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之后的一年多,她辗转四个城市,换了四份工作,却无一例外,都被魏楚给存坏了。
那几年,对于洪素芬来说,魏勤、魏楚兄弟,就是她无法摆脱的恶梦。
最后,洪素芬都有点认命了。
她知道,只要她的户籍档案的配偶那一栏是魏楚的名字,只要她还在国内,就不管走多远,她都会被找到的。
而在失落之下,她也懒得往远跑了,打算随便找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地市去打工,拿出地图随意一按,她正好按到宾南。
按到哪里,就、去哪里。
到宾南之后,随意一找,正好看到一个洗浴中心招经理,包吃住。
其实依洪素芬的‘实力’,是有些看不上这种小地方的。
但不论工作再好,也会被破坏,她都懒得去找什么了,就在那洗浴中心落下脚了。
而她却没想到她这无意之举,却让她改变了命运。
在她工作了两个多月之后,魏楚又如以往一样,到她工作的地方去闹,而且当时这洗浴中心的老板还在店里。
洪素芬心道‘完蛋了,又得换工作了’。
但她想错了。
那老板只是问了她两个问题:“他真的是你丈夫,你想不想跟他回去。”
洪素芬都摇头否认之后,那老板只是一摆手,一群‘客人’就上去将魏楚好顿胖揍。
直到这时候,洪素芬才知道这个洗浴中心的老板,是一个黑社会,别人都叫他‘东钢哥’,而那些常来的人,都是他的小弟。
摆平完魏楚之后,李东钢不但没赶洪素芬走,反而让她好好工作,并告诉她‘别的地方管不了,在宾南没人能动她,’
当时,洪素芬差点感动哭了。
从那之后,她就一心一意的扑到工作上,帮李东钢打理生意,直到李东钢将她‘送’给穆飞为止。
“从那之后,有东钢哥帮我撑腰,魏楚是不敢再来捣乱了,再后面的事儿,三哥……你,就都知道了……”
二人说了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
在这过程中,说到伤心的地方,洪素芬难免伤心落泪,短短的时间内,这个看起来挺坚强的家伙,至少抹了六七回眼泪。
而听着她那故事,看着她的可怜模样,穆飞心里也很不好受。
“在宾南,我的确是很安全,他一般不敢来骚扰我,不过……不过他还不死心……”
“他死死扣住我的欠条、还有那份契约不放,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现在在法律上,还……还是……还是……”
说到这里,洪素芬有些难以出口,她红着脸,憋了好半天才说出来:“我还是他们老魏家的儿媳妇……”
“而且……而且我想给我爸妈上坟,也不敢回去,去年就是,我寻思过年这阵儿忙,回不去了,就想在十二月,偷偷回去一趟,给我爸妈烧点纸,可是……”
说到这里,洪素芬鼻子又一酸:“可是我被那姓魏的给发现了,纸还没烧呢?就被他给捉住了,还把我给关了起来,还,还打我……”
“好在这事二婶发现的早,把我给救了回来,要不然……要不然我现在指不定什么样呢……”
而洪素芬说到这里,穆飞眼睛却是微微一大,他想起一件事情。
“素芬,去年咱们去墨国的时候,我看你身上有伤痕……莫非……”穆飞有些惊讶的问道。
虽然话没说明白,但洪素芬哪能不明白他要问的是什么。
“嗯。”
洪素芬一脸委屈的样子,点点头:“就是那时候,魏楚打的……”
“噢,对了,还、还有一件最可恶的……”
洪素芬又想起什么,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件事,我也只是两年前才知道的……”
“当时魏勤虽然答应借我钱,但签完字据之后,当天晚上他偷偷的跑到医院,拿着我写的欠条、和那结婚的契约给我妈看,我妈是一气之下,才,才咽气的……”
“换句话说……我妈,是,是被那姓魏的给活活刺激死的啊……呜呜……”
“呵呵,好,好啊……”听了这话,穆飞都笑了。
不过他这笑可不是好笑,是气笑的。
刚才听着洪素芬的讲述自己被欺负的事情,穆飞就被气的够呛,再加上亲眼看到过她的伤痕,穆飞更生气了,他感觉肺就着火了似的。
姓魏的两兄弟,你他马欺负人也就算了,但‘欺负’也得有个‘限度’吧。
骗婚、欺男霸女、欺负孤儿寡母、气死老太太……这都够过分的了,怎么着,还要刨别人家坟。
我法克你八辈儿祖宗,。
你这都不能用‘缺德’来形容了,这根本就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啊!。
老天怎么不在打雷的时候,扔一颗闪电给你们劈死呢。
而诅咒了一阵,穆飞也想到了两个问题。
“对了,素芬,既然东钢哥和九哥知道你这事儿,他们就没说点什么。”穆飞扭着眉毛问道。
虽然穆飞没明说,但善解人意的洪素芬还是从他的话中听了出来,他现在有点不太高兴,语气中有责怪的意思。
