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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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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延寿看着众人惊异的看着自己,他含笑说道:“没错,诸位的水中加了少许盐水。诸位也知道,我们出的汗水都是咸的,尤其是运动过后,盐水更是大量流失,必须要补充!

  自今日起,诸位既然成为我的部曲,别管大伙儿跟我多久,我自当将大伙儿当兄弟。大伙儿也别将我当外人!”

  听到此话,众人尽皆颇为感动。

  就在此时,忽然一个敲锅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敲锅声的则是一个人高声喊着:“开饭了,开饭了!”

  这时候韩灭胡也走到许延寿身边,对许延寿道:“军御史,咱们也吃饭去吧。”

  许延寿一听,点点头,招呼众人道:“诸位,起来吃饭!”

  “诺!”众人迫不及待,应声起来。

  到了伙房营帐,许延寿看着等着开饭的士卒,也打听了一下跟着众人排起队来。

  此时韩灭胡对许延寿开口说道:“军御史,伙房有专门的军官灶。”

  许延寿手一摆道:“我作为军御史,就是监督一切军中不法之事。袍泽兄弟处的一手资料才最真实。

  自今日起,我与诸位一同用餐!”

  韩灭胡见此,倒也没多说什么,显然与士卒同吃同睡的将军不算少,对于许延寿这个决定,韩灭胡便没有多劝。

  许延寿随着队伍缓缓向前,没多久,轮到自己打饭了。

  一大勺煮熟的伴着麦麸的麦饭,一大勺有几块肉丁的青菜计算是一顿了。

  旁边的一个许延寿也记不清是段还是端充国的家伙却开口说道:“今天伙食不错嘛!”

  “对啊!今天有青菜不说,还有肉丁。”众人也纷纷附和着。

  许延寿一听,不禁皱眉,心中疑惑,难不成大家伙儿平日都吃这个?

  许延寿不动声色,在打完饭菜之后,和众人聚在一起,吃起来。

  许延寿看着众人大口大口的吃着,也拿起筷子,将麦饭往嘴里面送,麦饭中的麦麸拉的许延寿的喉咙生疼,让许延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韩灭胡眼见,看到了许延寿如此,端着饭菜走到许延寿的身前对许延寿说道:“军御史,军官小灶供应乃是米饭。比这个好吃多了。”

  许延寿瞪了韩灭胡一眼道:“闭嘴!”

  说完扒拉了一口菜将麦饭给咽下去。

  尽管难吃,许延寿还是强迫将这些饭食给吃了下去,没有剩下。

  在这个时代,浪费粮食,绝对是极大的罪孽。

  待吃过饭后,许延寿这才和自己的部曲闲聊起来道:“平日里军粮都是这样的?”

  这个饭食对许延寿来说实在难以下咽。

  部曲中有人点了点头道:“军御史,今日伙食尚且算好的。平日里轻易见不到菜。”

  “对,现在冬季,夏秋时节的的粮食稍多一些,且,我等部队也非屯田部队,不能耕种,这些不少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许延寿将此事记在心里,心想什么时候去后勤瞧瞧每一个士卒的伙食标准是多少。

  猫腻,历朝历代的部队之中都有,但若是猫腻太多,许延寿也准备收拾收拾这些家伙们。

  吃过饭,许延寿思索着该如何将手底下这点部曲更有认同感,却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军御史可在帐中?”

  许延寿听此,起身出了帐篷,看到一个士卒站在帐篷外,许延寿道:“我便是,可有何事找我?”

  此人拱手向许延寿拜道:“军御史,左将军召军侯以上的众人议事,领我前来通知军御史。”

  许延寿听此,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听此,此人道:“军御史,其他军官还需我前去通知,恕我不能带领军御史前去了。”

  许延寿应声道:“你且去吧。”

  此人再次向许延寿拱手道别,方才离开。

  许延寿目送此人离开才向着那军中大帐走去。

  到了军中大帐,左将军、护军都尉、军司马、军中长史均已经到了。

  许延寿进入大帐对众人躬身拜道:“延寿见过左将军、见过诸位。”

  左将军上官桀颔首道:“军御史请坐。”

  许延寿这才落座。

  接着,陆陆续续几个军侯到此。

  左将军上官桀扫视了一眼众人这才说道:“诸位,王长史已经卜卦完毕。大吉。经测算,明日午时便是吉时,到时便祭天出征!

