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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挂印辞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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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修微怔,她在军中时不许他拍她,一拍她就像毛虫般蜇人,今儿倒拍起他来了。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点了点头,不发一言出了刑曹衙门。

  这日,盛京下了场大雪,漫天黑云磐石般重,似要将这富丽皇城一朝倾覆。

  雪下到傍晚,皇城尚在,朝中却变了天,十位朝廷大员被收押关进了天牢,十家府上被查封,连别院和城外的庄子也都封了。大雪里,府里被撵出的女眷哭哭啼啼,婆子小厮慌忙去客栈寻屋子、去外城租宅子,只见街上到处是刑曹衙差和五城巡捕司的人,内城的钱庄银号封了七八家,外城的也有一家封了。

  相府里,元修有些日子没回来了,这日一回来便去了书房。

  元相国傍晚才从朝中回府,进了书房,尚未更衣,元修便问:“爹可有话要对儿子说?”

  元相国自前院进来,墨貂裘衣的领子上还沾着雪片子,听闻此言,不由面覆寒霜,冷笑问道:“怎么?你还要弑父不成!”

  元修闻言,心头顿生烧怒,眸底皆是沉痛,只是尚未开口,书房外便传来了管家陶伯的声音。

  “相爷,侯爷,宫里来人传话,太皇太后宣侯爷进宫叙话。”

  宫门酉时三刻落锁,元修酉时二刻进了宫。

  宫门里备着车辇,元修一进宫门,传旨的宫人便道:“侯爷,今儿雪大,离永寿宫还远着,太皇太后担心侯爷淋着雪,特备了车辇,侯爷还请上辇。”

  这宫人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太监,盛京宫总管安鹤。

  “不必!”元修道一声,大步往永寿宫行去。

  安鹤不意外,抬手便让驾车辇的小太监退下了,转身便随着元修往后宫去。酉时未过,天已黑沉如墨,宫灯绚丽,大太监转身,雨花宫锦在落了雪的宫砖上扫出天青色,眼角熏着的胭脂艳若宫灯。

  永寿宫东暖阁里,元敏斜靠在暖榻上,墨裙高髻,不饰簪钗,不见翠佩,却华贵如牡丹国色。

  元修来时,墨狐大氅的风帽上落了厚雪,元敏叹了声,似早知会如此。她下了榻来,深宫夜冷,宫烛幽幽,女子眉眼间生着几分疼惜,接了宫人递来的巾帕,细细帮元修擦了眉峰上沾着的雪,叹道:“你这孩子就是倔,有车辇不乘,非要淋着雪来。”

  “宫中乘车,不合规矩。”

  “这时辰宫门已落锁,你来后宫看姑母就合宫规了?”

  “那是姑母传召,侄儿稍后就回。”

  元敏拿帕子擦了擦元修鬓边的雪,叹了声,摇头笑道:“你啊,戍边十年,别的本事没长,口舌倒是伶俐了。”

  这时,宫人已服侍元修解了大氅,安鹤摆手示意宫人退下,元敏道:“你也退下吧。”

  “老奴遵旨。”安鹤垂首笑应,腔调柔似女儿,一张扑了白粉熏了胭脂的脸却全然看不出老来。

  暖阁里的宫人悉数退下,榻前华毯上摆着矮几,茶烹得正香。元敏缓步走去茶炉旁,伴着红梅坐下,亲自舀了热茶,冲元修招手笑道:“来陪姑母坐会儿,喝盏热茶,暖暖身子。”

  元修坐去对面,恭敬地接过茶盏,茶烫着,他便放去了一边,问:“姑母宣侄儿来,所为何事?”

  元敏舀着茶炉里的茶,茶里烹着瓜果仁儿,闻着香浓喜人,她执勺慢舀,眼也没抬,只笑问:“你说呢?”

  元修垂首,宫烛照着眉心,低低跃动,如重重心事,“今日京城里只出了一件大事。”

  “这事儿牵扯到你爹,心里不舒坦了?”元敏舀了盏茶,端盏轻吹,柔声问。

  “何止不舒坦!”元修冷叹一声,沉痛摇头,半晌抬眼望向元敏,明知再问一句便是深渊,那眸中的希冀之色却如悬崖边攀着独藤的孩子,孤弱无助,问,“爹行此事足有八年,姑母可知情?”

  姑母疼他如子,他多希望她不知情,可他知道,这必不可能。

  他问爹此事,爹不澄清,也不承认,他只好问姑母,望姑母能答,哪怕是一刀戳进他的胸口,他也希望家中能有人给他个明白痛快!

  元敏却也不答,只反问道:“你可记得当初走时,姑母说的话?”

  当初走时?

  “姑母说,朝局诡秘,容不下坦荡男儿。此去戍边,望归来时,心如战刀!”元修回忆道。

  那时,爹娘一心让他入朝为官,他心中不愿,日子苦闷,于是在家中留了封书信便直奔边关。哪知刚出了京便在官道十里亭中遇见了姑母。无人看出他会离家,唯独姑母知道他必行此事,于是出宫相送。那日在十里亭中,他一身戎装拜别姑母,临走前听了她一句赠言,便是此言。

  此言他说得一字不差,元敏听了,眸中生出些欢欣之色,颔首道:“心如战刀,如今你的心可磨成了刀?”

  元修不知此言何意。

  “姑母瞧着你心里的刀还未沾过血,刀锋不利!”

  “侄儿在边关外抵胡虏,内剿匪徒,守疆护国,战无不胜,刀上早就沾满了血,擦都擦不净,为何不利?”元修诧异。

  元敏摇头,品了口茶,望了眼茶炉里正被热汤烹煮的瓜果仁儿,笑意颇深,“姑母说的是你心里的刀,而非手上的刀。”ωw.Ε.℃ΟΜ

  心里的刀?

  “‘贪我军中将士抚恤银两之徒,判不了,我杀之!’这才是你心里的刀!”元敏忽道,望见元修怔住,再对他道,“可惜,这把刀只亮出了刀锋,尚未沾血。”

  “姑母是要侄儿动私刑,杀了那十位朝官?”元修眸中冷意深重,怒笑道,“此案若朝中结党施压,包庇不判,我定杀之!”

  “那你爹呢?”元敏问。

  元修倏地望向她,见她垂首品茶,似乎说的只是寻常话,元修的眸底却涌起惊涛骇浪,问:“姑母之意是,要侄儿弑父?”

  元敏喝了半盏茶才抬头,不答此言,又说起了旁事,问:“修儿,你爹膝下有三子,你可知姑母为何独独疼你?”

  元修眸中波澜未收,却答道:“侄儿年纪与九皇子相仿,只比他年长一岁。”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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