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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零章 幸福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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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弃妇惹桃花_17

  作者:诺诺飞飞大小:1338K类型:言情时间:2011102810:24:08

  上、手臂上……幸好你身子轻,骨头没有事,也算是万幸了。”

  “可是很疼,真的很疼……”苏珊委屈地看着安立德,像个孩子一样撒着娇。

  “哦,我勇敢的姑娘。”安立德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又小声说,“我会好好伺候你的——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苏珊满意地笑了。她想到上次他崴到脚,他让她鞍前马后地伺候着;这回风水转到她这边了,她是不会客气滴。

  这天,安立德从外面买了水果回来,就看到在苏珊的病房外,站个一个女人。她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但是穿着干净利落,身材也没有随年龄的增长而臃肿变形。她在病房门外犹豫着,似乎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进去。

  安立德楞了一下,忽然认出那女人是谁——正是苏珊的母亲甄秋莲。

  安立德见是自己未来的岳母到了,不敢怠慢,忙紧走几步过来,招呼道:“苏阿姨,您来了?”

  甄秋莲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安立德……她显得有些惊慌,忙冲安立德摆手,说:“别、别惊动她……”甄秋莲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苏珊。

  安立德不解,他小声说:“苏阿姨,您还是到屋里坐吧?苏珊很想您啊。”

  甄秋莲犹豫了一下,忽然说:“安总,我能先和您谈谈吗?”

  “当然可以。”安立德爽快地答应。又说,“您还是叫我彼得吧。”

  甄秋莲尴尬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安立德带着甄秋莲,来到医院旁边的一个小咖啡馆,找了一间雅座坐下。安立德叫了两杯咖啡,随后吩咐侍者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安立德把咖啡轻轻放到甄秋莲面前。甄秋莲看着咖啡,却没有想喝的意思。她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讲起自己的过去。

  她说:“没有什么借口,当时就是觉得,这是一条捷径。当时,还以为自己很聪明……我当时想,女人总归是要嫁人的,嫁人之后也同样也是要伺候男人、依靠男人养活。明媒正娶的又能怎么样,如果所托非人,还不如趁着年青,多给自己挣下点儿钱——钱比人可靠。

  可是,有了小乖之后,一切都变了。

  父母知道我在给人家做外室,跟我断绝了关系。我一个人带着小乖,在Y市生活,身边没有亲人,唯一认识的人就是文素霞——她是我大学的同学。

  那时候,那个人已经厌倦了我——原来,他每个月会亲自送生活费过来;后来,他干脆通过邮局把款子寄来,根本不和我见面。

  其实,我对他也没什么留恋,因为我早就知道他不会离婚,他舍不得他名门出身的太太。我看上的,就是他的钱。

  可我想让他承认小乖——小乖越长越聪明、越长越漂亮……

  我常常想,如果小乖托生在正室太太的肚子里,就是一位人人羡慕的贵公子啊!可是小乖跟着我,却像个不能见光的小老鼠,只能躲在角落里生活。

  有一天,我烦了,我不想再过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活,我不想耽误小乖一辈子……我给那个人打电话,让他把小乖接走,而且跟他要了分手费。

  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其实,他早就想把小乖接走了,因为他太太身体不好,他们过了半辈子,只生了一个儿子。

  他的动作很快,没过两天,他就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拿钱。他给了我十万块——你可能不明白,十万块钱在三十年前,是多么巨大的一笔款项……

  我刚拿到那笔钱的时候,很高兴。我想,我有了这笔钱,我也可以做生意,当大老板。当我想到自己也是有钱人的时候,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要给小乖买好多好多玩具……

  可是很快我就意识到,我犯了个极愚蠢的错误——那个人给了我这些钱,小乖就会被他接走了,我手里的这些钱,是我把小乖卖给他之后换来的。

  我想反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把钱给我之后就走了。

  当我疯了似的跑回家,想阻止他把小乖带走时,太迟了——我回家一看,家已经空了,我的小乖,已经被他带走了……”

  说到这里,甄秋莲已经泪流满面。

  安立德没有打断她的讲述,只是适时地把纸巾盒递给她。

  甄秋莲一边擦着泪,一边说:“我是个愚蠢的女人,卖了自己的青春之后,又卖了自己亲生的孩子……”

  安立德把咖啡向她面前推了一下,说:“阿姨,您先喝口咖啡,歇歇再讲吧。”

  甄秋莲没喝咖啡,她看了安立德一眼,又说:“你千万不要因为我,看不起苏珊……”

  安立德忙摇头,说:“当然不会!我对苏珊的爱,没那么容易动摇。”

  甄秋莲说:“不,我的意思是——苏珊不是我亲生的女儿,她没有我虚荣可耻的血统;她的亲生母亲,是个纯洁善良的女人……”

  “苏珊不是您亲生的女儿?”安立德感到很惊诧。因为安立德知道,苏珊这几天唯一的烦心事,就是在纠结自己该怎么对待沅冰河。

  苏珊说:“沅冰河的出现,牵扯到我们家的一些家事,按说我不应该认他。可他真的又很可怜。”她又说,“彼得,你说如果当时妈妈没有把他送人多好,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其实我挺想有个哥哥的……”

  此时,安立德沉吟了一下,问甄秋莲:“苏珊还不知道这些事吧?换言之,苏珊并不知道,您根本不是她的亲母!”

  “不,她知道。”甄秋莲说。

  “知道?!她知道吗?”安立德开始意识到,事情有不对的地方。

  甄秋莲肯定地点点头。她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继续讲述后来发生的事情。

  发现儿子已经被沅锦煌带走,甄秋莲伤心痛苦得几乎疯掉。但她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把儿子交给沅锦煌是正确的选择。沅锦煌会给他提供最好的物质条件和受教育的机会,他跟着沅锦煌,才会有一个锦绣前程……

  但她自己,却没有了活下去的目标和动力。这天早晨,她揣着十万块钱的支票,来到了Y市的护城河边,想在这里结束自己可悲、可笑的一生。

  当时正是初冬,护城河边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河面上结着薄薄的一层冰。

  就在她要跳下去之前,她思量了一下——要不要给小乖留住句话,给孩子一个交待呢?她想告诉儿子:“妈妈不是不爱你……”可又一想,自己把儿子卖了十万块钱,就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哪还有脸跟儿子说母爱呢?

  正在她纠结不安的时候,忽然发现,河边其实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就在不远处,有一个年青的男人,他已经在河边坐了好久了。

  甄秋莲注意到,他怀里还抱着一件大衣。她正奇怪,天这么冷,这人竟然不穿上大衣,却把大衣抱在怀里?后来她又注意到,大衣下面有东西在动。等她再走近几步,她看明白了,大衣里面裹着一个孩子!

  只见那男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小声地抽泣着。可能正是因为他太伤心了,所以他根本没有发现,后面正有人观察着他。

  他哭了一会儿,抱着孩子站起来,就要向河里走去。

  甄秋莲吓了一跳,她看出来了,那个男人要抱着孩子投河!她忙紧跑两步,冲到那男人前面,拦住了他,说:“你想干什么?想跳河自己跳,别带累孩子!”

  男人看到旁边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吓了一跳。可是,也许因为他本来就不想活了,却也没有怎么害怕。他对甄秋莲说:“大姐,这孩子活不了了,我是想陪着她一起走……”说着,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说,“妞儿,别怕,爸爸陪着你,咱们去找你妈。”

  男人说完,又向河边走去。也许是因为自己刚刚失去了儿子,甄秋莲对眼前的孩子特别关心。她拉着男人的胳膊,问:“孩子怎么了?”

  男人说:“先天性心脏病。她妈也是这个病。她妈生她的时候突然犯了病,生下她没过多久,就扔下我们爷俩儿就走了……”男人提起孩子的生母、自己的爱妻,又哭了起来。

  甄秋莲说:“这病不是没治啊,可以做手术……你怎么不给孩子治呢?”

  男人惭愧地说:“我没能耐,当年为了孩子她妈治病,已经把亲戚朋友都求遍了,房子也卖了……而且医生说,就算做手术,孩子治愈的希望也不大。”

  “那也要试一下!”甄秋莲果断地说。又说,“我有钱,我替你出钱给孩子治病。”

  男人楞了,看着甄秋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这样,机缘巧合,甄秋莲遇到了苏怀仁和苏珊。那年,苏珊才一岁大……</p

第二四三章母子重逢  当年,甄秋莲遇到苏怀仁以后,把自己的经历坦诚地告诉了苏怀仁。她说,她愿意出钱给苏怀仁的女儿治病。

  她还对苏怀仁说,自己并不求他给她什么回报。她的钱,是卖了自己亲生儿子换来的,她只想用这笔钱,带给另一个孩子生的希望,也算是为自己从前的种种行为赎罪了。

  苏怀仁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便同意了甄秋莲的提议。

  苏珊的病确实不太好治。甄秋莲和苏怀仁带着苏珊,去了全国最好的心脏外科医院,经过几年的时间,数次的大手术,最终才算治愈。

  苏珊那时还太小,她的记忆中没有亲生妈妈的样子。而甄秋莲又像慈母一样,无微不至地照料着她,她便把甄秋莲当成了自己的亲母。

  同时,甄秋莲和苏怀仁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互相了解了对方,也慢慢产生了感情。他们干脆结成了正式的夫妻。后来,他们又有了儿子苏洋。

  讲到这里,甄秋莲对安立德感叹道:“世上果真有因果报应——我把沅锦煌给我的钱花光了,给小珊治好了病,给她爸还清了帐,随后我有了一个真正的家,还生下了小洋……”

  安立德附和地点着头。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苏珊的家庭,比自己家的情况还要复杂。

  而对甄秋莲来说,也许是因为那些心事,在她心里埋藏得太久了,今天有个机会对别人讲出来,她反而觉得坦然。只是想到沅冰河得知自己的下落后,不来找自己,却跑到悬崖别墅去自杀,让甄秋莲既痛苦又悔恨。

  安立德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陪着甄秋莲感叹一番。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他问:“阿姨,既然苏珊一直当您是亲生母亲,她后来是怎么知道真相的?”

