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兮兮兴冲冲地问道:“殿下,我们去别处逛逛吧?”
洛清寒:“嗯。”
萧兮兮将桌上的话本抱起来。
常公公主动道:“让奴才帮您拿着吧。”
“那就麻烦公公了。”
萧兮兮将话本递给他,然后颠颠地地跟着太子走出茶馆。
恰好秦列带着几个官员从翰林院里走出来。
双方隔着一条街打了个照面。
秦列年近五旬,但因为保养得宜,再加上满腹才学,依旧是风度翩翩,很有世家名士的风范。
他朝太子拱了拱手。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身后那几个官员也跟着向太子见礼。
洛清寒淡淡道:“秦公不必多礼。”
秦列放下手,目光在萧侧妃身上停留片刻,微微一笑:“这位便是萧侧妃吧?久闻大名。”
萧兮兮觉得莫名其妙。
她不过就是一条咸鱼而已,哪来的大名?
洛清寒不欲让秦列对萧兮兮有太多的关注,面无表情地岔开话题:“秦公这是要去哪里?”
秦列谦和有礼地答道:“微臣刚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打算回家去休息,殿下最近这段时间为了筹备春闱会考的事情,实在是辛苦了,今儿难得带着萧侧妃出来玩,可得好好放松一下。”
洛清寒:“孤天资愚钝,比不上秦公有本事,只能靠努力才弥补一二。”
秦列:“殿下自谦了,殿下天资聪颖,年轻有为,这次能与殿下共事,实在是微臣的荣幸,还望殿下以后能够多多赐教。”
洛清寒:“秦公是深受父皇信重的内阁大臣,还主持过好几次会考,经验丰富,远不是孤这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可以相比的,要说赐教的话,应该是秦公赐教孤才对。”
秦列刚忙作揖,面露惭愧:“殿下如此盛赞,微臣愧不敢当。”
洛清寒淡淡一笑:“秦公身居要职,还能如此谦虚,实乃我辈楷模。”
经过一番商业互吹,洛清寒主动带着萧兮兮离开。
秦列一行人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直到他们走远了,秦列才上了自家的马车。
萧兮兮好奇问道:“刚才那人就是皇后的哥哥?”
洛清寒淡淡应了声:“嗯。”
萧兮兮:“他看起来似乎对您有意见。”
洛清寒侧眸看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萧兮兮挠了挠脸颊:“直觉吧,他虽然是在夸您,但夸得特别不走心,而且还话里有话,感觉让人不太舒服。”
洛清寒无意隐瞒她,既然聊到这件事上来了,他便顺带提了一嘴。
“父皇让孤和秦列一起负责今年的春闱会考,秦列因为孤跟母后之间的矛盾,对孤有些意见。在共事的时候,他难免对孤有些看法,一次两次孤能忍,但次数多了,孤就没法忍了。”
萧兮兮懂了:“他是不是欺负您了?”
洛清寒:“政见不同,难免有些摩擦。”
萧兮兮凑过去点,小声道:“他要是做得太过分了,您就去找皇上告状,让皇上出面收拾他。”
洛清寒失笑:“孤又不是小孩子了,告状有用吗?”
再说了,就算是皇帝出面,也不一定能压得住秦家。
萧兮兮理所当然地道:“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就算您长大ChéngRén了,在皇上眼里也还是孩子,自家孩子被外人欺负了,做家长的怎么可能不出面?”
也许皇帝会猜忌自己的孩子,但他绝不会允许外人老欺负他的孩子。
这大概是所有熊家长的通病。
洛清寒若有所思。
他想得比萧兮兮更深一些。
也许父皇之所以让他跟秦列共事,为的就是让他跟秦家互撕。
等他彻底跟秦家撕破脸了,他就只能倒向父皇那一边。
父皇这是在断他的后路。
洛清寒道:“再等等吧,还没到告状的那一步。”
最近城里有花市开放,引得不少人去观赏。
萧兮兮和洛清寒也去凑了个热闹。
鲜花确实很漂亮,但萧兮兮对鲜花做成的各色小吃更感兴趣。
她边逛边吃,眼睛和嘴巴同时得到了照顾,简直美滋滋 就在这时,旁边忽然有个流浪汉冲出来,想要去抢她手里的鲜花饼。
萧兮兮反应极快,想也不想就闪身躲开了。
原本跟在后面的赵贤见状,立即冲上前来,将那个流浪汉一脚踹翻在地。
流浪汉疼得哎呦叫唤,爬起来就想跑,结果被赵贤用剑架在了脖子上。
一看到那雪亮锋利的剑刃,流浪汉顿时就不敢再乱动了。
他跪在地上讨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们饶了我吧!”
萧兮兮最恨跟自己抢食的人。
她愤愤不平地道:“你又不是没有手脚,饿了就去干活赚钱买吃的啊,居然来抢我一个小姑娘的吃食,真是厚颜无耻!”
流浪汉流着眼泪哀求道:“我也是没办法啊,我都不记得自己最近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了,我饿得浑身没力气,就算想干活也干不动啊,求求您行行好,施舍一点吃的给我吧!”
萧兮兮像是被他的眼泪弄得心软了,脸上的怒容渐渐退去。
流浪汉以为有戏,还想继续卖惨博同情,就听到这女人认真地安慰道。
“那你别着急啊,慢慢地想,总能记起最近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
流浪汉:“……”
他呆住了,甚至都忘了哭。
萧兮兮一口吃掉手里剩下的半块鲜花饼:“送他去见官,像这种不务正业只想不劳而获的懒汉,就该送去劳动改造,让他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劳动最光荣!”
洛清寒看了赵贤一眼。
赵贤会意,立即将流浪汉拖起来,大步往京兆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流浪汉没想到自己只是抢点吃的,居然也要被送去见官,他彻底慌了,开始哇哇大叫,想要挣脱赵贤的手。
赵贤嫌他太吵,直接一个手刀下去,把他给打晕了。
赵贤就像拖尸体似的,把人脱去了京兆府。
京兆府府尹梅广涛面无表情地看着赵贤。
“你再说一遍,你要告他什么?”
赵贤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这家伙抢人家手里的鲜花饼。”
梅广涛很想揪住对方的衣襟咆哮。
区区一块鲜花饼,用得着把人送来京兆府吗?!
就因为有你们这群屁大点事儿也要来京兆府告状的人,才会害得老子天天加班!
我才三十出头啊,可我的发际线都快到头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