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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72 新宅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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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共1页,当前为第1页\请到  在上梁后第三日,周德全那边传来音讯,要盖瓦了,有些事需得箐去定夺。

  李氏听箐提到出门的理由时,心有所不悦。事实上,她有些不喜箐此时盖屋,可是又阻拦不得,给箐一点子脸色看,偏箐只作睁眼瞎,半点儿不理会。说些重话,箐也好似充耳未闻。末了,李氏道:“你既已建新宅,想来是嫌我管得宽,巴不得离开这里,我再要说甚,只会让你记恨。既如此,你便自去,还同我来说甚?”

  箐挂念宅子,只当她许了,去了一趟阳澄湖。

  彼时,那宅子正在盖瓦。

  古时建房子,穷苦人家自然没什么讲究,直接就是盖瓦一层。即底瓦朝上构成了水道,再一片瓦扣于两片底瓦上,形成波浪似起伏。有钱一点儿的人家,便是双层瓦,在底瓦上加盖筒瓦,起到装饰作用。

  箐嫌南方湿寒,屋脊一高,很是阴冷,谈到周宅的房顶似乎不一样,听周同提过,似乎还有防水处理。周德全说与她知,那是苫背防水处理。就是上好梁,铺好椽子、加设望板,铺设草毡,刷上灰浆泥浆,作防水处理。如此一来,防雨性更是增强,减少漏风。

  这一来,确实是加长了工期。箐算计着人工费用,耳边则听得周德全道:“小姐,咱们这堂屋之处,欲铺多少钱?”屋脊处要铺设银钱求吉利。

  箐细细地从柱子下的石基看起,石基刻的是斗牛图,廊下的木枋间雕的菊花图案,屋顶角上几处吻兽各有说法。古代建房真是不易。想想周宅大门是黑油铁环,箐是怎么瞧怎么别扭,自己的门也刷成黑油?一想不就是跟个棺材似的?难受得很。

  于是,对周德全道:“宅门就是桐油板门。如今咱们一无权二无势,父亲不在,简年幼,莫要违制,免得连累人。”

  按律:只有亲王府正门是凡漆,铜环,间或涂金;郡王府则是绿油铜环;一二品官正门为绿油锡环;三至五品为黑油锡环,至品黑油铁环。门钉?皇宫为八十一颗,亲王,郡王等依次略减。

  箐认为这门钉在平常人家里,纯属闲得没事做了,要这个又有何用?招人眼罢了。只是没想到,周德全却愣是让匠人编了竹花,将门装饰得让箐只有惊叹的份。

  从门谈到窗棂。周宅,简略的有“不了格”,箐认为这个其实省时省力,偏周德全在这方面十分讲究,非雕出图案来,又是梅花图又是荷花谱,耗时耗力,难怪他当初一说到房子时便立刻开始提前着手木工布置。

  箐在宅子完工之际,也不得不感叹一个字:奢。

  当然,钱花得多,周德全花尽了心力,自然是:美。无处不精致。

  箐想:难得建宅子,以后再建,只怕是简当家之时了。便也听任周德全打理这些。

  箐小资思想一时发作,便提了句:这外墙青砖灰扑扑的,若是用石灰刷白,倒是十分好看。”不过是一时兴头所起,偏周德全听得认真,竟是起了兴。

  好在是箐醒过神来,道:“太招摇了,在郊外,难免入了贼眼,还是留点儿钱过日子。”

  周德全瞧着自己一造的宅子,那是十分自得,言语里喜不自胜:“山郭水村绿树白墙黛瓦,只差人家。”

  其实,宅子终究没有按箐的意思,建成一个非常严谨的四合院,反倒是向一个横着的简体“仓”字。这是沈博吉不放心,在要地基时,又寻了一位形家来仔细查看。这位形家本就是沈家族人,据说十分懂风水星相,却是没去钦天监。只道这风水好是好,却需得占得头尾,于是那“一撇”末端建了个亭子,“一捺”处以书楼收尾。宅子地形成了一个坡势,南低北高,书楼探向湖边。

  常德的房子是“周庄”,苏州的门上是“周宅”,周德全问箐:“小姐,这处还叫周宅?”其意是要加以区分。

  箐当时只想着在这宅子里可能随心所欲,便道了句:“‘自适’如何”

  没想到,这个名字,到得沈恒吉耳里,只连声道好,当下题字“自适”斋。

厅堂名:慈堂,柱上八字:仁可高寿,德亦延年楼暂名:悬湖楼  原本是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只“得月楼”让箐想到了几百上年后的某个品牌,直觉想避嫌,筵当时笑话:“得月摘星”。

北角有亭曰:望山亭  沈恒吉对外甥这宅子在完工前,来看了好几次,最终是送了一个太湖石假山,立在楼下。石雕刻很是别具匠心,箐叹一句:二舅果然用心。

  想到去岁落脚在岳州时,忙着为周夫人盖火炕,箐其实很喜欢火炕,寻思着为方太姨娘所居,在自家两侧耳房里,亦是盖起了火炕。

  宅子待要全部完工之际,最后要再刷一遍漆,门窗要用铅封密闭时,箐与陈妈上了次街。

  这宅子一旦入住,她再也不用老是将行李搬来搬去了。自己的卧室,便由着自己尽情装饰了。向来追求卧室务必舒适的她,便对陈妈道:“想好好逛逛苏州铺子,欲觅一毯。”

