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文骅焱和刘钧两个人老实的立在一旁,等着看戏。江欣怡也把他们当空气,她把袖子一卷,找到装米的口袋打开,拿了一个铜盆,往里面舀米,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问;“你俩吃过午饭了?”那两个观众老实的摇摇头,他俩哪敢说为了看你出丑,连螃蟹都没去吃,那东西可不是京城外的海里捉的,是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市面上都没有,只有皇宫和几个王爷府里的餐桌上才能偶尔见到。
“没吃?那就算上你们两个。”江欣怡说着又往盆子里多舀了些米,来的都是客,况且她一直就很好客的。身后的两个观众这才明白,王妃这是打算连他们的份子都做了,两人对视了一下,心照不宣的想,想法挺好,可是她会做吗?
江欣怡接下来的动作就让他们放心了,她熟练的淘米,加水,然后按照文骅焱早上教她的样子点火。骅焱不得不佩服她,这么快就很熟练了。看着她往灶里添柴,刘钧插口问;“王妃,您想吃什么?鸡?还是鸭,属下去宰。”
“哦,等等,让我想想。”江欣怡起身听听锅里的声音,确定差不多了,这才站起身走到角落查看地上的东西。“鸡就别宰了,我要留着它下蛋哩,以后就有新鲜的蛋吃了。”她说。
“那宰那只公鸡好了,它不会生蛋。”刘钧讨好的问。
“公鸡?也不能宰,留着它打个鸣,我就知道时间了,把它留给母的当相公,做个伴儿,以后母鸡生的蛋还能孵出小鸡呢。”江欣怡开心的说。
“噗哧。”一声,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江欣怡转身看,俩观众连忙摇头,表示不是他们,门外的文瑀鑫忍俊不住的走了进来,他没想到这公鸡还有这么多的作用。
那两个家伙的心思他哪里会不知道,可是他也按捺不住好奇,出生在皇室,从小就面对对他惟命是从的下人,和高高在上严肃的爹妈,西宫亲娘每次见到他都训教,让他注意自己的举止,不要被人拿住笑柄。平民百姓见了他只会胆怯的施礼,哪像刚娶来的这个可人儿,不但不怕他,还不知死活的跟他斗,就算她是装疯卖傻也挺可爱的。
原本,他只是打算在门外看看热闹的,他以为她会让那俩人帮忙的,可是她的几句话就把他的伪装给撕破了,竟然笑出了声,好吧,既然藏不住了,就现身吧,她要是在俩兄弟面前对他讨饶服软了,他就给她派个厨子来。
文骅焱和刘钧见到文瑀鑫,心虚的把头转向另一边,文瑀鑫瞪了他们一眼,连他的话都敢违抗,等下再收拾他们,江欣怡看见他并没多大的反应,她才不会在乎多个观众,自顾自的继续在地上的东西里翻看,“哈哈,好大的鱼头也,还有豆腐,青菜。”
身后三个人顿时满头黑线,一个鱼头和豆腐就能让她那么激动?他们不知道,在过去鱼头和鱼尾是鱼身上最不好吃的东西了,而现代人的口味已经变了,包括鸡头,鸡爪子、、、就连鸡屁股在现代都有个很好听的名称,凤尾。这个要是让皇后知道非得给气吐血不可。
江欣怡手脚麻利的把鱼头和鱼尾清洗了一下,看着篮子里吉海给她准备的很齐全的油盐酱醋,唯独没有味精,估计他们也没有那个东东,不过没关系。一切准备就绪,厨房里就有了这样一道风景,两个王爷,一个护卫像个学徒一样的看着王妃炒菜,三个人都一个表情,那就是眉毛都皱着,那女人到底会不会烧菜?怎么把那么多的东西都放进锅里一起烧?能好吃吗?等下得找个借口说不饿,文豆腐骅焱和刘钧暗自打算着。
随着锅里的香味飘出,他俩的主意又改了,闻着挺香的,还是尝尝吧,毕竟能吃到王妃亲手做的饭菜也是件稀奇的事。
江欣怡用小勺子舀了点汤尝了一下,嗯,很满意,她把灶火里的炭火锹到一个小铁盆里,放到厨房里的桌子上,又把锅里的鱼头炖豆腐盛到一个大的铁盆里,然后放在装着碳的盆子上,又切了些葱末撒在上面,就一个大鱼头和鱼尾给她豆腐,粉条、腌菜的一加,就成了一大盆。她心里暗自赞叹吉海的细心,准备的这么细致。
“OK,各位开饭喽。”她拿了三副碗筷放在桌子上,笑着请文骅焱和刘钧坐下来。
文骅焱和刘钧哪里敢坐下,一起朝着文瑀鑫看。“看什么,他是大王爷,怎么会吃这个,他怕我菜里下药。”江欣怡阴阳怪气的说。
“谁说的,王妃亲手做的菜,哪怕是加了鹤顶红本王也要尝尝。”文瑀鑫出乎意料的边说边坐了下来,“你俩也坐吧,要死爷也领着你们。”他示意那两个目瞪口呆的家伙。
自己女人做的第一餐,没理由看着别人吃不是?再说了,他这王府里妃子夫人的一大堆,一个个的琴棋书画都会两下子,可是做饭?他还真没那个口福。没有人会知道埋藏在他心底的一个秘密,从小他就希望自己生活在普通老百姓的家里,妈妈搂着睡觉,或者坐在爸爸的肩膀上逛庙会,长大后有个贤惠的婆娘给他补衣烧饭,这些都是小时候师弟刘钧对他说的宫外的事情,他一直无比的渴望着,可是对他来说都是奢望。
