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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孩子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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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石本来以为,这次终于要进入造物主界面了……然而并没有。

  倒是他自己的小光屏弹了出来,上面刷新出几行字:

  碎片:杉江绫美的病历[已收集]

  碎片:小川雅行的传奇诊断[已收集]

  碎片:杉江昭夫的忏悔[未]

  回忆碎片:2/3,拼图进度66.67%

  条件达成,解锁回忆[死亡当夜]

  “?”还有这种收集要求?白石一下坐直了。

  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他就能抽空跑到地下,找杉江昭夫来个秉烛夜谈……

  在白石纠结的注视下,大屏幕开始变化,背景成了学校一处后墙的墙角。

  一群贼眉鼠眼的年轻人正凑在一起分半盒烟。

  白石看了一圈,目光很快定在了杉江昭夫身上——他眼睛下方有一颗醒目的泪痣,非常好认。

  事情果然和之前小川医生推测的差不多。

  被勒索的杉江昭夫拿不出钱,只得找借口说他爸把他的零花钱扣了。而后那群失了智的小年轻居然想出了揍杉江爹一顿,让他不敢不给儿子零花钱的主意。

  只是他们跟到杉江昭夫家后,却发现杉江老爹正好出差不在家,一群人不甘心的开始翻箱倒柜,想找找有没有钱。

  杉江太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慌乱的想打电话报警,然而她的举动被村田隆察觉,年轻的混混头子掐断电话后踢了她几脚,不小心把人踹倒在了屋里棱角突出的摆件上。

  见女人磕出一头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村田隆慌了。

  他喝令杉江昭夫留下善后,并警告他不准报警,自己带着人狼狈溜走。

  杉江昭夫果然没敢报警,他甚至怕铃声惊动周围的邻居,连救护车都不敢叫。只能自己背起单薄的杉江太太,偷开家里的车,赶往医院。

  后面的诊疗过程,和小川医生告诉白石的差不多。

  杉江老爹回家时,杉江太太正好去了医院复诊。

  在他的粗声询问下,杉江昭夫扛不住压力,吐露出了前因后果,被暴怒的杉江旭连打带骂了一顿。

  被小混混勒索的压力,母亲在自己眼前被打的憋屈,父亲戳心的指责……堆积在心头的负面情绪骤然爆发——等杉江昭夫回过神,他正哆哆嗦嗦的捏着一支染血的烛台,脚下横着父亲死不瞑目的尸体。

  白石头皮发麻的看着杉江老爹血肉模糊的后脑勺,忍不住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头浓密的黑发让他备感安慰。这样,应该能比地中海多些缓冲吧……

  感慨间,眼前的大屏幕一晃——又到了熟悉的瞎写剧本时间。

  但这这次,情况有些不同。

  类似电影屏幕的大荧幕上缓缓浮出几行字。

  [由于杉江旭偏执度高于平均值,暗示难度较高,你将亲自进入虚拟世界,取代杉江旭“重生”,并作出相应的人生改变]

  [杉江旭的潜意识依旧会对世界上限产生影响。它将成为其他人看不到、听不到的物品,单方面与你共感]

  “什么叫单方面共感?”白石一怔,“等于我过的舒坦,他……它就过的舒坦了?”

  屏幕赞扬的给了他一枚巨大的√

  虽然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但听起来还蛮有趣的,最关键的是,来都来了……

  又询问过几个问题之后,白石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即将进入虚拟世界  倒计时:5、4、3、2、1

  周围光线迅速暗下去,又慢慢变强。

  白石闭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再睁开时,他环视一圈,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书房里。

  但这不是那处“鬼屋”中的书房——这个房间明显更小,地上铺着的不是木地板,而是一片片榻榻米,窗外的景致也并不一样。

  周围的书架上满满的摆放着几层书,粗略看去,全是艺术类书籍。

  一张简陋的书桌被放在窗前,拂面的微风中,有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背对白石,正捏着一支笔,伏案画着什么。

  他一手托腮,摇头晃脑,看起来很不专注。

  虽然景象十分陌生,但结合任务内容和过往经验,白石迅速意识到,这大概就是杉江旭以前的住处。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孩子……