  甄秋莲说:“这事说来话长,本来她母亲去世时,她年纪小、根本不记得,大家说好了不告诉她。可是后来,又出了一些事情……

  小珊的天赋很好,会弹钢琴,还有一把好嗓子。她小的时候,这些都当是业余爱好,她爸也乐意指导她弹琴、唱歌。

  有一次,省歌剧院招小演员,我们听说了,就带她去参加选拔。可巧,遇到了我的老朋友文素霞。虽然我知道小珊资质不错,有入选的希望;但是为了保险,我还是带小珊去找了文素霞。果然,在文素霞的帮助下,小珊顺利入选了。

  从那之后,小珊迷上了做演员这一行,只要一登上舞台,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散发着特别的光彩。可是她爸知道我曾经走过的弯路,觉得文艺圈里诱惑太多,不愿让孩子从事这个行业。

  父女俩一直为这事有矛盾。那年小珊上高三了,却突然背着我们,去省城考了一个什么艺术团。她爸恼了,把她找回来之后,气愤之下,就把当年那些事都说了出来。

  孩子当时很受打击——也许是因为理想不能实现,也许是不能接受我不是她的亲母——有段时间,她的情绪很抑郁,也不大跟家里人沟通。我们一直很担心她,她爸也很后悔把那些事直白地告诉了她。

  直到考上大学之后,她才变得好些。尤其是跟陈实美恋爱之后,人变得开朗了许多……”

  说到这儿,甄秋莲谨慎看了安立德一眼,怕安立德介意苏珊跟陈实美的那段旧情……她打岔说:“其实女人就是这样,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娘家那些事,就不太重要了。”

  安立德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苏珊的过去。

  甄秋莲便继续讲道:“小珊虽然知道我不是她的亲娘,但是对我,还是挺亲。她结婚以后,也一直很照顾娘家,尤其很照顾她的弟弟。不过,我有种感觉,小珊好像是觉得自己亏欠我的,尤其是亏欠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哥哥……”

  安立德点点头,赞同甄秋莲的猜测。他了解苏珊的性格,别人给她一点点好处,她就会把对方当成大好人,还会惦记着要百倍的回报。就像去年在凤凰山,他不过是顺便开解了她几句,又碍于面子上山找过她一回,她就把他当成了最可信任的人……可也正是她这种纯真和真诚,牢牢地拴住了他的心,让他成为她的“俘虏”。

  甄秋莲又说:“她似乎要把一切都弥补在她弟弟的身上——她非常疼弟弟,陈实美刚办了个化工厂,她就让弟弟开了个经营化工原料的门市。她爸也惯着小洋,小洋便越来越不成器。小洋其实不是坏孩子,只是越大越没有担当,不像个男孩子……”

  甄秋莲想到不成器的苏洋,又想到聪明可爱的小乖——都是她生的,可两个人的反差太大了。

  安立德这才明白,为什么从前的苏珊,总是从陈实美那里往娘家搬东西,还纵容苏洋拖欠陈实美的货款,原来她总是觉得自己对人有亏欠啊!

  甄秋莲恳切地看着安立德,说:“彼得,小珊有过一次不幸的婚姻。我和她爸一直希望,她再嫁的时候,能找个稳当可靠的人。她爸说,你和他谈过话,他觉得你行。可是现在,又突然把以前那些旧事揭了出来。我怕的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你看不起小珊,让你的家人看不起小珊。”

  安立德忙安慰她,说:“阿姨您放心,我和苏珊的感情不会改变,我的家人也不会看不起她的……”他又说,“阿姨,生恩不如养恩大,我相信在苏珊心里,您就是她的亲母。”

  安立德和甄秋莲说完话,想让甄秋莲去见见苏珊。

  但是甄秋莲却摇头——她现在不惦记苏珊,因为她知道苏珊身边有安立德保护。她只惦记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小乖。

  说起来,沅冰河是商界的明星式人物,“星煌集团”也是省内、甚至国内知名的大企业。只要稍稍留点心,就能知道沅冰河的消息。

  甄秋莲曾在电视上看到过沅冰河,她知道他从国外回来了,而且过得很风光。所以她认为,当初把沅冰河交给沅锦煌,是个正确的选择。至于自己,只要能偶尔知道他的一些消息,就足够了。她不会去打扰他的生活,让他蒙上私生子耻辱……

  如果不是那天素霞给她打电话,说沅冰河拿着照片去找她打听情况,她恐怕还会躲着不见他。

  安立德理解甄秋莲的心理,同意带甄秋莲去找沅冰河。

  安立德领甄秋莲,来到沅冰河的病房外。他先进去,把沅少东叫了出来。

  沅少东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是他看到甄秋莲时,还是有些惊讶。他曾去过苏珊家,可当时万没想过,两家人还会有这种渊源——苏珊的母亲,竟然是奶奶一直痛恨的“狐狸精”!

  朦胧中,沅少东还明白了,为什么那次自己陪苏珊回家后,苏家人非要让苏珊回A镇,不许她再呆在省城……恐怕,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苏家人看到了沅家的影子,不想让苏珊跟沅家扯上关系。

  还有那次,婷婷忽然让沅锦煌做了监护人……这更是触动了苏家人的神经,所以苏爸爸宁可把苏珊锁起来,差点儿逼死苏珊,也不让她回省城。

  少东看到甄秋莲,张了张嘴,想叫声“苏阿姨”;后来一想,辈份不对,便又忍住了。

  甄秋莲没有计较,她对少东点点头,问:“他怎么样了?”

  少东说:“他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就是精神显得不太好,跟谁都不说话……”

  甄秋莲的眼里泛起泪光,她低头犹豫了一下,没说话,推门进了病房。

  少东想跟进去,却被安立德一把拉住了。安立德示意他,不要跟进去打扰甄秋莲和沅冰河母子相聚。于是,二人站在病房门外等。

  病房内,沅冰河正半坐半躺在病床上。他呆呆地看着窗外。窗外是冬季清冷的天空,天空中除了阴云,什么都没有,连只飞鸟都看不到。

  他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以为是少东,并没有在意。后来听到那人慢慢走近,他意识到不是少东,便转身回头看过来。

  忽然看到眼前的人,沅冰河呆住了——竟然是妈妈,是他曾无数次地恨过、也想过的妈妈……

  她的变化很大,脸上多了很多条皱纹,头上的黑发也有了银丝。虽然她的穿着还算得体,但是远不如年青时那么讲究。

  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算起来,她应该是五十多岁,快六十岁的人了吧?

  沅冰河楞楞看着甄秋莲,甄秋莲也楞楞地看着他。忽然,甄秋莲“扑通”一声,跪在了沅冰河的床前。

  沅冰河吓了一跳,他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想把妈妈拉起来。但是他割腕后失血过多,元气大伤,根本拉不动。他只好陪着妈妈跪在地上。他说:“妈,你这是做什么?你从小就教我给爸爸下跪,你就这么喜欢‘下跪’这种事啊!”

  听到沅冰河喊“妈”,听沅冰河讲起当年母子俩卑微的生活,甄秋莲的心像被人撕裂一般的疼,她的泪像雨水一样落下,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小乖,我是你的罪人……”</p

  第二四四章“哥哥”

  沅冰河抱着母亲,当年母子俩相依为命的感觉又涌了他的心头。

  忽然,他像个小孩子似的,用撒娇的口吻嗔道:“妈,我一直以为是我淘气、不乖,你才不要我了……”其实这句话,他曾在梦里跟母亲说过许多遍;没想到今天,终于有机会亲口对母亲讲出来。

  “小乖,我对不起你……”甄秋莲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哭着反复说“对不起”。

  沅冰河说:“妈,我那时的理想是——以后要挣好多钱,让你过好日子,再不要让我每个月去给那双大皮鞋下跪。”在沅冰河的记忆中,最卑微的印象就是,父亲那一双锃亮的大皮鞋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

  “嗯嗯……”甄秋莲拼命地点着头——她记得,这是小乖小时候常说的一句话。

  “妈——”沅冰河深情地呼唤着母亲。他又故意撒娇,说,“妈,我在叫你,你要答应我啊。”

  “哎——”甄秋莲流着泪答应着,又说,“可是我不配……”

  “可我只有你这一个妈啊。”沅冰河把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故意让母亲抱着自己,似乎想弥补这三十年来,自己所欠缺的母爱。

  他是冰冷无情的“冰河世纪”,别人总是被他挡在心门之外。但这世上却还是有一个人,可以轻易打开他心扉——那个人就是他的母亲。因为他整个的童年,是在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的世界里长大的,母亲是他与外界的唯一联系。

  甄秋莲和沅冰河相携着,从地上站起来,一起坐到病床上。三十年的分离,并没能阻隔母子的心灵相通,他们仿佛又回到当年——孤独的高楼上,漫长的寒夜里,母亲给儿子讲故事,教他数数、认字、学儿歌……