见他们都坐下了,江欣怡想起自己是主人,要帮他们盛饭的,掀开锅盖,顿时米饭的香气就扑面而来,铁锅里煮饭,她最爱吃了,所以经常在放假的时候去乡下的姨婆家实践,即使没有电饭煲,和高压锅也难不到她,她分别的把米饭端到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文骅焱和刘钧脸色有些不好,因为王妃并没有因为瑀鑫是王爷而先把饭给他,而是按顺序先给了身边的两人,看到文瑀鑫没发火的意思,那两个人才放心的对江欣怡说;“谢谢。”
“客气啥,都是自家人。”江欣怡大咧咧的说。
“这么好的菜,没酒真是可惜。”江欣怡有些遗憾的说。
什么?她还想喝酒?文骅焱看着她一脸的失望,差点开口说;“我去拿。”可是他畏惧的看看三哥,没敢出声。
“哈哈,有酒的,看我这记性,刚才烧鱼的时候不是还用过?”江欣怡兴奋的走到灶台旁,拎起了个铜壶,她鉴定过了,是酒,有一斤多呢。
“你们要不要来点儿?今天是我乔迁新居的大喜之日,没有酒怎么可以。”江欣怡拎着酒壶问桌上那少见多怪的三个家伙,差点开口要红包,见他们都摇头,不要拉倒,她拿来一个空碗,也不管好不好喝,咚咚咚的倒了满满的一碗,刚想喝,看见那几位客人都在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她。
“别光看我呀,我又不是菜,吃菜呀,简单了些,你们就将就一下吧,这要是在我那里,一定好好的招待你们。”说完,端起碗伸到半空;“来,碰一个。”见没人响应,就把碗往身边的刘钧的饭碗边上一碰,然后仰头喝下半碗,又到盆子里夹了一块豆腐吹吹塞进嘴里。
妈呀,那可是烧菜的料酒,她也会喝?几个男人算是见识了。看着盆子里咕嘟咕嘟冒着香味的东西,文瑀鑫知道自己没动手,那俩家伙断然是不敢动筷子的,只有那该死的女人才把他当空气,先吃了。于是,文瑀鑫试探着夹起一块鱼头到碗里,拨了一小块送进嘴里,咦,没想到这东西是这样的美味,不但没有一丝的腥气,还极为鲜美。
看见文瑀鑫的表情,文骅焱和刘钧知道,这锅子里的东西一定是好吃的不得了,也就不顾那么多了,各自夹菜,大口的吃了起来,边吃边点头,如果文瑀鑫不在的话,他俩早就开口称赞了。桌上一时无语,都在忙活,江欣怡一口米饭,一口菜,一口酒,空腹喝酒容易醉,这个她懂。
刚开始,文骅焱和刘钧还克制着自己,可是后来就好像在和文瑀鑫抢着吃了,他们没想到,这里面的豆腐、腌菜、豆芽、粉条也出奇的好吃,其实有些东西是江欣怡怕不够吃,才加进去充数的。
文瑀鑫边吃,边看着对面的人一碗一碗的喝酒,心想让她做王妃好像是错用人才了,她做自己的厨子,应该不会克到他吧,要不休了她,再留她在府里做自己的专职厨子?唉,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连这女人究竟什么身份都没弄清楚,他跟她永远都不会到一个目的地的,这样的想法真是幼稚,想到这里,文瑀鑫有些黯然。
最后,铁锅里只剩下汤了,文瑀鑫用帕子擦擦嘴,文骅焱和刘钧没出息的捂着肚子满足的靠在椅子上。
江欣怡喝光了壶里的酒,双颊绯红,托着下巴,看着瑀文鑫说;“那谁,我跟你商量个事。”
文瑀鑫想,吃了你一顿饭就来讨价还价了?想低头了?
“你能不能叫人给我院子里做个大门?不然我那两只鸡会跑出去,牲畜是不会找茅厕的,你可别怪我没跟你打招呼。”江欣怡嬉皮笑脸的对文瑀鑫说。
天,这时侯她想说的居然是这个!怎么就不趁这个机会要几个丫鬟,婆子,或者换个居住环境?三个人大概都有被拍的感觉。
“吃饱了还不走?等着吃晚饭呢?”文瑀鑫忽视江欣怡的问题,对身旁的两人喝道。两人连忙站起身,跟着他走离开了。
“没良心的,吃饱了连碗都不帮我收。”某人大声的喊。
“这是在说谁?咱俩?还是爷?”刘钧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声问文骅焱,文骅焱只有憋着不笑出来的份,文瑀鑫闷声不响的往前走。
江欣怡在他们走后,晕乎着洗好碗筷。又把卧室里的床铺好,栓好房门和衣钻进被窝,吃饱喝足,姑奶奶我睡觉,也不用上班,多美的事。
夜幕降临,偶尔一声夜鸟的鸣叫,江欣怡除了下午起身小解一次就没再起床,她是不打算吃晚饭了。缩在被窝里,也懒得找蜡烛。明天要看看这嫁妆里有多少金银首饰,即使那江老头不喜欢她,为了面子,这嫁妆肯定是少不了的,明天还要把墙角的杂草清理一下,不然里面藏个坏蛋也不容易看见。
她在床上盘算着,丝毫没觉察来自外面的危险,那院墙外的大树上跃下一个黑衣人,眼露凶光朝她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