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峰走得很干脆,没有回头,没有多余的语言。
坐在椅子上的刘昊回想着娄峰的话,他觉得娄峰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能不能接受,该不该接受就是自己的事了。
“主公,刚才的对话我听到了,您想听听我的意见吗?”张良从会客厅的另一边走进来说道。
“坐下慢慢说。”刘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主公。”张良朝刘昊拱手致谢后,衣袍微摆,端坐于他的左手边。
“主公,娄峰此人我是见过的,他给我的印象不是一个好亲近的人。可就刚才,他让我觉得他对您似乎不一样。若不是上面强压着他来,他绝不会向您开口提这事。”
“你的直觉没错,继续往下说。”
“主公,您之前对我说上面会派人来找您,我起初不信,但现在信了。
我没想到镇灵庭会那么重视您,而且从娄峰的语气可以判断出,派他来的人在镇灵庭中的地位颇高。否则,不会在提到他的时候,他就会把音调微调。我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姿,在他音调改变的同时,他应该会有微动作配合着音调。这个状态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与生俱来的敬重感。”
“说的是啊!我没想到镇灵庭五老会那么关注我,好不容易清闲了一阵,如今又要忙碌起来咯!”刘昊把身子往后一靠,长吐一口气。
“主公,您为何会觉得是五老呢?是他们手下不行吗?五老活在这个世上,但离我们很遥远。”张良再一次在心中升起疑问。虽然他很想相信刘昊的话,可五老真的会关注主公吗?要知道在五老面前,主公微小的如同街上的蝼蚁。没有贬低主公的意思,而是恰如其分的打个比方。
“灵都军事学院的院长是由镇灵庭五老之一的木易担任。刚才娄峰也说了他属于一个派系。假如他隶属于木易一派,用得着如此委婉吗?由此可以推论出,授意他前来的是五老当中的另一位。
在五老中,要说谁跟木易的关系最好,当属雪飞。雪飞,镇灵庭五老之首,手中握有人事任命权和众多情报,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要说镇灵庭中谁能最先发现人才,除了他就属火冬了。火冬的儿子是火侯,因而他对我应该感冒,不会费心费力的派人来游说我。他要是派人来,那就是直接拿锁链锁人了。”
“主公,按照您的推测雪飞派娄峰前来的可能性占了半成以上啊!”张良表里如一脸上的神情和心里想的,在此时表现出来的是一模一样。
“现在还不好说等明天吧!他若向我透底兴许我真的会考虑下他的提议。如果他遮遮捂捂,我会干脆的拒绝他。呆在这可比去灵都军事学院舒服多了。”
夜晚,刘昊坐在书房内闭目沉思。桌上的书在打开后就没有多翻一页。
“你这状态不行啊!”声音似远实近的在刘昊耳边响起。
“你就不怕我擒拿你吗?”刘昊没有睁眼闭着眼问道。
“不会!你和我是同一类人,撇开阵营不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好了别绕了出来吧!”刘昊双眼一睁,气机锁定前方虚空。
波光流转,空间荡起一圈涟漪,紧接着手执鹅毛扇的邪飞从空间通道内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看你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遇上麻烦事了。”邪飞不等刘昊开口,便主动拉过椅子坐到了他对面。
“麻烦事谈不上,就是有点膈应。到是你不会又升官了吧?我穷,没什么贺礼送就送你一句官运亨通吧!”刘昊笑着说道。
“客气。我才看不上这芝麻绿豆大点的官呢!可老师说了步子不能买得太大,得一步步的走。等什么时候,我觉得当官当的有趣了,那便是我鱼跃龙门的时刻。
刘昊,今天我来此可不是无的放矢,闲着没事。这几年我也来过不少趟,每次都跟你争得面红耳赤。这一回,我不想如此,我想我们两个能心平气和的谈谈。”
“当然可以。你想谈什么?长夜漫漫,需不需要添几碟小菜加一壶酒呢?”
“一壶酒怎么够?至少得一坛!”邪飞从空戒里取出一坛陈酿。“看到没?珍藏了十年的醉三秋。普通人喝一杯,足以睡上三个晚上。我们两个体质特殊,把这一坛分而喝之不会有负面的影响。”
“上菜!”刘昊朝门外喊了一声。这一声让邪飞略感惊愕。
房门开启,刘昊的六个学生,每个人端着一盆菜,从外面鱼贯而入。
“不会吧!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还是说,不管谁来了,你都有这么一出?”
“随你怎么想,赶紧满上,我们先饮一杯再谈其它。”刘昊朝邪飞递出一个酒盏。
“好!今晚我就舍命陪君子,我到要看看你的酒量到底有多少?”邪飞来劲了,他喜欢刘昊的不做作。和刘昊相处远比和那些人相处愉快得多。
开场酒下肚,刘昊向邪飞问道:“说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千万别跟我说是来找我喝酒的。若是,免开尊口,喝完三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放心,我才没那个闲工夫,跑那么远来找你喝酒呢!你又不是艳冠三界的大美女,不值得我这样做。今日来此,是有一件大事要跟你商量。”
“哦?愿闻其详?”刘昊拿起酒坛,主动为二人满上。
“你也知道,南部地区有一段时间没有闹灵灾了。不是说地灵界的人对南部地区不感兴趣了,而是地灵界正在谋划一场足以在历史上留名的灵灾。等谋划完毕,南部地区遭受的灵灾可不再像以往那样小打小闹了,介时,会有上千万乃至上亿的人卷入其中。
灵侯灵王满地走,灵皇灵帝多如狗。到那时,灵君境以下的灵者就是炮灰,就是哪来喂填地灵界地下族群的。”
“大晚上的,能被吓我吗?照你的说法,这场谋划是将整个南部地区涵盖进去了?”
