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令看着徐秀宁笑着说道:“四嫂,坐。”
徐秀宁在傅元令对面坐下,打量一下没看到熙钥就问道:“孩子呢?”
“在隔壁呢。”傅元令指着隔了一道屏风的内室,“奶娘已经打发出去了,四嫂有话就说吧。”
徐秀宁闻言就看着她道:“的确是有件事情跟你商议,这件事情可能有点为难,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咱们的关系四嫂就直接说吧。”
徐秀宁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是因为我娘家那边的事情。”
“安南侯府?”傅元令真的有点意外。
徐秀宁很少因为娘家的事情对外开口,现在找自己只怕是有什么棘手的问题。
“对,我二叔的儿子,我堂弟子绅前段时间不小心伤了腿。”徐秀宁说到这里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太医就算是努力诊治了,但是还是留了点遗憾,以后走路会有点微跛。”
傅元令心头一凛,这样就断了做官的前程了,她明白徐秀宁为什么这么难受了,“天下道路千万条,未必做官就是唯一的出路。”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子绅自幼读书是个好苗子,就等着秋闱上榜光宗耀祖,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对他的打击很大。”
“这件事情是意外还是……”傅元令看着徐秀宁问道。
徐秀宁抬头看着傅元令,“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存疑,存疑那就是有古怪,她心里多少明白了。
楚王如今风光,并不是所有人都站在楚王这一边,再加上他主持朝政一向是以民为主,难免就会危及别人的利益,这里头的事儿就说不好了。
二人对视一眼,傅元令想着安南侯府既然只说存疑,那必然是没有真凭实据查到幕后黑手,这事儿就难了。
傅元令没有说话,思来想去,这才看着徐秀宁道:“四嫂是想让徐二公子走商路?”
“我只是希望他能散散心,敞开心胸,未必就要经商,看他想明白后自己想要做什么。”徐秀宁也是没办法了,家里二叔二婶更是整日愁眉苦脸,所以这才想请傅元令帮忙想个办法。
傅元令也不是万能的,此事也有些棘手,就看着徐秀宁说道:“这事儿我看着还是徐子韶出面比较好,堂兄弟感情深,他的话比咱们有用处。这样吧,世家子弟出来经商到底是有损颜面,他一个读书人肯定不乐意的。你让徐子韶去跟徐二公子说就说谨王府上正在招先生,问他来不来。”
徐秀宁一愣,“这……”
“我们府上有樊大儒,哪个读书人不想跟樊大儒请教。再说不能做官还能教书育人,等他成为第二个樊大儒一样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傅元令道。
徐秀宁一想就道:“那我试试。”
“这孩子自尊心强,可见是有主意有定力有想法的人。这种事儿不能哄着,就让徐子韶跟他说是他从谨王那边得到的消息,别人都还不知道此事,有危机才能有动力。只要他还想进步,必然愿意跟着樊大儒学点东西。”
徐秀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那我试试,真是太谢谢你了九弟妹。”
“四嫂不用客气,这点小事都是一家人不算什么。”傅元令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是总要试一试。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件事情想来你是不知道的。”徐秀宁放下娘家的事情,“吴王府那边出事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傅元令摇头,“今日看着谭雪薇的样子,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模样。”
“他们府上的梅姨娘年前小产了。”
傅元令:……
“这可真是意外。”
“就因为这件事情梅姨娘闹起来,最后反而没落了好,被吴王训斥一顿。”
“吴王一向自私,梅成川已经成为废棋,梅家也算是完了,梅盈玉自然就没什么用处了。”
“只是还是令人有些心寒,梅家为了吴王也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只剩下一个梅姨娘却也得不到庇护。”
傅元令想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在梦中傅家为了肖霆做了那么多事情,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他这个人看上去温和有礼,其实骨子里最是自私薄情。
“难怪吴王妃看上去心情不错。”傅元令嗤笑一声。
“陛下现在对吴王还算优待,外头的人未必就没人想要把吴王重新扶持起来。”说到这里徐秀宁看着傅元令,“你不要忘了还有个长乐公主呢。”
“立储大事,长乐公主敢明目张胆伸手?只怕父皇第一个就要斥责她,顶天也就暗中四处游说,可是现在的朝官也不是傻子,如今四哥大势已定,他们不会轻易涉险。”
“万景林的事情之前为什么那么多人反对,你可知道里头的干系?”
傅元令当然知道一点,只是事情牵涉到吉巍,吉巍又是楚王的左膀右臂,她自然不好明说,只能说道:“不管如何,事情总算是办下来了。”
徐秀宁看着傅元令的神色,知道她一向是个聪明人,现在只怕是也知道些,她就直接说道:“不管别人怎么样,我跟王爷都是信任你的。”
“我知道。”傅元令轻轻一笑,“四嫂,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几十年,我跟王爷对皇权没兴趣,别人小肚鸡肠都无所谓,等将来四哥总会明白的。”
徐秀宁眉头微皱,“你可别胡思乱想,你知道朝臣拥护王爷,并不只是大公无私,其实他们拥护王爷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傅元令看着徐秀宁,“四嫂,是四哥让你跟我说这些的?”
徐秀宁看着傅元令,“是,王爷本想亲自跟你解释一下,但是如今他在这个位置上人多眼杂,行事不便,因此就让我给你带话,让你放心,不管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
“那可不行。”傅元令轻轻一笑,“我还是要歇歇的,我准备等万景林的事情上了轨道,这边还要四哥多费心。”
徐秀宁:……
“那大概不成。”她看着傅元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