  甄秋莲托起沅冰河割伤的手腕,眼泪又落了下来——她赶紧用手绢给自己擦了一把,生怕眼泪沾湿了沅冰河手腕上的绷带。

  她又抚上沅冰河的面颊,深情地、怜惜地抚摸着——当年的小乖,如今已经是快四十岁的中年人了……可是不管多大,在母亲眼里,他都是个孩子。

  母子俩开始知心的交谈。甄秋莲给沅冰河讲了自己后来的经历。

  沅冰河这才知道,原来苏珊和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奇怪的是,他知道事情真相后,心头不仅再没有牵挂不舍,反而觉得是一阵轻松。

  甄秋莲留在了医院里,她接替了沅少东,昼夜不离身地照顾沅冰河。她是想弥补一下,这三十年来对儿子的亏欠。

  苏珊已经听安立德说了——妈妈来了,是特地来照顾沅冰河的。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她自己做为一个母亲,能理解自己妈妈对儿子的那份纯洁的母爱;但是沅冰河的出现,彻底粉碎了妈</p

第二四五章男人和男人的对话  这天他们出了医院,先是住进了一家宾馆。

  甄秋莲要上街给沅冰河买东西,苏珊也要跟着去。于是宾馆里只剩下安立德和沅冰河两个大男人。

  安立德趁这个机会,来找沅冰河。他一门,便笑着对沅冰河说:“沅总,也许我们早就该找机会聊聊了——你是人中龙凤,其实我已经仰慕已久。”

  沅冰河笑笑,说:“我早不是什么沅总,你就叫我西蒙吧。我也知道你喜欢别人叫你彼得,我就叫你彼得吧。将来,也许我还要叫你一声妹夫呢。”

  安立德笑着答应了,又问:“西蒙,你打算去哪儿旅游?”

  沅冰河耸了下肩,表示去哪其实无所谓。他说:“我还没想好。也许去婆罗洲探寻秘境,也许去攀登雪山……但是不管去哪儿,总要先开始走,才能找到目的地——这一向是我做事的风格。”

  安立德知道,沅冰河深爱过苏珊,这次沅冰河要出国旅行,与苏珊多少也有些关系。他理解沅冰河的心情。换成他,如果发现苏珊不爱自己了,也只能选择远远地离开,到距离她最远的地方去……

  安立德想了想,说:“西蒙,你有没有发现,苏珊一直当你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

  沅冰河点点头,幽幽说道:“我发现了。此外我还知道,她失忆了。”

  “你知道她失忆了?”安立德惊诧地问。

  “她曾亲口对我讲过,但是当时我没有在意。”沅冰河想起在悬崖别墅,苏珊昏倒之前,曾对他说过她失忆了……但是当时他确实没有当真。

  安立德叹了口气,说:“是啊,其实她也暗示过我,我也没有在意。”他又说,“但是她并没有失去整个人生的记忆,她还记得自己的家,还记得余尊熙……所以我推测,她只是部分失忆,似乎是从她高中三年级那年开始的,那时她应该是十八岁——换言之,她丢掉了整整十四年的记忆。”

  沅冰河也叹了口气,说:“她可真幸福,忘掉了所有不愉快的经历。”

  安立德点头,表示赞同。苏珊确实是把那些不快乐的经历都忘掉了——婚姻的不幸,理想受挫,还有亲母早逝的事情……

  忽然,沅冰河对安立德笑了一下,调侃道:“她幸福,你也挺幸福——你得到是一个十八岁女生,纯真的爱情啊!”

  安立德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前,还真没意识到这点儿……”他有些懊悔自己当初竟然那么直白,直接就邀请她上床!真是傻了,如果她现在的心理只有十八岁,那么这场恋爱应该很浪漫、很纯情地进行。说起来,苏珊竟然容忍了自己的鲁莽,也算是幸运了。

  沅冰河看透了他的心思,说:“反过来讲,你不得不降低自己的智力水平,扮成年青的小伙子,去哄一个十八岁的纯真小女生——那也不容易啊,你要容忍她的傲娇和任性,因为她可是把你当大叔的。”

  安立德听这话大窘。自己已经三十二岁,还是个思想复杂、成熟圆滑的老油条,现在要对阵一个十八岁的女中学生谈恋爱,确实有些难度。

  沅冰河不说话了,他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他现在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苏珊从前把“小叔叔”叫得那么娇柔动听,因为她确实是把自己当大叔的,并不是她故意扮嫩……如果自己当初知道她心理年龄这么年轻,应该可以使手段把她哄到手吧?

  安立德看着沅冰河的表情,知道他在叹惋什么。安立德有些同情沅冰河,他结结巴巴地说:“其实我在想——你是这么一个精彩的男人,可能正是因为苏珊年纪小,所以她才不懂你……”

  这话说得沅冰河,心里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他确实曾经真挚地爱过她啊,当他以为自己和她是同母的兄妹时,都绝望得不想活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能给“小狐狸”当便宜哥哥,也是很有意思的事。现在看安立德那个样子,说不定安立德这会儿心里正充满了“羡慕妒嫉恨”——因为他沅冰河在苏珊心目中,将永远占据一个重要而且不可动摇的位置。

  沅冰河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说:“彼得,你说实话吧,你现在是不是不想让她恢复记忆?如果她恢复了记忆,想起曾经和‘金大叔’拥有的甜蜜往事,你的地位就动摇了。”

  这话说中了安立德的心事,他叹道:“是啊!我很矛盾——我希望她健康、正常;可我也怕,如果她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发现最爱的人还是‘金大叔’?”

  沅冰河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因为他的地位比安立德超脱——即使苏珊知道他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他还是可以用“哥哥”的身份自居。于是他故意问:“那你的打算呢,是带她去找医生治疗,还是顺其自然?”

  安立德说:“按我的意思,苏珊既然不想让我们知道她失忆,我们就都假装不知道。”又说,“这样也可以帮我拖延一些时间——等我和她的感情深了,她就算恢复了记忆,也舍不得离开我了。”

  安立德最后这句话,说得可怜兮兮的,连沅冰河都有些同情他了。于是,沅冰河以“大舅哥”的身份说:“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可要照顾好我‘妹妹’。”

  安立德争取到了沅冰河做同盟,心下大喜,他连连点头答应。又急忙拉住沅冰河说:“西蒙,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跟苏珊的家里人解释,苏珊失忆的事情……”

  沅冰河走后,甄秋莲带着对儿子不尽的牵挂,悄悄返回了A镇。

  苏珊和安立德则回到了S市。幸好之前的几天,小美从学校回到花店帮了几天忙,所以花店里一切正常,婷婷的生活也没受到影响。

  苏珊没跟小美他们说实话,只说沅冰河带她出去兜风,遇到了一个小事故,不得不在外地的医院里住了几天,万幸的是大家都没事。

  至于沅冰河,苏珊说他伤好之后就出国旅游去了,所以没跟她回来。

  小美虽有所怀疑,但是聪明内秀的她,没有深究原因。小玲则相信了这个理由,因为她对沅冰河疯狂飚车的情景印象深刻,早就认为这个人不太稳当。

  婷婷还小,更不会起疑。她只是有些奇怪,苏珊非让她改口管沅冰河叫“舅舅”。几天之后,苏珊给沅冰河打电话的时候,婷婷也顺便跟“舅舅”聊了几句。电话里,“冰河舅舅”答应给她,自己到了瑞士以后,会给她寄新年礼物过来。

  现在,沅氏叔侄都搬走了,安立德则住进了蛋糕店楼上的“男生宿舍”。

  虽然他几次提醒苏珊,“星河公寓”那边交着昂贵的物业费,闲着很是浪费;但苏珊就是不肯搬到那边去住。没办法,他只好主动搬了过来。

  于是,安立德成了花店里的新雇员。他每天穿着牛仔服,跟小玲出去送花,虽然人们好奇花店里的雇员是位外国人,却没人认出来,这人就是某跨国公司的前总裁。

  安立德时常会替苏珊下厨。他的厨艺比苏珊不知高出多少倍。每次吃到安立德做出的美食,小玲和婷婷都会用近乎感激涕零的语气说:“好吃的东西会给人幸福的滋味——真幸福,真幸福!”

  就在这些平淡的小幸福中,寒假很快到来了。小美和“马帅”的婚期也到了。

  婚礼定在A镇举行。

  婚礼前一天,送嫁的队伍从S市城郊的小美家出发。他们到达A镇后,先是来到苏珊的娘家——苏珊的娘家现在是小美临时的娘家。

  为了腾出地方招待小美和送嫁的亲朋,苏妈妈把苏爸爸和苏洋都赶到了苏洋的门市上去住。即使这样,苏家也不能住下所有的人,少东等人都被安排到滨海酒店里去住。

  滨海酒店是小镇里最高级的酒店。在婚礼前一天的晚上,郭局长在滨海酒店包下了两个大厅来举办宴席,一个大厅用来款待小美娘家来送嫁的亲朋,另一个大厅用来款待明天要在婚礼上帮忙的人。

  少东被指定在送嫁的队伍中,和小玲等人坐在一起。但他中途却离了席,跑到另一个大厅去找“马帅”。

  在大厅外面,他正巧看到“马帅”。

  只见“马帅”被几个年青人包围着,被他们开着玩笑。看来,这些好玩的年青人,不等明天闹洞房时逗新娘,今天就开始逗新郎了。

  就听几个人在跟“马帅”起哄,说:“你不会还是‘处’吧,要不要找个人来帮你实战演习一下?别等明天在洞房里,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说着,那几人个动手就要扒“马帅”的衣裳。

  可怜的“马帅”,挺高的一个大个子,还是篮球队的主力,现在被他们捉弄得,恨不能缩成一个小矮人跑掉。

  少东笑着走过去,说有事要找“马帅”,这才把“马帅”从人群中解救了出来。

  “马帅”跟少东走到一旁,长吁了一口气,说:“少东哥,多亏你救驾。”又问少东,“人们不是说结婚的时候要逗新娘,怎么新郎也要逗啊?”