“不知道。具体的商议结果还没出来,就算出来了也不是我这个级别能掌握全部的。放心,我一定会提前通知你的。这场战役没有你的参与,我一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喂!能有点正行吗?好歹是邪灵族的官员,这要是让你部下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就算看到又能怎样?别扯远,就我刚才的话题,我们继续讨论下。”
“有什么好讨论的呢?地灵界向人灵界发动侵略,人灵界自当反击。按照你说的那种规模,指挥战斗的人必将是分庭长级别。南部地区的分庭长你还不知道吗?他是一个任人唯亲的人,用人不看能力,只看亲疏远近。
虽说他实力超群是一方诸侯,但面对一场规模宏大的灵灾,手下无可用之人是不行的。至少,在我看来,现在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都是群乌合之众。
拓跋英你和他见过也交过手,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现在的他身为东南域域长,可谓风骚一时,风头正盛。他在东南域施行的一些新政,表面上看起来光鲜有大作为,实际上一点效用也没有,劳民伤财不说,到最后恐怕会变成灾害的源头。
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不做不代表不行。既然英雄无用武之地,那我又何必去撑这个头,为他人做嫁衣呢?经历了前两次还不够吗?我可不想再来一回。”
邪飞端起酒杯,缓缓地转着它,然后笑道:“你知道在听完你的这番话后,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你就像一个有满肚子怨气的妇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倾诉的对象。
刘昊,你知道吗?在人灵界对阵地灵界这个层面上,你我是不折不扣的敌人。但抛开这层,你我可以说是至交。
你知道什么是至交吗?至交,交谊最深厚。人际关系发展到没有血缘关系,但又十分友好的人。它比挚友还要亲密。
我不知道你身后的人有没有对你说过卧龙和冢虎的故事。卧龙是天下公认的智者,他率领的军队所向睥睨。冢虎是一个相当能隐忍的人,他的才能和权势受到所在阵营主宰的排斥。在当时,若没有卧龙的牵制,冢虎很有可能被主宰废黜甚至是杀死。
我借这个典故是想告诉你,现在的我就是卧龙,而你便是冢虎,若没有我,你的下场不会好到哪去。而你的出现又能填补我的空白,让我在我方阵营如鱼得水,个人实力和势力得以不断攀升。
你我之间既相互利用又惺惺相惜。只要你我还活着,你我当中的任一方就可以在各自阵营中活得好好的。彼此借势而又不联系,彼此顺势而又不强求。我们现在的关系就处在这种玄妙的状态里。”
“邪飞,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在我们庭队里有你们地灵界的探子。这些探子自底层士兵到高层元老应有尽有。不然,你哪会对我的情况知道的那么清楚?
放心,我不会追究你到底在庭队中安插了多少探子。在我看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我需不需要去灵都军事学院镀镀金呢?”
“镀金是需要的。在那里你可以见识到庭队里真正的精英。你现在的目光和手下班底仅局限于庐阳城地域附近。未来的你想要自成一界的话,需要有更多的帮手,而他们正在灵都军事学院等你。
对他们来说,想借此机会好好观察你,磨掉你的棱角,让你变得乖顺。那你为何不能反利用他们给你的资源,去积极招揽日后的人才呢?
小到小队长,大到总队长,这些人中就不会有被埋没才能的人吗?就不会有苦寒之士吗?就不会有孤零零,没有后台和背景的人吗?
所以说,我举双手赞成你去灵都军事学院。不过你拖一晚上的决定是对的。答应的太爽快,反而会让人产生怀疑。”
“你的话我会好好回味的。来,干了这一杯。”刘昊举杯,向邪飞致谢。
放下杯子,邪飞没有立即倒酒,而是轻轻一叹道:“刘昊,我替你感到惋惜。像你这样的人才不被捧起来,实在让人感到惋惜。我还是那句话,上面那群人是瞎子,明明有一块璞玉放在他们眼前,他们愣是装看不见。你说看不见也就罢了,还硬是把他往外推。你说气人不气人?”
“哈哈哈...,招揽我的心思就收起来吧!我是不会去地灵界的。假如某一天你跳槽到了天灵界,说不定我会考虑下。”
“咦?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哦!天灵界也是我打小向往的地方。等我到了天灵界,我一定想方设法把你弄到天灵界。在那里单打独斗可不行,必须要有帮手。”
“好!我等你去天灵界。不过,在去天灵界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把眼前的事处理好吧!把握今天,才能活在未来。”
“说得对!酒我们暂时不喝,免得糊涂。来来来,我们开始头脑风暴,把能想到的都列出来,然后一一展开讨论!”
刘昊和邪飞忘我的谈论起来,殊不知,在门外,魔娜静静的立在那,仔细聆听起他们得讨论。
魔娜和刘昊关系好不假,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身为魔帝的女儿,怎能对地灵界的事不上心?假如邪飞说的大计划仅限于邪灵族,尸族,死灵族等几族那也就罢了。如果参加的族群过多,那不管用什么方法,自己都必须立即通知到父亲。
融入周围环境的魔娜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她哪里知道,在她出现的一刹那,曹操就已经盯上她。
“昊昊唉!自古红颜多薄命,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到好,身边美女一个接一个,你就是不开窍。这样也好,省得为这些情事费心伤神。
魔娜,希望你好自为之,千万不要做出有损昊昊利益的事。不然,就算昊昊不杀你,孤也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