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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两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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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房去拾掇自己,想要换衣服,清朝的衣服她始终穿不惯,微一动念,一套新内衣——却是前世喜欢的样式出现在面前,唐果大大惊奇:看起来是棉布,摸起来柔软细腻,内裤、背心还是有弹性的,细看,梨花色布料上面有梨花暗纹。

  一一换上穿了,好舒服啊!

  “是梨树给我的吗?谢谢!嗯……我可不可以再要一双袜子和软底鞋呢?”唐果很开心。

  一双袜子、一双软底鞋出现在面前,同样的梨花色,梨花暗纹。

  “谢谢!”唐果觉得太幸福了!宫女鞋虽然是平底的,但木质的鞋底唐果怎么也穿不惯,脚疼,而且觉得样子怪怪的。这下终于换了!

  穿好了,一个人美了半天。

  “咕噜噜……”

  肚子饿了……

  昨晚就吃了两个粽子,又折腾那么半天,唐果觉得胃都快揪到一起了。

  一碗冒热气的煮米粉出现在桌子上,肉丝、香菇、小油菜,还有微微的酸香。

  “哇!……梨树,你太好了!”唐果扑过去大吃。

  唐果前世有一次在同学家吃到过桥米线,就迷上了米粉。不过对于她来说,米粉也是奢侈品了,一年也舍不得买一次,想象着酸辣粉、牛肉粉什么的流口水罢了。

  这时隔世相见,还加了她最爱的醋,真是滋味无穷,恨不得连碗一起吞了。好在她前世胃不好,吃东西习惯了细嚼慢咽,再怎么吃得急,吃相也算斯文,还可看。不然那真是“香菇与粉条齐飞,前襟共汤水一色”了。

  意犹未尽,见底、连汤也没剩的碗和汤匙、筷子一起消失了。

  呵呵,这下我可幸福了。唐果笑眯眯的想着,心情明朗。

  拿出宫女服套在外面,宫女服直筒下来,正好盖住鞋子,唐果还是回到了那拉氏房中。

  想起老梨树他们临走时说的话,唐果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归宿是什么。前世多少的困难都咬牙挺了,如今有了后盾,更加的不怕。

  况且在内心深处,她也有点儿担心那拉氏。

  唐果生来不怎么记仇,一番奇遇,自己丝毫无损,还如此幸福,心中对那拉氏的愤恨已淡了。想起她发疯的时候说被人陷害,又思及自己来到这里,那拉氏也算是间接提供了个避难所,便又放下了一些。

  阳光明媚。

  那拉氏躺在炕上睡着。

  唐果看她无恙,开始收拾房间。地上被褥狼藉,屋里外面都有血迹。唐果费好大力气才刷洗干净,听见敲门声响起,知是苏全来了。

  估计他不会知道这里昨晚曾发生过喋血事件。

  那拉氏下午醒了过来,似是忘记了发生的事,对着唐果和往常一样,唐果服侍她洗漱、喝水、吃了些东西,下炕解了手,她便又睡了。

  唐果拿了脏衣服、带血的被褥出来,刚打算清洗,便发现刚放在地上的这些东西已是干干净净。

  咦?神奇啊!梨树好厉害!

  唐果童心大起,刚想要拿别的东西试试,又想:“还是算了!不要浪费梨树的力量了,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呀!”

  从此,脏活、累活梨树都帮她做了,缝缝补补、贴身服侍那拉氏之类的还是唐果自己做。

  唐果清闲很多。

  她一如既往的服侍那拉氏,却再没帮她按摩。有空就回自己屋呆着,晚上值夜时刻戒备。

  梨树精魄有着神奇的力量,唐果一直健康,精力充沛的。

  有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伤口立即便愈合,不留痕迹。身上的衣服似能遮寒挡热,别人酷暑难耐,唐果却觉得清清凉凉。很舒适。

  有时想起老梨树,“它们的归宿之地在哪里呢?到了没有?大家好不好呢?”

  遥想宇宙,渺渺冥冥,不知身在何处,亲人何方……

  “相见相知知何日,此时此地难为情。”头脑中突然浮现这句话,“吔……”唐果恶寒,好像是怨妇……“大家当然都会好!干活干活!”

  小院依旧安静。除了苏全之外从未有过访客,那拉氏也仍然昏睡、发呆。

  她再未发疯,唐果猜测她可能是间歇性的暴力精神病——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名,可能是两年发作一次?

  略微放下戒备,唐果又开始帮她按摩。

  只是唐果有了梨树给的饭菜,还全是她喜欢的,苏全拿来的她更不吃了。

  苏全以为她病了,唐果只好瞎编自己苦夏,每次留很少一点儿饭菜说饿了再吃,趁着无人埋到小院后园了。

  无人管束,自成天地,唐果觉得很是逍遥自在。

  这天,一个自称贺六斤的小太监来到小院,唐果正觉得稀奇,却听他告诉说今儿是六月初二,宫女可以见家人,唐富来看女儿了。

  向那拉氏报备了——她正发呆,唐果跟着贺六斤拐来拐去的到了一片空地,面前是栅栏。已经有一些宫女站在栅栏这边和外面的家人说着话。

  正发愁不知哪个是唐富,就见一个满脸怒气、一身痴肥的家伙望过来,“大丫头!还不滚过来!”

  我呸!

  咦?东北口音,还好还好。

  唐果自己是略带东北口音的普通话,刚来的时候没注意口音的问题。后来到了小院,苏玉兰是京腔,苏全有河北口音。唐果想起自己的口音,惊出一身冷汗,也不知有没有露出破绽。这时听到唐富的东北口音,终于放下心。即使自己口音与原装不同,也可以解释成进宫以后被同化了。

  唐果强迫自己摆出个笑脸,走过去蹲身请安——这个她熟,也不知用得对不对。

  “死丫头!连爹都不叫了!翅膀硬了,不服天朝管了你!”估计要不是隔着栅栏,那家伙大概就要打她了。现在也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您老好?可有什么事啊?”唐果努力模仿这里人说话,像不像不管了。

  “你个小贱蹄子!反了你了!我问你……”那家伙压低了声音,“安排的好好的,谁让你换地方的?”

  “您老的安排,我实在做不来。”

  “我他妈的……”那家伙似是想起什么,压了压火,“爹费了那么多心血栽培你,你这样对得起爹吗?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白养了你了!你给我乖乖的,听爹的话,爹再花点儿钱,想想办法……”

  “您别白费力气!您也不缺钱,也不缺吃少穿,何苦费这个事?还是安生过日子吧,万一惹祸上身就不好了……”唐果想想还是劝了两句,怎么说也是这个身体的生父,虽然看起来一点儿不像。

  “闭嘴!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敢教训老子!你能在宫里呆一辈子?将来出来了,还不是落在老子手里,几天没揍你,你忘了吧?还敢跟老子……”

  唐果转身就走,也不管旁人咋想,留那个家伙在那儿乱叫。

  你女儿已经被你逼死了,我用了她的身体,可是老梨树帮她去了她自己的归宿之地。

  我本不欠你,从此两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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