  少东坏笑着问:“你想明天让人逗小美吗?”</p

第二四六章“关中大侠”的秘密  “不想不想……”可怜的“马帅”,被沅少东吓得连连摆手。他看到少东的一脸的坏笑,不由警惕地问:“少东哥,你没打什么坏主意吧?”

  少东说:“哪能啊!你知道我一向怕‘男人婆’,哪敢打她的主意?”

听少东这么说,“马帅”松了一口气  可他刚一松气,少东却又忽然说:“我在打你的主意!”

  “别介,少东哥!”“马帅”几乎跳起来。随后他有些狐疑地看向少东,怎么看怎么觉得少东今晚有些莫测高深。他试探着对少东说,“少东哥,你可别跟刚才那群人学,跟我瞎起哄……”他知道年小涛是怎么“折戟沉沙”的,与沅少东有莫大的关系——他可不想重蹈年小涛的覆辙。

  少东看“马帅”一脸的谨慎,不由哈哈大笑,说:“当然不会!我相信你的实力——男人嘛,这种事都是无师自通,谁也不用别人教。”

  “马帅”果然还很纯洁,他听到少东这话,一张俊脸霎时又变红布了。他结结巴巴地抱怨道:“少东哥,你是小美的同学,你是娘家人哪,不应该开这种玩笑!”

  少东则笑着搂住“马帅”的脖子,说:“不提那个、不提那个——我跟小美同学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咱们哥俩交情更深,对不对?”

  “马帅”被少东弄得毛毛的,问:“</p

第二四七章苏珊的恋爱生活  辛奇对穿着打扮是个内行人。她一看就知道,苏珊这身行头都大有来历。尤其是那款项链——如果说那样的衣服和手包,她辛奇咬咬牙还能买得起——可那款项链,就很难说了,有钱也未必买得到,那可是名家设计的精品。

  辛奇看着项链吊坠上的几十颗钻石,在苏珊胸前熠熠生辉,心中竟然觉到一阵辛酸——苏珊明明是让自己打败的黄脸婆,可谁能想得到,原来的黄脸婆,现在却成了生活优裕、举止优雅的贵妇人。反观自己,原本是大都市里的摩登女郎,现在反倒成了农村里的黄脸婆!

  辛奇不由瞥了陈实美一眼——自己竟然押错了赌注,当初费尽心机,却嫁了这么一个无情又无耻的男人!

  辛奇也许不知道,在她旁边的陈实美,心中滋味也不好受。他看到安立德已经从美国回来了,而且现在就大大方方地坐在苏珊的身边。可想而知,两人的关系已经公开了。

  说实在的,那两人坐在一起的样子,有些可笑——苏珊在东方女性中,属于中等身材,本来不算太矮,但和身材高大的安立德一比,却显得娇小玲珑。安立德就像个巨人一样,忠诚地护卫在她身边。

  虽然宴会厅里人声喧哗,但安立德的注意力却完全被苏珊吸引,他总是带着宠爱和赞赏的笑容看着她,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还不时凑到她耳边,跟她低声笑语几句。

  陈实美明白这笑容的意思,因为从前自己跟苏珊恋爱的时候,也总是这样看着心爱的人。

  陈实美远远地看着笑容甜美、神态自然的苏珊,再回头看看旁边衣着光鲜、妆容艳丽的辛奇——就像是珍珠和塑料珠子的差别……他真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昏了头,扔了珍珠,把个塑料美人娶回家?

  他唯一的安慰就是,自己总算有了个儿子——辛奇到底是给自己生了个儿子,而苏珊自从生了婷婷之后,十年来不管他们再怎么努力,她就是没有怀过孕。

  想到这儿,他不由看向安立德——苏珊已经不能生了,安立德的万贯家财,将来能留给谁?难道说,要由自己和苏珊的女儿婷婷来继承?

  想到这点,陈实美心中忽然窃喜——虽然这有些不道德,但他还是忍不住这么想——自己的女儿可是安立德唯一的继承人啊!

  于是,他再看向安立德的目光,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安立德虽然夺走了他的苏珊,可到最后只能替他陈实美养着孩子,而且安立德所有的财产,只能留给他陈实美的孩子……

  小美的婚礼结束后,大家自然联想到苏珊和安立德的婚事。

  苏爸爸已经和大洋彼岸的安鸿远,通过电话交换了意见。两位老人都同意了这门婚事。而且两家一致认为,这两个孩子都已经老大不小了,应该赶快成亲才对。

  可是苏珊却不同意,她一定要等婷婷上了中学之后再谈婚事。安立德没话说,他自然是什么都听苏珊的。

  苏洋可替姐姐着急了。他说:“姐,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一年老过一年。趁着你还不算老,赶紧嫁了吧。安总是在西方待久了,没遇到过东方女人,才一时之间被你迷惑了。万一他在中国待得时间长了,再遇到个更年轻漂亮的,移情别恋了呢?”

  “呸——”苏珊啐了弟弟一口,说,“他要是那么容易变心,正好不嫁他!”说完,她特意瞟了安立德一眼。

  安立德忙给她一个微笑,示意自己永远不会变心。

  苏珊觉得安立德这个微笑很贴心。可看在别人眼里,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安立德的笑容近乎谄媚。

  大家都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安立德让苏珊下了什么咒,对苏珊就这么死心踏地的,就算是无理要求,他也会听从。

  苏爸爸和苏妈妈更是着急,都已经是二婚了,还这么拖着有什么意思啊?可怎么才能让二人早日成亲呢?他们偷偷交换了一下眼色,暗暗有了主意。

  等到众人打算返回省城时,苏爸爸和苏妈妈说,既然到了寒假,花店里又正是最忙的时候,就把婷婷留在A镇吧。

  苏珊不知是计,只得觉得爹妈说得有道理,痛快地答应了。她高高兴兴地跟安立德和小玲返回了省城花店。

  她甚至都没发觉,当婷婷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和安立德“方便”了许多。除了平常互相挤眉弄眼、眉目传情之外,每天劳碌之后,安立德会邀请她到自己房里,给她揉肩敲背,帮她“舒解疲乏”。

  不知不觉中,每天这种“舒解疲乏”的时间越来越长,两人大有“干柴遇烈火”之势。

  尤其是安立德,曾经通晓其中趣味,又几年不做这事想了,忽然眼前有了正确的目标,早就有“跃跃欲试”之意。只是他不敢再鲁莽,他要寻觅一个最佳的机会。

  临近新年,安立德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说今年不回家过年了,要陪着苏珊看店。

  安鸿远一口答应了。他虽然没跟亲家商量过,想法却出奇地相似——这是两个小辈沟通感情的最佳时机,别人就不要当电灯泡了。

  安鸿远还说,等明年天气暖和了,他还想再来中国,再去凤凰山看看。

  多亏苏珊的努力,金村长对安家的看法已经大大改观,甚至有了和解的意愿。

  苏珊帮安鸿远了却了多年的一件心事,让安鸿远对苏珊这个儿媳更加中意。

  至于苏珊的不育症,安鸿远从来没放在心上。他认为现代科技这么发达,总能找到办法。现在最难得的,是儿子喜欢啊。

  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这天,苏珊给店里的员工发了节礼,放了年假。而小玲的“准男友”徐飞,就像去年一样,来省城把小玲接回了家。至于小美,今年当然要去A镇的婆家过年了。

  于是,花店里只剩下安立德和苏珊两个人看家。

  两个人把三间店铺收拾好后,苏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忽然撅起了嘴。她对安立德抱怨说:“我想婷婷了……”按A镇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年前这两天不能回娘家,她要等大年初二才能回去。

  “宝贝,你还有我呢。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安立德边亲吻着她,边安慰她。他又提议,“反正店里也没多少东西,我们干脆锁了店面,去星河公寓住上几天吧。”

  苏珊答应了。安立德暗喜,终于等到了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刻,终于把小白兔叼到狼窝里来了啦!

  两人先去了超市采购年货。现在正值年节期间,超市里人山人海,人们的消费热情空前高涨,货架快被抢空了,收银台处也排起了长龙。

  这种过年的气氛,深深感染了苏珊和安立德两人,他俩嘻嘻哈哈地融入到了欢乐的人群中。

  就像上次一样,安立德用购物车推着苏珊,在超市里边闲逛、边“扫荡”。这对中西合璧的恋人,引起了许多人的侧目。

  随后他们拎着大包小包,来到“星河公寓”十六层的住处。

  这里不愧是顶级公寓,供暖条件比花店里好多了。一进门便觉得室内温暖如春。前几天,安立德特意从花店搬过来几大盆水仙花,放在了客厅里,此刻开得正好,阵阵暖香扑面而来。

  苏珊进门便把厚重的羽绒服和长靴子脱掉了,安立德则嚷着要先去洗个澡。

  “那我去做饭了……”苏珊说着,把菜拎进了厨房。

  等苏珊把饭都做熟了,安立德才洗完澡出来。他此时换上了睡袍,正是去年他们一起买的那件,这次终于有机会穿上了。

  苏珊有些奇怪,问:“你怎么洗了这半天才出来?”