  白石的视线落在小孩瘦弱的背上。

  想起之前看到的[死亡之夜],他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

  趁还在萌芽状态,掐死算了……

  当然,他也就只是想想。

  进到虚拟世界可不是为了度假,更不是为了当什么杀人魔,而是为了消除杉江旭的遗憾,同时不让他被恶念完全侵染。

  不管从哪个目的来说,上去就把人儿子搞死,任务绝对会失败。何必跟奖励过不去,那么多钱,那么多道具,它不香嘛。

  更主要的是,这也不是白石的亲儿子,顶多看着熊,气是没有多气的,该气的是正牌家长。

  这念头刚一闪过,白石忽然看到书桌上的一只木偶人动了一下。

  很快,这个巴掌大小的玩具扶着书立,站起了身。

  它头部扭动了几下,活动活动肩膀,好像在适应新身体。当面部无意间转向桌前的小孩时,木偶人的动作一下停住了。

  小男孩依旧在纸上涂抹着,对木偶人的异动全无反应。

  这倒是和系统说的一样——除了白石,没人能看到它。

  不过从被它推的微微合拢的书页来看,它似乎能接触到现实世界的物体。

  另外,木偶人肯定也接收过“这是一场重生”的信息。

  白石打量着他,很好奇它乍一见到这坑爹的儿子,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忍不住扑上去给他几巴掌。

  结果木偶人茫然了一阵后,却是低头看向了小孩身前摆着的纸。

  看了两眼,它那张线条简陋的木头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画的什么垃圾!”

  眼看着想它扑过去把画稿撕烂,白石忙一步上前,啪一巴掌把它拍到了桌子上。

  ……虽然别人看不到它,它却能对周围施加一定程度的影响。白石可不想费口舌解释为什么会出现画被空气撕掉了的灵异现象。

  正走神的杉江儿子被白石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拍的一激灵,瞬间坐直了,大声道歉:“对不起!”

  “……”真熟练。

  白石没搭茬,他低头看了看画纸,实在解读不出这位小朋友究竟画了点啥。

  他半是好奇,半是岔开话题,用威严中带着点和善的语气问:“画的是什么?”

  白石没觉得自己的语气有多缓和,但杉江昭夫却似乎听出了区别,一下放松下来。

  他小心的指了指左下角一团堆叠的方块:“这是我的高达。”

  偷眼看了看白石,见他没说什么,小孩胆子大了些,又指指右边一个七扭八歪的圆锥体:

  “这个是塔,和塔上盘旋的恶龙。”

  “……”乱七八糟的世界观让白石眼角一跳,他看着塔尖上一个火柴人,隐约有了猜想。

  果然,下一秒,杉江昭夫指着那火柴人,一脸憧憬:“这是漂亮又可爱的公主!”

  “胡说八道,这是对艺术的玷污!我怎么会教出这种儿子!!”木偶人气的直吹胡子。

  它推着白石的手,挣扎起来,木头手脚不断在桌上敲击出啪啪声。

  小男孩疑惑的看向白石五指张开,指尖虚按在桌上的手:“爸爸,好像有什么声音?”

  “嗯?哦,你说这个啊。”白石指尖动了动,装模作样的在桌上敲了两下,“画的不错,是我在给你鼓掌。”

  “……真、真的吗!”杉江昭夫无比惊讶的看着他。

  他从没听过父亲这么表扬自己,一下特别开心。

  开心完了,又有点愧疚和骄傲。

  他刚才其实没有认真去画。只是他爹一直想让他“继承衣钵”,才被迫完成着这些作画任务。

  以前画什么都会被骂,没想到今天走了一下神,随手涂了一张展露内心世界的画,居然被表扬了……

  难道自己真的继承了传说中老爹的绘画天赋,是个天才?

  他……他其实还可以画的更好呢!

  杉江昭夫学着父亲的样子,严肃的蹙起眉头,瞪眼盯着自己的画,想看看还有哪能改。

  趁他视线移开,白石一手抓起木偶,另一只手取过桌上的宽胶带。在它身上乱七八糟的缠了好几圈,直到它彻底不能乱动,才把它装进了口袋。

  没有沟通过的魂,果然不好打交道。

  那么,怎么才能高效迅速的进行沟通呢?

  它似乎很热爱艺术……

  看着满屋子的艺术类书籍,白石缓缓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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