  诸位提前做好准备。”

  众人应声道:“诺!”

  左将军微微继续吩咐下来:“赵护军,军中军官要察觉众人之情况,切莫因个人影响军队指挥。”

  护军都尉赵充国点点头。

  说完,左将军又想军司马吩咐道:“明日起军誓,提前做好排兵布阵的准备。”

  “诺!”范明友拱手应声道。

  倒是那长史王莽主动拱手向左将军上官桀道:“左将军,军中粮草已经清点完毕。稍后便发给诸位将士一批。”

  上官桀听此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军粮、器械、马匹、车驾等诸事,杂事颇多,千万细心,莫要有所遗漏。”

  “诺!”长史王莽躬身拜道。

  许延寿此时想着应该没自己什么事,谁知道上官桀却喊道:“军御史,一百部曲可还算满意?”

  许延寿一愣,接着点头道:“满意。多亏了军司马给我选的人。”

  上官桀笑吟吟的说道:“满意就好。明日大军开拔,军御史到时别忘提前来此,祭天之事可少不了军御史。”

  “末将遵命!”许延寿拱手行礼,应声说道。

  上官桀微微点头,接着起身,令人将一副地图挂在了自己的身后,指着朔方的位置说道:“此乃朔方,大军开拔之后,我等沿此这条路前行。务必五日之内到达朔方城,解朔方城围城之危。

  若有机会,可深入草原对匈奴迎头痛击。”

  众人听此点了点头。

  上官桀接着说道:“明日大军开拔,第一日必须到达这个位置,埋营造饭。千万不要误了时辰。

  军司马,提前派下斥候查看此地情况,明日我军到达之事,定要保证军队不受到任何干扰。”

  “末将领命!”军司马拱手应道。

  上官桀点了点头对众人道:“诸位,事务已经安排下了,大家前去准备吧。”

  众人纷纷起身,应声道:“诺!”

  还没出门,这时候那王长史却走到王长史的身边对许延寿说道:“军御史,稍候。”

  许延寿一听,看向了军中长史王莽。

  王莽自袖中拿出一卷诏书样子的东西道:“军御史,明日军誓,需军御史宣读此令。”

  许延寿一听,将诏书接了过来,大体浏览的一遍,记载乃是军中纪律事宜。

  许延寿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军中长史王莽向许延寿点了点头道:“军御史,明日大军开拔,我事务尚且繁忙,还请军御史见谅。”

  “王长史何处操劳,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告辞!”

  两人就此分别。

  回到自己帐中,许延寿揣摩着自己的角色,颇有几分后世时候监军的味道。

  但此时监军制度并未十分完善,许延寿此时的权势、地位和后世监军的地位差得远。

  胡思乱想了一些有的没的,许延寿决定瞧瞧自己的直属部曲都在忙什么了。

  招呼韩灭胡领着自己前往了自己部曲的营帐之中。

  许延寿发现有些人在一起瞎扯淡,有两个以树枝为笔在写写画画。

  还有几个手拿刚刚流行没多久的纸张制作的书籍在津津有味的着。

  一个眼尖的看到许延寿前来,大声喊道:“军御史,你怎么来了。”

  众人听此,手忙脚乱的起身拍好队列。

  许延寿呵呵一笑:“诸位,不必如此紧张,我来看看诸位。诸位不训之事,有何事作为消遣?”

