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47无常难测是世事明朝生活面面观正文347无常难测是世事 周叙虽然暗中帮了孙家,那年返京后,却是与孙家疏于往来,而周魏氏对孙家一直十分反感,所以尽管孙家是伯爵家,比之周宅门第高出不少,但周家人的那种读书人的清高劲儿连带周魏氏亦是沾染不说,说到孙家也没有多少恭维的话来。“想昔年,他孙家竟好意思开口让我们家女儿嫁到他家作妾室,一个无官无品的小儿,就算来日承他爹的军职又如何?孙家少爷就算做了近卫,那还是他祖宗的荫庇罢了,哪比得上我们家的人,那可是实实在在凭着本事得来的……”
她不欲提到孙家人,旁人自然不好再问,文箐只想着私下里好去问文笒。但周珑的婚事,方才提了一半,后面到底如何呢?
周魏氏得了雷氏的提醒,于是再次接着先前的话题讲起来:“她如今为天家做事,尽些力,本是极应当的。可是,毕竟一介女子,谋得品衔,倒是让一众男子如何着想?”
连一个宫女出来,嫁人都要好生挑寻,更何况一介高品衔的女官?皇帝女儿愁嫁,焉知女官会不愁嫁?公主可以被皇上或皇后挑尽贤良少年指婚出嫁,女官可没有这些待遇。
方氏听得愁云密布,先时高兴,然后紧张,听到这里时,已是泪珠串串,哽咽道:“珑儿她……”三个字吐出来,却说不得其他话来。
周魏氏一边叹气,一边恨铁不成钢地道:“亏得是老爷,急中生智,见得曹修撰家有一好儿郎,哦,曹修撰,就是老爷的那个学生,人家承老爷的情,见老爷出面做冰人,自然不太好推却。曹家二郎那也是相当人才,相貌没得好,临归家时,我倒是请人去见得一面;老爷说了,改日只怕莫说中举,便是中个进士亦是如探囊取物呢。喽,老爷前年看中了曹修撰,乡试擢了他个第二,果然没看走眼,前年呢,人家曹修撰可是状元,有其兄,必有其弟。”
她说了这么一大串,夸的倒是曹修撰,说得未免有些离线了,终于打了一个顿,捏了一颗花生塞进嘴里,嚼了嚼,看向人人,吞下去,又喝了一口水。
所有人都听得一脸喜色,雷氏与彭氏纷纷方氏与李氏她们道喜,周魏氏看着看着,歇了会儿,又对着方氏道:“这也幸亏是老爷呢,那年返京,幸好是主持了顺天府的乡试,识得曹修撰。要不然,你们说,那般情急之下,去哪里找个人来……”
这一件事说到此处,周魏氏是接连说得三个“幸亏”,意思是周珑必要感恩才是。方氏自然是如她所愿,连连称谢,心里自是松了一口气。
文箐听到最后,晕乎乎的,这事可是正式文定了?可是周珑还在宫呢。她这么想,李氏更是这么想,周珑能有个好归宿,那是再好不过的。“大伯母这般说来,可真正是大好的喜事呢。大伯父既做主婚人,那就是说这事定下来了?”
周魏氏白了她一眼,刚才兴致勃勃,被李氏一问,眼皮耷拉了下来:“唉,老爷也是着急啊,眼见得珑侄女儿年岁这般大了,于是就琢磨先皇驾崩入陵之后提出来,可哪曾想到,太皇太后竟看中她了。你们说,这天大的洪福怎的在这个时候落在她头上了?如今先皇陵寝未入,自然只能先这么着……她这年岁可是一日大过一日了,急死个人。”私下里她就一直认为:周珑就不该进宫去的。
李氏从长房院里出来,见方氏神色不太好,这时,难得地说了句安慰的话,道:“方姨娘也莫着急,珑妹吉人自有天相,能被太皇太后看中,这福份那自然是没得说的。就算错过这桩了,也不在紧。更何况,二姐也在京城,比我们眼界更是高,再怎么说,珑妹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哪能不会帮她寻门妥当的亲?”
说得方氏心里七上八下,成了个祥林嫂,嘴里只叨叨地道:“早知这般,我就不该放了她去……不该啊……”
文筜听得周珑品衔上升了,却是只晓得高兴,偷偷地问文箐道:“那小姑姑这下不是如愿了?”
文箐苦笑,只怕也不能算是如愿。
方氏坐在屋里,拉着文箐哭道:“箐儿,给你小姑姑去信,让她尽早出宫,姨娘在家,可是实在是受不了。你伯祖母说,宫里人事倾轧,她又不见过世面,哪里能应付得了?谁晓得有个甚么好歹啊……快叫她赶紧回来……”
文箐安慰了她半天,心道:周珑走的这步棋,现下看来,真是不知道是妙着还是臭棋呢。谁晓得曹修撰的弟弟是不是心里就非常乐意了?这么大年纪了,既然及冠了,怎么就没谈亲事?周叙急抓差,谁晓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方氏想着让周珑赶紧出宫,曹家婚事若无结果,回苏州找一寻常人嫁了便是。可是周珑品衔在那,谁个庶民之家敢娶?谁不会担心周珑会以品衔压制夫家?
