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买了新衣裳,有点嘚瑟,特别是这些新衣裳还不便宜,她觉得自己赚了。
在导购的恭维声中,方星河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这年头,有些便宜不占白不占,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她一只手替大袋子,衣服都被店员塞在一个大袋子里,她问:“年伯同,这些衣服花了多少钱?”
年伯同回头:“你要还我钱吗?”
方星河震惊:“你不是我姥朋友吗?”
年伯同回答:“我跟曹老师不是酒肉朋友,所以我们没有金钱往来。”
方星河沉思半响,抬头严肃的:“年伯同,你要不要跟我当酒肉朋友?”
年伯同扑哧一下笑出声,“跟你当酒肉朋友有什么好处?”
“这样咱俩就能成为心灵上的朋友,就不用被金钱牵绊,更不会在意身外事物了,你说是不是?”
年伯同拿眼角睨她一下,“说来说去,你就是想穿免费的衣服。你姥也给你留钱了,你四年学费外加衣食住行足够。”
“那不行,我姥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果我现在就习惯了花钱买衣服买外在的东西,胃口只会越来越大,我的私欲满足了,可能我的心思也就没法专心放在学习上了,我不能让我习惯消费,我跟别人不一样,人家爸爸妈妈可以持续给钱,我花完了就没了。所以啊,我宁肯现在抠一点,也不能让毕业之后没地儿可去。”方星河解释:“我这叫规划。”
“行吧,看在你上回音乐节给我做了宣传的份上,酒肉朋友就酒肉朋友。”
提到音乐节,方星河有话说:“看看,我当初没骗你吧?答应你的坐到了吧?物超所值,现在学校很有表演系的人都知道稻禾影视,还说宇文桀就是这公司的,这就是知名度。多好。”
扭头见年伯同又进了一家店,她急忙跟过去:“干什么呀?你也要买衣服?”
“都当酒肉朋友了,也不在乎再多买一点,你要换洗吧?”年伯同进去之后,转一圈,又顺手把上衣下衣每样挑了一件出来,有搭配一件厚外套,往她手里一塞:“去试!”
他用同样的方法,在三家店挑了三套衣服,买完直接把方星河送回去。
方星河坐在车上,时不时回头朝后座上的衣服看,“年伯同,待会你把我送到前面拐角的地方,就把我放下来。”
“你学校还在前面,那里下来你不是还要走?”
“我就是要走。”方星河说:“要不然,到时候我大包小包提下去,人家肯定要说我被人带坏了,被老……老板包了。”
年伯同看她一眼,方星河也回看,半响,她说:“算了,还是送过去吧。”然后嘀咕:“乃伊应该不会介意听到人家说我被她带坏这种话……
“不怕人家说你被老男人包了?”
方星河干笑:“你这人怎么这么记仇呢?要是老男人都长得像你这样,再老点我也乐意。主要看颜值!”
车到海洲大学门口停下,方星河解开安全带,又回头跟年伯同说:“年伯同,你好人做到底,帮我送到楼下呗。”
年伯同问:“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方星河腼腆的笑了一下,讪讪道:“学校里的人最近都说我在纠缠沈星辰,我就想着拽上你,这样的话,他们就会发现,咦?方星河那贱人竟然跟一个超级帅哥在一块?”
年伯同拧眉:“好好的孩子,怎么到学校里待了一阵,都学了不好的词?”
“我是模拟他们说话呢。”
年伯同:“模仿?现在的大学生就是这样的素质?”
方星河不敢说话。
虽然年伯同不大高兴,不过还是帮她提了两个袋子,一路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路上方星河问:“年伯同,你觉得在外面的社会,赚钱难不难?”
“看你想要赚什么样的钱,路边做清洁工作的阿姨能赚到钱,高楼大厦的职员也能赚到钱,路上奔波的销售也能赚到钱,只要行动,自然就会赚到钱,只是赚的这些钱多少、难度各不相同。各行各业,总有最好的尖子和普罗大众,权看我们想要赚什么样的钱。说难不难,说容易,却也没那么容易。”年伯同问她:“你有设想过毕业之后,要怎么样赚钱吗?”
方星河努嘴:“我没概念,不知道我到时候靠摄影,能赚大钱还是小钱。”
年伯同笑了笑说:“总会知道的。”
“我也这么觉得,”方星河说:“我同学带我去了金风玉露,让我知道原来除了小商品市场,还有那么贵的衣服。今年你带我去了商店,又让我知道原来商场里的那些店,一件衣服也要好几百,一套衣服也要一两千。我就在想,等我以后毕业了,我给自己的定的标准就是我想穿多少钱的衣服。如果我想穿一百块钱以内的,那我就不用太辛苦,如果我想穿一两千的,那就稍稍努努力,如果我想穿定制的,那我就得非常勤奋才行。”
年伯同看她一眼,“确实。”
方星河“嘿嘿”一声,“年伯同,你是怎么变有钱的啊?你总不会一开始就很有钱吧?那你能不能跟我传授一下经验,让我学习学习啊?”
“我啊?”年伯同笑了下,“我的经验不适合你。”
“为什么不适合我?”方星河不满,“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聪明的,你不能你现在能赚钱,就看不起我,说不定我以后也能赚钱呢。你这样藏私是不对的。”
“不是藏私,是真的不适合你。所以不要跟我学。”
“你都不说,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谈什么学还是不学的啊?”方星河撇嘴:“小气。”
年伯同也不跟她吵,只是帮她提着东西一直吵宿舍的方向走。
方星河不甘心,大踏步朝前走,她就是想借鉴下经验,都不愿意说。这人太小气了。
“如果有机会,以后再跟你讲。”年伯同总算说了一句。
方星河回头看他一眼,“你说的哦,不能反悔的。”
她就是好奇,为什么外面有人很容易赚到钱,有的人却很穷呢?她觉得人肯定都是从穷慢慢赚钱的,她就是想知道别人是怎么做到的。
“嗯,我说的。”
“嘿嘿,年伯同,我今天还是挺高兴的。”她走在前面,倒在走,看这年伯同说:“自打我姥走了之后,我就没买过衣服,唯一的一件衣服还是我好朋友送给我。我都有两年没买衣服了,结果今天一下子买了三套衣服,我很高兴。”她嘻嘻一笑:“年伯同,你要是我姥儿子就好了,这样你就可以当我舅了,再不济,你是我姥孙子也行啊。”
年伯同:“???”