  安立德吱唔道:“按摩浴缸真舒服,我多泡了一会儿。”

  苏珊信以为真,说:“我和婷婷在这住的时候,也发现这个浴缸挺舒服的……等会儿我也去洗个澡。”

  果然,吃完饭歇了一会儿之后,苏珊真去洗澡了。等她洗完澡换上睡袍出来的时候,发现安立德正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看电视。

  苏珊并不避讳,她裹着睡袍,笑着跳上了床,调皮地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弄了安立德一身水。

  “淘气……”安立德忙向一旁躲避。又对她招手,唤她坐过来,说,“你过来,我帮你把头发擦干。”

  于是苏珊坐在床上,安立德拿过干毛巾,从后面帮她把头发一点点擦干。擦得差不多了,安立德忽然毛巾往旁边的脚凳上一扔,从后面轻轻抱住苏珊。

  安立德拥着苏珊,从她的耳廓一直吻到香颈。

  苏珊只觉全身热力焕发,满头的湿发很快就干了。她脸上红红的,心里痒痒的,身体里暗暗流淌着一种陌生的欲望,却不知如何表达。

  她回过身来,反手抱住安立德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安立德睡袍的领口半敞着,苏珊的小脸蹭了蹭,使他的衣襟敞得更开。苏珊闭上眼,感受着那片“大平原”带给她的舒适感和安全感……</p

第二四八章安立德春风得意  忽然,苏珊觉得有些不对。她伸出小手在安立德胸前摸了摸,竟然没摸到往日经常摸到的那片“丰美草地”!

  苏珊睁开眼,拉开安立德的衣襟看了看——果然,他胸前的那些毛毛都不见了,胸前的肌肤变得好光滑。

  苏珊有些奇怪,傻乎乎地问:“彼得,你以前不长成这样啊……难道说,你跟豆豆一样,还会掉毛?”

  “额……”安立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啊哈,是这样的……”说着话,安立德慵懒地半躺下身子,靠在床头上,对着苏珊摆出个“风情万种”POSE,说,“你不是不喜欢我身上有太多西方人的特征吗?所以我把胸毛脱掉了——这样没有很多的体毛,也不会有太重的体味。”

  “脱毛?”苏珊惊奇地瞪着圆圆的眼睛,问:“怎么脱的,会不会痛?”

  安立德撇撇嘴,耸耸肩,说:“当然会啦,不过只要你喜欢就好。”

  苏珊顿时觉得心疼了——原来,安立德为了取悦自己,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虽然胸膛上光溜溜的,摸着也别有情趣,可她却舍不得让他受罪。

  她扑到他的胸膛上,摸着他光滑的胸肌,嘴里却嘀咕道:“可是我喜欢你毛毛的,像玩具熊一样……我也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嗯?”安立德用鼻子哼出一个音。他信以为真,心想,他可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他曾经自卑地以为,是自己太过西方化的体征,让苏珊不愿意亲近自己呢。话说,刚才在浴室为了脱毛,确实费了不少事,滋味也不好受。

  “没有毛毛不好玩儿!”苏珊故意撅着嘴抱怨说。

  安立德顿时大窘,他忙说:“很快就会长出来的……”又说,“我只把胸前这块脱了一下,下面的没有动。”

  “真的?”苏珊似乎想验证一下,便伸出她的小手,向他的柔软腹部摸去。果然,在他的肚脐周围,还有许多郁郁葱葱的“青草”。此外还有一条由“青草”铺成的“小路”,一直向下延伸而去,似乎指向某个神秘的地方。

  苏珊的手指,好奇地沿着“小路”一路向下,忽然,她找到一处灌木更加茂盛的地方。她正觉得惊喜好奇时,却发现灌木中似乎隐藏着一只奇怪的动物……

  苏珊一开始根本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还好奇地用手指摸了摸、捏了捏那个“怪东西”——心想,难道那是一条“蟒蛇”?!

  忽然,她反应过来,那“动物”应该是什么!她惊惶失措地把手缩了回来,脸吓得煞白。她举着手,看向安立德,不知如何是好。

  安立德被她摸索了半天,没有反应才奇怪。不过他还努力抑制着自己,温柔地把她拉向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吻她、安慰她。

  苏珊真是尴尬极了,刚才摸到“怪东西”的那只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她举着手,小声对安立德说:“我去洗下手……”

  这话说得安立德大窘,好像苏珊讨厌他一样!于是他带着几分报复的意味,猛地把她扑倒在床上,随后用自己的长腿把她“锁”紧紧锁住了。

  紧接着,他把整个身子欺过来,慢慢地俯下身,一点一点地吻她,让她明白自己的渴求。

  苏珊在他的撩拨下,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在渴求什么。她身体当中的感觉,就像一颗冬眠的种子,正慢慢苏醒过来。她发现,此刻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心中是一片坦然。于是她没有逃避,只羞涩地把脸扭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安立德得到了苏珊的默许,心中欣喜若狂。他回手找到遥控器,关掉了灯和电视,在静谧的黑暗中,迅速“就位”。

  忽然,苏珊在黑暗中小声地说了句:“他们都说,第一次很难……”话没说完,她忽然记起自己应该不是“第一次”啊,连忙住嘴,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安立德并没在意她说什么,他伏在她耳边低语道:“放心,交给我吧。”

  苏珊的身心同时一松,似乎卸下了什么包袱,又似乎把一样很麻烦的事情全推给了安立德。

  安立德借这个时机,一步到位。

  当安立德突然撑满她的身体的时候,苏珊觉得自己就像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而大马突然奔跑了起来,令她的身体跟着一晃。惊慌之余,她伸手抱住了安立德的腰。

  安立德却把她的拥抱当成了热情的邀请,强烈地感官刺激让他脱口逸出了一声呻吟。

  “啊……”苏珊也不由自由地叫了一声。

  听到苏珊情不自禁地叫声,安立德的心灵和感官同时得到极大的满足。他无法形容苏珊给他带来的这种惊喜。他的神智有些昏乱,但他还是努力控制自己,体会着苏珊的感觉。

  安立德一向认为,顾及伴侣的感受,是一个好男人应有品质。更何况他的苏珊,现在没有了关于婚姻的记忆,说不定对“那种事”的经验也成了一片空白。所以就更需要他耐心地帮助她,从新找回那种感觉。

  还好,苏珊很有灵性,她在安立德的引导下,慢慢明白了其中的技巧。她开始学着放松自己,从精神直到身体的每一部分……。

  这是个意乱情迷的夜晚,两人没有多少语言的交流,却从心灵到身体,达到了最极致的融合。他们对这个夜晚的记忆,只有不尽的欢愉,和仅供两个人分享的小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带着满足后的疲乏,相拥睡去。

  他们一直睡到太阳高照,才醒了过来。他们醒来后,拥着被子,看向对方,脸上尽是羞涩和幸福的笑容。

  安立德眨着灰绿色的双眸,笑眯眯地看向苏珊。而他的手,却不安分从被子下面游移了过来。

  苏珊抓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嗔道:“快去做早饭,我饿了。”

  “我也‘饿’了——先让我‘吃饱’,我再去给你做早饭。”安立德带坏坏的笑,欺身过来。

  苏珊吓得忙向旁边一躲,躲出了被子。却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根本不着片缕,她惊慌失措地用双臂抱住胸部。

  安立德大笑。随后他向苏珊那边挪了一下身体,想继续捉弄她,却在苏珊刚刚坐过的床单上,看到一片殷红,似是一片血迹。

  安立德吓了一跳。随后,他指着那片血迹,慌张地问:“苏珊,我昨晚伤到你了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苏珊也傻了,她记得昨晚只有“舒适”,没有“不适”……再说了,她连婷婷都生出来了,怎么会“受伤”呢?

  忽然,苏珊醒悟过来什么。她顾不上走光,跳到了地板上,拾起昨晚被扔到地板上的睡袍,裹在身上,向洗手间跑去。

  过了会儿,她在洗手间里整理好自己,换了一套家居服走了出来。就见安立德竟然还坐在床上,对着那片血迹发呆——他似乎在回想,昨晚的过程中,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苏珊面红发窘,忍不住咳了一声,小声说:“不是你的事,是我——我‘那个’来了……”

  “什么?”安立德没有听懂。

  “‘大姨妈’……我不知道英语怎么说。”苏珊脸都羞红了。随后她干脆撵他下床,自己则赶紧把床单收拾起来,抱到水房的洗衣机里去洗。

  安立德这才恍然大悟。他开心地笑了,说:“不是你受伤就好……”又讨好地说,“我去给你做早餐,熬点温补的粥,好不好?”

  苏珊窘得说不话来,挥挥手,让他快去。

  安立德欢快地下楼,想去厨房做饭。但他刚走到楼梯口,又明白过什么事情来——她身体突然“不适”,那么,昨晚刚刚开始的娱乐活动,是不是要暂停几日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止住脚步,回头哀怨地看了苏珊一眼——话说,他可是好多年没尝过这口儿了,昨晚刚开了禁,却又要暂停了。

  苏珊犹不知情,还在房间里忙碌,看都没看他一眼。安立德只得叹了口气,认命地下楼去厨房做饭。

  吃饭的时候,安立德隔着餐桌,不停地打量苏珊。

  苏珊有些奇怪,停下手中的汤匙,问:“怎么了,我的脸没洗干净吗?”

