思。两人对西北军旧部在操练时的表现及性情进行了考量,也考虑到了新一代将领的性情和处事作风,在安排营区时,将那些还念着西北军、难以融入水师的将领安排在了嫡系营区中,如此一来,即便有人他日生出叛离之心,由于势寡,也不至于闹出大乱来。而两座由西北军旧部率领的营区里,则安排了几个性情平和处事稳重的新一代将领,只安排几人,为的是宽西北军旧将之心。如若两座营区里一个新代将领也没有,难免有人觉得暮青将嫡系和西北军旧部分得太清楚,有亲疏分明之嫌。如若新老将领人数相同,则营中容易分为两派,有争权之弊。唯有少安排几个新将领,才不会给西北军旧部压力,既不会有被排斥之感,又能感受得到暮青让他们领兵的信任,但新老将领在军中共事,难免会生摩擦,性情平和处事稳重的新将领才不至于与老将领起冲突,致使军中生乱。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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