她越想,心里这面鼓也打得越激烈。人大了,婚姻一事真正是难,不象前世,过不到一起,大可以一拍两散,离婚就是了;这在古代,想休离,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文笒由着文箮陪着找她来,递了她两封信,道:“喽,这是你两个姑姑务必让我交到你手上的。”
两个姑姑,自然是周珍与周珑了。文箐拆了信,周珑的信里仍然只提宫中的一些趣事,半点儿没提卫王或者孙豪或者曹家一事。若她真觉得是喜事的,定会在信中提来,显然是事有不她之意,或者说尚无结果,于是生怕家人担心,便只字不提。
周珍却在信里提到,周珑若出嫁,想让文箐将京城的宅子借给未来小姑夫他们住,问文箐意下如何?
显然,除了周珑以外,周曹两家的婚事,已是不远了。“三姐,那小姑姑在宫里,也不知甚么时候能出宫来,曹家也等得?”
文笒点了个头,道:“祖父那边亦生怕误了曹家,结果曹家说先时已许诺,自是不能反悔。”
“曹修撰其弟可有计较小姑姑的品衔?”文箐仍然不放心地问道。在古代,公主所以难嫁,就因为势太大;或是女官,嫁给一个无品无职的读书人,焉知男人会不在心里计较?
“应该不会。这些事,都是祖父提亲前说过的。不过,象小姑姑这般人品,比起寻常人家所说的扫眉才子来说,不知强过多少倍,曹家还有甚么不满意的?”文笒长年养在周魏氏面前,宠得厉害,并不太知世事,答的很是理所当然。
文箮年长,想得自然多些,便安慰文箐道:“也不见得世间男子个个都小心眼呢,来年他中得进士出仕,只怕品衔比小姑姑的还高呢。”
姐妹们聊了些话题,文笒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兴致勃勃地问道:“对了,端午节,二哥说预备去游太湖,你也去么?”
文箮瞧文箐眉间微皱了一下,便替她道:“四妹只怕是要等沈家表哥呢。”
文笒一脸兴致,最终还是没取笑文箐,只道:“要不,邀你表哥一道去游湖。我长这么大,还没游过太湖呢。”她长在京城,长年陪伴着周魏氏,如今得了这个机会,自然想着好好出去玩玩。
文箐道:“我家另有客人,怕是不合适呢。”于是提到了席韧兄妹在自适居,她邀请人过来过节,结果自己却撇下客人游湖去,很是不合适。
文笒立时好奇地问道:“谁啊谁啊?除了你表哥,还有谁?”
文筜见文笒八卦不下自己,也忘了以前的“仇”,立时抢话道:“你肯定猜不着!还记得嘛,咱们在京城遇到的那个席二郎,竟是四姐以前在岳州识得的席家兄妹,先时四姐做绒衣差点儿出事,还是席家二哥帮着解决的呢。”
“啊呀,是他啊。那也不是外人,我姆妈也识得他的,要不是他,五妹就丢了呢。我方才听二哥说,他要叫上两位少先生,我还好呢。再请上席二哥,人多,热闹得很呢。”文笒一心记挂龙舟,生怕文箐不去,文箮也不去,自己没了助力,姆妈那边说不通,于是一个劲儿地煽动着姐妹们。“二姐,你说好不好?”
文箮听得她说得这么激昂,也有些心动。“可是,大伯母与我姆妈就算许了咱们,只祖母那儿……”
“二姐,四妹五妹,你们只需说去与不去?要去的话,我自有法子让祖母许可便是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她对周魏氏的喜好了如指掌,说什么话能哄得祖母开心,在她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文筜第一个赞成,文箮也轻声说好,文箐没办法,只得点了个头。
结果,文简回到屋里时,一脸喜气地对姐姐道:“姐,二哥说了,端午节咱们去看龙舟!太好了!”他先时还满脸不高兴进城来立规矩,因为原先打算在自适居过节的事儿给耽误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递给文箐一封信:“姐,黑子哥哥又来信了。去年我回家,他陪着皇帝,哦,是先帝去了北地巡边,结果没碰到敌人,也没立下战功来,好可惜哦……”
信是孙豪偷偷地请文笴带回来的。文简年幼,作为一个孩子,只会根据字面意思想到战功与荣耀,却不知道一开战,便是白骨垒垒,打仗,就意味赋税要增加,生意就难做,日子会过得艰难。
文箐没接弟弟手中的信,有些发呆。文简愣了一下,将信塞在姐姐手上,道:“黑子哥哥这次可是专门给姐姐写满满几页纸呢。”见姐姐盯着自己,忙摇手晃脑地道,“我可没瞧,只瞧得给姐姐的这信很厚呢……”
今天翻资料,突然发现少了好些不知哪去了。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耽误很多时间,字也没码好,心情不畅,更新晚了。
原来此处给周家小姑姑说到亲事小及的曹家就是另一家,找不到那家的资料了。暂时安在曹家,如果周一之前能找到,到时再修改这个曹家的姓氏,请大家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