  “不是不是……”安立德拿过她手中的汤匙,喂了她一口汤,说,“是这样的,珊珊,你看我们是不是商量该一下婚事了?”

  安立德以前管她叫“苏珊”,因为“苏珊”在英文中正好是个常用的名字。后来他听苏妈妈管苏珊叫小珊,这才领悟到,“苏珊”在中国语里是连着姓叫的,不是昵称。所以他现在管苏珊叫“珊珊”,以示亲密。

  苏珊听他提婚事,楞了一下,有些泄气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婷婷讲——我曾经信誓旦旦地说,再不嫁人了,只守着她过……这话说了还不到一年,我就要食言。”

  “婷婷是个有思想的小孩子,她会理解你的。”安立德说。

  “她就是太有思想、有主意了。她有什么想法,肯定不会告诉我。我就怕她忽然恼了,不跟着我了。要知道,上次为了拿到她的抚养权,我们可是大费周折啊。”苏珊说。忽然,她又说,“彼得,要不我们就这样先过两年吧?”</p

第二四九章意外之喜  苏珊还是想推迟婚期,安立德不同意。

  可他不敢直接反驳她,便戏谑地说道:“昨晚人家已经以身相许了,你还要让人家‘妾身不明’吗?”

  苏珊被他逗笑了,说:“谁教的你中文,怎么什么都懂呢?”说着话,她绕过餐桌走了过来,直接坐到安立德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讨好地说,“彼得,其实我们现在这样,跟结婚也没什么差别啊?”

  “有差别——婚姻给人安全感、稳定感。还有,我享受别人管你叫安太太时的感觉,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嗯……”苏珊贴近安立德的脸,用鼻子在他脸上蹭来蹭去,像小狗一样撒娇。她说,“等两年,再等两年嘛。你说过,为了一瓶好酒值得付出等待的时间……”

  安立德被她媚惑了。他一边享受着她的温存,一边无奈地答应:“唔,好吧,我们再等等。”

  这个冬天很快就过去了。春天来临的时候,一切都有一种欣欣向荣的迹象。苏珊、小美和小玲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这天,苏珊忽然接到沅冰河的电话。他告诉她,自己接到消息,金夫人的马场果然拿不住了,要寻买家。他说:“‘妹妹’,我们一起买下来吧?”

  苏珊对马场也很感兴趣,但是还有几分犹豫。她说:“‘金大叔’本来就怀疑是我们联手算计他,如果后来真是让我们买了下来,他会不会生气啊?”

  沅冰河说:“不会。你所有的财产,将来肯定要留给婷婷的——婷婷是他的女儿,他才不会生气呢。”

  苏珊被沅冰河说动了。她放下电话,跟安立德商量,打算用凤凰山的投资做抵押,贷了一部分款来投资马场。

  安立德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苏珊高兴就好。他说:“想买就买吧,即使赔钱也不怕,还有我养着你呢。”

  苏珊到这时才觉得有些奇怪——安立德这次回到中国,没有去安氏公司工作,也没有做别的工作。他整天在花店时帮她的忙,却好像仍旧有花不完的钱。

  于是她试探地问:“彼得,要不我把凤凰山投资公司和马场都交给你,你来经营吧?你以前做过大老板,这些工作也挺适合你的。”

  安立德开心地笑了。因为他想到,苏珊给沅冰河安排工作的时候,不过是安排了个董事长秘书的职位;可苏珊给他呢,她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可见内外有别,哥哥和老公的待遇到底是不一样。

  但安立德却不接受苏珊的好意,他摇摇头说:“我不打算工作,我已经退休了。以后在咱们家,你主外,我主内。你在外面做事业,我在家里做好后勤,我会辅助你成为一个优秀的女企业家。”

  苏珊笑着说:“我可没想做什么事业,就想混口饭吃……”忽然,她想起什么,问,“彼得,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俩将来可能没有孩子,所以也就不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了?”

  安立德知道,苏珊一直介意她自己的不育症。忙说:“不是那意思……”他又解释说,“在我看来,钱是永远都挣不完的。我觉得,人在年青的时候要奋斗、要打拼,但是如果财富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该享受人生的时候,就要开始享受人生。”

  “享受人生是好事,可需要高昂的花费来支撑……”苏珊嘀咕道。她记得,自己刚从凤凰县医院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坐拥一百万的财产,可以吃喝玩乐地过一生……可是经过这一年多生活的挤压,让她都什么不敢奢想。

  安立德暗暗歉疚。他知道,是自己借她的那一千万,给她的眼里添加了人生的第一抹忧郁。从那之后,她开始体会到谋生的艰难,便开始了为生活奔波忙碌的日子。所以他更加明确了自己今后的奋斗目标——将来要还给她一个纯净快乐的生活。

  安立德拉着苏珊的手,慢慢跟她解释,说:“这方面你放心——我在早年积累下了一定的资本,现在的收入来源于那些资本的收益。所以我即使不去朝九晚五的工作,每天照样有收入进帐。你过来——我跟你汇报一下,我名下究竟有多少财产……”

  安立德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财产情况跟苏珊做了汇报。苏珊听了,却是半信半疑。

  苏珊表面上老老实实地听安立德讲,但是一转身,她就给沅冰河做了汇报——

  她说:“哥啊,彼得真是挺神秘的——他每天不工作,也有钱入帐……”于是她安立德的话跟沅冰河大致复述了一遍——当然,她还不至于太傻,把安立德的财产明细也都讲给沅冰河听。

  沅冰河听着苏珊娇滴滴地说,她觉得安立德有些不正常……他就想乐——其实他现在很同情安立德,竟然爱上了这么个肤浅、天真的傻女人!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个女人虽然傻,却能取悦安立德;可她带给自己的,则是一个大麻烦。

  这天,他突然给苏珊打来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他就冲苏珊嚷道:“小狐狸,你怎么回事?竟然把我现在的落脚处,告诉了丁露西!”

  苏珊却很高兴地问:“她真去找你了吗?哦,那天她说要去找你,所以我就告诉她了……”她又忙补充道,“她不会又是拎着补品过去的吧?我猜瑞士这么远,她不可能拎着补品过去啊?”

  “你个笨蛋!你应该是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我现在只想出来放松下心情,又没那意思,你让我怎么应付?”沅冰河真是火大了。

  “你不喜欢她吗?我以为你喜欢她呢。”苏珊嘟囔道。忽然,她又说,“你是不是还在惦记,你当年在美国东海岸遇到的那个女人?我告诉你,我想起她是谁了!”

  沅冰河一楞,猜疑——难道苏珊恢复记忆了?

  只听苏珊继续说道:“她的名字叫乔西——就是因为你,她当时才特别想留在美国。所以我们那次假期回国后,她才设计我,让‘金大叔’设法留住了我。随后,她顶替了我的名额,去美国进修研究生。啊,真是阴差阳错,原来当时你已经回国来了……我听说,她现在还没结婚,说不定就是在等着你呢,你要不要去纽约找她?要不,我告诉她你在哪儿,让她去找你吧?”

  沅冰河听她一通胡侃海吹,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在捉弄自己!他忙说:“打住!一个露西我就吃不消了,又弄了个乔西出来……”随后他匆忙挂断了电话。

  苏珊嘻嘻地笑了。她当然没有恢复记忆,她只是根据自己知道的情况,做了个合理的推理。至于乔西是不是跟沅冰河有过一夜情的那个人,外人谁知道啊!

  苏珊的日子过得幸福而充实。但是忽然有一天,也许是累到了,傍晚的时候,她身上有些发冷,量了量体温却不烧。安立德做的烤牛排,小玲和婷婷吃得津津有味,苏珊闻到却觉得恶心。别的菜也懒得吃,她最后只喝了一碗清粥。

  安立德想带她去看医生,她却说休息一晚应该就好了。哪知第二天早晨起来,她刚坐到饭桌旁,一口饭还没吃,又是一阵恶心,跑到洗手间里就吐了起来。

  安立德忙跟了进来,不怕肮脏地伺候她。好不容易等她吐完了,扶着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坐回到餐桌上,却发现,她还是吃不下东西。

  安立德皱着眉头,说:“这样可不行,等会儿一定要去医院给你看看。”

  小玲纳闷地说:“苏珊姐,你以往感冒没这么厉害啊?”

  婷婷却突然说了一句:“妈,你是不是有小宝宝了?”

  这话把大家说得一楞,都一齐看向苏珊。苏珊心下慌张,不知所措,她求助似地看向安立德——

  安立德推测着这种情况的可能性,灰绿色的双眸里跳跃着惊喜的光芒。

  因为人人都知道苏珊有不育症,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尽情地享受着其中的快乐,从来没想过避孕的问题……意外怀孕的可能太大了!

