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岐冷笑一声,“我管她怎么想,她应该想我是怎么想的。”
行,你是大爷你厉害!
傅元令抿唇浅笑,侧头看着肖九岐,她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他这样的性子。
许是她自己活的太规矩,太有桎梏,所以格外羡慕肖九岐这样肆意飞扬的人。
所以她也愿意费尽心力维持他这样的心性,看着他高兴,她就跟着高兴,那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
“造作局的事情都定好了?”傅元令想起今日的事情随口问了一句。
“就那么点事儿,把管事一换,该怎么做就照着章程来,哪个王八蛋敢给我掉链子,我就把他揪出来。杀鸡给猴看,这种事情我最爱干了。”
傅元令:……
她还是有点意外,没想到肖九岐对造作局竟然是放羊的状态,这样的话那群管事只怕是要吓坏了。
不过想想肖九岐的脾性确实不耐烦时时刻刻盯着造作局的人,只要他把管事盯住了,抓两个典型惩治,重罚之下,也就稳了。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荣王府掌权是上下坑瀣一气坑朝廷的银子,现在肖九岐掌权,那是一门心思给朝廷赚银子,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处事方式,造作局剩下的管事们,必然还是要再筛选一遍。
还有重新选拔出来的新管事也得有个适应的过程,显然肖九岐把这个过程直接给略过了。
反正就是,我说一,你们就做一,做个二,那都得站出来挨罚。
虽说有些野蛮粗暴,但是不得说这个办法眼下最有效最快速的捷径了。
傅元令就发现肖九岐的思维也很有些意思,看上去不登大雅之堂,但是往往却是最便利最有效的。
大智若愚怕是就他这样的吧。
午膳吃的很丰盛,宋大娘使出了浑身解数,肖九岐吃的心满意足,尤其是有一道菌菇虫草汤最合他的胃口,还有一道小烤羊排,表皮金黄酥脆,那香气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傅元令发现自己跟着肖九岐吃饭总能多吃一点,实在是他吃饭给人的感觉太香了,忍不住就跟着多一点再多一点。
吃完饭,带着孩子玩了一会儿,肖翼现在也慢慢亲近肖九岐了,傅元令不舍的孩子,就把西郊工坊那边的事务搬来屋子里处置,还有过年积累了一摞的信要拆看一下。
各地大管事如期回禀一下当地铺子的情形,基本上一切正常,唯一可惜的是今年义叔、程叔、仁叔他们还是不能回来上京,今年把手下的管事带一带,明年差不多就能回上京养老了,傅元令心里很高兴。
三人年纪渐长,却还在外奔波,不能跟家人团聚,傅元令心里是很愧疚的,所以这才把管事赶紧培养起来,送过去给他们练手的机会,早日能让他们回上京团聚。
想起这个,不免就想起樊大儒夫妻来,毕竟樊大儒有时间就会帮他盯一盯家学,有樊大儒这块金字招牌在,家学里的小崽子们一点都不敢懈怠,个个勤奋读书。
三连山那边的荒山开垦比较顺利,煤矿开采今年就能比去年翻倍的出货,矿山都是想起开采比较困难,等到顺利开了头,后头的事情就好办了。
真是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阙舟新港那边仁叔的信写得比较简洁,三言两语交代了他跟梅成川几次交手的情形,总体说傅家赢多输少。
梅成川不是无能之辈,傅元令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而且现在朝中风平浪静,她也不想无缘无故激发跟吴王的矛盾,所以梅成川那边还得悠着点。
等再过几年,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不过等那时,云州海港与阙舟新港已经能互为支援,届时两个梅成川都不怕了。
不要说梅成川需要时间成长,傅家也需要时间部署。
西北那边有乔安易在,生意倒是一切顺利,马场那边跟魏家合作愉快,义叔说今年准备扩大马场,再买几匹良驹配种……
傅元令一封信一封信的看完,然后再一一回信,等她回过神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尤嬷嬷带着小丫头在外头守着,不敢惊扰她做事。
想来两个孩子也被奶娘抱出去了,肖九岐应该是去京卫司了。
傅元令起身将写好的回信装进锦盒中,把仲春叫来吩咐道:“送去竞春舫元智那边,让她给各大管事送回去。”
仲春将东西拿好,这才转身去了。
仲夏带着梨花她们进来收拾桌子,一应笔墨纸砚收好搬走,屋子里夹着一股子墨香气,又点了香饵驱散味道。
傅元令这才得空问道:“两位小主子呢?”
“皇后娘娘派人来接进宫了,说是天黑前送回来。”尤嬷嬷笑着说道,“沈嬷嬷跟着去了,是王爷亲自送进宫的,临走前说让王妃放心,王爷会回府前接回来。”
傅元令想难怪不见人,肖九岐亲自送去就没什么担心的。
她一时无事,索性就去樊大儒那边探望一二,这个年过得忙碌,没多少时间陪二老。
没想到傅元令过去扑了个空,樊大儒夫妻会友去了,难得好友来上京,自然是要见一见的。
傅元令就拐弯去了家学,上元节过后家学就开课了,今儿个也是头一天,前来坐馆的先生都是樊大儒举荐的,个个严厉的很。
傅元令站在窗外听着先生在里头授课,听了一会儿,瞧这一群萝卜头认真的样子,这才笑着走开。
再过个几年,家里的俩孩子也得开蒙,到时候家学还得再好好的整治一下,聘请几个学识渊博的大儒授课。
心里盘算着往回走,走到半路,就看到尤嬷嬷急匆匆的走过来,见到她忙弯腰行礼,“王妃,伯府的三夫人来了。”
傅元令一愣,三婶婶?
“人呢?”
“已经请去正院了。”尤嬷嬷知道王妃跟伯府那边的大夫人三夫人关系好,所以一点也不敢慢待。
傅元令就快步回正院,穿过垂花门,一路走进去,就看到三夫人正在小花厅里坐着等她,她抬脚进了门,笑着打招呼,“三婶,怎么忽然就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