他说:“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白眼狼,就不该给你买衣服。”
“别啊,咱两现在都是酒肉朋友了。”方星河嬉皮笑脸,“我姥都没拜托封皓,他还照顾我呢,我姥拜托你照顾你,你还动不动玩威胁,这就不对了。”
她等他走近了,拿肩膀蹭了年伯同肩膀一下,“咱两谁跟谁啊?哥。”
年伯同停下来,看了自己的肩膀一眼,没说话。
方星河歪着头问:“你这人这样就没意思,生气了?生气了是不是?”
年伯同叹气:“没有。”
“嘿嘿,”方星河转身,她今天有点兴奋,完全是因为女孩子买了新衣服的兴奋劲。
两人走在路上,方星河正叽叽喳喳说话,冷不丁有个人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一下给拽住了,方星河“哎哎”两声,回头一看,大怒:“你干什么?”
宇文桀看着年伯同,没好气的问:“他来干什么?”
“人家来关你什么事啊?”方星河没好气的说:“你撒手,有病啊!”
宇文桀的视线在年伯同手里的袋子上打转,又看看方星河手里提着一个,“这是什么东西?”
方星河鄙视:“你眼神不好使是不是?当然是衣服了。我的新衣服!”
“你什么时候有钱买衣服了?”宇文桀几步过去,从方星河手里夺了过来,“都你自己买的?”
方星河不理他,“关你什么事?”
宇文桀气死:“年伯同,你什么意思啊?你给她买的?你谁啊?为什么给她买衣服?这些衣服不便宜吧?你给她买什么衣服?”
年伯同看着宇文桀,“钱多得没处花,这个理由够不够动听?”
方星河拍手:“超动听!”
宇文桀回头:“你有点骨气行不行?你不知道这人的东西不能随便拿?你拿他一点东西,他能扒下你一层皮,你也敢要啊?”
“为什么不敢要?”方星河嘀咕:“年伯同跟我姥是好朋友,我跟他现在也是好朋友,以后等他有小孩了,我跟他小孩还是会成朋友……我们这是可持续发展的朋友关系,子孙后代都要当朋友的,怎么不敢要?”
“你有毛病是不是啊?怎么谁给你东西都敢要?”宇文桀抓头发:“这些不准要,都还给他!”
“你算老几啊。”方星河一把抢回来,“多管闲事。我跟年伯同是老交情,你是谁啊?”掉头跟年伯同告状:“年伯同,你看看你家这个长得像经纪人的艺人,我看他压根就没想过出道。”
宇文桀气得笑,“方星河,你他妈就是掉小便宜的钱眼里了是不是?谁给你东西你都要,沈星辰的东西你收,那个叫什么封皓的东西你也收,你要不要点脸?你拿什么还给人家,你收?”
方星河说:“待会我就把你拿过去的药袋子还给你,我都没用过,你哪来的哪拿回去,这么爱多管闲事。”
她伸手,一把拽住年伯同的袖子,“我们走,不理他这个神经病,天天就喜欢欺负我,我欠你的啊!”
年伯同看眼她的手,随着她的步伐慢慢跟了上去。
宇文桀追过去,“方星河,老子是替你着想,你以为我害你啊?他,就你这边这人,当初我舅从他那拿了三百万,你猜怎么着?嘿,人家把他弄去坐牢了……”
“那肯定是你舅干了该坐牢的事,要不然他弄你舅就乖乖去坐牢?脑子有包还是有坑?这种事你也好意思说?”方星河睨他一眼,“你别找茬啊?要不然我打你啊!”
年伯同有些惊讶的看她一眼。
宇文桀炸了,“不是方星河,你什么脑回路啊?他害人家坐牢,你竟然还这样说?”
“有什么问题?”方星河问:“你不是应该去问问你舅,看看他干了什么坏事?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一个能骗人三百万的人,会清清白白的坐牢?”
宇文桀:“你就这么维护他?不是,我一直都想问你,你跟他什么关系?他是你姥朋友,你以为他会一直护着你?”
“我不需要他护,我跟年伯同是朋友,为什么要他护?我自己可以护自己。”方星河看他一眼,“还有,你自己脑子龌龊,不要想别人也龌龊。”
“那他为什么给你买衣服?”宇文桀问:“什么朋友还得提供衣服?”
“什么朋友?酒肉朋友,怎么了?我们是酒肉朋友,就是金钱关系!”
年伯同看天,方星河说的理直气壮:“还有,你少多管闲事,管好你自己就行,还有,以后别往我面前凑,我可是怕了你的。万一你那些脑残粉再冒出来,我又倒霉。”
宇文桀被气得哆嗦:“老子怎么了?老子我现在粉丝有烦过你吗?你老拿之前的事噎什么,你干什么你?上次你还吃了老子的桔子,还吃了老子的饭,你现在是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
“那你是非让我吃的。又不是我自己想吃的。你别跟我!”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就爱这样走,你能怎么着?”
方星河放下手提袋,挽袖子,“跟你拼了!”
说着人跳起来,朝宇文桀扑过去,“看我今天不教训你的你喊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