  但他和苏珊又想到同一个问题,既然有不育症,可能怀孕吗?即使怀孕,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吗?二人的心头,又有几分惊慌。

  还是安立德做惯了领导者,头脑比较冷静,他马上有了决策。他说:“等会儿我们去医院……”他会让医生彻底给苏珊检查一遍,看看苏珊是否怀孕,如果真是怀孕,能否正常生产。

  等到他们从医院回来后,苏珊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因为检查断定,她真的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说我不能生了,‘金大叔’也是因为这个才不要我的……”这一路上,苏珊唠唠叨叨地就没停过。

  安立德开始的时候没理她,因为他的心灵也倍受冲击。他跟瑞贝卡结婚的时候,周围的人们普遍晚育,瑞贝卡也说想晚要两年,他也不反对。所以苏珊肚子里的这个,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p

  第二五零章婷婷的“要挟”

  安立德有几分激动,还有几分慌张。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照顾苏珊和她肚里的孩子。

  不过,最幸运的是,苏珊因为在那次在悬崖别墅,被沅冰河酒中下药,让她对喝酒有了排斥,闻到酒味也不舒服。以至于向来喜欢饮酒的他,也跟着戒了酒。所以,虽然不是计划内的怀孕,却完全符合优生的原则。

  “会不会是假孕?妮娜当初还假孕过呢!”苏珊继续唠叨。

  “医院里查的不会假。”安立德随口应着,脑袋里却在计划下一步行动——结婚势在必行。

  “我怎么面对婷婷啊,我当初口口声声地对她说,自己只有她一个……”

  “婷婷思想成熟,她会理解你的。而且她不是第一次当姐姐了——‘金大叔’家里还有个‘小老鼠’呢。”

  苏珊犹豫了半天,忽然吞吞吐吐地说:“彼得,我们可不可以,先不要这个,等结婚之后再要?”她并不是不想给安立德生个孩子,她最介意的是自己竟然未婚先孕——真是太丢人了!

  安立德听了这句话,不由扭过头来扫了她一眼——眼神中的那种凌厉霸气,是苏珊从未见过的。苏珊吓了一哆嗦,赶紧住了嘴。

  安立德果断地说:“你有心脏病的病史,如果医生说你不适合生育,我们就不要了;如果医生说你没问题,我们就生下他。”

  安立德的话,说得很理智,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的不舍。孩子虽然还在苏珊的肚子里,但他在这小半天的时间里,已经对孩子产生了很深的感情,父爱已经在他的心里萌发了。

  苏珊听出来了,忙说:“没问题,肯定没问题!”她明白安立德心里想说的意思——他爱这个孩子!

  苏珊感悟到,孩子可以加重女人在男人心目中的份量。所以她决定,自己的面子不重要,心脏病的威胁也不重要,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因为她爱孩子的父亲。

  回到花店,小玲和婷婷齐声询问苏珊,是不是真有宝宝了?

  苏珊假意笑着,挥着手说:“没有——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宝宝?”

  听到这话,小玲和婷婷不由一齐冲她翻了个白眼。尤其是婷婷,以非常不屑的语气说道:“你比别人本事大,不用结婚就能生宝宝——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苏珊大窘,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安立德忙过来解围,他说医生嘱咐苏珊多休息,扶着苏珊回卧室休息。

  小玲对真相了然于胸。她借口去楼下花店忙碌,实际上是给小美打电话,通风报信去了。

  安立德安置好了苏珊,回到客厅来,看到婷婷正在看电视。他觉得有必要跟婷婷好好沟通一下,于是他坐到婷婷身边,开始跟婷婷聊天。

  安立德此时还不太了解,婷婷根本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她一看安立德坐过来,便猜到安立德要跟她说什么。于是她假装看电视,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因为她知道,只有这个样子,才能诱使大人们把底牌都说出来。

  果然,安立德从关心婷婷“中午午饭吃什么”开始,聊到了苏珊多么疼爱婷婷、多么在乎婷婷的感受。他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底牌都告诉了婷婷。

  婷婷暗乐——原来,安立德以为,他的幸福婚姻和未来孩子的顺利出世,都取决于婷婷是否原谅苏珊没有兑现当时的承诺。

  其实,婷婷根本就没把苏珊说过的那些话当过真,她也很想让自己那笨蛋妈妈得到自己的幸福。不过,既然两个大人求到了她,如果她不好好利用一下,那就太对不起自己高人一等的天赋了。

  于是她故作可怜,问:“叔叔,我不知道,如果你们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爱我吗?”

  “哦,当然。你是小公主啊,而且我答应过你,要做你的骑士的。”安立德连忙允诺。

  婷婷又偷着乐了——自己已经长了一岁,但在安立德眼里,自己还是去年的智力水平。就连他对自己说话的语气,都像在哄一个娃娃。

  婷婷假意思索了一下,说:“那么,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就不跟着你们了,我要去找爸爸!”

  安立德最怕的,就是婷婷要离开苏珊,去找“金大叔”!他忙问:“你快说,要答应你什么条件?”

  婷婷说:“当然是保证我自己利益的条件。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跟你们谈,还要签成合约。”

  “啊?”安立德一楞,还要签合约?他看着婷婷狡黠的目光,忽然有所醒悟——自己从前那小半辈子,一直都在算计别人;这次,是不是让这娃娃给算计了?

  安立德把自己跟婷婷谈判的结果告诉了苏珊。苏珊则纳闷了,猜测婷婷会提什么条件。她亲自去问婷婷,婷婷却总是推脱自己还没想好。

  而另一边,安立德已经把苏珊怀孕的消息告诉了父亲安鸿远和苏珊的妈妈甄秋莲。

  两边的老人自然都是喜出望外。这次他们也不问苏珊的意见了,他们自己就商定好了举办婚礼的日期——反正苏珊不可能再推了,再推就要大着肚子,或者抱着孩子去拜堂了。

  婚期定在下个月举行。

  不知是安立德早有准备,还是他的本事大,虽然是涉外婚姻,但他还是很快就把他们的结婚证拿了回来。

  至于婚纱、钻戒、宴席、请柬诸事,也都不用苏珊操心,安立德一个人都安排清楚了。

  安鸿远心疼未出世的孙子,宁可自己劳碌些,让安立德把婚礼定了在S市,自己则要带着夫人梅清影从美国赶来参加。

  安立德的弟弟安立功,现在任职安氏集团中国区的总裁,就在S市,他也会带着自己的妻儿参加。

  另外,安立德的生母安吉拉,也会带着自己的长子安立言、儿媳翠西,以及小儿子卡尔来参加婚礼。

  苏妈妈则在得知苏珊怀孕后,立即就赶到了省城。一来帮苏珊安胎,二来帮苏珊照顾婷婷,同时还要帮苏珊备嫁。

  虽然是再嫁,甄秋莲务必要给苏珊办得风风光光的,好一吐当初苏珊被陈家抛弃的恶气。

  于是安立德在苏妈妈的指导下,准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中式婚礼。

  苏珊大概是这世界上最省心的待嫁新娘。她什么都不用管,而且准备成什么样她也不挑。因为她只想让自己爱的人们都快乐、都满意。所以,她现在只惦记一个事,婷婷会给她和安立德提什么要求呢?

  安立德也惦记着这件事,所以他和苏珊每天看到婷婷进出,都会特别注意一下,看她是否要提条件了?

  这可苦了婷婷。原本,她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要挟一下那二人——因为孩子可以要挟大人的时候并不多啊。可是,她已经想了好些天了,却也什么条件都没想出来。

  “跟他们要很多钱吗?”婷婷这么想着,但很快又摇头。她自己有陈实美给的一百万,也是小小的百万富翁了,再要钱有什么意思?

  “去洛杉矶的迪士尼乐园?”婷婷喜欢这些热闹的地方。可她又迅速地摇了摇头,安立德本来就答应今年暑假带她去迪士尼的……这个条件太容易了,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

  婷婷没了主意。每每看到安立德和苏珊,用殷切的目光追随着自己,她反倒成了想要逃避的那个。

  这天,她放学回来,就看到安立德和苏珊正坐在沙发上。他们一见自己回来了,又马上一起看向自己,意思是问:“想好要什么了吗?”

  婷婷忙说:“你们先结婚、生孩子吧……我要做功课了。”说着就往自己的卧室里逃——现在苏珊已经被苏妈妈逼着,搬到了安立德那边,和安立德同住,婷婷和姥姥住在苏珊原来住的卧室。

  苏珊在婷婷后面哀鸣一声,说:“可你不说出来,我们心里没底啊。”

  婷婷却根本不管她,把苏珊和她的哀鸣关在了门外。

  苏珊虽然孕吐比较严重,却还是想让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情尽量低调些。

  可惜的是,她这么仓促地举办婚礼,再加上小玲的大嘴巴,亲近的这几个人,就没有不知道的了。

  小玲妈更是大张旗鼓地让徐飞送了安胎的礼物来——有林间散养的柴鸡下的蛋,还有凤凰山上特产的山核桃,还有大豆、小米之类的杂粮。

  这天少东过来了。他是第一个来笑话苏珊的人。他说:“苏珊姐,你总能制造奇迹,是不是?”意思是说,人们都说苏珊有不育症,苏珊自己也动不动就说自己有不育症,可谁能想到,她竟然来了个未婚先孕!

