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第一涟便从一旁的小窗户处瞧见,他亲爱的皇兄此刻正拿着条丝帕,柔情蜜意地给他的皇嫂擦汗。
俩人看上去还有说有笑,腻腻歪歪的,生怕旁人瞧不见。
看得第一涟不禁默默地翻了一阵白眼。
他才不羡慕。
等他把绫罗带回来了,他也要天天带到这俩人面前秀死……
第一涟正愤愤地暗自盘算着。
突然,帐篷外传来了一些纷乱的嘈杂声,似是谁与谁起了什么争执的样子,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
“……都拦什么拦!老夫允许你们在此违规摆医摊了吗?!你们这般摆摊,跟我西孟城的官府知会过了吗?啊?”
“让老夫见你们这儿管事的!我跟你说,今天就是天王老子都拦不住我!”
外头吵着吵着,紧接着,第一涟只见那飘忽的帐帘突然被人猛地一翻扯,差点便被他一阵蛮力给扯下来……
吓得第一涟的小心肝都猛地一悬。
他滴个乖乖,这万一真被扯掉了,怕是要被皇兄给骂死吧……
“管事的快出来!”
西孟城城主陆晚天一杀进来,便扯开他洪钟般的嗓子大喊了声。
然而,待他的目光落下,却是正好对上了那位端坐在一张小木桌后,一身贵气,看上去也是极为眼熟的年轻男子。
吓得陆晚天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一双牛眼倏然瞪圆。
怎、怎么会是……安阳王?!
这……按理说,是谁都不可能是安阳王的啊……
不过想归想,陆晚天还是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所有惊诧,平静下来后,瞬间换上了极为尊敬的陪笑之色。
“……原、原来是王爷啊,哈哈哈哈……”
尽管很尴尬,他也只能强行爽朗地大笑着,大步走到第一涟跟前,朝他拱手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呃,城主不必多礼。”
第一涟也极为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倒是终于明白为何皇兄会突然让他顶替这位子……
想罢,男人只好干咳几声,清清嗓子。
旋即板起俊脸,沉声朝那陆晚天发问,“陆城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下官……”
陆晚天再次语塞了一下。
他总不能说他是发现有人在城郊“捣乱”,过来拆台子的……
而且这捣乱的还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王爷。
想到此,陆晚天暗暗一咬牙,只能是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作拱手请罪状,“王爷,下官是特意来向您负荆请罪的!”
不等第一涟反应,他自个儿倒先哗啦啦地说开了。
“王爷,西孟瘟疫之重,下官已然分身乏术,以至于耽搁了这西孟城城郊的疫病……不过尽管如此,也是下官失职导致,还请王爷降下这落力不及之罪!”
“……啊?”
被这连珠炮似地一阵请罪,第一涟差点没缓过来,下意识地怔滞了下。
不知该回什么之际,倒是有猛地觉着那旁侧的帐篷小窗外,有一道颇深的目光投射而来,落在他的侧颜上。
第一涟顿了顿,不禁下意识地回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