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明亮的眸子盛满了星辰的璀璨与绚烂,嘴角带着懒散悠闲的笑容,整张脸孔绽放出一抹迤逦的绚烂,即使是额头渗透出来的汗水也没有任何影响,完全无法遮掩由内而外迸发出来的熠熠生辉。
“嘘!”
霍登的眼底流淌出浅浅的笑容,闪烁着一丝恶作剧的俏皮,罗本只感觉一阵无奈——他们一个个都紧张到了极致,霍登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但是,这就是霍登,那个永远都好像睡不醒的懒散骨头,却总是在紧张时刻依旧保持着闲情逸致,让那些惊慌失措的表现都变得尴尬起来,明明不是却又好像正在散发着嘲笑。
一触即发的紧绷情绪突然松懈下来,死里逃生的紧张就让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不已,似乎随时都可以冲破胸膛的束缚。
滋滋。滋滋。
罗本手掌之间的雷元素缓缓消散,但紧绷的状态依旧没有放松下来,注意着霍登的身后,快速打量了一下,确保后面没有尾巴跟着。
此时,布鲁特斯终于重新察觉到了霍登的身影,因为太过意外,感应网就跟着消散,从感应状态脱离出来,黑白进化成为彩色,布鲁特斯有些不太适应,但目光立刻焦虑地看向霍登,“他们没有察觉你的行踪吧?”
他们,刚刚在瞭望塔之上的那双爱情鸟。
霍登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容,“他们沉浸在浪漫的云海奇观之中,那位男士正在向着淑女发起猛烈追求,没有注意到其他动静。”视线余光朝着雷彼得斯投过去,转移了话题,“他完成了出色的工作,也许今天过后,他可以对左柱有更多的理解。”
也许,雷彼得斯的超凡之路可以出现全新的理解,在右柱和左柱之间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独特位置。
罗本看向霍登,“一切安排妥当了吗?”
霍登耸了耸肩,“竭尽所能。”神情轻松地轻描淡写着,却让人无法分辨,实际情况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霍登没有准备多说,因为他自己也无法确定,第一次布置这样的大型法阵,他也还是心里没底。
但不管如何,霍登的姿态也就意味着,索引法阵的想法成功了,至少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叠加了法阵。
这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一次壮举。
布鲁特斯和罗本都能够察觉到话语里的深意,互相交换一个视线,错杂的情绪最后化作了眼底的笑意。
“现在我们可以进入最后阶段了,天色就要暗下来了。”
最后阶段,就是撤退计划。
显然,此时不是细细讨论的最佳时机,因为他们依旧在阿瑞纳宫的区域,也依旧在敌人的监视范围,远远还没有到放松警惕的时候。
罗本和布鲁特斯立刻快速点头表示赞同,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他们两个人都恢复常态,呈现出放松姿态地躺在野餐布上,然后霍登来到雷彼得斯的身边,重新接掌灵能法阵的掌控权。
雷彼得斯的神情依旧没有能够紧绷下来,密切注视着霍登的一举一动,根本没有时间庆幸霍登的归来,心神牢牢维系在灵能法阵制造的幻象之上,因为小小的意外,雷彼得斯不得不利用幻象来改变“天气”,那么,他们现在应该怎么脱身呢?
雷彼得斯快速瞥了一眼法阵覆盖范围之外的天空,一年之中三百五十天都阴云密布的苍穹居然破天荒地显露出了一缕阳光,轻盈而稀疏地洒落下来,并不明亮,但是在岩渊的阴雨天气之中却是如此宝贵。
如果是平时,雷彼得斯必然会想要好好享受片刻阳光所带来的悠闲惬意,但今天却没有办法轻松下来——
那么,那些厚厚云层怎么办?平静海面之上已经是暴雨将至的景象,他们又应该怎么扭转局面呢?
“雷,我需要一点帮忙。”霍登的表情看不出来,但连续布置多个灵能法阵,而且还是挑战不可能的叠加法阵,他的精神力与控制力都已经隐隐推向极限,对于眼前幻象的掌控力也不够精细。
他需要帮助。
霍登快速对着雷彼得斯说出自己的想法,雷彼得斯微微愣了愣,虽然有些大胆疯狂,却是绝妙的选择。
于是,雷彼得斯负责操纵靠近他们这一部分的法阵,而霍登则负责操纵覆盖在阿瑞纳宫周围的法阵。
狂风,骤起。
汪洋大海之上聚集着滚滚雷云,从浅灰色徐徐渗透到深黑色,似乎整个天空就要分崩离析地崩塌下来,隐隐有种世界末日的恐惧压迫下来,然后,苍穹就好像破了一个大洞,倾盆大雨瞬间倾倒下来。
轰轰!
电闪雷鸣、雷霆万钧,暴雨就这样将所有水珠灌注到无垠海洋之中,但奇妙的是,阿瑞纳宫的前面与后面形成绝妙的景象,东边日出西边雨,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分割成为两个部分,泾渭分明地勾勒出一片混沌和一片清明的画面,仿佛重新回到宇宙之始。
然后,东边的稀疏阳光就徐徐王者往着西边靠近,丝丝缕缕的金色阳光穿行在漫天漫地的雨丝之中,就这样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的彩虹,三道彩虹层次分明地堆叠开来,微弱的光芒却让那片青色的雨幕渐渐明亮起来。
雨,就这样缓缓停了下来,最后阴云散尽,天空就如同刚刚水洗过般清澈透亮,稀疏的阳光就足以点亮整个世界。
如此美妙又如此惊人的景象,只有大自然才能够创造,不要说瞭望塔之上近距离见证奇迹的两个人了,就连罗本和布鲁特斯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外面的幻象,无法理解霍登到底是怎么在脑海里描绘出如此奇迹的?
就这样,灵能法阵制造出来的幻象一层一层解除,最后显露出原本的面貌,四个年轻人全部坐在野餐布之上见证无与伦比的美景,所有话语都失去了力量,只能用眼睛和大脑铭记刚才所看到的一切。
叽叽喳喳地,四个年轻人纷纷开始讨论着大自然的奇迹,然后陆陆续续收拾着画架,似乎所有艺术创造的兴致都在自然面前烟消云散,彻底臣服,不敢放肆。
“那几个少爷呢?”
“离开了。估计是被雷暴吓坏了。”
“哈,看吧,我说了,他们就是一群绣花枕头,在图诺就见过不少。”
“在如此美景之前,就没有必要讨论那些煞风景的蝼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