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寨主大院的餐厅里面摆了一桌酒宴。
酒桌上四个凉菜,四个热菜。
四个凉菜除了各种山里野菜,今天还多了一盘从火车上带回来的鸭脖子。
四个热菜除了一道香椿炒鸡蛋,还有从火车上带回来的法国的牛排、英国的炸鱼已经德国的煎香肠。
菜虽然简单了一些,但也算是汇聚了八方的美食,还有一少半的进口食品。
围在桌子四周的是寨子的五个头领:孙美瑶、孙桂枝、郭琪才、周天松和唐泽恩。
孙美瑶才说道:“前些日子光想怎么劫火车了,也没想后面怎么办。你们有什么主意吗?”
唐泽恩首先表态道:“我就是要找回我家的传家之宝。其他的事情你们怎么办都行,我都同意。所有财物我也分文不要。”
周天伦说道:“现在首先的当务之急就是先守住上山的两条通道。另外从战术上,我就怕他们会调来飞机进行轰炸,那样抱犊崮反而成了咱们的坟墓。”
郭琪才说道:“手里这么多人质,料他们也不敢轰炸咱们。别看张宗昌那个狗东西拿百姓们不当人,可是对洋人,他得跟对亲爹一样小心。”
孙桂枝道:“不过最好还是先让政府的军队先退出去十里远,这样咱们睡觉也安心些。”
孙美瑶又问道:“另外咱应该找北洋政府要多少钱呢?”
郭琪才道:“十九个洋人,怎么一个人也得二千大洋吧。凑个整要四万大洋不多吧?”
孙美瑶道:“太少了吧?我这一趟山上山下的忙乎,怎么也得要个十万大洋吧。”
这时候周天伦说道:“我倒是觉得我们不应该要钱,而是应该要权和武器。古人云:劫之以鱼,不如劫之以渔。我们要的应该是钓鱼的家伙。
看见张宗昌了没有?只要有了正式的编制和精良的武器,我们就可以像他一样名正言顺的打劫,连警察和法院都管不了咱。”
孙桂枝道:“天伦说的很有想法呀。我赞同。”
孙美瑶又问道:“那咱应该要个多大的编制呢?”
周天伦说道:“正常的标准团应该是一千五百人左右。咱目前的情况是连山坳子里的男女老少一共有三千来人,但是枪却只有一千不到。按说的话,应该也就是个团长。”
郭琪才说道:“枪不够不是可以找他们要吗?只要有人就行。怎么的也得找他们要个旅长。”
孙桂枝道:“就定旅长吧。只要有了编制,枪和人都好办。”
孙美瑶说道:“那咱就先写一个条件清单找人给他们送过去。我诗写的好,但是字差了点,别回来弱了咱自治军的名声。”
孙桂枝道:“那个小道士是要去上大学的,他的字应该没问题。而且他一个学生也闹不出什么事端,就叫他来吧。”
随后孙桂枝亲自出去了一趟,把姜听云请了回来,并向他说明了来意。
姜听云心想道:我才不写呢,回头查出来是我的字,还以为我跟你们是一伙的呢。于是说道:“这个东西我写是没有问题,但是我觉得有一个人写比更合适。”
孙美瑶道:“谁呀?”
姜听云道:“就是外国俘虏中的那个留胡子的美国人,听说是叫威尔逊,是《密勒士评论报的》主笔。我建议以后所有对政府和洋人发出的公告都让这个威尔逊写。
这样既能显示您对俘虏们的优待,也能增加公告的可信度。同时最好再让那十九个洋人都签上字,一是对外显示他们还活着,二是增加对北洋政府的压迫感。”
周天松问道:“那个洋人会华夏文?”
姜听云道:“不但会华夏文,要是说上海话可能比咱两个都溜。”
孙桂枝道:“我觉得就应该这么办。高,实在是高。”
孙美瑶也乐着说道:“你这小道士有两下子呀。要不你别去上学了?留在我这当六寨主算了。”
姜听云赶紧推辞道:“我觉得我的知识结构还有欠缺,还需要到知识的殿堂去再深造一下。以后如果和大寨主有缘分,咱们自会再见。”
孙美瑶又问道:“那你觉得应该让谁去送好呢?”
姜听云又道:“我还真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美瑶道:“尽快说来。”
姜听云心中念道:女士优先是个好原则,要不就先救那四个女的吧。
于是他说道:“我建议让那四个洋女人去送消息,顺便就别让她们回来。”
孙美瑶道:“为什么呢?”
姜听云道:“一来是因为我之前说过的,这几年里容易沾染女人有关的煞气,尤其是今年,千万别坏了教主的大事。二来是因为女子身体虚弱,如果真死在山洞之中十分的麻烦。”
孙美瑶道:“这倒也是。这次捉的华票里一个女人没有就是因为之前白玉真人说过,这山上最近几年不适宜沾染阴气。可是一下子上了四个人质会不会后面谈判的资本单薄了一点。”
孙桂枝说道:“不在乎这个,而且我看了下,有身份的都是男人。我刚才就想说放了这几个女的。你们是年轻,不知道事。这几个女的就算不死,但是每月来亲戚那几天咱也伺候不了。
要我说一会儿就赶紧让那个美国人写告示,然后赶紧把这四个姑奶奶送走。少一个人呢还少花费一份粮食。你们几个不管吃喝拉撒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咱山上根本就养不了这么多人。”
郭琪才说道:“那就放。听老寨主的准没错。”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唐泽明说道:“放走那四个女人我没意见。但是要按照我之前说过的方式。所有离开的人必须换上我带来时候的那些衣服,不能够带走任何原来他们自己身上的东西。”
孙美瑶说道:“这个就让汪玥涵去办吧。”
最后孙桂枝又亲自去山洞里,请来了美国记者鲍威尔。
听明了缘由后,鲍威尔倒是挺好说话,在桌子先补了一顿夜宵后,在纸上用楷书规规矩矩地写了几行大字:
至北洋政府各有司衙门:
今有山东建国自治军在津浦铁路临城附近,共俘虏外国旅客一十九人、华夏旅客七十二人。如你方需要我部释放所有俘虏,需满足以下条件:
一,包围我部驻扎地抱犊崮的军队需立即撤回到原驻防地;
二,北洋政府需将山上自治军全体军四千五百人收编为一个旅,并任命自治军总司令孙美瑶为旅长;
三,北洋政府需为我部补充步枪两千五百支,机枪十挺,子弹十万发。
山东建国自治军民国十六年五月十六日 在下方还写到:我等外国居民十九人在被俘期间,得到了山东建国自治军非常热情的款待,没有遭到任何无礼的对待。我们要求北洋政府尽快满足自治军的要求,使我们重获自由。
在底下留出了十九个洋人签字的地方。
孙美瑶拿着鲍威尔写的字不断地交口称赞,临走时还给鲍威尔拿走了不少鸭脖,说是润笔的费用。鲍威尔也满意地率先在公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回到山洞的鲍威尔不但带回了鸭脖分给大家,还带回了几个女人明天可以离开的消息。
两个西班牙女子和意大利女人都是欢呼雀跃,终于可以虎口脱险了。
只有美国作家爱丽丝愁眉苦脸道:“最近的作品刚有一点灵感就被送走了吗?后面的几章更不动可怎么办?明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走。”
由此可见作家这个行业,跟神经病多少是有一点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