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雨淋透倒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自成功穿进来,与宿体的五感完全融合之际,便觉得浑身上下都剧痛得不像话。
像是被暴打过一顿似的。
想到此,项星心中的不安感便渐渐地放大开来。
又是被打,又是淋雨乱跑的,这得招惹了多大仇才会这般啊。
小家伙叹了口气,趁着避雨,身子暂时没那么战栗之际,打开传音入密,小声地呼唤着:[鸭,你到了没啊?]
传音入密里只有一片寂静。
更甚的是,因为鸭鸭不在线,就连系统功能都还是未启用状态,以致于她连想打开GPS地图看看这是哪儿都没办法。
小家伙不禁再度叹了口气。
顿了顿,只能是翻翻口袋,将原主的手机翻出来。
所幸的是,她的手机并没被这场倾盆大雨浇坏,指尖轻轻一触,便开了屏幕锁。
项星想都没想,哆嗦着纤细葱白的指尖,二话不说,先点开了度娘地图。
实时定位显示,她现在位于一座名叫星海市的城市范围内,且是在市郊边陲的一片山区脚下,一座叫长乐的小镇子里。
长乐镇看上去像是属于星海市管辖,但要进入市内,却得走快一个小时的高速路。
要么就是翻越她此刻正面朝向的那成片成片的大山,到隔壁市的市郊去。
这大晚上的……
小家伙抬起软眸儿,看了看那漆黑如墨的夜空,与完全不见停的雨势,干脆打消了离开这儿的念头。
既然是小镇,可以避雨休息的旅馆总该有一个。
再不行也还能直接去派出所,找敬爱的警察叔叔帮忙。
想罢,项星使劲地点了点头,旋即卸下背后的小背包,又是一阵翻找。
很快,她便翻出了原主的钱包,找到了里头的身份证。
借着楼上住宅区透下的微弱灯光瞧了瞧。
她这次果不其然,还是叫项星。
从证件照看,长得水灵又精致,是个娃娃脸的,看上去像是只有十几岁的可爱女孩儿。
出生年月换算的年龄,倒是已经满了二十二岁。
也许是换身份证那会还是个小姑娘吧。
项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旋即将身份证紧攥在手里。
再度望了眼雨势,小家伙贝齿紧紧一咬,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儿。
尔后快速拔腿,重新冲进了瓢泼大雨中。
朝着她方才在地图里寻着的,这长乐小镇里唯一的旅馆狂飙而去……
二十分钟后。
项星终于洗上了暖烘烘的热水澡,尔后拖着那疲惫不堪的宿体,近乎脱力地瘫倒在旅馆客房的超小号单人床上。
妈耶。
这又跑又淋雨的,可真是差点儿要了她这条命哦。
所幸原主的身体素质似乎非常不错,在雨中跑起步来都健步如飞,也不像那些鸭鸭看的电视剧里的女角那样,淋雨必定感冒什么的。
只洗了个热水澡,脑子便清醒了。
不过如她所想,方才洗澡时,项星还真是从镜子里看见,这宿体身上,竟是布满了长长短短,大小不一的条状伤痕。
且新伤旧伤都有。
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着实看得小家伙毛骨悚然地紧皱眉头。
根据她这么多年来的“武器经验”倒是不难看出,这些条状伤痕,绝对是被鞭子抽出来的。
更别说,她穿过来的那会,原主的确是从那乌漆嘛黑的深山中往外跑的。
想到此,项星软眸儿一瞪,不禁直挺挺地坐起身来,猛地侧眸望向窗外那市郊群山的方向。
心里头打鼓似地咚咚直跳。
——难道,原主是从什么人贩子,或者绑架窝里逃出来的?!
那、那她在这个小镇上落脚,又没有报警,岂不是也很危险?!
想着,小家伙凝重地敛起软眸儿,赶紧抓起手机,欲拨打幺幺零。
眸光却又不经意地,朝那被她仍在椅子上的湿衣服瞟了一眼。
……不对吧。
她的衣服都好好的,根本没有与那些鞭子一致的破损。
再说了,如果真的是从什么犯罪集团窝点跑出来的,她怎么可能手机身份证钱包都一应俱全啊。
想罢,项星只能无力地哀叹一声,重新躺倒回小床上。
“鸭啊,你什么时候才到啊……”
她垮着小脸,对着空气哀嚎着。
然而,就在此时。
旁侧的单面小窗户上,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笃笃、笃笃”的奇怪声响。
像是有谁在敲窗,却又不像是被手敲出来的声音。
而且她现在在小旅馆的五楼,要真是手敲出来的,那还得了……
想着,小家伙顿时警惕地抿起了粉唇,不禁像个猴儿似地跳跃而起,躲到了小床的另一侧。
死死地盯着那笃笃笃的窗户。
彼时,外头正巧闪过一道凌厉的雷光,倒是将那夜幕猛地照亮了一瞬。
借着这一刹那的光亮,项星倒是差不多看清了这笃笃声的始作俑者。
似乎,是一只已经被淋透了的鸟儿。
——难道是鸭鸭!
小家伙顿时惊诧而起,连忙拔腿跑到窗前,将小窗户轻轻推开。
那湿漉漉的小肥啾倒是很识相地立马钻了进来,不断地抖着羽毛上的水珠。
项星这才完全看清这小东西的全貌。
它是一只浅灰色的咕咕鸽,长得又肥又壮的。
爪子上还套着一个金属质地,纹饰繁复的小环儿。
说明这是一只有主的咕咕。
却又不能肯定它就是鸭鸭。
毕竟这孩子靠近之际,她识海里的传音入密,包括那未启动的系统,都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见状,小家伙微拧眉头,沉吟了一下。
只能是抱着几分尝试,垂下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朝它开口问着:“你、你是鸭鸭么?……是的话,你就点六下脑袋,每下停顿两秒!”
她可听说咕咕鸽是很聪明的。
为了不被它反套路,她只能想一个比较复杂的动作来当暗号了!
那边的咕咕鸽听了她的话语,倒是露出了非常明显的无语表情。
接着,倒也不情不愿,又不负她望地点了六下脑袋,每下的间隔停顿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