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看到卫斯理那张写满着自卑的脸，申屠的眼皮跳了跳，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吧。”
虽然不喜欢这个娘炮，但以申屠的性格，还不至于当面给他什么难堪。
申屠不喜欢的人多了，但若是无仇无怨，却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个人感官上的喜恶，而去做些什么。
卫斯理的脸上有几处明显的淤痕，左边的眼眶高高肿起，显然是刚刚挨过一顿毒打。
看起来，修理工和屠夫教导“学生”的方式，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激烈。
申屠甚至都有些同情卫斯理了。
这个一辈子都在倒霉中渡过的家伙，本以为加入互助会，是自己走上人生巅峰的转折点。
但却没想到，这仅仅只是另一段苦难的开始。
不过同情归同情，这并不会影响申屠对卫斯理的感官。
在申屠看来，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如果一个男人活成了女人的样子，倒不如去做个变性手术来得干脆。
“嘿，Pussy！”
一只肥胖的大手拍在卫斯理的肩膀上。
手掌比常人大了足足一圈，像是一只熊掌一样。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肥胖大汉，直接在卫斯理的身旁坐下，嘲笑道：“小姑娘今天又哭着喊妈妈了，啊哈哈哈~！”
胖子的口音很古怪，这是毛熊国人说英语时常见的发音特点。
来人正是擅长用刀、负责“教授”卫斯理近战格斗的“屠夫”。
一个行为粗鄙，有着严重暴力倾向的毛熊国人。
对于“屠夫”那句“Pussy”的称呼，申屠表示很认同。
但区别在于，“屠夫”直接叫了出来，并以嘲笑和戏弄卫斯理为乐。
而申屠却只会将其藏在心里。
语言，是最没有威胁的武器。
欺凌弱小，也不会带给申屠半点快感。
有时候，申屠会忍不住怀疑，卫斯理对互助会如此仇视，恐怕不仅仅只是因为受到互助会的欺骗，以及杀父之仇的憎恨。
毕竟，卫斯理和“十字架”从未见过面，根本谈不上任何感情可言。
在申屠来看，“修理工”和“屠夫”两人对卫斯理的百般折辱，恐怕才是这刻骨铭心的仇恨，真正的根源所在。
当然，事实如何，只有卫斯理自己才会清楚。
申屠虽然心有怀疑，但却不打算提醒他们什么。
说白了，互助会里的这帮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人，就算全死光了，也只是让这个世界少了些祸害，反而是一件好事。
除了勉强被申屠认可为“战友”的福克斯以外，对于互助会内其它人的死活，申屠根本没有丝毫的在意。
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卫斯理，申屠没有理会两人的“调情”，埋头默默吃饭。
由于“屠夫”的出现，导致这顿午餐的气氛略显沉闷。
很显然，并不是只有卫斯理不喜欢这个总是欺负自己的家伙。
“那个白痴，只会欺负弱小。如果他不是互助会的元老……”
提起“屠夫”，福克斯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说到一半，福克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福克斯看上去像是有所顾虑，申屠也没有蠢到继续这个话题。
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岔开话题道：“我们去找斯隆，看看有什么适合我们的任务。我有预感，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
第二环主线任务早已完成，不过时间还有几天，申屠打算再出上一两个任务，将完成度积累得更高一些，以谋求更好的任务奖励。
既然卫斯理已经加入了互助会，那么第三环主线任务的内容，至少是核心事件，申屠已经有所猜测。
再加上自己暗中的谋划，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可不会像现在这么悠闲、安稳下去了。
“有这么明显吗？”福克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然后立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虽然仅仅只是这么一句看似毫无意义的话，但听在有心人耳中，却可以解读出许多的东西。
申屠目光闪烁，心里暗自思量着。
互助会明面上的敌人并不算多。
仅仅只有一个FN党，以及“十字架”克洛斯-吉普森。
而后者，实际上也可以算作FN党的力量，如果没有FN党的暗中支持，一个杀手，根本不可能对互助会构成太大的威胁。
哪怕，“十字架”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杀手，也同样不可能。
严格意义上来讲，互助会最大的、且唯一的敌人，便是FN党。
不过双方争斗了数十年，都没有分出一个胜负，短时间内全面开战的可能性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排除掉这个可能，剩下的可能性也就仅有一个。
互助会已经在策划着对“十字架”发起最终的绞杀。
也或者是反过来，“十字架”正在策划，甚至是正在进行一系列针对互助会的暗杀行动。
一个人的力量确实有极限，但如果FN党在暗中提供情报和后勤支持，“十字架”这样的顶尖杀手，能够给互助会造成的麻烦绝对不算小。
当然，也仅仅只是麻烦。
比如说杀几个级别不高不低的小头目或者精英成员，又比如破坏掉互助会的一些外围据点。
再厉害点，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或许可以破坏掉一两次比较重要的行动。
也就仅此而已了。
申屠心思电转，一瞬间便想了很多东西。
表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扯了扯嘴角，笑道：“你知道的，我上过战场，对危险有一种直觉。”
“是吗？”
福克斯皱了皱眉，明显没相信这个解释，却也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
毕竟，从那位“典狱长申屠”的履历中，对方确实参加过某次为了石油而引发的战争。
既然表面上挑不出错，福克斯也没办法再不依不饶的追问，而且，狐狸小姐也害怕说得多了，暴露出更多的信息。
申屠将福克斯的反应看在眼中，心里暗道：“果然，互助会还是不信任我……”
“不过，谁在乎呢？”
“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