  明代早有地毯,苏杭之地自是织毯匠工,羊毛却是产自山西陕西等地。箐觅地毯,并非是为了赤脚行走,则是为了锻炼身体。她生怕自个这身子也袭了周家的心脏病史,想着身子要想康健,还是得从小练起,可惜现在是在古代,不能出外跑步,又不能日日出门爬山,能偷偷锻炼的话只能是屋内练练瑜珈了。在床上虽也凑合练,可是却总是碰床围子,碰得头上起包,好生痛苦。

  只是,一听价格,很是昂贵,箐一想到钱要用在刀刃上,自己所余钱可是不多,再加上还是周德全垫的工钱,便也没有了买的。暗道:他日有钱了,一定要将卧室都铺上地毯,暖暖乎乎的过一冬。

  陈妈那厢去订油漆,没想到在铺子里,却是碰到了黑漆。

  黑漆由李诚带回苏州,箐后来听说杨家要领回去作继子,之后,自己归家忙着家诸事,倒是忘了他。

  哪想到,现下见得他时,却发现他似乎较离开岳州时瘦了许多,似乎又是在归州时阿素带他见周夫人一般,衣衫褴褛,瘦弱不堪。她大吃一惊,瞧向阿妈道:“他不是去了杨家吗?”

  方才知,杨家那声继嗣风波闹得甚是厉害,黑漆儿虽得杨家夫妇所喜,只是论亲属远近,终究为其族人反对,并未成为杨家嗣子。后来,李诚得音讯,因周夫人在临终前托付自己照料他,于是又去领了回来。杨家有愧,提出要黑漆儿作为义子,而不是嗣子。黑漆不论如何,是杨家人,李诚也干涉不得。正巧是去年十一月,李诚急着去岳州寻箐姐弟,便将黑漆送回了杨家。此后,周家事多,谁也没心情来管事这些。

  要说黑漆儿也是命歹,到了杨家,杨家有正儿八经的嗣子,自是受了些欺负,他虽有时也想反抗,可是颠沛流离,知周夫人没了,周家姐弟不知去向,生怕在杨家呆不下没了去处,于是忍气吞声。他才去杨家没多久,哪曾想,今年上半年,杨家男人突然去世,黑漆儿倒是被人说成命硬,克死了养父。一时,失了杨家女人的喜爱,日子过得艰难。

  以他这般小年纪,既没力气提漆,又不会绘画刷漆,能做得了甚么?杨家人漆匠出身,日日同漆打交道。其黑漆儿的某房族亲开了个漆店,杨家女人这时嫌黑漆儿干吃闲饭,便打发他到这漆店来做学徒。

  这古代制漆,非化学原料混制,而是由漆树上取得。一则是割漆得汁,二是采摘漆果榨取而得。但漆汁并不是寻常物事,这是很刺激皮肤的,漆果与漆汁皆易让人过敏。

  黑漆儿的差使既不是看铺子,也不是与人学如何制做漆器,唯一能做的只有:帮着采漆。先前他并未接触这个,这时一上来便是割汁,可想而知,身体不适应,于是身上生了漆疮:四脚,身躯上到处是疱,曾一度糜烂。

  杨家的人这时也不怎么与他治,只说:漆匠都是这般熬过来的,过些时间自会好的。

  其实,生漆汁与熟漆还是有所不同,生漆汁容易让人过敏。黑漆儿也只能硬挺着。

  箐与陈妈见到他时,已过了采漆的季节,黑漆儿四肢虽已结疤,可是其身上还是有漆疮。

  陈妈大呼:“这可怜的娃,怎生到得这地步了?”意指杨家人不仁义。

  箐看不过去,想着周夫人昔日若没有杨家人说过继的话曾有心养他在家,也不曾把他当个下人,哪想到了让他返杨家,嗣子没做成,却是到了这里当了个小学徒。心生不满。让陈妈去问杨家人,自己能否领回黑漆?

  陈妈与杨家人交涉,杨家碍于周家势大,生怕是周家要以黑漆儿要挟自己,先时不松口。待听得陈妈言及,周家乐意养他成人,既不是下人,也不给他改姓,日后仍返归杨家。

  这边与铺子里的杨姓人家说了,箐欲待领了黑漆儿回去。陈妈却道:“小姐,这要是少爷与您过了病气去,如何了得?”只道是带黑漆儿回阳澄湖,将养好了再说。

  箐仍是不放心,生怕杨家人过些日子来再讨要。只着了陈妈,让周管事那厢与杨家人商议妥当。

  她这边闷闷地归家,想着陈妈的一句话,其实,若是自己真个儿返回了21世纪,那简怎么办?虽不至于落到黑漆儿地步,但也只怕好不到哪儿去。心纠结不已。

  简听得黑漆儿遭遇,很是同情他,嚷着要去瞧瞧他去,只是终究怕自己也得了漆疮,箐一再安抚,过些日子再去瞧。

  其实,她那时正筹划着如何才能顺利搬离周宅,如何能让周腾同意?

  恰在那时,发生了一两件小事,没想到,这小事儿渐演变,反而促成了箐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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