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正刚望着明桢皇帝,摇了摇头,说道:“是呀,他们做了完全防备,我们也不会闲着!”
“皇上,昨夜我派人在四周查探来报,方清城四周并非都是防御紧密!”岳正刚说话之间,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哦?”明桢皇帝闻言,双眉微轩,轻笑道,“详情如何,说说看!”
“是!”岳正刚微微一笑,尔后凝声说道,“方清城南门一处,有重兵把守,而且防御工事诸如火炮等威力非凡,我军数次强攻,均无所获,若从此进攻,难度甚大,看来是行不通了!”
“嗯!”明桢皇帝点头说道,“不过几个日夜,我军已损失惨重,确实不易如此贸然进攻,是时候另择他路了!”
“皇上圣明!”岳正刚微微颔首,尔后凝声说道,“如今鞑军在方清城四周均有严密把守,即便是从东西正向而入,难度亦甚大,但是昨晚查探得知,方清城东北一块凹地,由于前些日子连天降雨,如今已是一片面积广阔的湖沼!”
“而且据人来报,湖沼之中有各种毒虫蛇蝎,难以涉足!”岳正刚淡淡一笑,说道,“也正因如此,鞑军在东北一向,并未布置下周密的兵力,依老臣愚见,大可以从此突围!”
“倒是一个办法!”明桢皇帝思忖片刻,又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你方才也说了,这湖沼既面积甚广,其中又多毒虫蛇蝎之物,那我军将士又当如何安然度过呢?”
“皇上不必担心!”岳正刚凝声说道,“随行军医之中,有一人曾出身于西南苗乡,精通巫医之术,对付这等蛇虫毒蝎,自不在话下!”
“是么?”明桢皇帝仍然放心不下。
“不错!”岳正刚点了点头,又续说道,“而且依老臣愚见,此次突围的任务,便交由曹公公和一众东西厂护卫,他们的武功和轻身之术取自各家之大成,他们可比朝廷中征战的将士更为适合!”
“嗯,岳卿所言有理!”明桢皇帝点头说道,“曹季此去,担负着攻城及收复失地的重大任务,朕倒要瞧瞧,他如今一去,是否还有贼人大胆行刺!”
“岳爱卿,他们从东北攻城,你便率军继续在四周游窜作战,切莫强攻,一旦他们得手,我等便内外夹击,将他们一网打尽!”明桢皇帝负手肃立,眉目冷峻,如山巍峨。
“老臣遵旨!”岳正刚微微颔首。
“岳爱卿,辛苦你了!”明桢皇帝回眸,伸出一只手抚在他肩上,微笑说道,“苗医那里你去通知一下,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臣遵旨!”
“好了,若无他事,你便去吧!”
“老臣告退!”岳正刚微微行礼,便即退下。
岳正刚退下之后,便即去找苗医交代了诸般事情,此后又去找谭歌和他交流了一番,时光如水,转瞬即逝,眨眼间即已是午后时分。
午饭过后,曹季和谭歌率领东西厂以及精锐护卫等共计二十余人,稍稍准备过后,便即动身出发。
东西厂护卫共数亦有百余人,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随行同去的仅有十余人,剩余十余人则是军中精锐,众人直归于曹季和谭歌二人统率。
曹季和谭歌二人并骑走在前头,身后二十余人步履匆匆,紧追不舍。
曹季淡然一笑,回眸对谭歌说道:“谭大人,你不管怎么说都是本朝状元,再怎么说到江南富庶之地做个知县是板上钉钉的,可是咱们皇上却非要拉着你来到这西北蛮荒之地,岂不是屈了才了!”
谭歌闻言,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儿,片刻后方淡淡说道:“曹公公,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朝廷有难,边境诸城陷入险境,黎民百姓惨遭屠戮,谭某既是读书人,自当心怀天下!”
“古人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朝廷选拔我等士人,便是希望我等能为朝廷分忧解难,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如今遇到此等危难境况,又怎能畏缩不前,甚至逃之夭夭呢!”
谭歌一番言辞慷慨激昂,豪气干云,身后除东西厂之外的诸将士,听闻此言,俱是抚掌欢呼,军心士气,登时大盛。
曹季听得谭歌所言,面部似有几分抽搐,心中满不是滋味儿,不过是一个酸腐书生,却仿佛唯我独尊,目空一切地在他曹季面前谈论家国之事,展露其所谓的“忠心”,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谭歌回眸瞥了曹季一眼,淡然一笑,说道:“曹公公,你觉着我说的对嘛?”
曹季朗声一笑,说道:“对对对,谭大人的境界本公公还真是望尘莫及,之后要多多向您学习才是呢!”说话间径自一瞥,勒转马头,扭头往队伍末后走去,“谭大人,我去后头盯着点儿!”
众人继续前行赶路,约莫到了傍晚时分,终于来到了湖沼之地。
谭歌挥了挥手,命众人原地休整一番,曹季亦勒马驰到近前,凝声说道:“谭大人,怎么了?”
“曹公公,你瞧!”谭歌朝前头微扬了扬手。
此时月光微明,一阵清风徐徐吹来,裹挟着一阵彻骨的寒意。
众人凝眸细望,但见在月光沐浴之下,前方不远处闪烁着一片银光亮色,和四周的寂黑夜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虽已入春,但是夜晚的塞北寒意森然,众人凝立在此,不禁感到一阵凄冷孤寂。
曹季沉吟片刻,尔后说道:“谭大人,由地图来看,这片湖沼面积甚广,直和东北门联接,我们恐怕要就地取材,做一些竹筏浮水之物!”
谭歌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事不宜迟,我们赶快把!”
塞北寒夜,冷风括地,湖面广阔无边,有的河水充盈,近乎丈深,有的则平浅异常,仅有泥土微湿,但是若行走之间稍有不慎,除却会陷入泥沼之外,还会被食人鲳窥探群攻,形势极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