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易从瑾王府回了乔家,前脚进门,后脚就听到宫中宣召瑾王妃的消息。
他神色凝重的进了门,赵芸娘忙迎上来,看着丈夫的神色心里也是一沉,忙问道:“王妃那边可是有什么事情?”
乔安易看着妻子满脸的担忧,并没开口细说原委,只道:“王妃跟我谈了宗生意,我正在想这件事情。”
听说是谈生意,赵芸娘心里先松口气,紧跟着又有些担心的说道:“王妃现在还有心做别的生意吗?不说傅家别的生意,只是织锦工坊那边就有的忙。”
乔安易落座,听着妻子话里话外的试探说道:“傅家上下大小管事上百口子,织锦工坊那边已经完全上了轨道,自然不用王妃多操心。”
赵芸娘笑了笑,“夫君说的是。”顿了顿这才又开口,“不知王妃跟夫君谈的什么生意?”
乔安易看着妻子,“我记得岳父说过赵家祖上曾做过冶炼工坊是不是?”
赵芸娘愣了一下,摇摇头,“我并不太清楚。”
乔安易一见就点点头,“那我写信去问一下。”
乔安易抬脚往书房走,赵芸娘嘴巴动了动,到底是还没说出什么话来。
等丈夫走后,她坐在屋子里半响,她嫁进来这么久,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照理说丈夫对她不错,她是该知足的,多少像丈夫这样的男子房里头不是放着几个妾室通房的。
商户人家跟官宦人家不同,做官的要顾及名声,纳妾自然不会随心所欲。
商户人家就没限制,只要有钱养得起,那真是无所顾忌。
不说别人,就她家里父兄身边都没断过人,但是嫁过来后她才知道也不是所有男子都那么喜爱左拥右抱。
随着嫁进来的时日越长,她才发现乔家的很多生意都跟傅家有关联,甚至于商盟的事情都是丈夫在打理,但是名声都落在了瑾王妃的身上,这让她心里很是有些不安跟忐忑。
这家里不管是婆婆还是小姑,提起瑾王妃就特别的亲近跟信任,这更让她有种局外人的感觉。
现在瑾王妃又找丈夫谈生意……
赵芸娘心里更不安了,想起丈夫问起娘家的事情,她思虑再三,还是咬咬牙也给娘家写了封信。
此时,坐在御书房的皇帝听傅元令举荐乔家,倒是吃了一惊。
“乔家能做好此事?”皇帝迟疑的开口,乔安易他还有几分印象。
“父皇,儿媳倒是想要为您分忧,只是冶炼工坊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繁琐技艺要求高,我现在怀着身孕实在是无法兼顾,若是强行应下来,到时候误了父皇的大事,儿媳就真是难辞其咎。”
傅元令思量着徐徐开口,皇帝疑心重,她怎么说话都是提前想好的,看着皇帝的神色并无异样,接着说道:“若是乔家不可,父皇也可指定其他商户,不管您指定哪家,儿媳会尽全力帮忙。”
这上京五大商户若是拿出家底来,也不是弄不起来,但是颜家对冶炼工坊不太懂,自然不会贸然接手。易家的重心放在织锦工坊那边,也没闲钱再去弄冶炼工坊。
剩下的聂家、邬家跟蒋家,蒋家底蕴弱一些,一家撑不起来,聂家跟邬家便是有这个家底能做,但是还有另一件大事,那就是造作局那边。
织锦工坊建立起来造作局那边没有动静,那是因为至今这一块虽然利润大,可对造作局来讲并不是很严重的的事情。
但是冶炼工坊那就不一样了。
聂家跟邬家没底气对上造作局,对上荣王,所以即便是冶炼工坊日进斗金他们也不敢冒头。
皇帝看着傅元令,直接问道:“这件事情即便是乔家出面,那你有什么打算?”
他不信自己这个儿媳妇会一点不掺和。
傅元令笑着说道:“儿媳也会拿下一份份额,王爷毕竟不在上京,我一妇道人家怎么好直接跟王叔过手。”
皇帝:……
“乔安易知道你的打算?”皇帝得问清楚,别到时候他们自己起了内讧,还跟荣王打什么擂台。
“我会跟他说清楚,应该问题不大。两家合作多年,些许小事无妨碍。”傅元令笑,“在商言商,有足够的收益,即便是费些心,费些事,也是值得的。”
皇帝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一时也猜不到,想了想说道:“冶炼工坊事关大乾基业,这次不能像织锦工坊那样安排。”
傅元令看着皇上没说话,继续往下听。
“织锦工坊朝廷只管收银子其他不管,但是冶炼工坊得由朝廷来管,你们出银子。”皇帝轻咳一声,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是他不能像是高祖弄造作局一样,给子孙后代留下这么大的麻烦。
傅元令一点也不奇怪皇帝会这样说,直接痛快的说道:“我都听父皇的,只是我虽然没意见,但是朝廷总不好让商户什么事情都不插手,我也不好跟人家交代。”
毕竟这银子不是少数,比织锦工坊要翻个几倍。
傅元令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们辛辛苦苦把冶炼工坊置办起来,结果什么都不能插手,只等着拿银子。
但是这冶炼工坊赚多少银子他们怎么知道账册没有作伪?
朝中官员,可不是人人都清廉好说话,要是真的当甩手掌柜,不出几年只怕他们这些商户就得被三振出局。
忙会一场,给别人作嫁衣裳,这事儿不能干。
皇帝看着傅元令,就知道她得谈条件。
自己这个儿媳妇,胆子大得很,别人要是听他这么说,哪里敢说个不字。
幸好他早有准备,给自己留了还价的余地。
“你说。”皇帝板着脸,气场绝对要撑起来。
他可是天下之主。
傅元令心里紧绷,没有肖九岐在,跟皇帝谈生意真是人累心累,说的每一句话都得仔细斟酌。
“国有国法,商有商规,这冶炼工坊建造就不容易,等完成之后招募工匠,运转工坊,都是一件大事。儿媳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还请父皇参详一二。”
谈生意嘛,傅元令知道不能心急,心急就漏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