  此时刚刚闲聊的家伙不好意思的说道:“军御史,我闲下来的时候,经常打听同僚袍泽家乡的风土人情。”

  许延寿听此,上下打量着刚刚说话的家伙,显然对此有些意外。

  被许延寿看着发毛,这家伙眼神躲躲闪闪的。

  许延寿笑着说道:“不错,不错。”

  这小伙嘿嘿一笑。

  接着那读书的家伙一脸自信,开口回答道:“军御史,闲暇之际,我便读写圣贤文章,充实学识。”

  许延寿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一看此人气质卓尔,手中书籍不菲,定然出身颇为不凡。

  许延寿也没追根问底的嗜好,也含笑说道:“也不错。”

  两人为榜样,众人纷纷争先恐后的向许延寿介绍着自己闲暇时间的事情。

  许是这些人多少都读过书,倒是也算颇为上进。

  一个个的回答倒是充分将闲暇时间安排起来了。

  待众人回答完毕,许延寿这才扫视了一眼众人道:“诸位,我曾听过一句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诸位如此上进,我颇为感动。既然诸位随了我,别的不敢说,定当让诸位有所收获。

  自今日起,我便给诸位讲学。当然,诸位是否愿意听,全凭自愿。

  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纷纷道:“军御史,此言可当真?”

  许延寿笑道:“君无戏言,自然当真!”

  众人一片惊喜道:“我等自然愿意听军御史讲学!”

  别的不说,许延寿十多岁凭借自己的能力就被封侯,若没有两下子,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许延寿看众人热切如此高涨,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既然诸位如此热情,择日不如撞日。便从今日开始。”

  听到许延寿这话,众人纷纷看向了许延寿。

  有几个机灵的,拿起了纸笔准备记载许延寿所言。

  那韩灭胡听此,却叹息一声准备离开。

  见此,许延寿不禁喊道:“韩灭胡,你不想听?”

  韩灭胡惊喜的说道;“我也可以?”

  许延寿笑着说道:“自然!”

  “军御史大恩,下走无以为报。”那韩灭胡听此,对着许延寿磕了个头,哽咽的说着。

  为何韩灭胡如此?

  盖因为当年李陵投降匈奴,韩灭胡之父乃是李陵亲近部下之一,收到了牵连,充了军。

  按照罪臣之子的待遇,韩灭胡根本不算个正常的士卒只能算个打杂的,然而许延寿却仍然将他当人看,他怎么能不感动。

  许延寿笑着说道:“好了,不必如此!你奋勇杀敌,说不定日后能洗刷祖辈耻辱,效仿卫青,有一番事业呢。”

  说完,韩灭胡坐了进来。

  许延寿则站起来,开口说道:“诸位,我讲解的时候,大家不准打断我的说话。待我讲解完毕,诸位若有疑问,我会留下时间供大家发问。听到没有?”

  “诺!”

  众人应声道。

  许延寿拿起一个树枝,在地上写了三个大字《战争论》。

  没错,许延寿准备给众人讲解的内容乃是后世公认的一部军事巨作,普鲁士军事理论专家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

  这本书,许延寿上一世大学期间对军事兴趣极大,这本书他曾拜读过无数遍,每一遍都有新收获。

  他也记忆的最为清晰,因此,准备给众人讲授这篇著作。

  许延寿指着自己在地上写的三个字开口说道:“今日,以及伺候一段时间,我讲授的内容就这三个字《战争论》!”

  “战争论?”众人纷纷小声重复了一下。

  许延寿接着说道:“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个概念。战争是什么,为什么有战争!”

  众人听到许延寿的疑问若有所思。

  许延寿扫视了一下众人,开口说道:“就我认为,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外一种手段的继续。”

  众人有些迷糊。

  这一番言语传入众人的耳中,振聋发聩,众人相互之间惊疑的看了看,接着便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生怕错过许延寿讲解的每一个字。

  许延寿见此,开口说道:“所谓政治。乃是一个政权维持其统治的手段。“政”是政权主体,“治”是维护政权的方法和手段。

  而战争则是“治”的手段之一罢了。”

  大家伙儿虽然都是读书人,甚至有不少家学渊源。

  但许延寿的观点众人却从未听过,或者说隐约有这方面的概念,但是却从未总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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