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师,这是周三会议的讨论内容。”安徽师范学院中文系办公室主任把一份文件放在中文系老师任玉刚桌面上的时候,任玉刚觉得办公室主任的目光里面有些说不明白的东西。谢过之后,任玉刚拿起了那张文件。很快,第五行中《妇女解放运动讨论学习》几个字跃入任玉刚眼帘。这下,任玉刚明白了。
作为人民党少数几个高级女性干部的家属,任玉刚有时候感觉比较麻烦。在中国人的传统习惯中,任玉刚也是“任老太爷”了。他女儿任启莹当下是人民党安庆市市长,任玉刚一家也从凤台县乡下迁到了合肥市。任玉刚自己一面读高中二年级,一面在安徽师范学院教书。理论上任玉刚1915年参加根据地的统一大学考试,只要能考上安徽师范学院,1919年毕业后他就正式成为一名高学历教育届工作者。
即便当下,他教书的钱能够供养一家的生活。更别说任玉刚的妻子已经在合肥国营粮食公司旗下的连锁早餐店找到了一份工作,现在每天早上炸油条。任玉刚从不不认为每天回来的时候一身油烟味的妻子有什么丢人的,干活吃饭天经地义。有智吃智,无智吃力。妻子的辛勤劳动也是有点福利的,连锁早餐店采取分红制,每天利润的20作为员工的工资,干一天拿一天钱。同时每天每个员工可以分到10根油条的福利,好歹任家的早饭不用再掏钱。没有乡里面繁琐的人情,没有天灾的威胁。任玉刚对当下的生活非常满意,自己和妻子的余生就在城市里面通过劳动度过,供未成年的两个孩子上学,毕业,等他们上班。至于靠女儿的地位获取更多的利益,任玉刚从没想过。
不过任玉刚不这么想,别的人未必不会这么想,更何况支撑任家的是任启莹这个女儿。外人看待人家的目光就更显得不怀好意。又瞅了一眼《妇女解放运动讨论学习》这行字,任玉刚知道自己就算是不想发言也是不可能的了。
秉持着人民党的传统,会议上不喊口号,直奔应该如何解决具体问题的方法。讨论会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各个学校动员女生上学。师范学校现在实行的是全免费,国家安排工作的路数。党委书记徐光才是转业的政委,一开口就是军队里面直爽的方式,“同志们,我觉得大家发动自己的社会关系,直接往咱们师范学校的附属初中里面弄人。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的要为教育事业奋斗终生,先把人拉过来把教育岗位撑起来再说。如果这还凑不够人,我建议从农村把人弄到咱们的附属小学里面来。”
军人的考虑方式的确是直率,安徽师范学院里面有些女老师就是被陈克从安庆抢来的。听了这话之后,脸上的神色很尴尬。
“这不等于是拉郎配么?”教导主任迟疑的说道。
“你这个拉郎配用的好。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咱们教育学院下属不少工厂,印刷厂,玻璃厂什么的挺多。直接在农村找那种亲戚少,孩子多的家庭,把他们给直接迁到城市里面来。爹妈想混口饭吃,怎么都能给他们安排。这些孩子不就归咱们了。”
“许书记,你到底是怎么看教育工作的?”数学系教师柳玉禾被人民党从安庆抢来。虽然她不会直接抱怨当年人民党的粗暴方式,但是听徐光才的建议,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徐光才严肃的答道:“大家都是文化人,觉得教书育人是件很高尚的事情。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在新制度下的教育行业不是私塾。而是整个国家体系中间的一环,还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是工业社会中的一个重要行业。既然我们需要老师,就得千方百计的往这里弄人。工业社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这个社会节奏非常快,规模空前的大,政府彻底管理到每一个角落。有些同志在合肥市区已经待了五六年,少了也待了两三年。我当兵的时候多次经过合肥,那时候合肥市区才多少人?五万人了不起了。而且这五万人里面,大多数都是居民,还有来这里打个零工,讨口饭吃。现在光咱们安徽师范学院连老师带学生,加上附属中学,附属小学,一共有都少人?五千人。这五千人全部在政府里面造册。有名有姓,包括未来他们干什么工作,几乎也都给安排好了。合肥驻扎了一个师,两万人,这两万人更是党让他们干什么他们立刻就干什么。光这就两万五千人,而且完全在政府的控制之下。咱们不用往太久说,六年前我们攻克合肥的时候,那时候合肥的五万人,能有多少人在政府如此强有力的控制之下?能有三千人就了不起了吧。”
数字和现实面前,任何想象都会被轻易极快。听着徐光才的话,安徽师范的老师们一个个不吭声了。
“现在合肥市区人口将近十五万,而且都在政府的管理之下。原本的五万人被吸纳进社会管理体系里面,多出来的十万人完全都是被政府安排进来的。他们在干什么?都在工厂,铁路,港口,各种科研单位与社会服务单位工作。同志们是工业体系下的教师,你们也是整个大工业体系下的一部分。这么十五万人,我们的目标说起来很简单,让他们拥有初中文化水平。原本一个私塾,就教育那十个八个人。安徽全省才几个私塾?往顶天了讲,一万个!满打满算能教育十万人。按照那方法,整个安徽的私塾连合肥市的这些人口都教育不过来。陈主席当年从安庆请了几百女学生回来,有人说陈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