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微听到谢长侯提起晏南风,又愣了一下,道:“她,是对晏南风动了真心?”
谢长侯反问道:“你以为,她是为了什么奔波劳累,含辛茹苦跑到元昭国?”
同为女子,他以为李天微会看得出来江文乐的心思,他以为李天微会懂得江文乐的心思。
可像李天微这样的女子,又怎么能注意到她的心思?
“江文乐跑到元昭国,不是为了去见她的朋友们吗?”
李天微还以为江文乐过去是为了去见柏岑和介不二。
谢长侯道:“你也是够笨的,若非是晏南风在那里,她怎么可能会这么辛苦跑到那里。可是据我观察,晏南风好像是因为他前世的事情,才对她这么好的。”
“前世的事情?什么意思?”
“你和晏南风,之前不是成过婚?”
这些事情,谢长侯也是知道的。
他是这个时间段的谢长侯,却拥有着以后的记忆。
他也是循规蹈矩,按照计划好的路线走完这段路罢了。
一切最终为的都是李天微的计划。
“我和他是成过婚,这和江文乐又有什么关系?”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况且她和晏南风也没发生过什么。
谢长侯道:“据我观察,晏南风是因为想要和你再续前缘,把江文乐当成了你,所以才对她一直都这么好的。”
李天微拍了一下桌子,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道:“完了完了,晏南风那个大傻子,这可咋弄啊。”
谢长侯问:“怎么了?怎么忽然间说这样的话?”
李天微道:“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这个笨蛋男人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她和晏南风算是接触过几年的时间,虽然和他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李天微也算得上是足够了解晏南风的。
没错。
李天微也有着晏南风前世的那些记忆。
她也知道自己曾经与晏南风成过婚,也知道前世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但李天微并非是重生。
李天微她一直都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只是回到了这个时间段,来改变一些事情而已。
她不像是晏南风,经历了重生那样的事情。
如今的李天微,是好久之后的李天微,是已经经历过现在发生的事情的李天微。
她回到这个时间点,为的是她所在乎的人。
谢长侯道:“重生一世,他毕竟也算得上活了好多好多年了,也不能说是一点都不懂这些感情上的事情。”
晏南风重生的事情,李天微和谢长侯都知道。
谢长侯他从始至终都知道这件事情。
蓬莱的人,远远比看上去要神秘的多。
蓬莱里的力量,也远远超乎正常人的想像。
李天微道:“有的人这一辈子没遇到过真正喜欢的人,就不可能会明白感情的事情,晏南风就是一个呆瓜,他还以为成了婚便是要一心一意的去喜欢,他还以为他娶了我,就要一直喜欢着我。
他这个人,被世俗的规矩绊住了太多太多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问过自己的心,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过自己的心意,根本就不明白,到底什么才能算得上是爱。”
她说的话没有错,这就是晏南风。
一个被世俗的规矩绊住了太多太多的男子。
“他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人成婚了,所以他应该去喜欢我,应该去爱护我。但这世上的感情之事本就不应该如此,本来就应该是两个人互相喜欢了,才在一起,互相爱护,互相包容,互相对对方好的。
可是晏南风这个男人却不这样想,这个男人总觉得自己娶我回去之后就应该对我好,就应该对我一心一意的,也没问过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我,到底对我是什么感情。
其实我和他,就没有很多感情上的交集,我们两个人,本来就不适合。我们两个人当初之所以在一起,不还是景明国和元昭国之间的和亲之事。
我们两个人在这之前连认识都不认识,更别提是感情上的交集了。侯爷,你说两个连认识都不认识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感情上的关系?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晏南风其实从来就没爱过我,我跟他只是保持着互相尊敬的关系。我和他也就只能这样了,毕竟本来就没什么感情。我们大概这一辈子,只能当朋友吧。”
李天微在面对感情的事情上,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她将这些事情看得太过于透彻了。
谢长侯望着她,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想?”
李天微摊了摊手,道:“我能怎么想?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晏南风这个笨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明白过来什么是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好珍惜眼前人。”
谢长侯又问:“你所说的眼前人,是江文乐?”
“当然是她了,总不会是我吧。我对晏南风可没有半点意思,不然也不会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什么交集,我是真和他来不了那种心动的感觉。”
李天微知道自己心里想要什么,也对那种感觉很敏感。
她明白在晏南风的身上这一辈子都不会找到那种感觉,她明白晏南风和她注定就不应该在一起。
当年的和亲之事,其实就是一个错误。
本来就不应该发生这件事情的。
“你倒是很清醒。”谢长侯笑了笑,又道:“可现在最麻烦的事情是晏南风那边,就像你说的那样,他连喜欢的感觉是什么都没摸清楚,就觉得自己该喜欢你一辈子,现在该怎么办?”
李天微叹了一口气,“我没法控制他的心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都能看得明白,前世晏南风对她的不是爱,只是尊重。
可是晏南风却一直以来都在自欺欺人。
他一直以为他应该去爱的人就是李天微。
其实不然。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婚姻之事,只是景明国和元昭国之间利益的权衡罢了。
晏南风这个笨蛋,始终都没搞清楚自己内心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李天微沉思片刻,慢慢垂下了头,低声道:“只是这一次确实是苦了江文乐,让她白白经历了这些,最后却要面对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