“三哥,你别生气……”
洪素芬连连摆手,劝道:“东钢哥和九哥大概知道我的事情不假,但他们也是有心无力,帮不上我的忙的……”
而不等穆飞继续发问,她就解释起来:“的确,当东钢在宾南的‘道儿上’,是一号人物,但他的势力也仅限于宾南而已……”
“但魏家村不但离宾南有二百多公里远,东钢哥总不能带着几百号兄弟,跑出二百多公里去帮我‘出气’吧。”
“别说东钢不可能那么做,就算他肯,我也不会让他那么做的。”
“三哥,有一句话你一定听说过,叫‘穷山恶心出刁民’,虽然魏家村对同村的人还算和气,但对于外人来说,他们就是‘刁民’,他们不但很难缠,而且‘对外’的时候很团结、很凶狠……”
“整个村子近百户人家,至少有二百个以上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而且这些小伙子常年干体力活,可不是城市里的那些小混混所能对付的,就算东钢哥的几百号手下碰上他们,也讨不到便宜……”
“而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那地方不属于宾南的管辖,是归富北市管的,也就是说不出事儿还好,一但出事儿,就算东钢哥在宾南有通天的本事,也是完全使不出来的……”
说到这里,洪素芬摊了摊手,无奈笑道:“从商业上来说,这个行为成本高不说,而且利润低,风险还大,投资成本与回报根本不成正比……”
“换句话说,这种事,是完全不合适的,只有傻瓜才会去做……”
听了她的解释,穆飞一想倒也是有理,气消了一点。
“还有一个问题,你当时……没留下什么证据么。”穆飞又问道。
他不相信洪素芬这么聪明的女孩子,被欺负的时候不会留下什么后手。
“当然有一些,但……完全没用……”
洪素芬苦笑着:“三哥,刚才我都和你说了,老魏家的权势不是一般的大,从村里到富北市里,都有他家的人,要不然,他们敢那么猖狂、那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呢?”
“而且这事儿宾南的官员不管,富北市的官员官高位重的我见不到、小的官官互相,省里的领导还根本就没功夫管这种芝麻小事儿……”
“我就是有一些他本人、还有他家的假公济私、中饱私囊的证据,但我都不知道给谁……”
说到这里,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我都不求报仇、出气之类的事情了……”
“我只想把我的欠条、契约拿回来,再脱离老魏家,重新开始新生活,我就心满意足了……”
“呼……”
听了她的心愿,穆飞长出一口气。
‘别人那么欺负你,你就这么算了,你母亲都被气死了,你就这么算了,你可真大方,真宽容啊……’
“呵呵……”
想到这里,穆飞却是一咧嘴,笑了,‘不过你大方,你宽容,那是你,我可没你那么大的肚量……’
‘老魏家是么,你们等着吧,我不管你有没有钱,有没有权势,敢动我的人,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让你们付出代价,,’穆飞嘴上笑着,心里却狠狠的想道。
“嗯。”
正在这时候,洪素芬听半天穆飞没回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而对于穆飞的笑,洪素芬有点疑惑:“三哥,你……你在笑什么啊!”
“啊!呵呵,没什么……”穆飞讪笑着。
“素芬,你说今年过年,连坟都给你父母上成,是么。”
说话的同时,穆飞拍拍洪素芬的肩膀,笑道:“现在都三点多了,你就赶快睡吧,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下午,我就陪你回魏家村,给他们二老上坟去……”
洪素芬心中微微一动。
“三哥,你,你要陪我回魏家村,不行不行,。”
她连连摆手:“我知道你很强大,但……但你再强大,架不住他们人多呀,再者那里还是富北市的地盘,一但出事儿,谁都,唔唔……”
她话才说一半,嘴唇却被穆飞用手指按住。
“呵呵,素芬,你不用多说,那些我都懂的……”
穆飞轻轻一笑,双眼望着她,问道:“我就问你,你相不相信我吧。”
看着穆飞那不算太帅气、但颇有男子汉气概的脸,还有他脸上那自信的笑容,洪素芬心里狠狠的跳了一下。
‘是啊!三哥……从来就没让我失望过……’洪素芬幽幽的想道。
想到这些,洪素芬放心了。
虽然年轻她的这个小老板年轻不假,但她却觉得,他无比的可靠。
那感觉,就象只要他在自己身边,自己能看到他的笑脸,就安全了,永远不会再受欺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