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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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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跟着麦格教授走出了宿舍,从螺旋形楼梯下到公共休息室,钻出肖像洞口,沿着胖夫人那道洒满月光的走廊而行。路上遇到洛丽丝夫人,它把灯泡般的眼睛转向他们,发出微弱的嘶嘶声,麦格教授说了一声“嘘!”洛丽丝夫人溜进了阴影中。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邓布利多办公室入口处的石兽跟前。

  “滋滋蜜蜂糖。”麦格教授说。

  石兽活过来跳到一边,后面的墙壁裂成两半,露出一段不断上升的石楼梯,好像一架螺旋形的自动扶梯。他们踏上楼梯,墙壁在他们身后咔嚓合拢。他们转着小圈上升,来到那一扇闪闪发亮的栎木门前,门上有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铜门环。

  虽然早已过了午夜,屋里却传出说话声,乱哄哄的,好像邓布利多在招待至少一打人。

  麦格教授把兽形门环叩了三下,说话声突然停止,好像被关掉了似的。门自动打开了,卡尔萨斯率先走了进去。

  屋里半明半暗,桌上那些古怪的银制仪器静静地待着,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嗡嗡转动,吐出阵阵烟雾。墙上历届校长的肖像都在镜框里鼾睡。门后面,一只个头像天鹅,羽毛金红相间,美丽非凡的大鸟在栖木上打瞌睡,头藏在翅膀下面。

  “事情发生了,教授。”卡尔萨斯一进门就说道。

  邓布利多坐在他书桌后的高背椅上,凑在蜡烛光前看文件。他穿着雪白的睡衣,外罩一件紫底镶金的便袍,但看上去精神抖擞,锐利的蓝眼睛紧盯着卡尔萨斯。

  “发生了?”邓布利多教授说,“他梦到了?”

  “不是噩梦。”哈利马上说。

  “我知道,”邓布利多教授温和的说,“哈利,是怎么发生的?”

  “我——嗯,我是在睡觉——”哈利说,“可这不是一般的梦——它是真的——我看到它发生了——”他深深吸了口气,“罗恩的爸爸——韦斯莱先生——被一条大蛇咬了。”

  邓布利多向后一靠,和卡尔萨斯对视一眼。

  “你怎么看到的?”邓布利多轻声问,依然看着卡尔萨斯的眼睛。

  “嗯——我不知道,”哈利有点恼火地说“在我脑子里吧——”

  “你误会了,”邓布利多依然是平静的语气,“我是说——你记不记得——啊——看到袭击时你在什么位置?你是站在受害者旁边,还是从上面俯瞰这一幕?”

  “我就是那条蛇,”哈利说,“我都是从蛇的角度看到的——”

  邓布利多换了一种比较强烈的语气说:“亚瑟伤得严重吗?”

  “不知道,胳膊被咬伤了。但是那条蛇,那条蛇被很多突然冒出来的人给打伤了。它跑了,很生气。”哈利说,

  邓布利多猛地站起来对离天花板很近的一幅旧画像说:“埃弗拉?”他厉声说,“还有你,戴丽丝!”

  一个短黑刘海的黄脸男巫和旁边唾框中一个垂着长长银发卷的老女巫立刻睁开了眼睛,两人刚才都好像睡得很酣。

  “你们听见了吗?”邓布利多问。

  男巫点点头,女巫说:“当然。”

  “那男子红头发,戴眼镜。”邓布利多说,“埃弗拉,你需要发警报,确保他被自己人发现——”

  两位巫师点点头从侧面出了画框,但没有出现在旁边的画框里(像在霍格沃茨经常发生的那样),而是消失不见了。一个画框里只剩下了深色的帘子,另一个剩下了一张漂亮的皮椅。

  “请坐一会儿,”邓布利多说,“埃弗拉和戴丽丝要几分钟后才回来——麦格教授,你能不能再拉两把椅子。”

  麦格教授从兜里抽出魔杖,挥了一下,变出四把椅子,是直背的木椅。

  邓布利多用一根手指抚摸着福克斯头上的金色羽毛,凤凰立刻醒了过来,仰起美丽的头颈,用明亮的黑眼睛望着他。

  “我们需要一点警报。”邓布利多轻轻对它说。

  一道火光,凤凰不见了。

  邓布利多从新坐到椅子上,“卡尔,看来我们成功了。

  “差不多吧,”卡尔萨斯说,“比我预想的略微好一点。”

  “什么?”哈利问道。

  还没等卡尔萨斯回答,右边墙上一声喊叫,那个叫埃弗拉的男巫已经回到画框中,有点气喘吁吁。

  “邓布利多!”

  “什么消息?”邓布利多马上问。

  “我看到了,”男巫用帘子擦着额头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要咬了一口。”

  “很好,”邓布利多说,罗恩松了一口气,“我想戴丽丝会看到他进去,然后——”

  过了一会儿,拖着银发卷的女巫也回到了画框中,她咳嗽着坐进皮椅说:“他们已经把他送进了圣芒戈,邓布利多——他们从我的画像下面走过——他看上去还算健康——”

  “谢谢你。”邓布利多说,他转身望着麦格教授。

  “米勒娃,我需要你去叫醒韦斯莱家其他的孩子。”

  “当然——”

  麦格教授站起来快步走向门口。

  “邓布利多——还有莫丽呢?”麦格教授在门口说。

  “让福克斯放完哨之后去吧,”邓布利多说,“但她可能已经知道了——她那奇妙的挂钟——”

  邓布利多走到另一幅画像前,这是一个留着山羊胡,长着一副聪明相的男巫。他身着银绿相间的斯莱特林服装,似乎睡得很香,都没听见邓布利多在叫他。

  “菲尼亚斯,菲尼亚斯!”