  苏珊又羞又恼,顺手抽出身后沙发上的靠枕,就要冲少东扔过去。

  安立德在旁边看了,生怕她动到胎气,忙在一旁抱住她,又拍拍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沅少东看苏珊的“傲娇”,看安立德的“贱样”——真是太可笑了,他“嘿嘿”地笑个不停。

  第二五一章婷婷的“可怕之处”

第二五二章婚礼上的热闹  <center<h3弃妇惹桃花txt</h3</center

第二五三章“金大叔”悔之无益第二五四章安立德言多语失第二五五章双胞胎第二五六章跟踪第二五七章侦探  第二五八章已成迷踪(加更)

第二五九章藏宝之迷第二六零章幸福结局  <center<h3弃妇惹桃花txt</h3</center

  第二二八章苏珊的“男秘书”

  第二天,苏珊去菜市场买菜,沅冰河闲得无聊,决定跟着苏珊去闲逛。

  苏珊像哄孩子一样问他,是否帮她拎东西?如果他肯帮她拎东西,她就带他去;否则她就不带他去。沅冰河答应帮她拎东西。

  他们在菜市场看到一家烟具店,沅冰河非要进去看看。他说:“你说过,让我改吸旱烟的。”

  苏珊也很好奇烟具店里卖什么样的烟具,便跟他一起进店看着玩儿。

  店主很热情地迎了上来。他对沅冰河说:“我一看就知道,您原来是吸烟卷的,现在想吸烟斗了,对吧?现在实兴这个,因为烟斗吸的是‘空烟’,也就是说,烟香经过口腔就全吐出来了,根本不会进到肺里,既能享受吸烟的乐趣,又不会损坏健康。”

  “真的?”听店主这么一说,不仅沅冰河有兴趣,连苏珊都有兴趣了。

  苏珊说:“掌柜的,您给我们介绍几款吧,让我们挑挑。”

  “好咧。”店主答应着,从柜台里拿出两只样品,介绍道,“我给您拿的这两款,是卖得最好的,也最适合初学者入门使用——”

  苏珊听着直想乐,因为听他这意思,抽烟斗还跟弹钢琴似的,有初学者,还有专业的大师。

  店主没注意苏珊乐什么,他先介绍其中一只,说道:“这只是手工黑檀木的,带一道金圈,造型时尚,还很便宜。”随后又给沅冰河看另一只,说,“这只是石楠木的,价格稍高一些,但是质地不错。”

  沅冰河问苏珊:“你觉得哪款好?”

  苏珊比较了一下,笑道:“我觉得这款石楠木的烟斗,很像福尔摩斯用的。”

  店主笑了,说:“还真是差不多,您没吗,福尔摩斯用的就是石楠木的烟斗。”

  沅冰河说:“那就是说,这只石楠木的,有点儿欧洲复古风,对吧?好,就要这只。”

  店主赞道:“您算买着了,这只石楠木的,是从欧洲进口的——保证是进口的,因为咱们中国根本不产石楠木……”随后他又介绍烟丝。他问沅冰河,“您平常吸什么牌子的卷烟?”

  沅冰河说了个牌子。

  店主笑道:“您这档次可真高,一盒烟要四五百块钱呢。不过,您既然是初学抽烟斗,我不建议您一上来就抽最贵的烟丝。我给您介绍这款丹麦进口的,价格适中,口味跟您抽的那牌子卷烟接近。你可以选这款红色的,味道很清淡,樱桃口味;还可以选这款黑色的,首调是植物香气,中调有奶油的甜味,尾调有朗姆酒的醇香……”

  苏珊这回忍不住要插话了,她在一旁笑道:“掌柜的,您是卖烟草呢,还是卖香水呢,抽烟还有这么多复杂的调子?”

  店主很骄傲地说:“当然啦!”又说,“大姐您不知道吧,男人的烟,等同于女人的香水,有许多复杂的香味。那些老资格的烟斗客,还喜欢用各种烟丝加上香料、白酒等配料,调制自己喜欢的味道呢。”

  “真是事事皆学问,烟斗也有这么多文化。”苏珊赞叹道。沅冰河也听得兴致盎然。

  随后,在店主那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动下,沅冰河不仅买了烟斗和烟丝,还买了咬嘴、通条、过滤芯等东西。

  苏珊看到一款不锈钢烟丝盒很漂亮,才十多块钱,又帮他加上了一只烟丝盒。她还跟老板讨价还价,让人家赠送了一只漂亮的烟斗袋。

  最后交钱的时候,沅冰河冲苏珊一努嘴,意思是让她付帐。

  苏珊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的鼻子;沅冰河拍拍口袋、耸耸肩膀,示意说他可没有钱。

  苏珊没办法,她只好打开钱包,搜罗光了所有的大钞小票,才帮沅冰河付了帐。

  二人出了烟具店。沅冰河走在苏珊前面,时不时地把新买的烟斗放到嘴里叼一下,样子很是得意,就像是一个刚买到新玩具的小男孩。他还不时回过头来,冲苏珊摆个POSE,问她:“很酷吧?”

  苏珊咧嘴苦笑,她心下感叹:“咳,我们的菜钱……”幸好附近有银行,苏珊用银行卡又支了些钱出来,才把菜买齐了。

  沅冰河知道她心疼钱,便说:“从我的工资里扣吧——我是个单身汉,有饭吃就行了。我的工资都放你那儿攒着,什么时候我用钱再管你支。”

  “切……”苏珊无语——他还没工作呢,就先跟她预支上工资了。而且还说得那么大度,反倒像自己占了他的便宜一样。

  这一天还没过完,沅冰河又“预支”了一次工资——他让苏珊给他买了一套喝功夫茶的茶具。有了这套茶具,他可以一边叼着烟斗,一边喝着红茶,同时还用刷子养着茶宠。他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老派绅士的派头,自我感觉真是超级良好。

  于是苏珊决定,不能再放纵沅冰河这么过下去。这天,她又找沅冰河谈话。

  她看着沅冰河,犹豫了一会儿,说:“小叔叔,以前少东在我们这儿的时候,他会出去跟人推销生意,也会帮小玲出去送盆景什么的……可我觉得那些工作,好像都不太适合你。”

  “没关系,我什么都能做——出去搞推销,或是送花搬盆景,都能做。”沅冰河自己到是能屈能伸。

  “不不不,你做那些可惜了。”苏珊说,“我给你找到一份新工作,能发挥你的特长,我觉得特别适合你。”

  “我不想去外面工作,如果我愿意给别人干,找个经理什么的职位不成问题。”沅冰河举着他的新烟斗,对着苏珊点了点,一字一顿地说,“我、只、给、你、打工。”

  苏珊看着沅冰河的新烟斗,有种奇怪的感觉,她给他买了这只烟斗,就像是给一个刚断奶的孩子,买了个安慰奶嘴一样!她算是把他哄高兴了,不过他总拿着烟斗冲她比划,就让她不高兴了。

  苏珊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又干咳了两声,继续说正题:“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我做事,但是我要给你个合适的位置。”

  “哦,什么位置,店长还是财务总监?”沅冰河哂道。

  “不是花店里,是我在凤凰山的投资公司……”苏珊慢吞吞地说道。

  “什么?!”沅冰河吃了一惊,事先他还真没想到这点——苏珊还有个投资公司,可以安排他到投资公司去做事。

  苏珊认真地点点头,说:“是啊,你看这职业多适合你啊——你是高级白领,不,你是金领——比什么花店和蛋糕店,体面多了!”

  “嗬,了不起,你真了不起!”沅冰河很快明白了苏珊的打算,他说,“小狐狸,我低估了你的智商,你太会抓机会了,你分明是想利用我来对付‘星煌集团’,对吧?老天,还真是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因为‘星煌集团’关于凤凰山的投资计划,是我制定的,我最了解情况!可是,这是违背职业道德、行业规范的,我不能把上家公司的机密,泄露给下家公司,否则他们可以告我泄露商业机密。”

  苏珊忙挥挥手,说:“不是的、不是的!现在少东在‘星煌集团’里,他不会重启投资凤凰山的计划,我们公司和星煌集团,不再是对立的了。我请你来我的公司做事,只是因为我对投资的事情根本不太懂,而你又是行家,当然要请你了。”

  “可那个投资公司,不是洋鬼子在暗中操纵吗?他也是投资业的行家啊!”

  “不是,那是我的……”说着,苏珊把借款合同和安立德的声明书给沅冰河看,她说,“我借了他一千万,要做回大事业。可如果没有像样的帮手,是做不成的。”

  沅冰河看看两份文件,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苏珊:“我听说,洋鬼子最近遇到了点儿麻烦,回美国了,安氏公司派来了一位新总裁……那么,洋鬼子还回中国吗?”

  苏珊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沅冰河打量着苏珊,说:“你不是爱他、想嫁给他吗,怎么会不知道?”

  苏珊脸红了,拍着桌子争辩道:“别胡说,我为了婷婷,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嫁了!”

  “哦——”沅冰河故意拉长声音,怪叫了一声,说,“我就知道,洋鬼子根本靠不住。”

  苏珊大窘,她斥道:“去,别说没用的,先说正事——我给你安排了工作岗位,快些上岗吧。”

  “什么工作岗位,是董事长还是总经理?”沅冰河调侃道。

  苏珊说:“抱歉,我们公司目前只有两个人,我是董事长,秦威廉是总经理。所以,你只能当我的助手。”

  “助手,什么意思?”沅冰河问。

  “就是说,‘秘书’什么的……”苏珊含糊说道。

  “小狐狸!”沅冰河高喝一声,用烟斗敲着桌子,说,“你还说你不是狐狸,你看你多会整人,你竟然让我给你当秘书?!”

  “那你给自己起个其他的称呼,反正咱们公司就咱们三个人!”苏珊耍起无赖来,不比沅少东差。

  沅冰河停了一下,说:“好好好,我就让你过过瘾,我给你当秘书,我还是你的男秘书!”

  “秘书是种职业,不分男女。”苏珊小声争辩道。

  沅冰河冷“哼”了一声,说:“我可是听说,你们这里风气不正,实兴‘潜规则’的……”

  “胡说,没那种事!”苏珊斥道。

  “没有吗,小美不是把马帅‘潜’到手了?”沅冰河开着玩笑说道。

  “咱们公司不实兴那个!”苏珊叫道。不过,说起小美和马帅的事,她又忍不住笑了。因为据可靠消息,那二人的好事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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