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也觉得晦气,看着女儿就说道:“赶明儿个我把那鸟给你送来,你让人给郭世子送去,郭夫人见儿子高兴了,承了你的情,以后也就不好惦记你府里侧妃的位置了。”
陈妍就答应下来,转头跟傅元令喝茶时就把这事儿跟她说了。
她俩现在都是孕妇,没事就在一起喝个茶什么的,茶当然是养胎茶。
傅元令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抢鸟断腿的是郭世子?”
“嗯?你知道这事儿?”陈妍惊讶的问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你知道跟郭世子打架是谁么?”傅元令笑着问道。
陈妍还真没问她娘,“是谁?”
“你连谁都不知道?”傅元令笑着开口。
陈妍哼了一声,“换做别人我是要问一问的,但是郭家的事儿提起来就头疼,我就不爱多问。到底是谁?”
“谭贵妃嫂子的侄子。”
陈妍:……
这可真够倒霉的!
“那应该也没事吧,毕竟断腿的是郭家的人,谭贵妃总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怪罪母妃。”陈妍皱眉说道。
“这谁知道,谭贵妃那性子你知道的,不过这几日都没消息传来,想来应该没事了。”傅元令就道。
陈妍觉得也有道理,这又不是多亲近的关系,而且对方也没吃亏,不至于谭贵妃斤斤计较。
哪想到事情就这么寸,谭贵妃娘家嫂子进宫跟谭贵妃诉苦说侄子挨了打的事儿,谭贵妃当时也没当一回事,毕竟又不是亲侄子,嫂子娘家的侄子那还隔一层呢,她就听听算了。
哪想到过了几日,在御花园见到了郭贤妃,郭贤妃也不知道怎么正在跟宋美人还有云贵嫔在一起赏花喝茶,谭贵妃正因为陛下召见了云贵嫔侍墨的事情不高兴,这一下子撞枪口了。
想要找事儿,这不是现成的理由吗?
就把郭贤妃给罚了。
郭贤妃比谭贵妃位份低,挨了罚心里憋气,就去找皇后娘娘诉冤,没想到陛下也在,弄清楚了经过,陛下大怒,勋贵子弟不想着上进争气做点有用的事情,整日逗鸟遛狗,有什么出息?
于是郭世子跟谭家的那位表侄子被陛下申饬,郭夫人的丈夫安宁伯立刻就进宫请罪,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直等到宫门落锁,陛下这才让他回去,见都没见一面。
安宁伯又怕又气,回府拿着扫帚把断了腿的儿子又打了一顿,郭夫人护着儿子也挨了几下,府里闹翻了天。
另一边谭贵妃嫂子的娘家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想要请罪都没地方去,只能求谭贵妃的哥哥进宫请罪,谭贵妃的哥哥哪里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得了消息就溜了。
谭贵妃的嫂子在娘家人面前丢了脸,心里气急了,只得自己硬着头皮进宫求见谭贵妃。
谭贵妃哪里还有心情见自己嫂子,她迁怒郭贤妃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陛下一气之下禁了谭贵妃的足。
这可是几十年来头一遭的事儿,连皇后都没想到,郭贤妃又惊又喜,就差没在自己宫里放鞭炮了,这叫一个扬眉吐气。
郭贤妃这大半辈子在宫里的日子,争宠比不过谭贵妃,家世比不上李德妃,心机也没多深,顶多护着自己在宫里能喘口气儿。
大半辈子被人压得抬不起头,哪想到临老了居然还能咸鱼翻身,这是什么绝世大惊喜啊。
再想想儿子如今又上进又争气,又惊又喜又哀又怨,心情起伏过大,一不小心就病倒了。
傅元令知道后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郭贤妃这是憋了半辈子的委屈,一下子释放得太快,身体跟不上脑子,这才倒下了。
郭贤妃这一病来势汹汹,皇后几次探望,在陛下去凤仪宫跟肖翀一起用午膳的时候,就假装随意的提起来,“郭贤妃这次的病怕是要养好一段日子,陛下得空去看看她吧。”
皇帝正夹了软糯的桂花藕给肖翀放在碗中,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朕哪有时间,皇后替朕抚慰一二就是。”说到这里皱皱眉头,“贵妃如今怎么愈发跋扈,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气度。”
皇后就知道陛下不会去的,她等的就是陛下这句话,轻轻叹口气,“自打西北之事闹起来,贵妃担忧吴王脾性越发的怪异,就这三两月间玉芙宫已经换了两拨宫人当差。”
“胡闹!”皇帝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这一喊,肖翼就惊了一下,连捏着筷子的手都停了下来。
肖翀也被吓了一跳,到口的肉丸都滚落下来掉在了地上。
皇帝听到动静转头,就看到肖翀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溜圆溜圆的,像极了小九小时候。
皇帝脸上的神色一下缓和下来,看着肖翀说道:“没事,皇祖父跟你皇祖母闹着玩儿呢。”
皇后:……
肖翀大约是不信,就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立刻笑着说道:“翀儿乖,跟哥哥一起吃饭,吃晚饭还要去午睡,下午还要听先生讲课。”
提起上课……
肖翀兴致缺缺,“皇祖父,翀儿要骑马。”
先生讲课一点也没意思,他还是愿意听樊爷爷讲,可好玩了。
“不行,听先生讲完课才可以去。”皇帝道。
“想睡觉。”肖翀开始告状。
皇帝一时没听明白,肖翼看了一眼就在一旁补充一句,“先生讲课余味悠长,弟弟听了就想睡觉。”
余味悠长……
皇后娘娘嘴角都抖了抖。
皇帝本来板着的脸也被逗笑了,“哪家的先生不是这般……”
肖翀一听就急了,打断陛下的话,“樊爷爷,爷爷好。”
肖翼在一旁解释,“樊爷爷讲课有趣,弟弟很爱听,常常能坐着听一天都不厌烦。”
皇帝想起樊大儒那狗脾气,真是难以想象他能哄着个小娃娃听课。
呵,当年对着他逞威风的能耐哪里去了?
不过,樊大儒的确是有些本事,也教出了不少的好学生。
可惜啊,老头死掘死倔的,是绝对不会进宫教书的。
这样一比,皇帝忽然觉得在宫里读书倒是委屈了他们家翀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