  现在墙上的画中人都不再装睡了,他们在画框中走来走去,好看得更清楚些。聪明相的男巫继续装睡时,他们有些人也开始叫他。

  “菲尼亚斯!菲尼亚斯!菲尼亚斯!”

  他装不下去了,夸张地动了一下,睁大眼睛。

  “有人叫我吗?”

  “我需要你再到你的另外一幅画像中跑一趟,菲尼亚斯,”邓布利多说,“我又得到了一个消息。”‘“到我的那幅画像中跑一趟?”菲尼亚斯尖声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他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落到哈利身上),“哦,不行,邓布利多,我今晚太累了——”

  “不服从,先生!”一个红鼻子的大胖男巫挥着拳头吼道,“不守职责!”

  “我们有义务为现任的霍格沃茨校长效力!”一个看上去体质虚弱的老男巫喊道,“不害臊,菲尼亚斯!”

  “要我来说服他吗,邓布利多?”一个目光精明的女巫举起一根极粗的魔杖,好似桦树条。

  “哦,好吧,”菲尼亚斯有点害怕地瞟着这根魔杖说,“虽然他这会儿可能早把我的画像毁了,他已经毁了家里大部分——”

  “小天狼星不会打坏你的画像。”邓布利多说,“你要告诉他,亚瑟•韦斯莱受了伤,其夫人、儿女和哈利•波特很快会去他家。明白吗?”

  “亚瑟•韦斯莱受伤,老婆孩子和哈利•波特要来。”菲尼亚斯懒洋洋地说,“行,行——好吧——”

  他从画框中溜了出去,这时书房的门又开了,弗雷德、乔治和金妮由麦格教授领了进来,三人都还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神色惊恐。

  “哈利——怎么回事?”金妮害怕地问,“麦格教授说你看到爸爸受伤了——”

  “他没事,”卡尔萨斯开口说道,“他已被送往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仅仅是被咬伤了。”

  “真的没事?”弗雷德忧心忡忡地问,“那我们怎么样?过去吗?”

  “确实没有生命危险,你还不相信我吗?”卡尔萨斯说道,“我想你们需要过去看看。

  “但是飞路粉此刻不安全,网络被监视了。你们要用门钥匙。”卡尔萨斯指了指桌上那把看上去很无辜的旧茶壶。

  “现在只等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回来——我想确保没有危险再把你们送去——”

  屋子中央火光一现,留下一根金羽毛,轻盈地飘向地面。

  “是福克斯的警报。”邓布利多接住羽毛说,“乌姆里奇教授一定知道你们都不在床上——米勒娃,去把她支开——不管用什么借口——”

  格子呢的沙沙声中,麦格教授走了。

  “他说欢迎,”邓布利多身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那个叫菲尼亚斯的男巫重新出现在斯莱特林的旗帜前。

  “我的玄孙有留人住宿的怪癖——”

  “来吧,”邓布利多对哈利他们说,“快,在有人来之前——”

  “卡尔,你不去?”哈利看见卡尔萨斯没有动。

  “我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卡尔萨斯勉强笑着说,“圣诞节见面。”

于是他们都围到桌子前面  “你们都用过门钥匙吧?”邓布利多问,大家点点头,每人都把手放到黑茶壶上。

  “好。我数到三,一——二——”

  只是一瞬问的工夫:在邓布利多数到“三”之前那短暂的停顿中,哈利他们消失了,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了邓布利多教授和卡尔萨斯两个人。

  卡尔萨斯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但是他又马上站了起来,他用魔杖点了一下椅子,原本直背的木椅就变成了海绵沙发。

  “不错的变形术,卡尔。”邓布利多说,“今天晚上的行动你怎么看?”

  “怎么看?”卡尔萨斯耷拉着眼睛说,“完全失败了!不仅没有杀掉那条蛇,还暴露了我们一些情况———总之,这次计划不太理想。”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邓布利多问道。

  “我还没有太好的办法。”卡尔萨斯说,“还好韦斯莱先生没有太大的伤害,要不然我可真是对不起韦斯莱太太和乔治他们了。”

  “这不是你的错,卡尔。”邓布利多轻声说,他端着一杯热牛奶来到卡尔萨斯的身边。

  “不,教授。很大一部分都怪我。是我计划的不够详细。”卡尔萨斯闭着眼睛说,“我,不想任何一个人死。”

  “没有滴水不露的计划,卡尔。”邓布利多轻声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假如没有你。真不知道情况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凤凰社在最近一段时间可以发展成这样,全都要归功于你身上。”

  “教授。”卡尔萨斯突然睁开眼睛,看见邓布利多正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等你去圣芒戈看望韦斯莱先生的时候,请顺便替我对他说声抱歉———我不太好意思见他了。”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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